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願君心不斷

? 終于累的氣喘籲籲的時候，我趴在他身上，意猶未盡的吻着他。

“離烈，我愛你。”

他的唇又一次貼了過來：“我也愛你。”

跪坐在他身邊，拿開他拿着濕毛巾的手，臉上紅的有些發燙：“我來幫你清理。”

味道有些嗆人，見我咳嗽，他捧起我的臉，疼惜的說道：“你不用勉強。”

我非不肯，安菱告訴我，離烈在床上玩女人從來都不考慮對方的感受，即便疼的很了，也不能碰到他，最後，再疼再累，也要幫他用嘴清理幹淨，哪像我，每次都呼呼大睡，都是他幫我。

他對我總是那麽溫柔，每次都要等我完全能接受他了才進來，生怕我受傷。

我咳嗽了好幾聲，他輕輕拍着我的背，我嘟囔着嘴，望着他手臂上，因為我太過興奮而留下的抓痕，頭一次感到抱歉。

他倒是很看得開，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說道：“那是為夫我技術好。”

我戳了戳他的胸口，贊同道：“你技術确實好。”

靠在他懷裏，突然想起來個事！

剛才把蛋殼燈給他的時候，直接就被他推倒了，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這燈是安菱做的。

“離烈，嗯——剛剛那燈，好不好看？”

他點點頭：“很好看。”

我贊同道：“那當然啦！雲姐姐的手藝，做菜好、彈琴好，做花燈也好，當真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好女人！”

他想說什麽，卻終究沒有開口，只看着我興奮地繼續說着：“你也不知道哪裏修來的福氣，她這麽好的女人你都能收到後宮裏來，怎麽也不讓她給你生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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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了緊懷裏的我：“月落，王室裏的事情，你不要管。”

我見他有些失落的模樣，撐起身子，居高臨下的望着他：“嗯——生氣了？”

“沒有。”

我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膛：“真小氣！”

他沒說話，我伸出右手捏了捏他的臉：“我刻壞了三十二個，第三十三個，是雲姐姐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幫我刻的。”

說到這，離烈突然抓起我的手，左手手指上刻意藏起來的傷口到底被他看到了，他很心疼的問道：“還疼不疼？”

“疼，不過，我覺得雲姐姐更疼，她知道你不會收她的東西，所以……”

“所以你故意傷了手？”

“也不算故意，我是真的做不好嘛。”

他嘆了口氣：“傻丫頭。”

“好了好了，不跟你鬧了。”我伸手夠過他放在枕邊的錦盒，遞到他面前，“你把裏頭的東西拿出來看看。”

他接過盒子，小心的把蛋殼拿出來。

蛋殼頂端其實是可以打開的，有一張小小的、折疊好的紙片。

我看着他又怕把這脆弱的蛋殼弄碎，又想拿出紙片糾結的模樣，沒忍住笑了，“你看看你，手長那麽大，拿不出來了吧！”

我伸手，纖細的指尖輕輕一撚就拿了出來，然後遞給他。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唇邊帶着幸福的笑容，我伏在他耳邊，悄聲的說道：“離烈，我想給你生很多很多孩子，然後，讓小孩子每天在你耳邊叽叽喳喳，煩死你！”

我調皮的笑着，他想抱着我，我趕忙出言阻止他：“當心蛋殼！”

他沒肯把情詩再放回去，理由是以後想拿出來看，放進去很難拿出來。

我瞥了他一眼，這理由也太蹩腳了，可是他堅持，我也不好勉強：“那好吧。”

“月落，其實你的字，挺清秀的。”

我得了他的稱贊，很是洋洋得意的說道：“那當然啦！”

“那，月公主的字呢？”我好奇的問道：“自從月國亡了，聽說月國王室焚盡了殘卷，她的書墨所剩不多，僅存在世上的，每個都價值千金，你一定有收藏對不對？”

他點頭：“有。”

“快快快，拿出來我看看。”

他沉默了一會，這才道：“今天太晚了，下次吧。”

“下次？”我看了看外頭：“哎呀，也不是很晚嘛，咱們現在去，順便，可以在你的書房來一發！”

“下次！”

他不容置疑的口吻吓了我一跳，他這個人一旦沉下臉，真的挺吓人的。

“吓到你了？”

聽着他帶着歉意的聲音，我低垂下眼簾，帶了那麽些自嘲的意味：“她哪裏都好，以後，我不在你面前提她了。”

沒錯，我吃心了，他大概也看出來了，“走，咱們去書房看看。”

我一偏頭，感念他對我的細心與溫柔，佯裝繼續生氣道：“不去不去，天都這麽晚了，我才不要出去。”

