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番外·柯栾篇2

那天聊完的結果并不盡如人意, 他也不知道哪裏不如人意,總之看到栾清重燃希望的樣子時,他心裏有點……不得勁。

栾清顯然沒做過這等偷聽人牆角的事, 緊張得一頭汗, 他于是把自己口袋巾給了他擦汗。栾清當他好心, 只有他自己知道,情場慣用的手段, 他只是不假思索就使了出來而已。

他的東西都不便宜, 栾清用了他的口袋巾,他這樣本分又出身普通的人,必是會還的。他來還,就是新的交集。柯銘誠從不标榜自己是君子, 他身邊的富二代也沒幾個正經人。

果然, 沒幾天栾清就找上了門。他大概是關注了好幾天,專門找了個他加班的點來敲的他辦公室門。他不想別人知道,容易被人誤會他越級彙報。

“進。”

柯銘誠正在簽文件,簽完擡頭一看, 是他。

“柯總。”

蓋上手裏的文件, 柯銘誠問:“栾博, 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栾清把他的口袋巾拿了出來,洗好的, 熨燙平整, 放他辦公桌上。

“我來還這個, 我洗好了, 多謝。本來想給您買條新的, 但是沒找到一樣的……”他有些局促, 不知道是因為用了老板的私人物品擦汗, 還是因為夠不上老板的消費層次,買新的都找不到。大概,兩者兼有。

“我沒那麽浪費,洗了一樣用。”柯銘誠把那條口袋巾拿起來在手裏把玩,有清淺的香味傳出來,和栾清衣服上的一樣。

“我們年齡相仿,就不必尊稱了。”

“您是上司,應該的。”栾清不軟不硬地拒絕了,明顯并不想和柯銘誠再有什麽交集。

他向莊組長告白本是私事,可是因為醉酒而說了出來,聽到的是老板已經很尴尬,後來還被老板帶着聽了回牆角,更是讓他不知道怎麽理解這個事才好。

本來聽說莊組長是協議結婚他應該很開心的,至少他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可是這兩天冷靜下來以後,他并沒有高興起來。莊組長拒絕了他是事實,不管他和別人結婚是真是假,他拒絕自己是真的。

另外就是,柯總被他卷入其中,讓他很在意,尴尬為難到都顧不上多想莊組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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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銘誠點頭,先是說:“我一直以為我是個平易近人的上司,在研發中心有不錯的形象。”言罷他露出了一個無奈又有點受傷的神情。

栾清見他誤會,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您确實是平易近人的好上司。”平易近人到把喝醉的下屬送回家,還照顧他的地步。

“您?”

“你……柯總你人很nice。”

“謝謝你的好人卡。”柯銘誠收拾文件起身,問他,“吃晚飯了嗎?”

“還沒。”

“那一起吃點。”他不是詢問的語氣,帶着點上位者不容拒絕的命令口吻。

柯銘誠知道,要是問,這人鐵定要拒絕。可偏偏,他現在對人挺有興趣。雖然他喜歡老莊,但是老莊既然拒絕了他,是不可能輕易回頭的,那他要是能把人追到手不算不講道義。

“想吃什麽?”柯銘誠第二個問題直接就來了。

他的态度太自然,果然栾清就不知道怎麽拒絕了,只好應道:“看你,我不挑。”

柯銘誠沒帶他在公司附近吃飯,刷好感的時候不能讓人太有負擔。他帶着人去了自己的地盤,他玩票開的一家私房菜館,菜還算能拿得出手,尤其他是老板,不用非得跟菜單點。

“這是我的店,吃得喜歡以後常來,報名字打七折。”

栾清吃得确實滿意,雖然面對柯總有點別扭,但是美食總是讓人降低戒備和抗拒。他很輕地笑了一下,說:“七折那不是沒得賺?”

