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許羚盯着手機信息看了許久, 思緒糾結, 最終還是皺着眉頭将手機放到了一邊。
她心情仍有些複雜, 一時之間, 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情況。
扪心自問, 這些天的相處中,陸忱之對她其實并不壞,甚至還說得上很好。
可是遙遠之前的相遇仍然使得許羚有些不安, 不論是被她目睹了的一切,還是她之後的所作所為。
或許再來一次, 許羚還是會選擇報警,可是她卻仍然無法排解現在自己對陸忱之的一些複雜情緒。
窗外月朗星稀,清風徐徐。
房間內, 陸忱之打完了一局游戲。
他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勝利”,面上卻沒有多大開心。
陸忱之劃開通知欄,空蕩蕩的通知欄告訴他,他并沒有錯過什麽信息。
他有些乏味的将手機扔到了一邊,兩手墊在腦後。
許羚沒有回信息。
是不是不知道發信息的是誰, 還是睡得太早了。
信息的內容明确極了,而且現在也才八點多, 她不可能不知道是誰, 也不可能這麽早睡。
陸忱之轉了個身,抓過了手機。
仍沒有信息。
“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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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動了下,陸忱之立時點開通知欄、
是讨論組的信息,
[李隽:忱哥我仔細回想了下, 你怕不是在驢我,就是為了和許玲玩兒吧?]
[李隽:沒想到咱們忱哥也會有追別人的時候]
陸忱之眉心一跳,心裏竟生出了幾分張皇。
[陸忱之:廢話真多]
[李隽:。。。]
[劉耀:。。。]
[張曉宇:。。。]
陸忱之看着他們一溜的省略,有些迷惑,正想回複,卻先收到了信息。
[李隽:忱哥你……害羞了?]
陸忱之:“……”
莫名的,他開始有些煩躁,太陽穴腫脹地跳躍着。
陸忱之将手機扔到了一邊,表情愈發冰冷了起來,黑眸沉着。
追?
追那個小家夥?
陸忱之扯了下嘴角,面上沒有表情,狹長的黑眸垂着。
只是于心不忍。
他們是一樣的傻子。
想到這裏,陸忱之伸手摸過了手機,打開了微信。
他盯着通訊錄看了幾秒,纖長的手指點了下屏幕。
周二,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此時正是早讀課,教室內一片讀書聲。
陸忱之看了眼許羚。
她捏着語文課本念得很大聲,看起來很是認真的樣子。
但這是英語早讀。
陸忱之輕聲道:“這節早讀是英語。”
許羚有些茫然地轉頭看他,好幾秒,她才連忙抽出英語課本。
她捏着英語課本,眼神飄忽,“謝謝。”
陸忱之薄唇微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不知為何,他覺得許羚的狀态有些不對。
接下來的幾天裏,陸忱之感受到了自己的猜測并非空穴來風。
但凡他和許羚對話,許羚便是一副猶猶豫豫,眼神飄忽的狀态。
這種狀态并非是前不久她有意而為的一種冷戰策略,而更像是有話可說卻無法言說的欲言又止,充滿了猶豫和複雜。
這個發現使得陸忱之尤其不爽了起來。
他并不明白許羚這樣的态度來源于什麽事情,也沒辦法去了解起因經過與結果。
于陸忱之來說,他最煩的事情莫過于去放下身段哄女孩子又或者猜測女孩子的心理。
可是到了許羚這裏,陸忱之甚至連這樣的選擇都沒有,他只能被動地承受許羚那過分複雜的眼神。
那種眼神的複雜程度不亞于她發現了鄰居老王出差三個月可是老王老婆卻懷孕兩個月,而奸夫則正是他陸忱之。
但是陸忱之并沒有發作,也沒有辦法發作,更不能發作。
因為從周二開始到現在這幾天裏,許羚再也沒去參加訓練,甚至連體育課都幹脆請假了。
田徑場似乎成了她的一道傷口。
兩人之間的相處充滿了別扭。
但這個別扭也終于在某一天被打破了。
周五,夜晚。
“大家把這個假期去向表填一下啊,假期千萬別去河邊水庫游泳啊……”
班主任敲着黑板強調種種安全隐患,講臺下,學生們叽叽喳喳背着書包翹首以盼着放學。
許羚慢吞吞地收拾着東西,面上并沒顯出幾分期盼。
陸忱之将課本收好,淡淡地問道:“你假期有什麽打算嗎?”
