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瑤池夜宴9

風望北和薛梅城一直在關注禮容,伥虎注意到了他們,派出一個巨漢鬼役去找他們的麻煩。

巨漢沖過來堵在兩人面前,伸手撈向他們。

風望北握着刀劃向巨漢的手腕,又擡腳狠踹他的膝蓋,薛梅城也踢向他的小腿,巨漢吃疼縮手,後退半步,但很快又上進一步,他更厭惡拿刀子戳他的風望北,長臂猛地一掃,風望北被撞飛了,砸在幾米外的地板上,背先着地,背脊疼得像是斷掉了。

接着巨漢開始對付薛梅城,鬥大的拳頭砸向他的腦袋,這要是被砸結實了,大概得沒命。

禮容在遠處看見了,顧不得多想,取出雷神骨,輸入靈力,舉起雷神骨往巨漢方向一劈,電光一閃,一道悶雷劈在巨漢頭頂,巨漢霎時魂飛魄散,消失無蹤。

伥虎愣了一下,接着便又召喚出了兩個巨漢,讓他們一起去對付薛梅城。

風望北正躺在地上驚訝剛剛的天打雷劈,卻看到又跑來了兩個巨漢。卧槽!沒完沒了。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從地上随便撿起什麽東西丢向那兩個巨漢,邊丢邊喊:“過來過來,我在這裏!”

巨漢經不起挑釁,分了一個出來,咚咚咚地跑向風望北。

風望北趕緊拔腿就跑,邊跑邊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當然沒人救他,因為大家都在逃命。倒是有人過來堵他,是一直和他過不去的方心。風望北趕緊換個方向,方心也立即換個方向堵。

這下要死了,雙拳難敵四手啊。風望北邊跑沖方心喊:“你幫我把那個大個子解決了,我跟你走,怎麽樣?”

方心不吃他這一套,哼道:“不怎麽樣。”

“你這女人……”風望北又大喊一聲,“救命!”

方心嘲笑他:“你是個男人嗎?到現在還喊什麽救命。”

災難剛剛爆發時,很多人喊救命,但很快便意識到喊破嗓子也沒人來救,反而會引來怪獸害死自己,所以大家現在都學會了安靜。

“什麽時候都不晚!”風望北道。然後他看見了他的救星——那個戴着半截面具的黑衣人。

他就站在前方,像站在百米賽道的終點,風望北大喜,肌肉瞬間充滿爆發力,像陣風一樣沖向前面,然後他踩到了一灘血,腳下一滑,撲倒在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低下頭,伸手抓住風望北的手臂把他拉了起來。

風望北靠在黑衣人身上大笑:“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風望北剛站定,巨漢和方心便追到了,巨漢仗着身高手長的優勢一掌拍向風望北。風望北腦袋發暈,螳螂擋車般地伸出手和巨漢對了一掌,結果巨漢居然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撞到艙壁上,再摔到地上,生死不明地攤着不動了。

方心大驚,停下了往前的腳步。

黑衣人看着風望北:“你怎麽做到的?”他看得出風望北沒有靈力,那他是怎麽打倒一個比他強大數十倍的鬼役的?

風望北驚魂未定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黑衣人,再看看遠處的薛梅城和禮容,薛梅城沒事,他那邊那個巨漢好像消失了,可能又被天打雷劈了?

黑衣人道:“在看什麽?”

風望北眼睛一亮:“你的普通話說得越來越好了。”

黑衣人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也不在意,只繼續問自己想知道的:“你怎麽打飛那個鬼役的?”

風望北不知道鬼役是什麽,但聽到“打飛”兩個字便知道黑衣人在問什麽,他臉色一變,皺起了眉:“不是你幫我打飛他的?”

“不是。”

“那你為什麽不幫我……”風望北抓住黑衣人的手臂,搖晃他,但沒能搖動,黑衣人穩得像座石雕。風望北自己倒是縮着手臂道:“哎喲,疼死了,我的手是不是斷了?”

黑衣人握住他的手臂捏了捏,道:“沒斷。”又說,“不會讓他們殺你。”

“就是嘛,要不你之前可就白救我了。救人得救到底的,這樣才不會虧本。”風望北牢牢地抓住黑衣人的手臂,像是恨不得和他做一對連體嬰。

黑衣人再次問:“你不知道你怎麽打飛那個鬼役的?”

風望北作沉思狀:“可能我終于練成了如來神掌?”

“什麽神掌?”

“……我是在說笑話。”

黑衣人沉默。

風望北幹笑:“我的意思是我現在不知道,但我會弄清楚的,到時候一定告訴你。”

他說完看向一旁的方心:“小姐,你為什麽一直追着我不放?”

方心沒理風望北,她的目光全部落在黑衣人身上,她不知道這人是誰,但看風望北把他當救命稻草的樣子,估計這人有點能耐,她客氣地問:“請問閣下是什麽人?”

風望北不等黑衣人開口便先告狀:“之前就是這個女人和她的同夥抓了我把我關起來的。那些吃人的怪獸應該也是他們放出來的……”

方心趕緊打斷他:“你別胡說八道!我為什麽要把它們放出來?害死大家對我有什麽好處?我自己也差點被咬死好嗎?”她擡起左腿,亮出她腿上的血淋淋的傷口。

“你這點傷算什麽,大家都比你傷得重。”風望北堅決要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到方心頭上,“我怎麽知道你能得到什麽好處?反正我看到你能控制那只蠱雕,還看到你和那只吃人的大老虎在一起,而它沒有動你一根手指頭,這樣你還敢說你和它們沒關系?”