“也不是靠着這店賺錢,主要是有個招待朋友和重要客戶的地方。”

聽到這話,栾清擡了擡眸,心想那他算是朋友?但他沒問,他們交集無多還有點尴尬,又是上下屬關系,并不合适問這種問題。

那頓飯之後,很快到了過年,公司放假,栾清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回老家過年。

他基本不回老家,除了按時打錢給爸媽,他幾乎是能不回就不回。他出身在雲南偏遠的農村,這裏民風并沒有沿海開化,觀念仍然比較守舊。

他從上學起就是第一名,小學、初中、高中,到哪裏都是年級第一,省狀元的成績考上的清華,毫無疑問是全家的驕傲。因為他會讀書,而弟弟妹妹不好學,所以全家唯一讀書的機會給了他。家裏窮,當時為了送他上學,弟弟妹妹初中畢業就出去打工了。

他也确實沒有辜負家人的期盼、犧牲和栽培,清華畢業時申請到了劍橋的全獎,劍橋畢業跟了莊亦雲的組,現在在森藍,不管是收入還是社會地位,都很體面。但大概人就是不能完美無缺憾,他性格內向不善言辭,這麽多年都有些擺脫不掉的自卑心理,最關鍵的是,他是個同性戀。

同性婚姻法通過之後,他鼓起勇氣和家人出櫃,和顏延不一樣,他得到的不是理解與支持。

他們的身份是被法律認可了,但不代表全社會的真正接納。在偏遠的山區農村,這件事說出來讓栾家塌了頂梁柱。當時他是被他爸打出門的,抽得鮮血淋漓,背上至今還留着疤。

他爸說:“不改好你就別回來了!”

他媽說:“是不是媽上輩子造了孽,才報應到你身上?”

弟弟妹妹看他的眼神也變得奇怪起來,尤其是早早結婚已經生了小孩的弟弟。

從那以後他就不怎麽回去了,只是按時給家裏打錢,工資的一半都給了家裏。他讓父母失望,至少在物質上要多補償一些。至于這錢他爸媽拿去補貼弟弟妹妹,還是自己存着,他都不管,給出去了就是他們的。

原本幸福團結的家庭,就此分隔兩端,一個人過年的孤單寂寞只能他自己消化。

他住的老小區,過年時特別熱鬧,空巢老人們的子女歸巢,家家戶戶紅紅火火,只有他是一個人。

除夕這天他給自己做了四五個菜,拿出了老家帶來的酒。柯銘誠把他撿回家的那天,他一個人其實不止喝了一斤,他至少喝了一斤半。他酒量很好,他們那幾乎沒有酒量差的男孩子,從小鍛煉出來的。他還剩兩壇老家的酒,他爸釀的,是他被掃地出門以後妹妹給他寄的。

他很珍惜,每年只有過年的時候拿出來喝一點。

柯銘誠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準備開吃,電視上放着春晚,聽着至少熱鬧。

他看到來電提示的時候還有點恍惚,很意外,這一天居然會收到老板的電話,以前他和老板沒有單獨接觸過,一切都是來源于那次喝醉。

他隐隐約約感覺到了一些什麽,老板沒理由在這樣的日子找他,可是大概是一個人過年太孤單了,沒有任何人在這時候聯系他。柯銘誠來了,他完全無法拒絕。

電話接通。

“喂。”他的聲音很輕,繃得很緊,他怕柯銘誠說打錯了。

柯銘誠當然不是打錯了,他開口就問:“你沒回老家過年?”

“沒有。柯總你怎麽知道?”

“我在六組的假期值班表上看到了,你一個人在線值班五天,除夕到初四都是你。”柯銘誠把手機放免提放儀表臺上,啓動了車,“你在哪?家?”

栾清呼吸一下亂了,讷讷地答:“在家。”

“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給我加雙筷子。”

“柯總……”

“嗯?”柯銘誠把車開出去,直接說,“我開車,先挂了,有話當面說。”然後就完全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把電話挂了。

栾清直到電話挂斷都是懵的,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成了老板要來他家過年?

不管到底怎麽回事,不管他心裏有多少忐忑,見到人的那一刻他都是開心的。在這樣的日子他不用一個人了,有人陪他了。

他突然就不想問了,為什麽一定要問得那麽清楚?

