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寧子韞說的話不假。

他是受了傷。

當時是很亂, 太子和他都派出了人。太子被亂石擊傷,而他則是被流箭射穿了左肩。

杭實護着他回來的時候,箭矢還在他身上。

徐太醫受命來拔箭時, 想趁機在他身上耍花樣。

被他的人當場幾劍削了掌指,只是屍身沒清理掉, 所以寧妍旎進來的時候才看到滿地的血泊駭然。

還有他現在說的, 他要她, 這也是真的。

看着太子護着她, 她也為太子展顏一笑,兩人那郎情妾意的模樣,他意外地嫉妒到發狂。

之前自己所有的想法, 在那一刻都被寧子韞自己推了翻。

他覺得自己就是想要她了。

他就應該多要她幾次, 讓他心頭的暴戾得到纾解。

之後,他難道真得還非這個女人不可。

這個女人, 被別的男人壓在身_下的女人。

寧子韞又浮了戾氣。

他左肩上的傷口,因為他這個翻身用力, 扯得有些猙獰的疼。

但也不妨礙他,現在牢牢實實地把寧妍旎壓在他的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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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子韞直接把她的兩手舉過頭頂,按在兩側。

她的手腕很細弱,輕而易舉就被他制住了。

他此時根本毫無顧忌, 半邊的肢體就直接沉沉地_壓了上去。

這是個很可怕的姿态。

上次寧妍旎還能告訴自己,他喝了藥酒, 清醒過來, 大家直接閉口不提那件事。

但這一次,他很清醒, 一字一句說得很明白。

他的眸子裏暗沉得滾動着的都是侵_掠和占_有。

“寧子韞!”

寧妍旎極是驚惶, 她難掙脫半分, 又不敢大聲叫喚。

她輕輕微喘的聲音撓起了他的貪嗜。

寧子韞更是動了幾分情谷欠。

她本來就是桃夭柳媚的長相,春水杏面,身軟,腰細,卻是他想象不到的玲珑有致。

上回在蓮花池苑那,他記得月光下,她露出的那片雪白的玉背。

現在這幾下擠碰,才發現是他平日沒注意到,原來她的身_前是嚴實衣裳都掩覆不了的飽滿挺拔。

寧子韞不由地嗤笑了起來,怪不得是那般的勾人。

“皇妹可還記得,那夜你來找我,求我庇護你。”

寧子韞的聲音徐徐。

她腕子那麽細,他一手也能制住。空出了一手,撫過她綠芽色的衣裙。

他未着衣的上身,竟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清瘦,反而是落拓不羁。

深深淺淺的舊時刀劍疤布在他身上,他臂膀上的肌肉強勢虬結。

太過有力。

寧妍旎恐慌萬狀。

她記得,“那夜我與四皇兄說好了的,四皇兄今日為何,為何卻反悔了。”

“這也不算反悔。”寧子韞覺得他這兩日已經想明白了。

“我們說好的事,換了就好了。”寧子韞欺下身,鼻唇一一磨經過她的脖頸,“皇妹,把你自己給我。”

“男人的惡念得不到滿足,就會一直想着。”

“給我,解了我心裏的惡念,也許之後我還懶得和皇妹你多作糾纏呢。”

