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陌生又熟悉【一更】

而在這短短的對視之間, 傑森陶德已經迅速冷下臉，幾乎是本能的嗤笑出聲，在這并不遠的距離間開口, “怎麽？惡魔崽子也變成乖寶寶, 開始做作業？”

能夠看得出來，他已經壓抑了太多火氣, 只說出這樣的話, 可以說是相當的給面子。

而被稱為【乖寶寶】的達米安韋恩, 微微眯起雙眼, 看上去很想現在就給傑森一拳。

不知為何，他還是硬生生的忍住脾氣, 并沒有怼回去，反而轉移視線，看着正被迪克抱在懷中的安迪, “小東西，你應該讓你的坐騎出來透透氣。”

真實的目的昭然若揭。

或者說，就連對于傑森陶德的退讓，都是為了這一刻, 堪稱是忍辱負重。

話音落下的瞬間，布魯斯韋恩渾身一僵, 卻礙于正在公開場合, 需要維持人設, 并沒有沉着臉。

他無奈又包容的轉頭看着達米安，剛藍色的眼眸裏暗藏着不贊同, 但語氣卻是截然不同的苦惱, “達米安, 我想你應該少看些魔幻故事。”

隐含意思清晰可見, 沒有所謂的坐騎，更沒有什麽【讓坐騎出來透口氣】。

“而且”，布魯斯韋恩保持着紳士而甜蜜的笑容，越過旁邊氣場可怕到仿佛要殺人的傑森，站到了迪克面前，他微微俯下身，對着近在咫尺的安迪眨了眨眼睛，“對待如此可愛的小姑娘，應該更溫柔一些。”

話音落下的瞬間，正站在布魯斯韋恩對面的迪克瞳孔微縮，徹底怔在原地，他驚恐的睜大眼睛。

即使知道布魯斯韋恩需要保持人設，但…

這也太可怕了。

而跟随着走上前的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在聽見這句話的剎那，臉上的表情愈發的難以言喻起來，視線落在布魯斯韋恩正微微俯身的背影之上。

當然，即便如此，提姆德雷克還是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即将暴走的傑森陶德，甚至還将手臂搭在對方的肩膀上，用足了力道。

而達米安韋恩也靈活的一個閃身，躲開傑森陶德的飛踹，并用手肘還擊，在接近的剎那，還挑釁的示威，他壓低聲音開口，“愚蠢的陶德，你難不成還真以為有什麽所謂的家庭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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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雙同樣攻擊性極強的眼眸對視着，火星四濺，硝煙味迅速彌漫。

眼見着面前氣氛逐漸糟糕的提姆德雷克，終究是生無可戀的翻了個白眼，他強行擠在中間，将這兩個火藥桶分開。

趁着傑森還來不及開口，提姆就反應迅速的将他拉到一旁，遠離人群，來到一處角落裏。

直到在偏僻的小巷子裏，提姆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既是杜絕了紅頭罩大戰蝙蝠俠的隐患，又是緩和了紅頭罩和羅賓的對峙，簡直是和稀泥的大師。

頂着傑森陶德隐含質疑的視線，提姆德雷克面不改色，從衣服口袋裏拿出通訊，将文件發送給對方。

聽到手機傳來的消息提示音，傑森微微眯起眼睛，不屑的冷哼一聲，靠在牆壁上，頗有些不在意的拿起手機查看起來。

可他越是看下去，臉色就越糟糕。

就在兩人進行情報交流的時候，另一邊的情況卻愈發的詭異起來。

當然，只有迪克格雷森和達米安韋恩覺得這是詭異的。

就在布魯斯韋恩說出那句開場白後，便絲毫不讓小姑娘反應的進一步釋放善意，他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安迪的有些淩亂的小腦袋，“可愛的小姑娘，你的哥哥怎麽都沒幫你梳梳頭發？”

好在傑森沒能聽見這句話，不然他非得和布魯斯韋恩拼個你死我活不可。

而面對這個問題的安迪，只是緊張的放緩呼吸，連一絲一毫都不敢動彈，她微微擡起小腦袋，悄悄看着布魯斯韋恩頭頂的綠色鑲金邊

标識。

标識之中的【蝙蝠俠】過于刺眼。

沒等安迪回答，布魯斯韋恩就了然的一笑，用揉着小姑娘腦袋的那只手，開始替她梳理着柔軟的黑發，略顯笨拙的動作中是前所未有的耐心。

感受着這陌生的觸感，安迪本能的晃了晃小腦袋，她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布魯斯韋恩，并不适應這樣的親昵。

的确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幫助她理順頭發。

在這短暫的愣神後，安迪試探的伸出小手手，一點點的拽住對方的西裝外套晃了晃，她幾乎用盡了最小的聲音，“謝謝您…”

