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節

會繼續追問下去，可在這方面一向反應遲緩的她卻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對。

好在埃米爾醫生并沒有生氣，只是耐心的對蕭楠解釋道：“很多事情，都不是會按照你所希望的方向發展的。很多人也不能自己決定自己的方向，你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工作，我也說不清楚。不是心甘情願，但也沒有迫不得已，就是随波逐流然後就這樣了。”

“瑞德對我說過，有些人不太想解釋原因的時候就會說一些看起來全是大道理卻沒什麽用處的話，醫生你是因為這樣嗎？”

埃米爾苦笑，“算是吧。”

“你好像懂的許多的情感，那麽醫生，你能告訴我什麽是愛嗎？”

“愛？”

蕭楠認真的問道：“有一個人，明明對我說過喜歡我，我好像也是喜歡他的，這算是愛情嗎？”

埃米爾醫生笑着回答：“兩人互相喜歡那就是愛情了。”

“可他為什麽要殺我？為什麽要把我關進這裏？如果是愛情會這樣嗎？”

埃米爾醫生被問倒了，吱吱唔唔的說：“也許……也許他有什麽難言之隐吧……”

“醫生你的意思是他的确是喜歡我，但是卻因為‘難言之隐’才這樣對我嗎？”

“大概吧……”

霍布斯坐在辦公室裏看着蕭楠牢房的監控屏幕，聽見蕭楠與對話後有些急躁的對話筒說：“那個醫生呆的時間太長了”

正在與蕭楠說話的埃米爾醫生就被突然進來的警衛拽了出去，然後另一名警衛對蕭楠道：“7410號犯人，你的放風時間到了。”

第 6 章

“我還以為你不是那種喜歡和人聊天的類型。”霍布斯坐在辦公桌前面色有些不高興。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想方設法和蕭楠拉近關系，結果她簡直好像沒有心一樣，對他的各種示好始終無動于衷，對她再好她也像是沒有感覺一樣。而那個醫生只是每天給她檢查一下病情她就主動跟對方說這麽多話，這不僅讓霍布斯對于蕭楠的所謂先天情感缺失有些懷疑，甚至認為她是故意在漠視他。

“老鼠才偷聽牆角。”

“那中央情報局就是個耗子窩。”霍布斯微笑道。

霍布斯再次開口，“你為什麽會主動跟那個醫生說話卻對我不屑一顧？”

蕭楠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反問道：“你明知道埃米爾醫生并不是死心塌地的在呆在這裏，為什麽你還要留下他？”

“看來你對那位醫生的事情很上心啊，我留他在這裏工作當然是因為他的專業很好。”

“你撒謊，你留他在這裏就為了控制和改變他，你想看着他失去自己的良心與道德，最後變成和這裏的人一樣的冷酷無情，就像是你想要控制和改變我一樣。”

霍布斯看起來有些開心，“我還以為你是不會明白的，你看起來……”

“我不是傻子！我的智商沒有問題。”

“我當然知道，資料上顯示你的智商比普通人要高不少，但你的情感測試卻是一塌糊塗，連我都有些吃驚。”霍布斯說着又想起來什麽，不可思議的道：“像你這樣的怎麽會明白喜歡和愛呢？還是只要有人說喜歡你都會相信？”

那些被蕭楠故意封存的記憶因為霍布斯的這句話再次被翻起，蕭楠的情緒難得的起了波動。

“因為我的情感方面與正常人不同，你們就以為我沒有感情嗎？因為我不會把悲傷寫在臉上你們就以為我不會難過嗎？因為我不懂得你們的感情你們就以為可以随意傷害我嗎？你們以為我沒有心嗎？！我明白的！我知道你們為什麽故意忽視我，也知道你們為什麽不喜歡我，可是我知道瑞德是喜歡我的。”

全世界的人都把她當成天才或者是怪物，可只有瑞德不會那樣，他會耐心的去理解她，努力的接觸她，會無比真摯的告訴她，她沒有犯任何錯，只是在某些方面跟別人有些不同而已，她只是不懂得如何去快速的理解和表達那些對于她來說太過複雜的感情而已。

“他差點殺了你，”霍布斯上半身往前傾靠近蕭楠誘導着說：“他一直在騙你，在利用你，你根本不明白什麽叫喜歡和愛，那些全是他欺騙你的。”

“不，他沒有騙我，我這幾天認真思考了一下，那天瑞德确實沒有想要殺我，是我當時太過感情用事而忽視了很多細節。”

