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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無人能夠證實;”
“第二,假設陳複生事發當時在屋內,起火後必會出聲求救;而對方證人李诤,連窗戶按什麽順序冒煙的李第證人李诤都沒聽到失火後屋裏有求救或喊叫的聲音,這不符合常理;而原告其它證人和我方證人,均表示未聽到火災現場有求救的聲音,這更不符合常理;”
“第三,當時結案的轄區刑警大隊證實:現未發現除火盆之外的縱火兇器或易燃品、未證實房子裏有人被燒死;”
“第四,當時大火後,慕家對于未找到的人員做了失蹤人口報案處理,公安機關也受理了這起人口失蹤案,又何來被燒死之說。”
“所以,我認為當時轄區對大火的結案是符合事實的,我的當事人慕青因受刺激發洩縱火,造成自家財産損失,并未造成社會影響及其它人的財産生命損害;請法官判體恤我當事人當時的心情以及火災的影響面,判我的當事人慕青無罪。”
魏南風看着法官,條理清晰、陳詞遏要的做了結案陳詞。
而江啓軍的結案陳詞,則依然抓着他已經提交的各項證據,力證慕青是故意放火燒死陳複生。
在30分鐘的休庭時,法官和庭長,還有參與當年失火調查的轄區警官,在辦公室做着最後的分析和判斷。
而這30分鐘時間裏,等待在庭審大廳的所有人,都沒有再說話。慕青緊緊抱着連哭都哭不出來的慕稀,眼底一片血腥的紅色。
那個混亂而憤怒的夜晚,是他們所有人心上不能說的痛——痛徹心扉!
☆、Chapter013 最怕是憐憫
三十分鐘後,重新開庭,法官再次核對了雙方證人的證詞、确認再無新的證據和證人後,便當庭宣判:
被告慕稀不在場證據确鑿,判無罪當庭釋放;
被告慕青縱火燒人至死證據不足,以故意縱火、但未損害公共設施與財産,情節較輕,判處有期徒刑一年。
“法官,他們在說謊、他們全在說謊!”
“是她、是她燒死了老陳。我是要移老陳出來、可他不願意呀,老爺死了,他可以和那個女人雙宿雙飛了,不願意和我走呀……”在法庭上始終沒出聲的王阿妹,在聽到宣判結果後,終于號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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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我父親當時就在房子裏,我媽不可能一個人移走他,是他們燒死了我父親!”陳佳南大聲喊道。
“這裏是法庭,請勿喧嘩。原告若對本庭判決不服,可在十五個工作日內向上一級法院申訴。”法官将庭審記錄交給雙方律師簽字後,說道:“正式判決書會在五個工作日內下達。”
“謝謝法官。”
“謝謝法官。”
魏南風和江啓軍例行向法官表示感謝後,各自回到了自己當事人這邊。
法官和工作人員整理好文書後,便離開了法庭,只留下幾個警員維持秩序。
“江律師,你說這個官司一定贏的呢?可現在……”陳佳南扶着老淚縱橫的老母親,恨恨的看了慕稀和慕青一眼後,對自己的辯護律師江啓軍失望的說道。
“法庭上就不要再說了,我們回去再議。”江啓軍陰沉着臉,拎着公文夾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媽,我們走,我不會放過他們的!”陳佳南扶着快要哭暈的母親,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準備了五年,那幾個證人是他花了多少錢和精力,才說服他們出庭作證的;
失去男人的老母親原本悲傷過度,僅是靠着這個官司一直撐到現在——他們竟然有本事把黑的說成白的,這讓他怎麽能甘心!