他和家裏出櫃,爸媽就不要他了。他跟組長把話說清楚,組長就跟他疏遠了。現在就算是偷來的快樂又怎麽樣,他決定先享受了再說。

那天柯銘誠和他一起過的年。柯銘誠誇他做的雲南菜地道,說他爸釀的酒夠勁,還陪他看春晚,看小品笑得前仰後合。他還……給了他新年祝福,祝他諸事順意。

這對栾清來說是從來沒有的難得體驗,他很高興,到後來明顯對柯銘誠放下了戒備。

那天以後柯銘誠就常約他出去吃飯,他們談天說地。本就是同專業,一個北大畢業,一個清華畢業,都曾留學海外,栾清發現他們很有話題,很多事都能說到一起去。而且柯銘誠家學淵源見識廣博,又風趣幽默,什麽事從他嘴裏說出來都會有趣幾分。

過完年後,莊亦雲對顏延的心再沒有任何遮掩,對栾清則是敬而遠之。栾清本以為自己會難過,結果卻并沒有。顏延在網上被黑的那天,他在茶水間聽到鐘律說起,就主動參與進去,甚至被鐘律帶動在網上幫顏延發聲,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徹底放下了。

那天晚上看了顏延的直播,他很高興,如釋重負。他回家後搬出了他爸的酒,決定喝一點,這是獨屬于他的儀式感,一種慶祝。

若是以前,他就一個人喝點睡了,可是那天他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很想傾訴,很想有人分享心情。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被鐘律帶的,也想要表達了。

電話打給柯銘誠的時候,剛撥出去那會他想挂掉,猶豫了一秒控制住了按挂斷的手,沒等他再糾結,柯銘誠已經把電話接了起來。

“栾清?出了什麽事?”

柯銘誠的語氣很關心,原來他也知道自己不會随便給他打電話,所以下意識認為他是出了什麽事需要幫助。

那一刻他像是獲得了莫大的勇氣,就那麽把話說了出來:“沒出事,我很高興,你能來陪我喝酒嗎?”

柯銘誠沒有猶豫,問:“你在哪?”

“在家。”

“要給你帶點下酒菜嗎?”

栾清一下笑了,搖頭說:“不用,就喝一點點,一點點。”

柯銘誠聽到他的笑聲,有種百爪撓心的感覺,他可以想象栾清此時的模樣,淺淡柔和的眉眼彎起來,一定很溫柔。但他又想,不是,他現在的樣子一定比自己想象中更好看,更動人。

栾清說一點點,那天他們真的就只喝了一點點,可是就這麽一點點,就讓他們都亂了心神。

兩人獨處一室時那種若有似無的暧昧被戳破,他被柯銘誠吻住時腦子都是懵的。可是他不自覺就沉溺在這個吻裏,只覺得男人的懷抱很有力,很溫暖,将他虛空的心抓回來,捂得很暖。

柯銘誠有種夙願得償的快感,甚至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為這個人如此着迷。他不笑,他就想讓他笑,他笑了,他又想欺負他到哭。

這次不再是因為老莊,不是因為任何別的男人,只能是因為他。

栾清在他懷裏輕輕顫抖,他扣着他那把不盈一握的腰,按捺下急躁問他:“你現在拒絕還來得及。”

栾清看着他,半晌,緩慢又堅定地搖頭:“我喜歡你抱我。”

哪怕沒有未來,沒有明天,沒有真正的愛情也沒關系,就現在,他想被這個人占有,感受這份炙熱。

柯銘誠把他抱進了房間。那一夜他哭得很兇,可那種靈魂交付的快樂深入骨髓。他這樣的白紙,在柯銘誠那樣的情場老手面前,簡直被哄得予取予求。

第二天,柯銘誠給人做好早飯留好紙條才走,他有個會不能翹,見栾清還在睡就把他的鬧鐘關了。昨天他把人累着了,今天讓人休息休息。他都打算好了,上午開完會,中午回來陪栾清吃飯。

