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新死者的認知

? ——貴賤不在乎職業，而在于思想，在于自我對社會的認知與歸屬感。

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我躺在床上，窗外昏暗的天空就像我此刻的心情般壓抑。我看着手機裏那天錄下的簡短視頻，從她的側臉看上去她是那麽的陽光，完全不像是那種心思很多的女孩。也許是我看錯了，現在不為了物質的女孩可能真的沒有了。

時間總是在你不經意的時候過的飛快，我随意套上一件衣服出門，天已經黑許久。穿過燈紅酒綠的大街，在進入閃着霓虹燈的小巷之前，先帶上鴨舌帽。；是按摩洗頭店，沒客的女子穿着暴露的站在門外抽着煙等生意。我走進去，在濃妝豔抹的工作者中選了個看過去叫清秀的一位。

“出臺多少？”我低着頭拉了拉帽檐，視線一直放在她的胸口上。

“一千。”她吐掉嘴裏的煙老練的說。

“走吧。”

我帶她上了停在路邊的車，她看到車，一下子活躍起來，坐上副駕駛拉好安全帶，說：“大哥，你這車真好，要不少錢吧。”

我嗯了一聲，開車上路。她則很興奮的一直說個不停：“大哥是做什麽的啊？……我想想啊，看您的打扮……應該是個司機吧！不過您不用擔心，我不會看不起您，我自己也是社會的底層。……我們這些幸苦的勞動者雖然不像那些大富大貴的人，但是該行樂時也要及時行樂……”

性工作者小美第一次坐上這麽高端的車，打開攝像頭，偷偷地拍下了方向盤和握着方向盤的手的一部分。發到朋友圈和朋友炫耀——今天又一個追我的帥哥開着賓利來接我，我們剛看完電影回來。

信息幹發出，不明真相的群衆紛紛表達自己的羨慕之情。

——看到手就知道是個帥哥

——要是我就直接嫁了

——矯情個屁啊！趕緊上了，結個果實綁住他

——我靠！真是賓利，你确定不是拼圖出來的

看到這些留言，小美的心裏甭提有多高興了。我發現不對，用餘光掃到她的手機，阻止她愚蠢的行為：“差不多就行了，這種虛榮有意思嗎？”

她見我這麽說，倒覺得我可笑。說：“你不也一樣，你要是不虛榮，會開着別人的車出來？我們都是一樣的，何必‘自相殘殺’”

我看了她一眼，無奈的笑出了聲，“同意”她的觀點說：“哈哈哈……看不出來你這麽有思想。”

她很驕傲地說：“那是當然，不要以為我們當小姐的就沒智商。我也是考過大學的人。”

我吃驚地看了她一眼說：“想不到這行業也有藏龍卧虎之人，那後來怎麽就走上這條路了？”

小美講到這個的時候。眼神中還能透出些許的光芒，她收起手機，說起了她的故事……車開向位于西郊的房子。本來我沒打算帶她去那裏的，不過她的故事還算精彩，講她為了妹妹放棄上大學，出外打工，卻被男人騙去□□，好不容易逃出來，想要好好工作掙錢，卻發現自己認真打工掙到的錢，根本不夠花的，還要被同村的人嘲笑她窮。所以她還是選擇了這種來錢快，又輕松的工作方式。

“我碰到了好多的客人，農民工比較多，不是肥頭大耳就是那種可以當我爸，或是我爺爺的人了，像你這種外貌好的人幾乎沒看到過。以前還很介意別人說我們賣肉，現在都無所謂了，他們怎麽說我們都無所謂，因為我們靠自己的勞動掙錢，送妹妹上學，買‘蘋果機’，穿漂亮的衣服，那些對我們指指點點的人都是在嫉妒我們。……以前一個姐姐和我說這些的時候我還不屑，覺得她連最基本的道德底線都丢了。後來時間長了，我也想開了……如今的社會不就是這樣的嗎？笑貧不笑娼……哼……你說呢？我說了這麽多，你也講講你的事情呗。”

我沒什麽可跟她說的，思想理念都不同能說什麽呢？告訴她“清潔工的工資是最低的，可人家也生活的好好的”這樣的例子糾正她的思想嗎？這不是我的工作……

“到了。”我用遙控打開車庫門。

車緩緩停進車庫，卷簾門被拉下，她從車上下來，看着這個三十平的車庫說：“想不到這車真是你的啊……門關了怎麽出去……”

我趁她還背對着我，沒有戒心的時候，來到身後，猛的抓住她的頭往牆壁上撞！她吃痛的一下子就倒在地上，我從背後勒住她的脖頸，讓她窒息而死……

第二天，小美被裝在行李箱裏丢在河邊。張文輝進入現場的時候行李箱已經被人打開，裏面的死者蜷縮在裏面，只穿着內衣褲。他合上箱子蓋，面上邊上都可以看到用綠色和黑色的摩擦痕跡……他順着行李箱的位置往有草的地方看，發現前面是個斜坡，坡上有些小草有被什麽東西壓到的痕跡；再順着路線往上走是馬路，可以看到人形的走道，走道再往外就是車走的馬路；這裏是六車道，前後的監控攝像頭離這個地方有點距離，恐怕無法拍到這個地方。只能回到局裏再進行進一步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