寧子韞說着話,像在對寧妍旎說,又像在對自己說。

他的手,已經掀起了她衣_裙的一角。

就那一角的玉_白,便是觸目惹心。一想到這芙蓉枝在太子身_下,是如何地輕顫過,寧子韞心頭就悶不住的怒恨不已。

身上痛着的傷都管不住他的谷欠念。

寧妍旎的手和膝還在不斷地撲騰着。

生怕她貞_烈地傷了自己,寧子韞拿過那個杏子黃的荷囊,塞進了她的口裏。

榻下還有個死人,而他們卻将在榻上快_活。

寧子韞卻已經是肆無忌憚。

他自幼習慣了隐忍地把自己喜歡的東西當成不喜歡,然後告訴旁人,他喜歡的其實是他們看到的這樣的。

但現在他竟然就忍不下去了。

那便不忍了,他剛好也不想忍了。

寧妍旎口被_撐_着,四肢又掙不得開。她能做的,只是閉着眼睛,全身發冷。

她突然覺得寧子韞說得對,她确實,總是這般地無用。

她活着,除了給溫家留點血脈,竟好像就沒絲毫地用處。

她的發膚,受之父母。她的這身皮囊,本來就是她的,卻又好像完全不屬于她。

像她這般的人,到底活着是有些什麽意思在呢。

寧妍旎的掙紮漸緩無力。

寧子韞卻是情_動至極,唇已經逐漸往下。

他肩上的傷還隐隐作痛,但這都不影響他的分毫動作。

只是,察覺到寧妍旎的妥協,寧子韞呼吸急促,卻還是停了下來。

他看着寧妍旎,就這幾息之間,她的面上,竟然滿是嫌惡憎恨。

任他的手放在她身上,她都是毫無反應。

“好,很好。”寧子韞看着,氣極反笑。他的肩上繃得溢出了血,甜腥在喉。

她能與太子那般交_纏缱_绻,卻這麽厭惡他的觸碰。

他可以看看,她是不是一直都能這麽無動于衷。

寧子韞扯着她的衣_帶。

篷帳門處卻有人敲起了帳簾來,一下一下地。

見帳內沒人回應,帳門處的人還在敲個不停。

寧子韞額前青筋暴起,他喝着,“誰。”

帳門的敲聲停了下來,清越無瀾的聲音響了起來,“四皇子,解你身上箭毒的藥,嵇大夫已經配出來了。”

“嵇大夫說了,這毒要立刻解。再緩個半盞茶的功夫,毒性擴散出來,到時就算真殺了他,他也沒法子解了。”

這是那個餘家三公子,餘還景的聲音。

寧妍旎的雙眸睜了開來。

她的雙眸帶着些些無神,恍惚,還有那麽一絲的劫後餘生。

寧子韞身上的熾_熱,也跟着她的眼神,随之冷卻了幾分。

他抽手把那個荷囊從寧妍旎口裏取出來,上面還沾着她的口_津。

寧子韞起了身。

寧妍旎也支身爬起來。

整理了微散亂的發髻和松散的衣裙,寧妍旎一直垂頭未語。

餘家三公司還景和杭實一起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帳內很是安靜沉默的情狀。

杭實轉身讓人順道進來,把徐太醫的屍身處理了一下。

餘還景站着,他幫嵇大夫端來了湯藥和敷用的傷藥。

他看見寧子韞手上握着一個杏子黃的荷囊。

這種顏色,慣是女子用的。下意識地,餘還景看向了正一臉蒼白的寧妍旎。

寧子韞從餘還景那端過藥。

帶着薄涼對着寧妍旎說道,“謝謝皇妹這次來探望皇兄。皇兄還要上藥。其它的事,下次再說。”

阿栀再看到寧妍旎的時候,寧妍旎的臉色已是完全慘白。

她守在寧子韞篷帳前,眼圈都紅了,杭實也不放她進去。

阿栀趕忙上去攙着寧妍旎,“公主。”

