51 也許我們是一類人
職場上的幸事之一莫過于碰上簡單的人際關系。李千千和田甜搭夥計搭得很默契,關系默契,工作也顯着格外順利,沒有糟心的扯皮,工作加唠嗑,很快網站和內刊的改版方案就定出來了,倆人拿給劉起源審核,劉起源對內刊改版方案沒提什麽異議,但是對網站改版卻不置可否,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方案壓那兒,沒聲了。李千千有點着急,就催問說劉部,網站是不是可以着手找外面公司做了。劉起源嘆了口氣說先做內刊吧,網站再等等,宣傳片也再看機會吧。
“他還等什麽呢?”李千千很不解。
“他在等總經理一聲令下呢,花錢的事想讓他主動開口申請,哼,吓死他!生怕丢了他的烏紗帽。”田甜很不屑地數落着劉起源。
李千千嘆了口氣,說:“這樣啊,那咱就等着嗎?”
“咱們不管他,外邊的制作公司該找就找,找好了就報價提請,不然哪天總經理下令說三天你們給我把網站做出來,咱倆就是三天三夜住在公司也完不成任務。”田甜這話說得杠杠的,李千千也自覺着提氣。
“行,就按你說的,咱該怎麽着怎麽着。”李千千也來了個嘎巴兒脆,又笑道:“三天三夜?你真能誇張。”
田甜眼瞄了瞄遠處的劉起源,撇撇嘴,哂笑了一聲,低聲說:“這還真不是我造的。剛來的時候,劉讓他們戰略組的兩個男生加班,加到晚上三點,還回去幹什麽,回去三個小時,該起床了。他們就三天三夜在公司吃睡了。”
李千千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天啊,一直以為自己委屈受苦,原來白色恐怖區的同胞不少啊,于是一連抛出好幾問:“經常麽?怎麽會有那麽多活?今後會不會也讓咱們那麽加班啊?”
“根本就用不着加班,可是劉就為了給自己在臉上打上敬業的LOGO,故意擺那個姿态。我問他們倆了,那倆哥們說就在這上上網啊什麽的,你可以閑,但必須待着。幸好這種事不多。”田甜不屑地說。
兩人正偷偷唠着嗑,田甜的電話就響了,是市場部主管丁陽,說是他們找了京城一個實力派文化傳播公司做展臺設計,感覺性價比不錯,正好對方的人過來公司了,你們企劃部這邊是不是有需求,可以過來談談。
這就是有福之人不用忙,這得省多少唾沫星子啊,田甜謝過了丁陽,倆人就下樓去了市場部。就下樓這幾分鐘的功夫,李千千心裏就打了好幾通鼓——一點不懂啊,談什麽?怎麽和人家談?
“田甜,宣傳片啊什麽的,我一點都不懂。”李千千怯怯地說。
“咳,沒事,其實我也不太懂。”田甜說得輕飄飄的。
說着兩人就推門進了市場部,會議桌的一邊坐了市場部的丁陽和市場內勤,另一邊對坐着一個穿着黑色襯衣的看不出年齡的青年男人和一個穿着白色T恤的毛頭小夥子。
黑白無常,四個字在李千千心裏飄過。一點都不懂的心怯并沒有讓她臉上露怯,她跟着田甜大大咧咧過去,擺着很老練的譜,和對方握手,執行商業見面禮儀。光是握個手沒關系,可握手之後的交換名片給了李千千一個尴尬。看着人家田甜把自己的名片遞上,她咽了口唾沫,腦子裏飛快地編造着托詞,剛畢業?不合适。忘帶了?太拿人家不當回事了吧。對,用完了,這個勉勉強強過得去吧。李千千把臉上的笑調整到正常度數,繼續裝着範兒,故意打開自己的名片夾,說:“抱歉,我的名片前兩天剛剛用完了。”
“沒有關系,”穿黑色上衣的男人遞上自己的名片。
李千千掃了一眼,又裝了一副認真默念的樣子:程毅,光影傳媒總導演,總經理。念完又把名片恭敬地裝進自己的名片夾。
裝蒜是種本能,可也是門技術活,誰都能裝,但能不能裝出境界,是個能力問題。“一點都不懂”和“不太懂”之間的差別就是,一個褲兜太淺很快就漏,而另一個則能把大半蒜裝到底。談起宣傳片的制作來,人家田甜還能拽幾個名詞,什麽标清、高清、大搖臂、小搖臂啦,李千千則只有傻呵呵聽着的份。人家讓看案例她就跟着看案例,人家談藝術,她就瞪着兩只不大的眼睛玩深沉。不是常說麽,嘴上不說,肚裏必定有貨。肚裏有沒有貨,黑白無常也不會來個現場手術,但把嘴捂上,最起碼還可以給自己保存一點最基本的皮面。
談到最後,結論是對方出一個創意闡述,再做進一步的溝通。眼看着談判結束,李千千有點着急,她覺着整場“演出”中,如果把嘴捂到底,僅僅飾演一個面癱的路人甲,自己那皮面也照樣是挂不住,她必須用一句臺詞來為自己的演出收尾,她必須問一個問題。問個什麽問題呢?
