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感情觀

又這麽無聲的走了半路，楚留香看着洛輕年面無表情的小臉，忍不住問：“阿洛……多大了？”

洛輕年本不想理他，只不過這問題實在問得和前文沒瓜葛也承不起什麽下文，好奇心上來了，一下沒壓制住：“幹嗎？”

楚留香道：“你現下雖然還小，可總有長大的一天……江湖上的年少俊傑向來搶手得很，我估摸一下你還有多久及笄，提前幫你物色着，免得讓人搶了去。”以他的江湖人脈，說一聲招婿（咳，雖然洛輕年一定不會承認），無論是哪個世家大族也都要給幾分薄面，幫洛輕年物色一個好人家不是難事。

洛輕年本來就不順的氣這下差點全哽在喉頭，噎死她了事。好不容易緩過來了，洛輕年已經是氣得臉紅脖子粗，卻還要維持冷淡的模樣：“總之不要是楚大哥這樣處處留情，胡大哥那樣追到手就扔便好。”說完，她頓了頓，“不過楚大哥若是真想把我嫁出去，現在就可以開始物色了，畢竟我及笄已經是九年前的事了。”她今年二十有四，九年前可不就是十五及笄？

楚留香一肚子話全被堵了去。

其實，對于洛輕年嫁人這個事，楚留香是有排斥的，而且，排斥的力度比他想的要大。正因如此，楚留香才會将這話不時挂在嘴邊，以表現他的不在乎。他方才的話還有後續，他還想說：若是不想嫁人也沒什麽大關系，他香榭既然已養了三個妹子，也不在乎再多一個，他出門的時候幾個人還能湊桌麻将，卻也不算無聊。楚大哥財大氣粗，養你一輩子！

可洛輕年帶些咄咄逼人的話，卻讓他說也不是，不說似乎也不是。

什麽叫動辄得咎，楚留香現在算是理解的透徹了。然而這是他自己起的頭，自己挖的坑，接不下去也要跳啊！

當然，沒過多久楚留香就發現他給自己挖的坑不止這一個，丁玲桄榔跳了個爽。

但現在他還不知道以後，只想把眼下這個坑給填平了。摸了摸鼻子，楚留香還在想措辭。

倒是洛輕年先說話了：“其實感情這種事如人飲水，每個人和每個人都不一樣，并定不出個統一的标準來。”

楚留香附和的點點頭。他家姑娘真是看的太透了。

洛輕年接着話鋒一轉：“但我覺得，像楚大哥和胡大哥這樣，絕不是什麽好的感情觀，楚大哥覺得呢？”

“……”他覺得他孩子沒教好，居然都開始質疑大人的感情了。可洛輕年說的卻都沒錯，讓他連教訓的理由都找不到。

洛輕年淡然道：“我也不知道何為良人，但我總覺的這樣的感情我受不起也不想受。所以楚大哥還是別折騰了。”

楚留香：“……”他沉重的嘆了口氣，想伸手撫摸一下小花蘿柔順的頭毛，結果馬匹和毛驢之間距離太遠夠不着，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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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輕年突然又回頭看着他問：“楚大哥，你日後會像胡大哥一樣嗎？一個人不喜歡你的時候，你想要将她放在身邊，甚至追求她，但若是她說了喜歡，你便會像辟蛇蠍一樣的跑開。”

楚留香沉吟片刻，道：“不會。”說着，他又忍不住給自己洗個白，“其實對每段感情我都很投入，只是每段都不長久，時間不長便無疾而終罷了。”

洛輕年冷笑兩聲，然後點點頭。我信你有鬼！

楚留香摸摸鼻子，不再說什麽，示意洛輕年加快速度，專心追趕起胡鐵花來。

三人很快便找到了姬冰雁所在的地方，後者也沒忘了兩個老朋友，富貴之後招待的非常周到，起碼洛輕年第一時間就洗到了熱水澡。

于是洛輕年很快給姬冰雁的印象分打了個不錯的高分。

待到她洗幹淨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三人似乎讨論完了，楚留香神色還好，胡鐵花就有些悲戚和憤怒了。

洛輕年茫然，剛想問句什麽，便被楚留香招呼着離開了。

“姬冰雁并不想同我們一起去沙漠。”出了門之後，楚留香對洛輕年解釋道，“他說他雙腿瘸了。”

洛輕年還沒說什麽，倒是胡鐵花先義憤填膺起來：“老臭蟲你太不夠朋友！怎麽說他都是我們的朋友，現在雙腿不良于行，你居然一點都不為他難過！”

洛輕年一臉茫然的看着胡鐵花，然後轉向楚留香：“胡大哥是不是腦子燒傻了，方才那人腿好好的，為什麽要替他難過？”

楚留香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一點沒給胡鐵花留面子。

後者自然氣了個臉紅脖子粗：“小丫頭知道什麽，死公雞都說了，自己的腿在沙漠中斷了，所以才不能和我們一起去沙漠！”

“他說你就信，我還說我已經八十三歲了，你信嗎？”洛輕年不客氣的道。本來她對胡鐵花很有好感，但對方的感情态度實在讓她不能茍同，雖然不至于厭惡，但說話之間也少了幾分親近。

“你不是二十四嗎？”楚留香插話。

“你不是不信嗎？”洛輕年反問回去。

楚留香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倒是胡鐵花氣得不行。他這人最重朋友，也最讨厭別人說朋友壞話，哪怕這人是楚留香的童養媳也一樣。他一邊撸袖子一邊道：“老臭蟲，今天我幫你訓訓孩子，讓她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楚留香剛要阻止，洛輕年便道：“我是萬花谷的。”雖然胡鐵花情場上面是個渣，但其他方面卻很信得過，洛輕年說出來并沒有什麽好猶豫擔憂的。

“萬花谷？”胡鐵花愣住了。他和楚留香師出同門，雖然不大愛看書，但該知道的一點也不比楚留香知道的少。萬花谷是個什麽地方，他自然也很清楚。

“所以他生沒生病，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以為系統是開玩笑的嗎？……雖然大部分時間系統喜歡把她變成一個玩笑〒▽〒。

“那，那麽說……”胡鐵花有些無措的看了眼楚留香，後者無奈的沖他點點頭。

這是承認了，姬冰雁确實雙腿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