陳佳南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低斂的眸子裏,隐隐透着暴恹之氣,在他從慕青和慕稀身邊走過時,讓慕稀感到一陣陰森森的冷意……
“小哥……”慕稀下意識的靠向慕青身邊。
“這段時間讓慕城安排幾個保镖給你。”慕青用力的擁了她一下。
“小哥,對不起……”慕稀輕咬下唇,啞聲說道。
“傻瓜,象小哥這樣的人,就适合在裏面呆着,省得出來禍害別人。”慕青不羁的笑着,轉眸看向正大步往這邊走來的慕城,溫暖的眸色,瞬間變得冷凝起來。
“魏律師,謝謝你。”慕城走上來,緊緊握住了魏南風的手。
“不用謝,這是我該做的。”魏南風拍了拍慕城的肩,看着他們三兄弟和慕稀微笑着說道:“老爺子在天之靈,看到你們兄妹互相幫助,會放心的。”
慕城和慕青沉眸看着對方,卻久久的不說一句話——慕城的眸光還是那樣的淡然深隧;而慕青的眸子仍是倔強不羁。
“大哥、三哥……你們、別這樣……”慕稀從慕青的懷裏站直身體,看着慕城時,一臉的企求——不再是年少時候的撒嬌賣乖,而是憂傷的哀求。
慕青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轉頭看向慕城,眸底仍是一片冷意。
“我會想辦法讓你早些出來,公司的事情始終以慕允為主,我和安言始終更喜歡法國的生活。”慕城看着慕青淡淡的說道——沒有了方稚之後,他們仍然是兄弟;雖然沒給慕青經營權,但作為股東之一參與營銷板塊的管理,他還是有優勢的。
他和安言,早習慣了在法國邊做設計、邊教書的閑适狀态——他還未老,卻已覺得自己不再适合這樣的商業鬥争;有什麽比愛人在身畔更好的生活狀态?
這次因着小稀事情的停留,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我不一定回慕氏。”慕青說完後将慕稀的手遞到慕城手裏,看着她柔聲說道:“小稀,那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以後不要再想了。小哥希望出來的時候,能看到你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看到有個男人疼你護你的樣子。”
“好……”夏晚的身影在腦海裏快速閃過,慕稀下意識的看了安言一眼,又黯淡的低下了頭,身體往慕城的身邊靠了過去。
慕青警告似的看了慕城一眼後,便随着獄警轉身離去——自由,現在到底還是不屬于他的。
“這人真是太沒良心了,都不和人家打聲招呼的。”于佳佳跺了跺腳,快步的追了出去。
慕城和安言見了輕扯了下嘴角,看着那女孩兒的身影跑遠後,低頭對慕稀說道:“咱們回家。”
慕稀輕輕點了點頭,擡起頭,看見夏晚高大颀長的身影,正站在法庭門口:
“和一個客戶談事情,正好路過這裏。”夏晚大步走進來,目光所及,是她浮腫蒼白的臉、是她肩上淩亂脫落的發——這樣的慕稀,再無工作中的神采飛揚;這樣的慕稀,只是個無助的小女孩,讓人心口發緊的疼痛。
随着他的視線,慕稀側頭看到自己肩上一撮一撮的落發,久久的無法擡起頭來。
“我去過你辦公室,發布會的小樣還沒出來,你這個總監不在,下面的設計師可就偷懶了,我看你得快些恢複工作才行。”看着她瑟縮的樣子,夏晚心裏一陣難受,卻仍裝着淡然的模樣,輕松的談着工作。
“恩。”慕稀只是輕應着,卻連眼睛都沒有擡起來。
慕城低頭看了一眼依在自己肩窩的慕稀,柔聲說道:“安言陪你回家休息,我和夏晚聊一下C&A後期的運作。”
“好……”慕稀輕輕點了點頭,與安言一起往外走去——在與夏晚擦身而過的時候,他臉上的輕憫之色,讓她只覺得心裏一陣輕扯的疼痛……
☆、Chapter014 溫醫生,我想見你
“安言,我當時是清醒的。”洗完澡後的慕稀,任頭發滴着水,就這樣打着赤腳站在陽臺上,在她柔弱中帶着混亂的眸子裏,滲出淡淡的冷意,讓安言心裏微微一緊。
“恩,都過去了。”安言力持着平靜,用最平常、最溫和的語氣淡淡說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壞?就和……和我媽一樣……”說到最後幾個字,慕稀緊握的拳頭裏,指甲深深的紮入掌心,那鑽心的疼痛,似乎能讓她的心裏好過一點。
“她是她,你是你,沒有必要硬把她的錯攬到自己的身上。”安言将她按在軟椅上坐下後,拿了醫藥箱過來,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後,看着她掌心已經浸血的甲痕,不由得一陣心疼。暗自嘆了口氣後,拿出藥棉幫她消毒上藥後,用紗布纏了起來。
“有些事情既然不可避免,那就努力面對;是好是壞,都要走過這一段;過去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安言輕輕站起來,看着慕稀柔聲說道。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慕稀從窗外收回目光,看着她低低的問道。
安言微微沉眸,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是你。”
慕稀輕扯嘴角,眸色越發的黯淡:“當然,你怎麽會有那樣混亂的母親;大哥喜歡你的,就是你的簡單和純粹;‘他’也至今對你念念不忘,自然也不僅是因為你在專業上的成就。”
“慕稀?”安言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是誰?是夏晚嗎?
