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姜悅娘驚住了,她沒想到謝峤會提出這麽荒唐的要求:“你說什麽?”

謝峤欣賞着她慌亂的表情:“姜悅娘,你費盡心思,到最後不就是想讓本王出手嗎?只要答應,本王自會幫你。”

他什麽都猜中了!

姜悅娘抿唇,只是他為什麽會……念頭閃過,她暗自冷笑,原來這敬王也不過是個好色鬼!

她生得怎麽樣,她自己清楚,正因為有這副好容貌,當年才有想嫁連誠明的心,不然五官平平,斷不會有這種勇氣。

只是如今,這張臉竟然被謝峤看上,姜悅娘心思電轉:“王爺,請你自重,民婦雖已和離,但也是正經人家的女兒……”

“如今形勢還由得你嗎?”謝峤冷笑,“你想把本王的話當旁邊風?行,你這就離開,本王絕不阻攔。”

仍是以她在宮中的女兒威脅,姜悅娘又怎麽能走?

這個人出身将門,祖上皆為将軍,謝家深受皇恩,可惜因周婉儀一事,謝峤生父枉死,諸多親友株連,唯留下他一個。

到底為何事外人不知,但此後謝峤一直備受打壓,誰也沒想到,後來他竟然會連同戚星樞謀反。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只是口頭吓唬他一下?姜悅娘指尖冰冷。

“如何?”謝峤目光不曾離開她的臉。

這姜悅娘雖然狡猾,可這樣的容色,這樣的性子卻是難得。他是男人自有需求,卻從來沒有胡亂将就過,他第一次有這種興頭。

目光好像刀鋒一般,直取要害。

姜悅娘沉默。

“好,你繼續考慮吧,”謝峤提醒她,“只怕別人等不得。”

Advertisement

姜悅娘閉起眼睛。

半響她沉聲道:“王爺願意幫助民婦,民婦感激不盡,只是民婦又憑什麽相信王爺?”她做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連清,她也沒有什麽是不能犧牲的,但這必須得有條件。

終于還是低頭了吧?謝峤有種壓服她的愉悅:“本王的話一言九鼎。”

“不,”姜悅娘不信,“除非王爺能先讓我們見一面。”

挺會讨價還價,不愧是商女出身,謝峤挑眉:“如果本王不答應呢?”

“那就算了,天意如此,既然老天要讓我落得如此處境,讓我女兒飽受苦難,我又能奈何?”姜悅娘淡淡笑了笑,“我只能死後見閻王爺去申讨一番了。”

這笑容幾多凄涼,謝峤微微一愣。

她是對他謝峤有所求,可現在謝峤既然看上她的臉,那麽,他對她也有所求了。

姜悅娘自然要加以利用:“民婦此前是有隐瞞,這都是民婦的錯,如果為此我女兒要遭受大劫,我也不會獨活!王爺,民婦告辭。”

她打開門,有種決然。

其實謝峤又怎會如此無恥,他不過是想拿連清将姜悅娘的軍,結果她居然不上當……

棋逢對手。

謝峤更不會放過她。

見一面有何難?謝峤扣住她手臂往懷裏帶:“過幾日本王入宮,帶你去便是。”

姜悅娘心頭一松,眼見謝峤湊過來,她玉手蓋住他的唇:“我要先見女兒。”

…………

從王府出來時,天色已暗。

姜悅娘走在街道中被風一吹,感覺徹骨的寒冷,她兩只手不由自主攏在一起,快步往家中行去。

姜家一家正在用晚膳,老太太看到她笑着道:“悅娘,你可吃了?”

不等姜悅娘回答,姜悟之妻羅氏搶着道:“娘,都這麽晚了,王府還能不給悅娘吃飯?”對于這位姑子,羅氏一直都很喜歡,也羨慕她身為商女能做上官夫人,只沒想到世事難料,這二人竟然和離,“不過我看悅娘是應酬得累了。”

“是嗎?”老太太急忙問,“老夫人到底為何請你?”

