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12138位顧客【二合一】

看着瞬間被零食覆蓋的購物車, 傑森微微眯起眼睛，他壓住心中的某些情緒，環抱起雙臂, 故作不在意的轉過身，在一旁的貨架上挑選東西。

可從那心不在焉的動作看來, 他的注意力并不在于此。

幾乎不需要思考，他都能猜到這個蠢崽子會有什麽反應。傑森頗有些咬牙切齒。

明明被迫養崽的倒黴蛋是他, 憑什麽迪克随便找些小零食，就能糊弄這蠢崽子！

沒錯，不是他在意安迪, 只是覺得她太容易被忽悠了。

兩個蠢貨真是湊一窩。傑森面無表情。

與此同時，迪克檢查了一遍自己挑選的零食種類，他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俯下身, 平視着小姑娘，眼中滿是笑意，“等這些吃完了, 哥哥再給你買。”

一時之間, 聽着這豪爽的話, 安迪甚至有些恍惚，不自覺的攥緊了小手。

“迪…迪克哥哥…”她吸了吸鼻子, 感動到就連說話都磕磕巴巴的。

看見小姑娘的反應, 迪克不由失笑，遵循着內心的想法, 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安迪的頭, “哥哥給妹妹買零食是應該的。”

他用着自己的方式來安撫小姑娘的情緒。同時, 心中也愈發的肯定起來。

看來之前對于小姑娘身世的猜測是錯誤的, 或者說，不完全正确。

無論那些價值不菲的裝備是如何得到的，迪克都清楚的認識到了一個事實，安迪經歷過一段很困難的日子。

至少沒有人對她這樣關懷過。

正在思慮之時，他感受到了外套上輕微的拉扯感，低頭一看，小姑娘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迪克哥哥，你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嗎？”在成功吸引迪克的注意力之後，安迪收回了拽在對方外套上的手，期待的開口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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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聽見這句話的傑森，握着散裝軟糖包裝的手一緊，他随手扯了一個塑封袋，開始大把大把的裝着零食。

啧。

還是給這小崽子多喂點零食，免得以後輕輕松松的就被人給騙走。傑森自發地找好了理由，手上的動作愈發簡單粗暴。

而迪克卻陷入了遲疑，突然這麽一問，還真的想不到有什麽喜歡的東西。

但他能夠輕易猜到安迪的想法。

也正因為如此，迪克不想讓她失落。以他對于小姑娘的了解，如果不說出一個所以然，安迪肯定一直會把這件事記在心裏。

還會不斷地想要“報答”，他并不想要這種相處模式。

就在迪克糾結之時，眼神一晃而過，看見了購物車裏的麥片，一個絕妙的想法出現。

他微微俯下身，開始回答着小姑娘剛才的問題，“如果說有什麽喜歡吃的東西，那應該是麥片吧。”

其實真要說起來，主要是因為麥片的味道不錯，以及方便。

麥片？

安迪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她了然的笑了起來，耿直的開口說道，“那哥哥以後每頓飯都能吃到麥片的！還有永遠都吃不完的麥片！”

聽到這樣充滿着稚氣的話語，迪克忍不住笑出聲來，他伸手輕輕揉着小姑娘的腦袋，十分配合的說道，“謝謝你的祝福。”

“如果我有吃不完的麥片，那只能拜托親愛的小安迪和我一起吃。”他不自覺的用上了孩子的方式，和安迪進行交流。

氣氛正好。

迪克心情不錯的的直起身，剛一轉頭，就見傑森抱着已經稱重好的整整五大袋零食走了過來，并全部放進了本就被裝滿的購物車裏。

購物車肉眼可見的下沉了兩厘米。

空氣仿佛瞬間凝滞。

迪克目瞪口呆。

或許是看見迪克的表

情，傑森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麽離譜的事情。

他不由在心中低罵了一聲，便環抱着雙臂，靠在購物車上，故作不耐煩的開口說道，“別多想，只是懶得做飯。”

“嗯，只是懶得做飯。”迪克死死的忍住即将溢出來的笑意，他并沒戳穿傑森的遮掩。

而确切感受到購物車下沉的安迪，是真正的被這一車子零食震驚到，她回過神，擡起頭看着傑森，一時說不出話來。

盡管聽見了傑森的解釋，但憑借安迪超強的直覺和第六感，她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真實意圖和情緒。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漂亮的藍色眼睛裏泛着濕潤，一股名叫感動的情緒蔓延。