那天的畫面一直在蕭楠的腦子裏各種回放，越想就越覺得可疑，當時瑞德在路邊把她攔下後自己沒有任何懷疑的把文件交到了他手裏，然後他說這件事情還要先暗自調查并表示需要蕭楠離開情報局一段時間。

蕭楠不喜歡離開熟悉的地方，瑞德安慰她這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就在蕭楠想要答應的時候突然從旁邊出來一個人拿槍指着蕭楠，質問道：“你為什麽還不殺了她？”

瑞德若無其事的把蕭楠護到身後，向對方解釋說：“冷靜，你把我的計劃全部打亂了。”

“計劃？我看你就是在找借口包庇她！”

瑞德無奈的把手裏的文件遞給對方，“這份文件是複制的，原版根本不在這裏，我剛才正打算先把她關起來然後問明那份文件的下落你就突然沖出來了。”

那人看了一眼瑞德手裏的文件，這才相信他的話。

“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瑞德轉過身看着還在震驚中的蕭楠，“抱歉，你不該看到這些的。”

然後她就昏了過去，醒來時記起瑞德在她昏倒時說早就聯系了‘活人墓’要把她送到那裏去。蕭楠乘人不備打傷了看守她的人然後跑了出去，結果在門外碰到了瑞德。

瑞德好像并不怎麽驚訝，只是像往常一樣輕聲細語的對蕭楠說：“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可是只有這樣你才能活着。你聽話乖乖的去那裏呆着，現在我還沒有辦法保護你，你不會有事的。”

瑞德當時的語氣與平時在蕭楠闖禍然後他對她說‘沒問題，一切有他’時一樣，可蕭楠只覺得瑞德一直在欺騙和利用她，還是奪路而逃了。

在跳入水中的時候她看見瑞德朝她的方向舉起了槍，才導致蕭楠在接下來的幾天精神都有些恍惚。可最近她又變成了那個思考做事不帶有任何感情的蕭楠，才想起來那天在她跳入水中的時候還有第三個人在那裏，他就在蕭楠的身後。

所以，瑞德當時真的是為了救她。

“天真！”霍布斯有些生氣的站了起來，對蕭楠步步緊逼，“他送你來這裏是為了那份被藏起來的原件，只是為了他自己的身份不會被人洩漏而已。”

“他知道的！”

蕭楠再次肯定的道：“他了解我，比我自己還要了解我自己。他知道我的一切行為習慣和想法，他知道我有習慣把重要的東西銷毀保存在腦子裏的習慣，因為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只相信自己記憶裏的東西。可我錯了，我還應該相信他。”

霍布斯聽後只覺得有些可笑，“你是被他保護的太好而太過天真，貪婪和殘忍才是人性，你憑什麽認為他值得你的信任？”

“我從12歲的時候就開始獨自一個人活着，之前大部分的時間也是住在寄宿學校，從來都只是自己一個人。18歲的時候遇見他，那年我剛剛大學畢業，從我認識他的那天開始他從來沒有抛棄過我，他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比所有的人都要好。”說到這裏蕭楠低下腦袋有些自責，“我不應該懷疑他，我應該相信他的。”

霍布斯對于蕭楠的回答很不滿意，這與他的期望不符，而這裏所有的人都必須符合他的期望、按照他的想法。他們可以有仇恨、有貪婪甚至殘暴失去人性，而最不應該有的就是反抗精神和希望，所有的希望都要被扼殺。

第一次見到蕭楠的時候霍布斯不可抑止就有一種想要毀滅什麽的欲望，她是那樣的美麗又脆弱，就像是一件藝術品，就像是蝴蝶。他想看到蕭楠漸漸失去期望與夢想，想要漸漸的把她有關自我的念頭全部一根根的拔掉，連一絲反抗的情緒都不能有。最後只能像是那些蝴蝶一樣，美麗而又安靜的呆在玻璃框裏，永遠的。

可這幾天蕭楠的自我意識越來越強了，她甚至開始産生希望、抱有幻想，瑞德，就是她的幻想。

霍布斯伸出手撫摸着蕭楠的頭發，微笑道：“不對，你剛才的回答一點也不對，所以你要得到懲罰，放風時間暫時被取消了，在你想到正确的回答前都不能出牢房一步。”

蕭楠比霍布斯監獄長想象中的還要固執，這一個月裏她被關在狹小封閉的牢房裏，周圍除了冰冷的牆壁什麽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