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雁蝶為雙翼

洛輕年本來以為他們是要直接奔去大沙漠，誰料楚留香中途改了路。

“不急了嗎？”洛輕年奇道。一開始楚留香差點火燒屁股變成人力飛機，怎麽現在突然又不改時間了？

“急。”楚留香搖搖頭，“然而磨刀不誤砍柴工。只有我們兩個去對抗沙漠之王劄木合的女兒，不多拉幾個幫手估計是出不來的。”

“沙漠之王？”洛輕年瞪大眼，“他不是死了嗎？”

“但他女兒沒死啊……黑珍珠就是為父報仇來的，然後遇到了我。”楚留香耐心的又把當時因為洛輕年受傷沒跟她講清楚的和黑珍珠認識的經過說了一遍，“所以黑珍珠現在的勢力比我們兩個大多了，總要去找些人來幫忙。”

洛輕年眼神奇異的看着楚留香，看到後者發了毛才道：“要不你就從了人家吧，怎麽也算是一方豪傑之女，不委屈了你。”

楚留香：“……”他擡手在洛輕年額頭來了一記狠的，“小丫頭片子想什麽呢你！”

洛輕年無語：“我的年紀早就有人安排給我相親了好嗎？”要不是她父母去的突然，她估計現在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哪還能宅在家裏打基三穿越啊。

楚留香捏了捏她的臉：“你還太小了，等你及笄了，楚大哥一定幫你找一戶好人家。”

洛輕年很煩他這副“大哥幫你決定終身大事”的樣子，活像真是自己長輩了。然而他們并沒有什麽親戚關系，總不可能楚留香是她曾曾曾曾不知道多少代的祖父吧？那也早出了五服，不歸他管了。

看着洛輕年黑着臉，楚留香知道自己讨了個沒趣，不過他也不是很樂意談起洛輕年嫁人的問題。自家養的豬時間長了都舍不得宰，更何況養了這麽個白白淨淨的漂亮小丫頭，說嫁就嫁楚留香覺得自己真不一定舍得，她不喜歡聽自己樂得不提。

不過小丫頭虎着臉的樣子看了怪堵心的，楚留香摘了片葉子道：“楚大哥給你吹首曲子吧。”

“甭了。”洛輕年輕描淡寫的掃回去，“我還不想上茅廁。”

楚留香：“……”他自認為吹的還挺不錯的，以前也靠這招俘獲不少姑娘芳心，怎麽到這兒就成了哄孩子上廁所的利器了呢？

兩人在鬥嘴打趣中很快便到了黃土高原馬連河邊的一個小鎮上。雖然洛輕年所在的城市也是屬于黃土高原，但景觀已和眼下看到的天壤之別。現代的地方比這裏繁華富饒得多，而眼前行走過的卻是衣不蔽體的行人和瘦弱成柴的小孩。

洛輕年低頭看了看萬花校服低調華麗的布料，突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裏很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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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炫耀什麽，雖然她的本意并非如此。

楚留香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麽，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頭，然後捏了下她的耳垂：“別想太多了。世間之事不平等太多，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能管得過來的。在這江湖，獨善其身尚且不易，等你以後長大了，再想着兼濟天下吧。”

洛輕年：“……”雖然他說的不錯，自己的心情确實也被平複了很多，但還是很想揍人啊怎麽辦？

楚留香沒管她，拉着她的小毛驢找到了這鎮上唯一一間酒館。

小酒館裏桌子沒幾張，人也不多，只一個滿臉胡茬、渾身破爛的男人坐在酒館裏，桌子上還堆滿了酒，也因此這個冷清的小酒館滿是四溢的酒氣，只是味道帶了酸，只聞就知道不是什麽好酒。

洛輕年好酒，因為喝得少，所以也舍得買，她買一瓶酒通常能喝一年。所以聞到這個味道，難免皺起了眉。

男人看到她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小姑娘似乎在嫌棄我桌上的酒？但我可以和你保證，方圓百裏之內，你決計找不到比這更好的酒了！”

洛輕年此人就愛打臉，聞言二話不說從懷裏拿出來一壺密封好的酒，酒壺是她倉庫裏為數不多幾樣帶過來的東西之一，裏面的酒早就喝幹了，換上了之前在濟南城瞞着楚留香打的好酒，把塞子一拿，酒香瞬間壓倒了原先的味道。

男人瞪大了眼，一臉難以置信：“老臭蟲，你帶的這丫頭實在是太好了，居然還知道随身帶着酒？”

楚留香黑了臉，一把搶過洛輕年手裏的酒壺：“小孩子家家喝什麽酒，沒收！”

洛輕年翻個白眼：“承認你就是酒瘾犯了能怎麽樣？”不過她說歸說也沒去要，反正這樣酒壺她還有好幾個，身上還揣着倆呢。

男人看他倆搶那壺酒，着急地眼珠子都要饞出來了，說：“哎老臭蟲，還不介紹一下？順便咱們這麽久了沒見，不喝兩杯嗎？”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重點在最後一句。

楚留香哈哈大笑，拉着洛輕年過去坐下，還刻意把洛輕年安排在了離男人遠一點的位置，指着洛輕年道：“我女兒，喊她阿洛就是了。”

男人驚訝的瞪大了眼：“老臭蟲，咱們上次分開還是七年前，那時候你可沒這麽大的女兒！”

洛輕年踹了他一腳：“少占我便宜！”然後沖着男人道，“我叫洛輕年，因為暫時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楚大哥收留我在香榭暫且住下。”

男人捧腹笑起來：“我還當你真養了個寶貝女兒呢，還随身帶着，怕丢啊？丫頭好啊，我是你楚大哥的好朋友，我叫胡鐵花，你叫我聲胡大哥就行了！”

雖然滿身酒氣，但直爽的性格和幹淨的笑臉，還是讓人對胡鐵花難以産生惡感，洛輕年也不例外，點點頭剛想喊人，便被楚留香捂住了嘴。

後者毫不客氣的沖着胡鐵花道：“亂占什麽便宜！”

洛輕年不解。這倆人關系好還是不好，怎麽看上去有點針鋒相對的味道。

胡鐵花果然拍桌子和楚留香理論起來，兩人誰也不讓人，洛輕年就看着他們唇槍舌劍，你來我往。

最後還是胡鐵花扛不住了：“千裏迢迢來找我，還帶着幹閨女，一定不是普通敘舊那麽簡單。說吧，找我什麽事？”

楚留香方才還笑得開心的臉瞬間垮了下來：“蓉蓉□□甜兒她們被帶走了，我想把她們帶回來，所以來找你了。”說着，他頓了頓，“我還準備去找姬冰雁，他對沙漠比我們更熟悉。”

所謂“雁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他們分別的夠久，是時候重聚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