黑衣人像是被風望北說動了,他看着方心問:“誰讓你抓他的?”

“這事和你無關,我們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怎麽和他無關,之前就是他救的我。”風望北立刻把黑衣人拉下水。

方心忍讓地對黑衣人道:“之前的事就當是誤會,只要你現在不再趟這混水……”

風望北又打斷她:“別浪費口水了,我們之間的關系不是你能挑撥的!”

“你閉嘴!”方心怒斥風望北,然後降低音量對黑衣人道:“我們不必當敵人……”

“不必?”黑衣人道,“我不喜歡別人和我這麽說話。”

他動了動手指,方心感覺自己的左腿像被什麽猛抽了一下,巨痛之下她單膝跪倒在地,她咬牙忍疼,手撐在地上想站起來,但她的腿怎麽也不聽她使喚,她急出了一身大汗,仰頭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道:“誰讓你抓他的?”

方心道:“我不能說。”剛說完她的腿便劇痛起來,她大叫着伏倒在地上。

風望北看看方心又看看黑衣人,抓着黑衣人的手松開了一點。

方心掙紮着道:“好,我說……”

這時,一聲巨吼,那只大老虎淩空撲向這邊。風望北趕緊重新抓緊黑衣人,恨不能手腳并用地撲到他身上。

黑衣人沒有任何動作,像是看馬戲表演一樣微擡起頭看着那只老虎。

老虎不是朝他們來的,它一口咬住方心,把她咬成了兩截,鮮血嘀嘀嗒嗒地落在地上。

“……”風望北愣愣地道,“它,殺人滅口?!”

“嗯。”黑衣人平靜地看着老虎,問,“你為什麽要讓她抓這個人?”他看了眼挂在自己身上的風望北,示意這就是他說的“這個人”。

“……”老虎瞥了眼黑衣人,似在猜測他的實力,然後它抛下方心的屍體,轉身奔回禮容那邊。

黑衣人只是看着,沒有任何動作。

吳不曉站在不遠處看着這邊,風望北愣了下,然後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風望北,你沒事吧?”薛梅城在遠處喊道。

“沒事!”風望北應了聲,又看向黑衣人,“那是我朋友,我要過去了,你一起來吧?”

黑衣人“嗯”了一聲。

風望北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放開黑衣人,而是拉着他一起往前走。——總不能用過就丢吧。

走開一段距離後,風望北回頭看了眼,看到吳不曉跪在方心的屍體旁。

“你有哪些避諱?就是你不喜歡別人對你說哪些話?能告訴我嗎?”風望北邊走邊問黑衣人。

剛才這人突然對方心動手,好像就是因為方心說錯話得罪他了。風望北覺得自己得吸取教訓,不能因為說錯話就死得不明不白。

黑衣人道:“我不知道,我弄清楚後告訴你。”

“……”風望北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黑衣人是在學他說話。

薛梅城看到風望北帶了個陌生人回來,便打量了幾眼,然後眼睛微眯,黑衣面具人?那個救過風望北的妖怪?

他立刻笑眯眯地道:“你好,我叫薛梅城,請問你是?”

“姜讓。”黑衣人道,“姜水的姜,禮讓的讓。”

“……”薛梅城的笑容僵住了,他默默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看向風望北,這個人界的人傻乎乎的,但他的朋友居然不傻?

“炎帝的姜水?”薛梅城不死心,又問。

黑衣人嘴角上揚,平靜回應:“對。”

“你笑了?”風望北湊到黑衣人面前盯着他看,“第一次看你笑。到底哪裏好笑?”

黑衣人笑而不語。

薛梅城腹诽,這個傻崽子,好笑什麽,你當人家和你一樣是只小羊羔嗎?人家是大佬,人家笑是看我“瑟瑟發抖”覺得有趣,或者是看你犯傻覺得有趣。

薛梅城深吸口氣,再次确認:“……幽冥?”

黑衣人嘴角弧度不變,聲音也依舊平靜溫和:“沒錯。”

卧槽!還真是鬼王大駕光臨。薛梅城心中大罵,你不在靈界折磨都廣野人,跑我們人界來做什麽?

薛梅城心裏拔涼拔涼的,他看向正在與伥虎奮戰的禮容。

禮容和伥虎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都在看這邊,邊打架邊看。

大家都在想,鬼王跑這來了,他想幹啥?

風望北毫無所覺,還在和姜讓聊天:“炎帝的姜水,那就是生姜的姜,對吧?我還以為是長江的江呢。不過幽冥是什麽?是哪兩個字?”

姜讓道:“幽冥是一個地名,也叫幽都。”

沒聽過,估計是什麽小地方。風望北道:“我家在北都。”北都是大城市。不過姜讓也沒聽過。“以後來我家玩吧。诶,你還記得我叫什麽嗎?我跟你說過的。”

“記得。風望北。”

風望北很高興:“記得就好,我還擔心你只記得我爸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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