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盛世謠
十八歲的寧安長公主是不折不扣的京都明珠,其美貌與張揚的性子聞名京城,不管是京中的官宦勳貴,還是城中的平民百姓,幾乎都遇見過策馬揚鞭鮮妍明媚的寧安公主。
“姑母比起一衆宗室子弟,在玩樂方面,可真是一點不落人後。”盛臨煊想着,又笑道:“朕還記得,父皇曾與母後嘆氣,說幸好姑母不是生成了男兒,不然定是個混世魔王。”
沈珺悅目露向往:“公主年少的時光,真正風華無限。”
“是啊,只是姑母如此,父皇卻十分頭疼。”盛臨煊想起亦不免搖頭。
十八歲的碧玉年華,在大盛皇朝,女子基本都已出閣了,便有少數耽擱的,家中亦無不着急重視。
寧安身為公主,晚嫁倒也無妨,只是她仍是那樣的行事做派,先帝卻不得不擔心了。尋摸滿京城的适齡好男兒讓她相看,寧安卻總能挑出人家的不好來。
又因她女扮男裝在外玩鬧時與平南侯世子起了龃龉,下了人家的臉,鬧得平南侯面上亦挂不住,先帝說她,她卻頻頻頂嘴,惹得先帝在氣怒之下頭一回嚴厲斥責了她。
寧安不服氣,扭頭就出了宮門,又甩了随行護衛,一個人騎馬出城。那時正值年末,寒冬臘月,滴水成冰的天氣。她一時任性縱情的結果,就是差點被凍成冰棍,又累又餓,瑟瑟發抖。
在尊貴的寧安長公主殿下孤立無援,騎着馬踱步在官道上的時候,便遇見了徐義杉。彼時他正領着一隊人馬飛騎出京,要往西北去。
他們馬速迅疾,寧安卻又慢吞吞占據着道路,狹路相逢,徐義杉身邊的副将老遠看見擋在路中間的一人一馬時,便已鳴哨示警。
寧安聽見鳴哨聲時,也沒想與人為難,倒是想要扯動缰繩讓到路邊。然而她實在被凍得狠了,戴着鹿皮手套的雙手手指僵硬,動作便十分笨拙緩慢。
着急過路的一方見鳴哨過後“他”還不讓行,便有人沖她大喊“速速讓開!”語氣自然稱不上好。
寧安今日被兄長責罵,出來洩氣卻把自己凍得夠嗆,忍着氣要給人讓路吧,卻還被人吼了一頓。
驕嬌慣了的寧安,立刻就炸了。于是避讓的動作改成了橫馬當道,擋住了來勢洶洶的人馬。
徐義杉等人不妨“他”不僅不讓開,反倒越發故意,已到了近前還沒有讓路的意思,一個個便只能急急勒馬。
揚起的馬蹄帶起霜塵,寧安挺直腰背,冷着一張欺霜傲雪的臉,全然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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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徐義杉與寧安長公主的第一次見面。在此之前兩人從未見過,彼此互不相識。
徐義杉是鎮國公的嫡幼孫,父親為鎮國公世子,他的父親與祖父都鎮守在邊關,他自己在邊關出生,幼時也曾回京中待過幾年,只不過七八歲上又被父親接到了邊關親自教導。
鎮國公府乃大盛第一将門,第一代鎮國公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戰,為大盛立下汗馬功勞,被封鎮國公,爵位世襲罔替。
鎮國公府的爵位是一代代徐家人的鮮血傳承下來的,百年間盡管也曾遭受危機,但最終趟過走到了今日。徐家人骁勇善戰,嫡系長年累月駐守在苦寒邊塞拱衛國門,是皇帝最為倚重的肱骨重臣。
君臣相宜,在京城中,鎮國公府的門第可比王爵,是一等豪門世家。
徐家的男兒自幼習武,在邊關亦與士兵同吃同住,吃苦耐勞。因而徐義杉雖出生高門,身上卻毫無京城子弟的纨绔習性。
他這次本是奉母命回京,但回京不過幾日卻接到父親的急信,言鎮國公入冬後便染了疾,久治不愈漸成沉疴。徐義杉的父親鎮國公世子已請旨送鎮國公回京,遂命徐義杉速回邊關,接應祖父車架歸家。
徐義杉雙眉緊皺,打量着眼前攔路之人。
寧安雖作男裝打扮,但露出來的五官實在美豔,身披狐裘大氅,頭發與一半的臉都掩在兜帽內,她姿态驕矜,雌雄莫辯。
觀她一身裝扮,便知必也是出生貴族,只不知是那一家的小公子,如此傲氣。
她單人匹馬,面對在場一衆其實凜然的軍士卻絲毫不怯場。一雙美目朝當先的徐義杉看來,擡了擡尖尖的下巴,嘴唇抿成直線,一臉不悅。
徐義杉不想因小事耽擱,頓了頓,便朝她拱手抱拳道:“在下鎮國公府徐義杉,有急事出城,煩請閣下讓一讓路。”
寧安聽他報了鎮國公府的名號,心下微訝,不由得正視起徐義杉來。
他身披黑色大氅,內裏是一身銀色輕甲,眼神清正,面容俊朗,端坐馬上的身姿矯健威武,此刻正凝眉看着她。
寧安與他視線交彙,不知怎的心口如被撞了一下,忽然便亮了自己“公主”的身份,指着他不由分說道:“你送本公主回京。”
徐義杉面沉如水。雖驚疑于她的身份,但是他此刻心系祖父,哪來的閑情送這刁蠻公主,故而婉拒道:“臣實有要事在身,不若令臣的副将與家将送長公主回去,如此可好?”