難道……
“不好意思,我想我的腦袋是有些不清楚了。”慕稀霍的一下站了起來,快步往房間裏走去:“我現在不想見你,你走吧。”
“你好好休息。”安言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匆忙的背影一眼,放下手中的醫藥箱,給慕城發了個信息後,慢慢往外走去----慕稀曾經神采飛揚的模樣在安言腦海裏快速掠過,再看她現在的掙紮與不安,也只能是一聲嘆息。
只願,她早日走出當日目睹穢亂的陰影,重回那個陽光中帶着張揚而單純的大小姐模樣。
站在寬大的卧室裏,慕稀拉開窗簾,看着優雅往外走去的安言,心裏有種鈍鈍的痛,卻不知由何而來。
直到安言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她才重新拉回窗簾,靠在窗邊的身體慢慢的滑下,雙手抱着頭蹲在牆角----直至透過窗簾的光線慢慢暗了下來,整個房間再不見一絲光亮。
“溫醫生,我想和你聊聊……”慕稀坐在地上,拿起電話給溫茹安打了過去,電話裏,聲聲音有種氣若游絲的感覺。
溫茹安挂了電話,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于佳佳,嘆了口氣說道:“明天不走了。”
“工作不是結束了嗎?還是你那個難搞的客戶又有事了?”于佳佳将杯中的酒向溫茹安舉了舉後,自顧自的輕抿了一口。
“倒不是,是四年前在法國接的一個病人,現在正好在J市,情況有些反複。”溫茹安回想慕稀剛才氣若游絲的聲音,不禁回想起她哥哥找自己要病歷時的謹慎與小心----若她猜的沒錯,她當年所做的事,應該是案發了。
結果會怎麽樣呢?以她哥哥的能量和重視,應該會沒事吧。
溫茹安看着杯中晃動的酒輕微微皺了皺眉頭,擡手與于佳佳的酒杯輕碰了一下後,慢慢的抿了一口。
“要現在過去嗎?”于佳佳點了點頭,并沒有多問。
“不急,約了她一小時後見面。”溫茹安放下杯中的酒,看着于佳佳問道:“倒是你,回來有半年了吧,工作找得怎麽樣了?”
“已經确定了,原本半個月前要報道的,臨時發生了一點事,所以推遲了。”說到這裏,于佳佳不禁有些發愁,皺眉看着溫茹安說道:“是一家跨國投資公司,聽說我的老板(直接上級)是整個公司最難搞的人,我這遲去半個月,不知道會被怎麽虐待。”
“跨國投資公司?”溫茹安不禁心裏微微一動:“是Carlyle?”