“天晚了正好，本王還從來沒有在諸位聖賢面前跟自己的女人歡好過，還真想試試。”

“那……”我嬌羞的給了雙方一個臺階下：“去試試好了。”

他平日裏處理國事的書房，總是彌漫着松墨的清香。

宮人們被他遣出去，不過就在門外站着，都以為他要處理什麽國事，安安靜靜的一聲咳嗽也不聞。

我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要他把人遣遠一點，到底，我怕我動情的時候忍不住叫出來，他的技術又總是那麽好。

這貨臉上的壞笑是幾個意思！

衣袖垂在腳邊，身體壓在冰涼的書桌上，我咬着下唇，強忍着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他激烈的讓我有些招架不住，破碎的聲音從喉間溢出：“烈，別……太快了……”

我咬着手腕，他怕我傷了自己，唇舌欺了過來，把我的一切都吞沒……

他口中所謂的月公主的墨寶，竟然只是一句情詩，一句，和我給的一模一樣的情詩：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月公主的字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女子那般的扭扭捏捏，用的，自然也是離國的文字，而下頭，是離烈的回和：

卿心不絕，君心不斷。

他的字，一筆一劃，用情至深。

是我自己要看的，看了之後，又讓自己自尋了許多的煩惱。

他那樣小心翼翼的夾在書頁裏，也是怕哪一天弄丢了它吧。

他板過我的身子，對着我垂下的眼簾，“就知道你會吃心。”

我嗔道：“沒有，絕對沒有！”

我堅決否認，然後從他的懷裏把我寫給他的情詩拿了出來，他要搶，我不給：“你留着她的好了，反正都寫的同一句詩，而且，她的字還比我的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矯情的丫頭！”他雙手握着我的肩膀，低下頭來看我的眼睛：“你相信我嗎？”

我點點頭。

“那就好。”

他拿起書桌上的、他保存了很久的情詩，取下燈罩，竟将那張承載着濃濃情意的紙給燒了。

火苗吞噬的很快，他眼裏映襯着金色的火光，盡是訣別的意味。

我想攔下他，卻被他拉住，眼睜睜的望着它成為一團黑灰。

“你何必……”

“月落，月國的公主，她是夏蘭的奸細。”

他很平靜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沒錯，我被驚到了。

“可，她不是說，她愛你……還，救了你……”

他帶了一絲苦笑：“原本我也不相信，可是夏蘭的使臣是我安插在林宸身邊的人……我是喜歡她，可她到底是敵國的公主，有時候，不知道是她太高估自己在我心裏的分量了，還是我太低估她在我心裏的分量。

“從她把月輪交給林宸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現在想想，或許這個局從兩年前就設下來了，就等着我入套。

“那年，她以死相逼，逼我毀了月國的一切，逼着我讓周邊的國家與我為敵。

“帶着她回到離宮，她做事很隐蔽，我有心防着，卻怎麽都不說破，我想看看，她能做到什麽地步。

“林宸就那麽毫不猶豫地舍棄了她，我替她不值，我告訴她，甚至求她，只要她願意，我依舊待她如從前。

“她不相信我的話，為了林宸，她什麽也不肯說。

“在黑牢裏只關了她一天，看着鞭子落在她身上，她就那麽忍着一聲不吭……我實在見不得她受苦。

“我是一個國家的王，我對她所有的虧欠都能補給她，她的心裏就只有林宸，這麽長的時間，她在我身邊，每次看着她演戲，我的心就好疼，卻又不得不陪着她演下去。

“我以為我終有一天能感動她，可是我錯了。

“與其讓夏蘭耗費國力，還不如殺一個我，從我手裏奪走一切來的方便。”

我抿了抿唇：“那，你怎麽不讓她給你生一個孩子，女人有了孩子，基本上都會回心轉意的。”

他苦笑着搖頭：“她太驕傲了，我根本不敢讓她懷我的孩子，我怕她想不開——我更怕，她日後會用這個孩子作為要挾我的籌碼。”

我這才知道許多的緣由，知道身上的鞭痕是哪來的，通敵叛國，這在離國，是要被處車裂的刑法的，而女子——不被軍隊侮辱個幾百次，都沒機會能喘口氣。

只怕他第一次真的愛上一個人，卻被如此的背叛，唉，聽着都讓人替他心寒。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是那個公主不懂得珍惜，不過你看，現在好了，我有她的臉，加上我又那麽愛你，不是兩全其美了麽？”

他聽了我的話，唇邊的微笑不減：“傻丫頭，你是你，她是她，我說過，我不會把你當成她，我愛的是你。”

他将我攬在懷裏：“月落，我愛你，也信你。”

我亦深情的回應他：“君心似我心，相思意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