看見這副模樣，傑森反應極其迅速的從旁邊的貨架上随手抓了幾個毛茸茸的玩偶扔進女孩手中。

随即推着購物車，并一把拽住迪克的手臂，向着收銀臺走去。

他堅決不想從這小崽子口中聽到那些煽情且直球的話語。平時說說倒也無所謂，但現在迪克在旁邊看熱鬧，那就不太美妙了。

這家夥嘴比腦子還快，尤其是在和那群小蝙蝠們互通消息的時候。

好在小姑娘很快被手中的玩偶吸引住視線，開始專心致志的研究着。

那玩偶還有些眼熟，黑白色的熊貓玩偶。

好在有着優秀的記憶力，傑森成功地想起了在家具店裏的經歷。

最近這玩意在哥譚很暢銷嗎？他詫異的想着，但沒有繼續深思下去。

他放慢了腳步，開始在收銀臺前排着隊。

或許是危機暫時解除，傑森的心情好了不少，就連看着迪克的目光都和善了很多，甚至還能心平氣和的閑聊幾句。

“最近不回布魯德海文上班？”他随意的挑起某些在意的話題，同時在心中揣測可能的原因。

這家夥能夠暫時放下布魯德海文的夜巡工作，在哥譚停留，估計出的事情不小。

“休假。”迪克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并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他頂着傑森懷疑的目光，微微一笑。

态度很明顯。

情報交換，這才公平。

傑森眼睛微微一眯，并不打算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他轉移視線，看着面前被堆滿的購物車，若有所思的對着迪克挑釁一笑。

見到這一幕，迪克莫名有些不祥的預感，後背隐隐發涼，他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恰好站在小姑娘身旁。

這些小動作完美的落入傑森眼中，他不屑的在心裏冷哼一聲。便将手撐在購物車上，微微俯下身，平視着小姑娘。

感受到這股存在感極強的視線，安迪放下了手中和12139長得一模一樣的玩偶，迅速的擡起頭，看着傑森疑惑眨了眨眼睛。

“安迪。”傑森從未如此溫柔的喚着小姑娘的名字。

“怎…怎麽啦？”安迪渾身緊繃，一動不動的看着傑森，她咽了咽口水，都不敢大口呼吸，時刻等待着對方的下一句話。

主要是有點受寵若驚，還有點被吓到。

看到溫柔的紅頭罩，太可怕了。

圍觀的迪克堪稱是驚悚的看着傑森，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聽覺上。

感受到這一點，傑森心中一定，他微微一笑，低下頭繼續說道，“剛剛你的迪克哥哥和我說，他決定承包今天在超市裏所有消費，要不要好好的感謝一下他？”

所有消費？

安迪震驚到微微張開嘴，迅速轉頭看着迪克，又看了看購物車裏滿載的食物，視線來回徘徊着。

顯然是處于極度難以置信的狀态。

和安迪相同狀态的還有迪克，他用一種心痛夾雜着譴責的眼神看着傑森，仿佛在痛斥着對方的無情。

成功接收到迪克眼神的傑森，表示自己毫不心虛。如果不是小姑娘還在這裏，他甚至還能挑眉嘲諷幾句。

迪克只覺得好心塞，看來他的工資卡要倒黴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傑森還刻意的放慢動作，開始在一旁的貨架上開始挑選起來，顯然是做給迪克看的。

專挑貴的拿。

目睹了一切的迪克：………

傑森陶德，算你狠。

兄友弟恭現場。

索性傑森也只是惡趣味的欣賞着迪克千變萬化的表情，他并沒有拿那些不需要的東西。

這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蝙蝠們并不會在意，甚至以此為樂。

特殊的增進感情小工具。

正在迪克和傑森用眼神交鋒時，小姑娘終于完全接受了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并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着迪克，仿佛看見一個極其豪爽的大佬。

畢竟，在安迪的印象中，迪克還是傑森口中那個窮到只能吃麥片，甚至連牛奶都喝不上的大哥哥。

她終究是不忍心看着迪克付錢，尤其還是承擔今天在超市裏所有的消費。

最重要的是，購物車裏堆着的東西很多，一看就要花不少錢錢。

小姑娘糾結片刻，一個完美的主意浮現在心中，她眼睛一亮，從儲物空間裏取出自己全部的小金庫。

1000美元被緊緊的攥在手中。這是安迪今天早上才通過認可值收獲的小錢錢。

也是她身上所有的積蓄。

正在和傑森暗暗較勁的迪克，衣服下擺被輕微的拉扯了一下，他順勢低下頭，就看見小姑娘正擡頭看着他。

在對視的瞬間，安迪用右手小心的将迪克拽近一些，另一只手悄悄地将錢全部塞進他的手中。

掌心屬于鈔票的質感十分清晰，迪克不由愣在原地，輕微的一摸索，就能大致感受其中的厚度。

他下意識的想要将錢還給小姑娘，就看見安迪對着他眨了眨眼睛，同時将自己的兩只手都背在身後，臉上挂着甜甜的笑容，“謝謝迪克哥哥給我買零食！”