“是啊。”于佳佳不禁詫異的看着她。
“是家法國公司,非常有名,所以----恭喜你。”溫茹安不禁直嘆----這世界,真是太小了。
知道她在法國四年,除了學服裝外,還輔修金融,卻沒想到她能進入這樣的國際化大公司。
“你的老板是……”溫茹安饒有興趣的看着她,想着會不會湊巧,也是她的服務對像、Carlyle公司最優秀的投資人顧止安。
“不知道,只是這次回國來做投項目,我的職位是他在中國工作期間的商務助理。而總部的HR一再提醒我,這個老板的工作要求很高,讓我一定要努力配合。”于佳佳搖了搖頭,有些憂愁的說道:“聽說給我的工資,是同級別新人裏最高的,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你特別優秀?”溫茹安睜大眼睛看着她。
“No!”于佳佳伸手扶額,感嘆着說道:“因為我這個老板有過一個月時間逼走三個助理的前科,所以總部的HR希望我能盡量的呆久一些,否則他們的招聘壓力也是很大的。”
“原來如此。”溫茹安不禁也皺起了眉頭:“這可是傳說中的魔頭級人物,你居然敢請假半個月,我看你也是不怕死的。”
“沒辦法麻,有些事情……”于佳佳低頭輕啜一杯酒,笑着沒有繼續說下去。
溫茹安也沒有追問,每個人都有不能說、不想說的心事,作為朋友,陪伴比探聽更合适。
“我要過去了,病人在等我。”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後,溫茹安看了看時間對于佳佳說道。
“你先走,我還坐會兒。”于佳佳朝她揮了揮手,淡淡說道。
“恩,一個人注意安全。”溫茹安點了點頭,給慕稀發了信息确認時間後,便起身往外走去。
而剛給下屬開完會的夏晚,腦海裏不斷的閃過慕稀離開法庭時狼狽而灰心的模樣、特別是她肩上大把的落發,更似特寫鏡頭一般,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
隐隐的心疼與擔心,讓他毫不猶豫的驅車往她的住處開去……
☆、Chapter015 夜遇
将車停在花園前的空地上,擡頭看見慕稀房間的燈還亮着,夏晚隐隐不安的心略略放下一些;來看她,也不過是她下午從法庭出來的狼狽與沮喪模樣、太過的讓人心疼;真到了這裏,知道她還好,他倒也不是非見不可;
更何況,驕傲如她,現在未必想見他。
夏晚将身體斜斜的靠在車上,拿起電話給慕稀打了過去:
“喂,我是夏晚。”
“……”
“在你樓下,要吃點兒宵夜嗎?”
“不用,我這就要睡了。”
“還好嗎?真的不用我上來?”
“……還、好吧,不用了。”
“那好,你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夏晚見慕稀說着便已熄了燈,眸色微微低沉,挂了電話後,看着熄燈的窗戶半晌,才慢慢站直了身體,準備上車離開。
正待拉開車門,卻聽到一陣異常而沉悶的聲音自側面傳來。夏晚的眼皮猛然一跳,迅速轉身朝發聲處跑去——
“放開我!”
“臭娘兒們,敢放火不敢認,老子今天捅死你。”
“不是我、你們認錯……啊—唔—”
女子痛苦的叫喊聲突然中斷,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
夏晚遁聲而去,一個黑衣男子正用一塊膠部将女人的口鼻全部封住——顯然是要她的命,而非普通的綁架。
夏晚快步上前,一掌切向那男子的後頸,在那男子軟軟的倒下之時,他伸手迅速的将那女子口鼻上的膠布撕了下來,那女子滿臉驚懼、渾身癱軟的倒在了夏晚的臂彎。
夏晚這才發現她的脖子上有一圈青淤的指痕——看來在他聽到聲音以前,這女子已被挾持了一段時間了。
“你有沒有事?”夏晚看着她沉聲問道。
“我……”女子大口喘着氣,半響說不出話來,只是拼命抓着他的腰,渾身瑟瑟的抖動着,看來是驚吓過度。
而被歹徒扔在地上的電話突然嚣叫起來,那被打暈的歹徒的腳似乎動了動,原本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女子,頓時吉爾吉斯措的尖叫起來,雙手越發撰緊了夏晚的腰,渾身悚悚抖動着……
而電話裏閃爍的慕稀的字樣,讓夏晚的眸光不禁一陣收縮,伸手将電話撈在手裏,直接接了起來:“慕稀?”
“呃……夏晚?怎麽是你接電話?溫醫生呢……”電話那邊傳來慕稀詫異而猶疑的聲音。
“一會兒和你說,你在家呆着別出門。”夏晚說完便挂了電話,将手機遞給癱軟在自己懷裏的女人,淡淡說道:“他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要繼續追究,你需要什麽治療和賠償可以直接聯系我。”
“他們這是綁架、謀殺,是犯罪!我、我要報警。”溫茹安又恐懼又激動的說着,撰在夏晚腰間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着,身體更是毫無力道的靠在夏晚的懷裏。
“那又怎麽樣?”夏晚輕瞥了她一眼,冷冷說道:“他們今天不過是認錯了人,若你真的告了,你和慕稀會同時成為他們的目标。”
“這種人該被關起來!”溫茹安嘶聲說道。
“能關一輩子?”夏晚松開扶着她的手,看着她軟軟的滑向地面,眸色裏一片清冷——那樣的冷意,甚至還帶着絲隐隐的威脅,與第一眼溫雅清瞿的印象全然的不同,讓人不自覺的感到緊張。
“可是……”溫茹安還想堅持,沒說完的話卻被他冷冷的目光給逼了回去,沉沉吸了口氣後,看着夏晚慢慢說道:“這件事同時也涉及慕稀的安全,我會同她商量後,再決定怎麽處理。”
說着用手撐着地面站了起來,拿出手機便去拍那蜷在地上的黑衣人,和她散落在地上的公文包以及文件。
卻不防夏晚探手将她的手機輕松的拿了過去,一個漂亮的抛物線後,扔進了不遠處的人工湖裏。
“你……”溫茹安不由得氣結,惱聲說道:“我懷疑你們是同夥!”