寧安察言觀色,看他似乎隐有不耐,當下便有些不高興,但是她雖驕縱,卻非蠻不講理,因此便忍氣問他:“本公主倒要聽聽,你到底有何要事,連本公主也不顧?”
徐義杉見她似乎一定要知道,也懶得費心再應付她,沉聲直言道:“家祖父病重,實在不能耽擱,請長公主恕罪。”
“鎮國公病重?!”寧安不意竟是這種事情,她身為皇室公主,自然知道鎮國公的名號,對這位大将軍也敬重有加。
她驚了一瞬,忙想拉動缰繩催馬避開,語氣也和緩了許多,對徐義杉道:“國公大人乃國之重器,斷不可有事,那你快去吧。”
徐義杉頗感意外,原以為她或許還要糾纏,不想她卻又通情達理起來,暗忖這位公主倒也并非無理取鬧之人。
但總歸也松了一口氣,正想點出幾名家将護送她。
誰知寧安凍了一日,雙手雙腳僵冷,幾乎抓不住缰繩,手忙腳亂了半天,馬兒從鼻子噴出一口氣,卻是朝着徐義杉這邊踱步而來,而非讓到道旁。
寧安氣惱道:“踏雪!”
踏雪根本不顧主人的心情,反而踱步到徐義杉的黑馬面前,兩只馬兒噴着鼻息,歪着頭湊在一起,忽然厮磨起來。
寧安目瞪口呆,徐義杉面上也閃過一絲尴尬,兩只馬兒離得這樣近,馬上的主人也不過離着兩步遠。
“這......”寧安看了徐義杉一眼,忽然咬牙從馬上滑下。
“長公主!”徐義杉見她動作不暢,忙翻身下馬,接住下馬時腳下踉跄的寧安。
徐義杉扶她站好,便立刻收回手。
方才那一刻,寧安跌進他懷裏,兜帽上的一圈絨毛碰到他的臉,她整個人輕輕軟軟,像一片輕雲撞在他胸口。
他握住的那只手腕,那麽纖柔細瘦,他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那張精致的小臉。
寧安與他相比,身量實在太過嬌小,撞進他懷裏的時候,寧安不可避免地觸及他身上散發的熱氣,又聞到他身上清幽冷凝的氣味,覺得手腳更不聽使喚了。
兩人相對而站,向來明麗快意的寧安長公主垂着眼簾不說話,心思端正的徐義杉也有些無措。
“你......”
“您......”
兩人同時開口,飛快對了一眼,又同時閉上嘴。
寧安只覺自己從未這樣沖動過,可是這一刻的她卻不想控制。她盯着道旁的一棵樹,口中卻道:“世人只知道我是寧安長公主,你必定也是如此。但寧安只是封號,我叫,盛世謠。”
盛世謠,盛世謠歌。
徐義杉将這幾個字在口舌間轉過,将“盛世謠”三個字默念了幾遍,便憨憨地回道:“臣,記住了......”
聽他這麽說,寧安兩邊唇角禁不住翹起,有了笑模樣。
徐義杉輕咳了咳,正色道:“天色不早,公主請回城吧。”又回頭點了四名家将出來,命他們将寧安長公主安全送回皇城。
他将踏雪拉到道旁,對寧安伸出一臂,“請長公主上馬。”
寧安悄悄地咬了咬唇,水眸清淩淩地看了他一眼,便走到他身邊,一手接過缰繩,一手撐着他的手臂,翻上了馬背。
他在馬下拱手抱拳:“請公主先行。”
寧安沒再猶豫,看着他的眼神清澈明亮,真誠道:“願鎮國公無恙,徐将軍此行順利。”說完便輕吒一聲,催馬前行。
徐義杉定定地注視着她的背影片刻,神色漸漸收斂,又恢複了冷峻的表情。他回頭飛身上馬,眼神中透出堅毅:“出發!”