拒絕的意味很明顯。

這錢，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頭一次被小姑娘塞錢的迪克，心髒仿佛被揉成了一團，他只覺得掌心的鈔票也變得燙手起來。

可看着安迪堅決的模樣，他暫且放下這些想法，俯下身，輕輕地用手拍了拍安迪的背。

“那下一次哥哥再帶你出來買東西。”他眼中帶着不自知的溫柔。

對于小姑娘身份的猜測，卻愈發撲朔迷離起來。明明各方面都能看出來她的生活并不富裕，過得磕磕巴巴的。

但能拿出來的裝備，全都價值不菲，而給他們塞錢的時候，也都是500美元打底。

一旁圍觀的傑森，則面無表情的從貨架上又扔了好幾盒糖果放進購物車裏。

小姑娘自以為遮掩的動作，在兩位經驗豐富的哥譚義警面前，完全不夠看。

前面的顧客結賬完成，收銀臺留出了空位。見此，迪克向前走了幾步，站在收銀臺的外圍，将購物車中的物品一件件的拿出來。

而傑森在心裏憤憤的洩了一口氣後，走上前去給迪克幫忙。

看着面前正在忙碌的傑森和迪克，仍然坐在兒童座椅上的安迪，不由有些恍惚，甚至覺得很不真實。

這樣的場景，小姑娘從來沒有幻想過。

以前來逛超市的時候，她都是跟在房東太太身後提東西。往往只能羨慕的看着那些坐在兒童座椅的小朋友。

安迪微微低下頭，她靠在購物車上，用手撐着下巴，情緒不佳。

以往充滿着活力的雙眸，此時卻似乎失去了光彩，顯得有些暗淡。

一個月之後，她就不能再跟着傑森哥哥了。

與此同時，在将購買的東西清空之後，傑森随手掏出一張卡塞進迪克手中，在對方懷疑的眼神中，冷哼了一聲。

他用手狠狠拍了拍迪克的肩膀，壓低聲音，“我只是預防你以後找借口天天來蹭飯。”

話音落下，傑森便準備将購物車推到過道之外等待，視線卻意外落在安迪身上。

她悶悶不樂的趴着，神情是從未有過的難過。

他神色一頓，沒有絲毫的猶豫，目不斜視地推着購物車。直到站在收銀臺後側，才停下腳步。

“咳…”傑森咳嗽了一聲，将手撐在小姑娘身旁，無意之中又顯得十分刻意。

但他沒有等到預想之中的反應，安迪仍然趴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似乎在走神。

這蠢崽子還是笑起來的時候，要好看一些。現在一幅苦巴巴的模樣，看得他心煩。

傑森陶德死不承認自己有點擔心。

他陷入了艱難的糾結之中，但最終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

彼時，迪克還在等待付款，他百無聊賴的靠在收銀臺前，右手中把玩着傑森交給他的銀行卡，左手不自覺的摸索着剛剛放在口袋裏的一疊美元。

肯定不能直接還給安迪。

根據他的推測，這樣做不僅不會成功，還會讓小姑娘感到不開心。

“您好，一共是521美元。現金還是刷卡？”剛剛統計完貨品的收銀員開口詢問着。

“刷卡。”迪克将手中的銀行卡遞出去，暫時中斷了思緒，并下意識的轉頭，視線落在僅僅只有幾米之遙的地方。

小姑娘趴在購物車上，縮成小小的一只。不知為何，看上去似乎有些不開心。

而傑森正靠在旁邊，微低着頭，環抱雙臂，并不停變換站姿，顯然有些暴躁。

難道傑森和安迪産生矛盾了嗎？迪克有些擔心的想着，他微微皺着眉，心中盤算着如何試探。

正在思索之時，就見傑森有了動作，他似乎經過了漫長的掙紮。

在看清楚對方神情的剎那，迪克下意識的拿出了随身攜帶的微型攝像頭，進行拍攝。

真的只是一種直覺。

下一刻，傑森伸出手，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目不斜視的将小姑娘一把提溜起來，單手抱住，扛在肩上。

驟然被抱起來的小姑娘就仿佛炸毛的小動物，吃驚的支棱起來，小手撐在傑森的肩膀上，似乎想要問些什麽。

但傑森并沒有給安迪這個機會，另一只手果斷的将她的小腦袋按在肩膀上，可表情卻僵硬着，顯然是有些不适應。

迪克的表情管理瞬間失控，一幅見了鬼的模樣。

他都看見了什麽！

紅頭罩！居然！在抱着孩子哄！

盡管對方的動作生硬而別扭，臉上還有着刻意的做出的嫌棄表情，但手上的動作卻是少見的溫柔，甚至可以說是小心翼翼。

“先生，這是您的銀行卡和收據。”耳邊傳來了收銀員的溫馨提醒。

迪克如夢初醒的轉過身，臉上還有着恍惚，“好的，謝謝。”他接過對方手上的票據，随手塞進口袋裏。

就在迪克準備提着購物袋離開時，身後卻傳來了一聲急促的呼喊，伴随着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音，“先生，稍等！”