他想得很好,一個人計劃得開心,結果他在公司開完會出來的時候,就見到栾清在走廊那一邊走過。他手裏拿着一摞資料,一邊走路一邊和身邊的同事讨論,走路的姿勢明顯有些僵硬,眼睛也有點腫,可那全情投入工作的模樣,簡直和昨天判若兩人。

他要單純是老板,這時候都得樂死,員工昨天被折騰成那樣,今天帶“傷”工作,堪稱勞模。

可他不是,他生氣了。

想也不想柯銘誠就朝他那邊走了過去,和栾清正讨論的同事看到他忙打招呼。

栾清見狀也跟着轉頭,表情淡漠,語調平平地招呼:“柯總。”

說完,他就當他不存在似的,繼續和同事讨論,一邊說一邊直接走了。

柯銘誠站在那,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就三個字——大冤種。

他還以為自己是把人追到手了,兩情相悅為愛鼓掌。結果……人栾清把他當□□了?

有那麽一會柯銘誠簡直人都要瘋了,他想直接過去把人拉住拽走,但他忍住了。他下意識覺得,如果他這麽做,他跟栾清就完了,栾清再也不會理會他了。

他只好冷靜下來,想來想去,決定先探探路。

就是那天中午,栾清被莊亦雲媽媽找了。說起來荒謬,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他喜歡過組長的,有那麽一會栾清懷疑是柯銘誠說的。但他沒有證據,還是說服自己冷靜。

莊娴跟他說,能幫他追到組長,還讓他模仿顏延。他覺得可笑,當場就拒絕了,還把這事告訴給了組長。因為這事他錯過了公司餐廳的飯點,空着肚子回了辦公室。

一推開辦公室門,柯銘誠站在裏面。

“還要在門口站多久?”柯銘誠見他在門口不動,越過他直接把門帶上了,反鎖。

“你來有什麽事嗎?”栾清盡量平靜地問他。

“你還站得住?”柯銘誠的手放在了他腰上,在他酸軟的腰窩一按,直接把他按得腿彎都軟了。

柯銘誠把他抱住,渾身的戾氣一下散了,心疼地抱着他坐在沙發上,一下下給他按腰。

“我不是讓你今天在家休息,我給你批假,怎麽非要跑來?”

“我還有工作。我不來誰做?昨天下午還耽誤了事。”

“你給公司賺錢,我都不說你耽誤進度,一天半天的你也要這麽在意?”柯銘誠語氣溫柔,在他唇邊吻了吻,溫存又克制。其實正是最食髓知味的時候,人沒到眼前都躁動,這會就是強行壓抑。

栾清也不好受,只是一晚上柯銘誠就把他摸透了,他要很努力才能不徹底軟倒在他懷裏。

“嗯,在意的。”他低聲答。

“那什麽時候能忙完?”

“今天得加班。”

柯銘誠來氣了,合着他說的這人還是當耳旁風,自己身體也不知道愛惜。

“看來栾博是沒什麽不适了?昨天我特意遷就你,忍耐許多,既然沒有不适,那現在補上?”柯銘誠作勢就要解他衣服,栾清吓到了,慌亂地推他。

“你瘋了?這是在公司!”

“不是在公司就能補?”柯銘誠面色又冷了一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放開,柯總……放開我。”

“你叫我什麽?!”

“柯總,我叫錯了嗎?”

“你叫我柯總,那我是在這以勢壓人,猥///亵下屬?”柯銘誠覺得自己簡直要氣炸了。

“我沒有,我是自願的,但不是現在,不是在這。你放開……你把我衣服弄皺了,我下午還要上班。”