“回去。”寧妍旎半閉着眼。

她的心口覺得很是惡心,胃腔裏一陣翻絞。

阿栀剛扶着寧妍旎到了她們帳內,寧妍旎還未坐到榻上,就癱着身_子吐了一地。

帳內守着的宮人,忙着又想去請太醫過來。

寧妍旎擡手拒絕了。

她怕等下一看到太醫,她就想起那慘死的徐太醫。

這樣,她會更想嘔出來。

阿栀只能低聲啜泣着,給寧妍旎遞了暖茶水,讓寧妍旎含漱在口裏清清味道。

這一切,比她夜裏的夢魇,更難以驅逐。

這日子,要不要再過下去。

寧妍旎被阿栀扶着上了榻,閉着眼不再去想多的事。

自太子和四皇子都受了傷,這兩日去秋獵的人就少了些。

走在篷帳群前,遇到的人也更多了些。

午間,阿栀扶着寧妍旎,也在外頭散着步。

自從寧子韞篷帳回來,寧妍旎的精神就完全提不起來。

阿栀怎麽做,怎麽哄,也沒見寧妍旎有多一兩分的開心。

她只能多陪着寧妍旎出來走走。

畢竟天晴雲白的開闊,總比窒悶黯色的篷帳看着要舒心一些。

她們漫無目的地走着。

幾乎是走十來步,就能遇到一位對寧妍旎微笑示意的公子。

換成往日,阿栀肯定已經打着趣了。

但是今時,阿栀卻完全不敢開口。

路上還有許多的姑娘,許是去了林野後面的山。

有些提着籃子,盛放着一堆野菜雜草。有的采了細長的野草花,編了幾個小花環,送給相熟的姑娘。

她們還遇到了有人将一大束的野花,丢擲在了地上。

花本嬌香明媚,這會這樣随意被人丢在地上。行人路過踏過,花枝上滿是殘印傷痕。

阿栀見寧妍旎停下了腳步,就只看着地上的花。

她問着寧妍旎,“公主,我們不如去采些花罷。公主的篷帳裏,放上些花,又香又看着讓人開心。”

寧妍旎搖了搖頭。

她只是覺得,花本來應該是開着長着的。

他們不管不顧地把花采撷下來,又肆_意地讓花殘敗。

她看着地上的花,就覺得無端地傷心。

“我們還是回去吧。”寧妍旎側首,對着阿栀說道着。

出來也提不起她什麽興頭。

阿栀只得點點頭,只是剛轉身,一股輕盈花香就萦繞了過來。

“公主,這麽好的天氣,公主是想去跟着各位姑娘去采花嗎?”清越帶笑的聲音傳來。

寧妍旎不用看過去也知道。

這是餘還景。

那日在寧子韞帳中,餘還景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她就覺得,她這輩子,怕是都會記得他的這一把聲音。

餘還景此時手上還拿着一束随意紮着的花。

裏面大多是珠蘭,還有一些是寧妍旎不認識的野花。

餘還景瞧見寧妍旎看着他花的樣子,便是又一笑,“這花,本來是其她姑娘采了下來,特地送予家妹的。”

“但是那姑娘不知,家妹此次并未來秋獵。所以這束花,現在在我手上。只是拿着這花我也不會賞。”

“這般好看,丢了又實在是太讓人可惜了。”餘還景把花遞給了寧妍旎,“如果公主不棄,還請公主收下這花吧。”

寧妍旎其實還挺喜歡珠蘭的。

那時溫府院落中,栽的最多的除了壁藤蔓,就是她喜歡的珠蘭了。

寧妍旎垂眸看着,還是伸了手過去,她跟餘還景道了謝,“既然如此,那多謝餘公子和餘小姐的花了。”

阿栀轉手就幫寧妍旎接了過去。

看着餘還景似是有話要說,阿栀悄然往後退了數步。

餘還景對着阿栀點了點頭。

“我看公主的臉色,并不太好。”餘還景低聲對着寧妍旎道。

餘還景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是很唐突的。

但是他每日看着,又覺得有幾分擔憂,“公主,若是身體不适,那應當尋太醫。如是精神不濟,那凡事切勿多思多想。”

“我與公主雖就只見兩面,但公主若有什麽我能幫得上的,公主不妨也可以說與我知下。”

寧妍旎本來有些恹恹的,聽了餘還景這奇怪的話,便擡起了眸看他。

對着寧子韞那邊的人,她難免更有幾分戒心。

餘還景這話,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授意的。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今日份的更得少了些。

統一回複下大家哈:沒微博,可戳作者專欄關注,有事會在那說一下;然後關于加更的,目前手不太夠用,能多更點會盡量多更點哈;最後就是預收,大家喜歡的可以先收,會等這本完結再開。

謝謝大可愛們支持,麽麽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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