兩人的相遇不過極短暫的時間,然而卻又都給對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對方心中留下了一個獨特的剪影。
這日過後,寧安便總是借着各種事情不着痕跡地打聽着鎮國公府的事情,當然主要是為打聽徐義杉。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安穩多年的邊關烽煙再起,懾服于鎮國公威名的草原異族西厥部得到了鎮國公病危的情報後,狼子野心打破和平的局面,率兵來犯。
鎮國公本人拒絕回京,坐鎮中軍,徐家男兒熱血上陣,拒敵于國門之外。
那一年,寧安自知道邊關起了戰事,一顆心便好似被提了起來。雖她在京中仍張揚行事,與過去并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她的皇兄還是看出來了。
先帝發現寧安對招驸馬的事情冷淡了許多,往日熱衷的擂臺考驗也停了,對他提起的人選也敷衍應付。然而不論他是直言相問,還是旁敲側擊,寧安都只以笑言回他:“本公主的真命天子還未出現。”
其實,寧安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等,但是皇兄看中的人她沒有一個看得上眼,別的青年才俊也總覺得他們不如......不如誰呢?
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有一道端坐于馬上的身影浮現在眼前,那面容随着時間已經逐漸模糊了,只有他身上的銀色甲胄,依然如故。
如此兩年,到寧安二十歲時,邊關的戰事已無懸念,京中的寧安照舊形單影只,先帝不需為戰事煩惱,卻反倒為她的婚事愁白了頭發。
直到那日,寧安在先帝的書房意外看見一道預拟的聖旨。
她抓起那面旨意,沖動地詢問于先帝:“鎮國公病逝了?!”
先帝驚訝地看着自己的皇妹,她雙眼泛紅,情緒激越,他不懷疑妹妹對鎮國公的尊崇,但是這樣悲切,卻不太尋常。
他探究地看着寧安,将兩年前鎮國公世子遞來的密報告訴她。原來鎮國公在戰事初起時便已病逝,但鎮國公去世之前為不使軍心動搖,曾留下遺言,要求子孫在他去後封鎖消息,暫不發喪。
徐家人遵從老國公的意願,将此事報請皇帝,皇帝應允。徐家軍浴血奮戰,使戰局穩定,大軍一步步朝西厥推進。
如今眼看着很快便能得勝,先帝閑時便也開始着手草拟對老國公、對徐家人的恩封聖旨。
寧安知道這個消息後,沉默了許久。先帝實在猜不透她如此異常的原因,索性問她,她卻忽然開口,說要嫁給徐義杉。
直到現在,寧安才後知後覺,原來所有人,都不如當初只有一面之緣的那個人。
她想明白了,然而她這一言卻驚倒了先帝。要知道,尚公主這件事,實屬見仁見智。不管是從子侄的仕途考慮,還是從家族其他人的身份地位考慮,有人願意,自也有不願意的。
徐家不同于一般勳爵人家,可以随意賜婚,鎮國公府一門,功在社稷,先帝自诩為明君,自不願強求功臣。
所以他沒有立時答應寧安。
第三年,寧安二十一了。這一年,徐家軍大敗敵軍于草原深處,鎮國公世子親手斬下西厥王的首級,戰事以大盛全勝告終。
同時,鎮國公病逝的消息在封鎖了兩年多後,也終于傳遍朝堂。皇帝親下恩旨,追封老鎮國公護國大将軍號,配享太廟。
一代戰神隕落,三軍缟素,舉國同哀。大軍回京,徐義杉随同其餘徐家人扶鎮國公靈柩回京。
這三年間,寧安無數次回想起他們當初的那一面,即便徐義杉的面容在她的記憶中已經模糊,但他那雙眼神清正的眼睛,卻一直那麽清晰。
寧安立在茶樓的窗邊,昔日繁華喧嚣的城門路,此刻安靜肅穆,只餘開道甲士的腳步聲與黑甲劍鞘相擊之聲。
全城的百姓夾道相迎,靜待老鎮國公回家。
寧安看着由遠及近的靈車,徐義杉與其他徐家男子護持在兩邊,遠遠地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股深沉的悲痛從徐家每一個人身上擴散,直沖雲霄。
道旁的百姓隐有啜泣,寧安看着看着,身邊的侍女默默地遞給她一面帕子,她愣了愣,感覺到臉上的涼意,伸手一摸臉,才發覺自己已流了一臉的淚。
又是一年的初冬,氣候沒有那年那麽冷,然而鎮國公府的悲傷卻比冬日最冰冷的霜雪更凍人。
在靈堂之上,寧安與徐義杉終于有了第二次相見。
她進去時并未見到徐義杉,待她在老國公爺的靈堂上完香,去後院問候過老國公夫人出來之後,才在前院遇見他。
寧安停住腳步,鎮國公府引路的婢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輕聲喚道:“長公主?”