柯銘誠簡直拿他沒轍,以為他要撇清關系,他又坦誠是自願。他被這一句哄得沒了脾氣,給他仔細把衣服拉好,拉了個靠枕給他靠,把人放在沙發上讓他坐得舒服點。

問他有沒有吃飯,他說忙得沒顧上,他又張羅着讓店裏送餐過來,忙前忙後心甘情願地照顧他。他能感覺到栾清有些抗拒,但最終也沒有真的拒絕他的照料。

從那以後他便真正成了栾清家裏的常客,他常在那過夜。

兩人的身體越熟悉,他越拿捏住栾清的快感,卻反而覺得越飄忽。

“寶貝,你什麽時候也去我那看看?”一次結束後兩人洗了澡并排躺着,柯銘誠問他。

栾清想也沒想,說:“我習慣了在家。”

柯銘誠看向他,要不是他肩窩還留着他嘬的印子,簡直看不出來他兩剛才發生了什麽。最近栾清越來越放得開了,很願意配合他,越清冷的人媚起來,越是叫人色授魂與。可是每次一結束,他就又成了平時外面那個嚴肅冷淡的栾博士。

柯銘誠知道他們之間有問題,但是每次他問,栾清就答得這樣四兩撥千斤。他總想着,慢慢地總能把人捂熱吧,他現在是知道自己徹底栽了,對栾清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然而,變故總是比人們想象中要先到來。

莊亦雲被征調進入國家機密項目的同時,栾清緊急出任代理組長。也就是那一天,栾清向他提出了結束這段關系。

柯銘誠被他約到家裏,難得他主動,他很期待地去了,結果聽到的卻是噩耗。

“你說什麽?!”

“我說以後我們就是直接上下級了,利益關聯太大,再繼續這種不健康的關系不合适。這段時間柯總你應該也是比較滿意的,我除了吃了你幾頓飯,沒有收你任何貴重禮物,你也不算吃虧,我們好聚好散吧。”

“不健康的關系?你什麽意思?”柯銘誠氣得牙關都在發顫,狠狠咬住,質問他,“你是把我當炮/友?”

“不是嗎?”

柯銘誠氣笑了。

“所以你從來不願意跟我出去,不收我的禮物,在公司見到我都冷冰冰,下了床就不認人……”

栾清被他責問,看到柯銘誠憤怒夾雜着痛苦的神情,他下意識就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錯了。

“那不然,我們是什麽關系?”

“我當你是我老婆!你說呢?!”柯銘誠一把把他按在了沙發上,“栾清你是不是沒有心,我對你的好你看不見嗎?”

栾清也委屈,柯銘誠以為會被他推開,結果他卻紅了眼眶。

“可是你從來沒說過……”

“我怎麽沒有?我叫了那麽多聲寶貝、老婆,說了那麽多次愛你。”

“你只在床上說,男人床上的話能信嗎?”栾清紅着眼睛,說這樣的話依舊斯斯文文,柯銘誠心疼得不行。

他一回想,該死,他真的沒有在一個浪漫的,不帶性的場合,認真嚴肅地說過。他們都這樣那樣這麽多次了,他以為他該知道的。他沒想到,他的寶貝這麽在意這一點。

他嘴硬:“那你也該感受得到吧,我哪天不找你?”

“誰知道你哪天就膩了。他們說富二代就是這樣的,跟誰上床不代表什麽,就算有小孩都不代表什麽,亂得很,不可信。”

“誰說的?!我心裏就只有你,我一點都不亂來。”

“可是我聽過不少你的八卦,你還跟明星傳緋聞。”

柯銘誠頭要裂了,早知道他會遇着這麽個人,他一定潔身自好等到他出現為止。

過去不能重來,無奈,他只能說:“我保證,我們在一起之後我真的對其他任何人沒有任何想法。阿清,我心裏只有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栾清最後還是應了他,其實他心裏沒底,這麽個人,他們差距真的很大,家世、性格,各方面。過去在他的定位上,他們不用考慮這些。但是放在男朋友的身份上,就有很多現實問題。

但他還是應了,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顏延,因為足夠勇敢和陽光,他抓住了他的夢。那自己再勇敢一次,這次對面的人已經向他伸出了手,他會不會也能走到幸福的彼岸,從此不再孤單?

不知道,誰也不能回答,那就且行且看吧。

-柯栾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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