“總之,宣傳片的制作要虛實結合。”黑無常導演邊收筆記本電腦,邊做了最後的結束語。
“那幾分實幾分虛呢?”李千千覺着自己終于抓着了一個搶鏡頭發聲的機會。
看了看李千千,黑白無常同時笑了,沒有回答。
這莫名其妙的笑讓李千千很窘,也很懊惱,心說我問錯什麽了嗎,還是問了個白癡的問題?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看着李千千尴尬的樣兒,白無常強忍着笑,随口說了句:“七分實三分虛。”
“李小姐,你還是也留個聯系方式吧。”站起身的一刻,黑無常導演提了一句。
“哦,好。我寫哪兒啊?”李千千自言自語着搔搔頭,從工作日記本上撕下一頁,把自己的□□、MSN、手機號全部寫了上去。
京城人做事的速度很能體現現代大都市生活的快節奏,第二天下午下班之前,程毅就把宣傳片的導演闡述發了過來。田甜和李千千看了看,覺着挺好,就提交了劉起源。劉起源的審批速度是照着千年古城的生活節奏來的,提交上去了一星期愣是沒響動。
程毅在□□上就開始催問了,美女長美女短的催着田甜,在這茬上,卻壓根沒搭理李千千。李千千就起了一種無用感和失落感,心說看吧看吧,一竅不通,讓人小瞧了人家都懶得搭理你這根線。
程毅倒不是不搭理李千千,只不過談的不是業務,而是星座命理。
那天中午,李千千實在是沒有胃口,就沒有去吃食堂吃飯。□□上程毅的頭像閃動了起來:“李小姐,沒去吃飯啊?”
“嗯,不餓,沒有胃口。”李千千懶懶地敲了過去。
“減肥啊?”對方文字裏的口氣開始越過了合作的界線,帶了點老熟人的調侃。
李千千沒心思搭理,開始浏覽網頁。
“李小姐是金牛座的吧?”不一會兒,程毅又敲過來一句不着邊的話。
這一問倒讓李千千有點好奇,雖然她也聽人說過自己是哪個星座,但是對洋人的玩意兒沒有任何興趣,純粹是扯,遠不如中國的生肖文化來得有內涵,所以她的資料裏根本沒有任何關于星座的信息。
“你怎麽知道?”李千千忍不住接了茬。
“感覺。”
“感覺?”
“對,感覺你和我的一個女性朋友很像。”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感覺是其他一切心理現象的源頭和“胚芽”,從感覺來的東西,不會經過理智這道關,就直接投射到中樞系統,由此可見那讓人起了感覺的刺激得有點不同一般。事情一旦用感覺這東西來解釋了,就容易扯上點暧昧。李千千心說你這扯得太老套了,鼻子不屑地“哼”了一聲,痞勁就上來了:“哦,那您感覺出錯了,我是蝸牛座。”
對于不相熟的人,李千千這話明顯是透着點不尊重,是要把人逼到無話可說。過了好一會兒,程毅才又敲過來一句:“李小姐心情不好?”
“沒有啊,程先生多慮了。”李千千仍舊是一副把人往三米開外推搡的口氣。
“李小姐很優秀的,如果受到排擠,是在所難免。”程毅還是勇往直前地進了一步。
切,李千千心說,我優秀?我一竅不通你心裏明鏡兒似的,不就是想做成業務嗎,至于這麽明顯的吹捧嗎。于是,她自以為是地回了一句:“我的同事們個個都很優秀。”一下子又把人硬生生往後推開好幾步。
“李小姐的牙齒這麽鋒利,你男朋友該受罪了,呵呵。”程毅轉了話題。
這話題一出,鄭磊又開始在李千千腦子裏跑動了起來,跑到李千千心裏發累發酸,她負氣地回了一句:“沒男朋友,受的哪門子罪?”算是回答程毅,更多的是發洩自己。
“沒男朋友?那李小姐理想中的男人是什麽樣的。”程毅的話題似乎和業務是越來越不沾邊了。
“沒想過,應該一個東北大漢或者山東大漢吧。”李千千自言自語地敲了一句上去。
“哈哈。”程毅忍不住在網絡的另一頭大笑了起來,“文化的流通早就改變了很多東西。”
改變沒改變,李千千不想去深究,她只是突然間覺着聊的話題有點偏了,怎麽能和一個供應商聊這些東西呢,關鍵是聊到最後,她對這位程先生已經沒有最初的反感了,于是敲了一句客氣的結束語:“還說我呢,您也沒吃飯吧,快去吃點吧,到點不吃,對胃不好。”
“李小姐,也許我們是一類人。回聊。”程毅撂下了一句帶點意味的話。
一類人?李千千心裏納悶,天生的好奇心讓她忍不住追問一句:“一類人?”
“呵呵,是的。國企、私企、世界五百強,我都做過,所以對你可能遭遇的情況我是比較清楚的。”程毅這話一出,不由得讓網絡這頭的未見過什麽世面的女孩肅然起敬。
“哇塞,你真牛。”李千千忍不住感嘆道,雖然沒有聲音,但是純文本裏也照樣激蕩着一個小女生的崇拜。
“你趴桌子上睡一會兒吧,再聊。”還是程毅最終做了結束。
聽聽,一個富有閱歷的人說話,那就是叫人覺着溫暖!李千千真就關掉電腦顯示器,很聽話地在桌上趴下了。程毅牛不牛,雖然無從調查考證,但是能在三十分鐘之內把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孩的态度由反感轉換到不反感,以至于最後竟起了點好感,也算是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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