“就是為修橋的事,後來又看佛經,才弄到現在。”姜悅娘不欲多說。

看她面露疲倦,老爺子心想王府的老夫人恐怕是不好應付,自家女兒也是傻,無端端拿錢出來修橋,不過這算是一樁功德,他跟老太太說:“別扯三扯四的了,那些權貴人家,哪一個是好說話的?快讓悅娘去歇着了。”

“是是是,悅娘,你去睡會吧。”

姜悅娘遂去往自己住的小院。

讓丫環打水之後,她泡在浴桶裏,感覺身上的冷才漸漸消除。

她是暫時阻止了謝峤,可他後來沒少戲弄她,光是抱就抱了好一會兒,要是往前她決不能承受,但現在情況不一樣。

姜悅娘輕輕吐出一口氣,幸好,她馬上就能看到女兒了!

自從被暴君喂飯之後,連清的心态有了一個轉變,她感覺戚星樞并不想要她的命,但是,看上她也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養老走起來。

連清這日叫宮女跟她一起打葉子牌。

錦燈坐在對面,心如死灰。

別的宮女都嘻嘻哈哈,唯獨她喪着一張臉,連清放下葉子牌:“錦燈你又輸了,過來,我給你貼紙。”

這是她定下的打葉子牌的規矩——輸一把,在臉上貼一張剪裁好的宣紙。

實在是沒辦法賭錢,因為戚星樞特別扣門,選姑娘們入宮,竟然一件首飾都不發,月錢更是沒有,她比那些宮女都窮,只能在這裏混口飯吃。

錦燈的臉很黑。

她一點不想打葉子牌,奈何連清下令了,別的宮女都聽從她要是反抗,那會顯得太過特別。

但她不會主動把臉湊上去,連清曉得這姑娘脾氣犟,拿了紙慢悠悠說:“錦燈啊,人應該知足常樂,你今日贏了一把也不錯了,你得想着将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別總想着弄死暴君,萬一失敗命都沒了,還有什麽用?

想勸她?錦燈冷笑。

她知道什麽叫血海深仇嗎?輕輕巧巧一句話,把什麽都能抹去?

錦燈挑眉:“主子牌技不錯,可是連大人教的?”

這是她最後一次提醒。

連誠明?連清冷哼,他教個屁的葉子牌。

原主是跟她外祖母,舅父學的,這原主的親戚啊,也就連誠明最不是東西,別的都對她可親了。不過她倒是沒想到,只憑着那一點記憶,她打得也頗精通。

“他從來沒教過我,”連清把紙條用力拍在錦燈的臉上,“往後不要在我前面提他。”

錦燈徹底死心。

一直到傍晚,那個沒有一點進取之心的主子才罷手,她行到殿門處,與一位掃地的小黃門說:“告訴雷勝甫,讓他換個人來!”

此計已毀,連清她根本不想殺那逆賊。

消息傳到雷勝甫那裏,他把連誠明請來問:“令千金是怎麽回事?聽聞她不願動手。”

當初他告訴連清這件事時,連清是答應的,還說暴君危害大燕,她願為他分憂。

“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不,聽說她确實不願,原本有機會也舍棄了。”

連誠明愣住,莫非女兒是怕了?也确實,別說她年紀小,就算大一輪,面對戚星樞誰又能不怕?可他相信女兒,她不會食言。

“興許是沒适應……”

“算了,”雷勝甫擺擺手,“始終是個小姑娘,也怨不得她,她肯入宮已經不容易,還能如何苛求?幸好我們又有機會對付那逆賊。”

“什麽機會?”連誠明詢問。

雷勝甫道:“江湖第一高手将會對那逆賊進行刺殺,我們再派出幾名刺客與他配合,不信那逆賊逃得過。”

“可宮中防守……”

“已經疏松多了,那逆賊驕傲自大,自尋死路!”

…………

這夜月亮被烏雲遮去了光輝,冷風嗖嗖,似乎要下雨。而下雨之後,可能就要迎來酷夏了。

董立袖手站在戚星樞身後,擡頭觀察着天色,也觀察着自己的主子。

擁有江山,是多少野心勃勃者夢寐以求的,可這位主子登基之後卻沒有一天真正的享受過。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麽,尋求什麽。

二人順着太極殿出去,行到了清風閣。

“今日她又幹什麽了?”戚星樞問硯田。

“回皇上,今日連姑娘找了宮裏的木匠,讓他們給她刻一種竹牌,那竹子要切得方方正正,兩面打磨光滑,正面還要雕刻各種圖案……”