即使初見是這樣的相處模式，但安迪依舊不自覺的将對方當作蝙蝠俠。

盡管如此，布魯斯韋恩眼中的笑意卻更深了，他收回自己的手，滿意的看着小姑娘柔順的黑發。

在初步的進行相處後，他便順理成章的和安迪交換着名字，做着正式的自我介紹，仿佛真的只是一個想要和安迪做朋友的大人。

“小安迪，看來你和傑森相處的很好。”布魯斯頗有些欣慰的感慨道，他從安迪的口中得知了不少的生活瑣事。

這些零零碎碎的細節反而能夠得出很多的結論。

例如，安迪并不習慣于被人照顧，或者說是擁有良好的生活技能，可以說是自己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

再結合從迪克和提姆口中了解到的一些信息，布魯斯韋恩大約也能揣測到安迪的部分身世。

但他始終是無法形成一個邏輯閉環，總覺得還有什麽是遺漏掉的。

總而言之，布魯斯韋恩還需要驗證最後一個問題，那就是安迪口中所說的名義上的父母究竟是否存在。

盡管他心中的答案已經八九不離十，但最終的驗證還是不可缺少。

而親眼目睹着這一切的迪克，則用一種包含震驚和控訴的眼神看着布魯斯韋恩，相當的不敢相信，對方竟然真的忍心通過這種方式來獲取消息。

他原本是沒有這麽心塞的，可惜懷中的小姑娘絲毫沒有戒備心，面對剛剛認識的布魯斯韋恩，就完全信任的回答着對方的每一個暗藏玄機的問題。

堪稱是傻乎乎的典範。

但似乎也不是這樣的。

至少在面對有關傑森的問題時，或者說是有關于傑森的私人信息問題時，安迪可以說是嚴防死守，要麽就笨拙的轉移着話題，要麽就開始答非所問。

感受到這一點，迪克也只能心情複雜的将小姑娘抱的更緊一些。

這哪裏是笨，明明是很聰明。

而作為提問者的布魯斯韋恩，也在不知不覺中帶着些真實的笑意，他遮掩的咳嗽一聲，對着迪克用眼神暗示着，同時開口說道，“小安迪，看來你的迪克哥哥有些累了，願意讓我抱抱你嗎？”

被迫疲憊的迪克不想發表意見。

某種意義上，這也是一種檢查，近距離接觸可以感知到小姑娘的身體狀況，包括有沒有接受過特殊訓練，或者人體實驗之類的。

即使迪克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布魯斯。

要知道能夠探知身體狀況的方式可不止這一種，而這種方式也并不是最準确的，但布魯斯韋恩卻偏偏選擇了這一種。

這代表的含義幾乎不需要解釋。

而聽見這句話的安迪，則渾身一僵，整只小崽崽都變得慌張起來，她輕微掙紮了兩下，試圖想要從迪克懷中跳下，不想給對方添麻煩。

“迪克哥哥，我可以自己乖乖走路的，你抱着我會累的。”安迪擡着小腦袋，漂亮的藍色眼睛裏滿是愧疚和不安。

迪克緊抿着唇，将懷中的小姑娘向上抱了抱，他輕聲安撫道，“乖，安迪這麽輕，我不會累的。”

看來

在目睹他和傑森的【切磋】，并且知道切磋背後的原因後，安迪的膽子小了許多，就連說話都不敢大聲，更是害怕惹他們生氣。

“布魯斯只是想抱抱你，和你親近一些，但是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才讓我這樣配合的。”迪克毫不猶豫的這樣解釋道，他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安迪的臉頰，“都是哥哥不好，安迪不要生我們的氣好不好？”

他盡可能的讓小姑娘感受到安全感，來彌補今天的過失。

“嗯嗯！我沒有生哥哥的氣。”安迪有些害羞的讓迪克捏着臉頰，情緒顯而易見的好起來，她轉頭看着布魯斯，擡起兩只小胳膊，想着對方伸出手手，“韋恩先生！您想要抱抱我嗎？”

看着面前的兩只小手手，布魯斯不由失笑，他微微俯身，從迪克懷裏接過安迪，動作依舊有些僵硬，但看得出來還是去學過抱孩子動作的。

至少十分專業。

感受着懷裏的小小一團，布魯斯有了一瞬間的怔愣，他不易察覺的皺着眉，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體重有些過輕。

就在此時，達米安走到了迪克和布魯斯的面前，他擡頭看着正被布魯斯抱着的安迪，毅然決然的開口，“小東西，我可以允許你抱了我的父親，但我想要抱你的坐騎。”

空氣在一瞬間陷入了凝滞。

布魯斯韋恩和迪克格雷森同時陷入了沉默。

正在布魯斯懷裏的安迪，在聽見達米安的聲音後，後知後覺的支棱起小身子，她轉頭看着面前穿着校服的少年，試探的小聲開口，“哥哥，大獅子不是我的坐騎，是我的魔法夥伴。”

“但是如果你喜歡它，想要抱它，可以自己和它表達心意的。”

“我相信它一定會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