“嗯……”許羚的動作停了下,“不知道,我家人想讓我去懸木市和外婆住幾天。”
“懸木市。”
陸忱之重複了一遍。
許羚看了眼他,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陸忱之垂眸,沒有再說話。
“好了,放學,注意安全啊!別闖紅燈啊!有什麽事記得打我電話啊!”
班主任扯着嗓子朝着已經狂奔出教室的學生們吼着。
沒幾分鐘,教室裏就已經只剩幾人了。
許羚收拾了好了小書包,低頭走出了教室。
“許羚。”
微冷的話音響起。
許羚猛地怔住,手扯了扯書包帶,走了幾步,還是停了腳步。
她扯出了個有些艱澀的笑,轉頭:“怎麽了?”
陸忱之長腿一邁,兩步跟上了她。
他側頭看她,“一起取車吧。”
許羚應了聲,“你也買車了啊。”
陸忱之點頭。
許羚無話,兩人安靜地穿過走廊,離開教學樓。
夜晚的風帶着幾分涼意,吹拂着兩人的臉龐。
“假期,去懸木吧。”
陸忱之突然發話了。
許羚愣了下,看向他。
他黑眸很沉,卻恰好映照出漫天的星辰,顯得十分柔和了起來。
許羚心漏一拍,連忙移開了目光,往前走幾步拉開距離。
她道:“我沒有想好,不知道。”
許羚快步走近了車棚裏,拉出了自己的小綿羊,“好了我先走了,再見。”
“你很奇怪。”陸忱之抱臂看着她,話音很輕,“你又在躲我。”
許羚自顧自地打開車後座,取出了小頭盔戴上。
好幾秒,她甕聲甕氣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陸忱之不再看她,臉上沒什麽表情,“我認識個短跑國家隊的教練,你們可以見一下。”
短跑國家隊的教練?!
許羚徹底愣住,迅速滑起頭盔玻璃,小臉滿是震驚,“你?”
陸忱之繼續道:“她就在懸木市。”
許羚保持着呆相好久,這才終于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她語無倫次地道:“可是……你……那個為什麽……”
許羚嘴一快,猛地咬到了舌頭。
她瞬間摘下頭盔,捂着嘴巴,杏眼裏有了層霧,十分楚楚可憐的樣子。
陸忱之看着她這樣,輕笑了聲,“傻子。”
許羚含着舌頭好幾秒,淚珠還是掉了下來。
但她的眼睛卻直直地看着陸忱之,驚喜詫異後,又是極其複雜的眼神。
陸忱之看着她這樣的神情,方才片刻的輕松便消散得一幹二淨。
他沉着黑眸看她,“你想說什麽。”
許羚抱緊了頭盔,嘴巴張着,卻像失聲了一樣。
許羚并不傻,知道自己當時報警過後,倘若真的發生了什麽,陸忱之是絕對受到牽連和懲罰的。
而陸忱之那樣的身份和家庭,又為什麽突然會轉到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市呢?會不會是因為什麽事情呢?
這幾天,許羚但凡看到陸忱之,就無法忽視一點——她當時認為是正确的選擇,是否對陸忱之造成了無可逆轉的傷害了呢?
如果陸忱之知道真相,他對她又會是什麽态度呢?
許羚盯着陸忱之。
星光下,他清俊的面容仍是沒多少表情,愈發顯出他的倨傲淡漠。
他長身玉立,微微低頭看着她,如墨黑眸裏映照她的影子。
許羚突然感到很難過。
“陸忱之。”許羚話音很輕,“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在銀陽大廈見過嗎?”
陸忱之單手插兜,話音漫不經心,“嗯,你包得像個毛球,怎麽了?”
許羚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話音有了點哭腔,“你們上去之後,我報警了。”
陸忱之黑眸驟縮。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開學太忙了!當然我也有點太摸魚了!發五十個紅包補償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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