穿着超市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氣喘籲籲的跑來，站在了迪克面前。

“有什麽事嗎？”迪克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他敏銳的看見了對方的工作牌。

【部門經理】

在短暫的平複呼吸之後，超市經理面露公式化的笑容，他沒有絲毫停頓的開口解釋道，“您購買的這款麥片正在做福利活

動。”

“您正好是第12138位購買這款麥片的顧客，我們将免費贈送您一萬袋麥片。”經理流暢的說完了這段話，他耐心地等待着迪克回答。

一……一萬袋！

迪克瞳孔地震，他詫異的看着經理，仿佛在質疑對方話語中的真實性。

“請您相信我們活動的真實性。”經理尴尬的一笑，他似乎也覺得自己像個騙子，便轉身從收銀臺取了紙和筆，遞給迪克，“請您寫上電話和地址，我們将送貨上門。”

盡管仍然有些不相信，但迪克還是恍惚的接過紙筆，反手就寫上了傑森的電話和地址。他将填寫好信息的紙張還給經理。

“怎麽稱呼？”經理似乎松了一口氣，他的笑容真誠了很多。

“格雷森。”迪克表情僵硬，似乎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格雷森先生，祝您購物愉快。”經理微微一笑，禮貌性的道別。

直到看着經理遠去的背影，迪克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很扯淡。

等等。

對方說他是第12138位顧客。

對于這個熟悉的數字，迪克臉色一僵，隐隐約約想到了什麽，但又迅速否定。

大約，應該，是巧合吧。

他咽了咽口水，不确定的想着。

而注意到迪克結完賬的傑森，依舊單手抱着小姑娘，他稍微用力的抖了抖手臂上的安迪，低聲提醒道，“小崽子，小小年紀不許垮着一張臉。”

傑森知道自己的狀态有些不對勁，但他倔強地找好了理由。

既然現在他暫時養着安迪，那自然要好好關注她的狀況，類比養花養草、養小動物。

只是負責，絕對不是因為感情！傑森篤定的在心裏重複着這一點。

而乖巧被按在傑森肩膀上的安迪，在聽見這句話後，眼睛不可置信的睜大，心髒似乎都停頓了一剎那。

所以傑森哥哥是在擔心自己不開心嗎？

小姑娘的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興致滿滿的昂起頭，目不轉睛的看着傑森。

她拽了拽男人的衣服。

正準備上前和迪克一同提購物袋的傑森，腳步一頓，他刻意的板着臉，兇巴巴的開口，“有話就說。”

可安迪的興致絲毫不減，她歪着小腦袋，努力将自己支棱起來，湊到男人耳邊，小聲的開口，“傑森哥哥，你有什麽特別想要的東西嗎？”

想要什麽？

聽着這樣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傑森滿頭霧水的低下頭，卻意外看見了小姑娘期待滿滿的模樣。

原本還想要随意敷衍的傑森，不由神情一頓，他似乎有些晃神。

不得不承認，和這小崽子待在一起還挺不錯的。

“哥哥？”或許是一直沒有得到答案，安迪用小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傑森回過神來，渾身一僵，顯然是察覺到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他飛快的将某些可怕的想法清空。

紅頭罩絕不帶崽！

“哥哥？”安迪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再次戳戳他的肩膀。

“真的想知道？”傑森低下頭，微微眯起眼睛。

顯然是準備逗着小姑娘玩。

“嗯嗯！”安迪毫不猶豫的點着小腦袋，漂亮的藍色眼睛裏滿是欣喜。

正在此時，提着整整四個大袋子的迪克滿臉哀怨的走了過來，他兩只手臂的肌肉繃緊，顯然是在發力，“小翅膀！”

四個袋子堆疊着放進購物車裏，購物車瞬間下沉了兩三厘米。

他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他擡起頭，看見了面前抱着小姑娘的傑森，又想到了和自己相依為伴的四個大購物袋。

迪克心情複雜，不

想說話。：

或許是迪克的眼中的控訴過于強烈，就連趴在傑森肩膀上的安迪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支撐起小身子，稍微掙紮了一下。

便從傑森身上一躍而下，穩穩的落在地面上。

剛一站定，安迪就邁着小短腿蹬蹬蹬的跑到迪克面前，她拽了拽對方的外套，真誠的開口說道，“迪克哥哥，別擔心！我來幫你！”

沒等迪克反應過來，就看見小姑娘轉過身，面對着購物車，一本正經的對着裏面堆積的四個大袋子說道，“你們都要輕一點，最好能飛起來，跟在迪克哥哥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