“你有懷疑的權利。”夏晚輕瞥了她一眼,擡頭看向樓上——慕稀房間的燈,已經重新亮起;當下也不再說話,轉身快速往樓梯間走去。
“喂!”
“喂……”
溫茹安見他走遠,渾身的氣勢一下子洩了下來——剛剛還差點兒被人給悶死,現在她可不敢一個人留在這裏。
當下狼狽的收起地上的文件和公文包,腳步踉跄跑到夏晚的身後,跟着他一起進了電梯。
“你這樣是包庇犯罪。”由黑暗走到燈光下的夏晚,變幻的表情裏多了幾分從容的暖意,讓溫茹安的膽子又大了幾分。
“你是來找慕稀的?”夏晚答非所問,卻似乎篤定溫茹安會回答他。
“是的。”溫茹安點了點頭。
夏晚淡淡應了一聲,沉默着不再說話——與慕氏合作六年、與慕稀本人合作四年,他們的交往早已不是單純的合作關系。他以為,他對她也算是了解,其實……
其實,她的生活圈子、她的交友情況,他卻是無從了解——其實,他們也不過是比合作夥伴更近一些的普通朋友罷了。
看來,是一個人的時間太久了,以至于會對一個普通朋友也生出莫明的擔心與關心來,這樣——
很多餘。
電梯的樓層指示燈,一層一層的跳動着,沉默的夏晚看起來越發的冷峻陰沉。
“夏晚,這是怎麽回事?”慕稀看着夏晚臉色沉峻、溫茹安一臉蒼白的模樣,不由得疑惑。
“我在樓下遇到搶劫了,這位先生救了我。”溫茹安接過慕稀遞過來的溫水,冰冷的雙手此時才算有了點熱度。
“搶劫?”慕稀的臉色微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夏晚後,才緊張的問道:“那你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用了。”溫茹安喝了一大口水,看着慕稀房間亮如白晝的燈,緊張的情緒這才慢慢的舒緩下來。
“你、你的脖子!”借着燈光,慕稀這才看清溫茹安脖子上的掐痕,心下不禁悚然。
“你們聊,我先走了。”夏晚此時大約明白了溫茹安的身份,看着慕稀說道:“明天早上我過來接你去公司。”
“我不去公司。”慕稀拒絕的話脫口而出。
“明天見面再說吧。”看着她有些狂亂而抵制的目光,夏晚也沒堅持,擡腕看了看時間後,徑自轉身往外走去。
“哎,你別——”溫茹安卻立即從沙發中站了起來,看着轉過身來的夏晚,一臉的慌張、卻又欲言又止……
☆、Chapter016 他在追你?