她卻置若罔聞,眼中只有剛剛從影壁後轉過來的那個人。
徐義杉擡頭,也看見了寧安。
兩人隔着一段步道,身邊都有其他的人,可是兩人眼中卻只有對方。
徐義杉率先回神,他跟身邊的人說了句什麽,便一個人朝寧安走來,他停在她面前,對送寧安出來的婢女道:“我送長公主出去,你自去忙吧。”
待其他人都走後,他才對她拱手行禮。
待他站直身子,寧安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我不喜歡你對我行禮。你以後都不要對我行禮。”
徐義杉眉峰蹙起,很快又松開了,他道:“您是君,我為臣,禮不可廢。”
三年前,寧安打聽到鎮國公世子夫人正在為幼子議親,後來因鎮國公病篤,他本應鎮國公世子所召回邊關接應祖父,誰知戰事突發,徐義杉便留在了邊關。
後來,寧安便再未打聽過那些事情。
她眼中水光閃動,問他:“你可定親了?”
徐義杉又皺起了眉,回道:“祖父停靈,長公主怎會作此問?”
“所以,有,還是沒有?”寧安卻不罷休。
他看着她,帶着一點無奈,一點妥協,道:“沒有。”
寧安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語氣驕橫地問他:“那你可還記得,本公主的名字?”
徐義杉沒有說話,她便一直盯着他,目光寸步不讓。
他動了動唇,“盛世謠”三個字便沉沉地出了口。
寧安忽然微微一笑,啓唇道:“我等了你三年。”她的聲音輕得像煙霧,仿佛一個不留神便要被風吹散,讓人再聽不清。
徐義杉呆愣在當場,心中狂潮洶湧,面上卻越發冷峻,他目光深沉如海,專注地看着她。
寧安眼中已有淚水打轉,一點點迷濛了她明亮的雙眸。
徐義杉看着這樣的她,忽然道:“臣從不敢妄想,但臣,鬥膽請求公主,再等我一年!”
他的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除了自己,還有藏不住的情意。
寧安原本有滿腔說不清的委屈,此時全都消散無蹤了,冬日的陽光把她的心都曬暖了。
翻過一年,回京後被拔擢為禁軍統領,繼任鎮國公的嫡幼子徐義杉,求娶已年屆二十二的寧安大長公主。
作為鎮國公府嫡系唯一留在京城的子弟,徐義杉這一年來的一舉一動都頗受矚目。
京中不知有多少名門貴婦将徐義杉視為乘龍快婿,又有不知道多少閨閣女子肖想嫁給徐義杉。
因此消息一出,滿京嘩然。那些人怎麽也想不明白,以鎮國公府的權勢地位,他們府上的嫡子,怎麽還會願意尚公主?
這對日漸式微的人家或許是恩典,但對鎮國公府絕非什麽好選擇。更何況求娶的對象還是因遲遲不嫁,名聲漸差的寧安長公主。誰都想不到,也想不通。
然而這一切對徐義杉、寧安長公主沒有半分影響,先帝面對主動求娶的徐義杉,不知道有多高興,立時便下了賜婚的旨意。
三個月後,寧安長公主十裏紅妝、風光大嫁。為了表示對鎮國公府的敬重,婚禮與宴席都在鎮國公府舉辦,一對新人在鎮國公府拜堂成親,結為夫妻。再一個月後,寧安才偕同驸馬搬入寧安長公主府。
然而不到一年,盛臨昭逼宮事敗,寧安與徐義杉夫妻決裂。
“這便是姑母與徐統領的故事了。”盛臨煊輕輕摩挲着沈珺悅的後頸。
她動了動脖子,更深地偎進他懷裏,感嘆道:“臣妾還曾羨慕公主年少的時光,如今聽來,公主十八歲前也許随心恣意,但是十八歲後,不管是與徐統領之間的感情,還是因憫王而來的那些事,她其實過得一點都不輕松。”
沈珺悅覺得,寧安是一個極其倔強的女子,這樣的性子,好時堅定不移,壞時則傷人傷己。
盛臨煊抱着她,“姑母與徐統領的感情本就得來不易,如今徐統領過十年尚不放棄,朕自然希望他們能重歸于好。”
“但願姑母以後再不為往事所縛吧。”盛臨煊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憫王之事,姑母對他有愧,可他對姑母同樣也有愧,如今,只望她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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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玥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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