花樣真多,就是不對他下手。

戚星樞冷笑。

硯田被他的笑吓得打了一個寒顫。

每每都是他主動要打聽連清的動靜,可每次聽完之後,反應都不是很好,可他又不去殺連清。硯田感覺這麽下去,哪天他的腦殼會被連清連累的掉了。

就在他犯愁之時,空中突然有一支利箭射過來,硯田差點尿褲子,卻動彈不得。

戚星樞拔出長劍,往前一揮,就把那羽箭給格開了。

“有刺客!”董立大喊。

刷刷刷,五道人影從牆頭翻落,持着刀劍殺将過來。

“皇上,快走,”董立一邊護着戚星樞,一邊命令禁軍,“保護皇上,皇上……”一回頭,早已不見戚星樞的人影。

他已經沖了上去,長劍幻化成數道光影,迎戰刺客。

董立想死,拼命的揮手:“快,快去救皇上,快啊!”

“給朕原地待着,”戚星樞打鬥時,高喝,“誰上來,朕殺誰!”

董立:……

禁軍統領韓洛:……

“怎麽辦?”董立詢問。

韓洛看得片刻:“先依着皇上。”

江湖第一高手名沈坤,他的祖父是冀州将領,在戚星樞掀起腥風血雨,領兵北上時兩廂遇見,被戚星樞一劍刺死,為此沈坤主動請命。

幾個人在宮中游走,從太極殿一直打到扶玉殿附近。

聲音太大。

芳草跑進來:“不得了了,主子,有刺客!”

要睡着的連清打了個呵欠:“刺客,在哪裏?”如果是殺戚星樞,那跟她沒關系啊。

“就在外面,就在我們牆外。”

這麽近?連清有點擔心了,下床穿鞋,走到門口看。

結果就見兩條人影從牆頭飛落下來。

昏暗的月光下,依稀可見那一道高大的身影,還有玄色的衣袍,而另一個人影是黑色的。她看到那黑色持刀的人一刀飛出,結結實實砍在戚星樞的手臂上。

血好像流水潑灑出來。

連清掩住嘴。

“你這逆賊,今日我一定要将你斬于劍下!”沈坤怒喝。

戚星樞聲音有點嘶啞:“你為誰要斬朕?”

“為我祖父沈聞禮。”

冀州的守将?身為将士,馬革裹屍,死得其所,戚星樞冷笑:“今日朕就送你去見你祖父!”

禁軍們都圍在周圍,一個都沒動手。

連清看得目瞪口呆。

明明有那麽多兵力,為什麽只在旁邊圍觀?難道是戚星樞下令的?他就這麽找死?他不知道,反派都是因為找死,所以才真的死了嗎?

連清無語。

然而戚星樞的對手太不給力,連清只見到他牛逼了一下,就被戚星樞給打趴了。

他的那把刀直竄向天空,然後哐當一聲掉下來,伴随着一大捧血。

連清及時的捂住眼睛,轉過身。

要死,她養老的地方死人了!這神經病,為什麽要打到這裏來?她指不定晚上會做噩夢!

就在她吐槽的時候,戚星樞踏步進來。

“皇上!”宮女們紛紛跪地。

連清回頭瞥一眼,心想他怎麽不去太極殿?不是受傷了嗎?

“皇上,”連清假惺惺,“皇上快請太醫看看吧。”朝董立使眼色,“公公,快扶着皇上會太極殿。”

結果戚星樞拂開董立的手,徑直走向她的床,然後一頭栽倒在上面。

那衣服顏色濃重,可也掩不住血色,他今天肯定殺了不少人。

連清看着自己新換上的床單,難受。

她走過去,看到戚星樞嘴裏還流血了。

她在床邊坐下。

離得那麽近,是要趁着他受傷下毒?也是,現在是他最無力的時候,戚星樞感覺自己要暈了,剛才那幾名刺客的武功很不錯……

他眼神迷離,看着連清,她是要給自己喂藥了吧?

連清确實是彎下了腰,只不過,拿出的是一條帕子,她給暴君擦了擦嘴。

靠,不能再讓血流到她枕頭上了!

戚星樞:……

作者有話要說:  算明天的更新~

錦燈:求你有點勇氣。

連清:哼,給暴君擦嘴還不夠有勇氣啊?

戚星樞:你可以再勇氣一點。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