“還有事?”夏晚的語氣透出隐隐的不耐。
“溫醫生,我送你去醫院吧。”慕稀忙站起來對溫茹安說道——看着她滿是懼意的眼睛,慕稀知道她整個人還沒從恐懼的情緒裏恢複過來,在害怕着稍後一個人回酒店的事。
但她更知道夏晚這個人,除了在安言面前有十足的耐心外,平時基本上是冷情冷性、外加霸道強勢,絕不會因為溫茹安剛經歷了一場恐怖事件而心生憐惜。
或許,對自己的憐憫,也算是特別對待了吧……
慕稀的眸光微閃,仍起身阻止了溫茹安對夏晚的求助,她不願意看到自己的醫生,在夏晚面前尴尬無助的樣子——就象拒絕她一樣,讓人尴尬難堪。
“需要去醫院?”夏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覺得……”
“我送你們。”夏晚擡腕看了看時間後說道:“慕稀先換件衣服,我在樓下等你們。”說完後便轉身往外走去,讓慕稀沒有機會距離,更讓溫茹安對他毫不紳士的做法發惱。
慕稀只用了五分鐘便換好了衣服——黑色的牛仔褲、寬大的綠色緞面上衣,一身随意的打扮,将她的好身材和好品味顯露無餘。只是頭上那頂不合時宜的帽子,卻讓人覺得怪異不已。
溫茹安看着她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輕聲說道:“小稀,你的帽子很漂亮。”
慕稀原本站的筆直的身體,不由得微微一震,拿着鑰匙的手下意識的攪在了一起,半晌之後,才慢慢說道:“我燒死的那個人,他兒子出現了。”
(解釋:慕稀知道溫茹安已經看出她戴帽子這怪異行為背後的本質,所以會有情緒的交待,這裏的對話乍看突兀,本質源于溫茹安是心理醫生,而慕稀接受她治療長達一年,所以相互有了解和默契)
“哦?”溫茹安的眼皮不禁一跳:“兒子?”
“他們都知道,所有的下人都知道……”慕稀的身體軟軟的靠在電梯壁上,若不是知道夏晚還在樓下等,她的身體便要滑到地上去了。
“慕稀……”
“我沒事,我還行。”慕稀的眼圈微紅,扭頭看向溫茹安,眸光下意識的看向她指痕明顯的脖子,低低的說道:“溫醫生,我們得學着自己解決問題,對吧。”
“對。”溫茹安點了點頭。
“溫醫生,謝謝你,這麽多年給我的幫助,而這麽殘忍的,我在看到你出了這樣恐怖的事後,才突然明白:無論現實多麽醜陋與殘酷,我必須自己去面對。”
慕稀的雙手緊緊的扭在一起,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只是不停扭動的手指、微微抖動的雙唇,仍清晰的訴說着她心底的害怕與慌亂——
她曾是天之嬌女、是被所有的家人捧在手心的慕家四小姐、是被同學羨慕仰望的一畢業就擁有自創品牌的設計師——這些寵愛和光環,讓她無法接受那個有着糜爛母親的自己、無法接受那個縱火燒人狠毒的自己;
這段過去總是讓她不由自主的混亂、難受、逃避——直到法庭上面對那麽多熟悉的人,所有人都清晰的記得那天,她怎麽逃得掉?
直到看到一向被她視為無所不能溫茹安,脖子上那道觸目驚心的指痕、一向從容沉着的眸子流露出的驚懼與恐慌,她終于明白:
不管發生什麽,她應該、必須、也只能自己去面對,就象溫茹安這樣!
“慕稀,你是個勇敢的女孩,我知道你可以的。”溫茹安輕挑眉梢,眸光一亮,伸手握住慕稀冰涼的手,柔聲說道——原本想用自己的溫度給她多一些力量,卻發現兩手相握,卻是同樣的涼意十足。
溫茹安輕咳了一聲,略顯尴尬的說道:“你看,我總在為別人解決問題,我自己遇到事情,仍然是害怕的。”
“你只是醫生,而不是萬能的神。”慕稀反手握住她的,聲音低低的說道。
兩只冰涼的手,用力的交握着,從溫茹安冰涼卻力度十足的力量裏,慕稀慢慢感覺到平靜。
‘嘀’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兩人松開握着的手慢慢走了出去。
夏晚颀長的身影在路燈的拉扯下,顯得挺拔俊逸;立體的五官,與夜色融合在一起,看起來益發的深遂而神秘;
燈光下沉靜如他,如同漫畫裏走出來的男子一般——在燈光斑駁的絢爛裏靜立着,溫暖而又憂郁、凝重而又深刻,收斂起黑暗裏的霸道陰翳後,他身上那股清瞿溫雅,有着讓人失神的魔力。
“夏……晚……”
就連合作多年的慕稀,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夏晚,心不由自主的慌亂起來,卻又下意識的往後瑟縮了一步——是不是,他越美好,她就會越自卑?
而溫茹安在短暫的失神後,不禁凝眸思忖:這究竟是怎樣一個男人?可以那麽陰狠又可以如此溫暖?可以那般狠厲又可以如此高貴?
溫茹安微眯的目光若有所思,夏晚聽見慕稀怯怯的聲音,已轉過身來。
“走吧。”夏晚看着她們淡淡說道,在看見慕稀頭上那頂奇怪的帽子時,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她的肩頭——仍然散落着不多的頭發,讓心裏象被針紮似的,一陣揪心的疼痛。
當下快速轉身,大步往車邊走去。
“其實不好意思麻煩他,包救命還包送的,只是今天這情況,我實在有些害怕。”溫茹安暗自吐了口氣,低聲說道。
“沒關系,改天我請他吃飯。”慕稀看着夏晚的背影,低低的說道——曾有意無意的靠近,他也總是風輕雲淡的走開,到得現在,于他們之間的關系,她根本就不敢多想。
所以今天欠他的這個人情,她自然是得還的。
“那就拜托你了,我看這個人脾氣不好,就算是謝他的救命之恩,他也未見得挪時間在我這不相幹的人身上。”溫茹安頗有自知之明的說道。
“他……是比較忙的。”慕稀回頭看了溫茹安一眼,有些尴尬的解釋道。
溫茹安只是笑笑,也不多說,與慕稀一起快步走到車邊,徑自拉開車門上了車。
最後溫茹安畢竟也沒有去醫院,讓夏晚和慕稀将她送到了酒店。
“他在追你?”走到房間門口,溫茹安突然轉身看着慕稀問道……
☆、Chapter017 給不出去的愛情
“呃……”慕稀心裏突然一慌,強做鎮定的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怎麽會,他是我們公司最大的合作商和投資商。而且,他心裏有喜歡的人。”
“是嗎!”溫茹安笑了笑,邊拿出門卡刷開了門,邊對慕稀說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重新審視自己,努力的和自己的內心對話,發現那個強大的、優秀的自己,恩?”
“好,謝謝溫醫生。”慕稀點了點頭,看着溫茹安進門後,慢慢的轉身、慢慢的的下樓。
一步一步的,似乎想用這樣的慢動作,讓溫茹安的那句‘他在追你’的話,在心底慢慢漾開——有苦澀、有喜悅、有無奈……
或許,還有連她自己也不敢承認的期待。
直到走出酒店,擡眼看見倚在車邊抽煙的夏晚:隔着缭繞盤旋的煙霧,他沉靜從容裏透出的優雅,讓她瞬間回到現實——他這樣成熟的男子,喜歡的女人,不會是自己這樣的。
更何況……
慕稀下意只的扶了扶頭上的帽子,安言那雙與他有着相同沉靜的黑眸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嘴角不禁輕扯出一彎苦笑。
“現在回家?”看着慕稀走過來,夏晚掐滅了手中的煙。
“恩。”
“那上車吧。”
“哦。”
開門、上車、關門,兩人的對話很熟撚、很自然、也很淡然。
這樣的對話,似乎輕易的将兩人之間定位在朋友的關系上,只是不小心在手指與肌膚的碰觸間,各自心中隐隐的悸動,讓他們都感覺到——他們之間,畢竟還是有些不同了。
而這不同,一個只作平常、一個不敢正視。
輕輕晃動的車身、午夜流洩的燈光、耳畔萦繞的音樂,夜依然靜谧,一切,似乎如初般自在美好。
“今天,謝謝你。”拉開車門,慕稀下車後,轉身對駕駛室裏的夏晚說道。
“今天襲擊那個女醫生的人,是認錯了人。”夏晚突然說道。
“原本,是要找我嗎?”慕稀淺淺的笑容,就這樣僵在了臉上。原本想在他面前裝做若無其事,現在也做不到了!
“你繼續住在這裏很不安全。”夏晚下車鎖好車門後,走到慕稀身邊看着她:“我先送你上去,你打包好行李,明天早上我過來接你。”
“我自己會安排,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慕稀搖了搖頭,努力的給了他一個笑容,轉身往樓道間走去。
“啊——”
“慕稀!”
一道夜巡的燈光閃過,吓得慕稀一聲尖叫,夏晚下意識的伸手将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碰撞中,她頭上的帽子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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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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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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