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33|32|31|030
那天賀予涵和賀寧在書房裏說了什麽,紀皖不知道,她十分納悶,是什麽讓這個頑固的老人改變了主意?
這個問題憋在她的心底,賀予涵卻一直沒有替她解惑。
賀予涵也沒有問她當年那五萬塊錢的事情,她不知道賀予涵到底是知道了,還是賀衛芳在蒙她。
除了這兩件事情讓她有些小小的困擾,日子看起來一帆風順。
十一的時候,賀予涵在老宅辦了一場聚會的party,邀請了雙方的好友,算是對兩個人的關系做了一個正式的公開。
賀予涵的朋友到場的不少,他們都對賀家很熟,也不用招呼,吃的吃,玩的玩,比紀皖看起來都自在。
席衍今天居然沒帶女伴,和幾個朋友玩鬧了一陣就徑自到了紀皖身旁,一如既往地嬉笑着打招呼:“皖皖,今天你真漂亮,連我忍不住都要愛上你了。”
帥氣多金嘴巴又甜,就算風流一點也會被原諒吧,說不定還有人誇上一句“人不風流忹少年”。
紀皖看着這個男人忍不住想。
兩個人熟了,她對席衍這種有意無意“撩妹”的言行也就不在意了,這可能是這位風流大少的本能吧。“今天怎麽一個人?那位蘇小姐呢?”
“哪位蘇小姐?”席衍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那個模特,“她啊,給了她一個通告就散了,現在我已經改邪歸正了,每天兩點一線,不是公司就是回家,為建設祖國添磚加瓦。”
紀皖忍不住想笑,探頭朝他身後看了看。
席衍莫名其妙:“你瞧什麽?”
“尾巴啊,你的狐貍尾巴被你藏哪裏了?”紀皖打趣說,“大家自己人,就別裝正人君子了。”
席衍的臉色變了變,那雙風流的桃花眼往上一挑,輕佻地笑了起來:“別戳穿我啊,要不然讓我怎麽騙到一個和你一樣的好妹妹呢?”
“要我有妹妹,可得好好地護着,千萬不能讓她遭到你的荼毒。”
“你這也太不仗義了吧,”席衍斜睨了她一樣,“你不能總是拿老眼光看人啊,浪子還能回頭,我席衍就不能成個多情種了?”
“好好好,你能還不行嗎?”紀皖的嘴角一抿,淺笑盈盈,仿佛身後的木樨花,不明豔奪目卻馨香萦懷。
席衍怔怔地看了片刻,猝然避開了視線,不遠處,賀予涵正在和一個朋友說話,目光去時不時地投向這裏,看到席衍,他舉杯示意。
“嗨,這小子現在看起來春風得意,你們現在……相處得很不錯?”席衍一邊問一邊舉起香槟喝了一口,那香槟香醇甜馥,滑入喉中卻好像帶着幾分澀意。
紀皖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賀予涵那挺拔隽秀的身姿落入她的眼底,她的目光有些迷蒙了起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我也不知道,算是還不錯吧,他現在對我很好,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她的聲音低柔,和從前那冷硬傲然的紀皖有着天壤之別。
心底那個隐秘的念頭好像雨後的春筍,隐隐有冒頭的沖動。
席衍勉力想要祛除腦中的胡思亂想:那是他最好的兄弟,兩個人十多年的交情,他無論如何都不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将這段兄弟情義棄之不顧,更何況,賀予涵對紀皖這麽多年的執着,也不是他能夠撼動得了的。
“你們倆一定要好好的,要不然……”席衍喃喃地說着,将手中香槟一飲而盡。
紀皖點了點頭,眼神懇切地看着他:“席衍,我拜托你一件事情。”
“說吧,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席衍笑着說。
“如果有一天,他要是有了……別的心思,你一定不能幫他一起瞞我,”紀皖鄭重地說,“我不想被蒙在鼓裏做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席衍慨然應允:“好,沒問題,他敢有異心,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有人在叫紀皖的名字,她的朋友來了,她朝席衍揮手道別,便迎了過去。
席衍無所事事地坐在那裏曬太陽,目光跟随着紀皖的身影,看着她淺笑嫣然,看着她輕捋發絲,舉手投足間都有他喜歡的韻味……
“席大哥。”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席衍驟然斂神,側臉一看,賀予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饒有興趣地看着他。
他的心裏略有警醒,賀予靈從小就心眼多,又和賀予涵不和已久,可不能讓她看出什麽。“這不是我們的予靈妹妹嘛,今天怎麽肯給你哥來捧場?”
賀予靈撇了撇嘴笑了,她的五官其實長得很是明豔,只是嘴唇很薄,臉部又太過瘦削,看起來讓人有種刻薄的感覺:“我來看看新鮮出爐的大嫂到底有什麽本事,居然能讓爺爺點頭進門,衛雅等了這麽多年還是一場空,我都替她難堪。”
“各人有各人的緣分,你多勸勸衛雅。”席衍随口說。
“席大哥,看起來你和我那個新嫂子很熟嘛,這麽幫她說話。”賀予靈掩着嘴吃吃地笑了。
席衍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天底下的女孩子,都是一朵鮮花,都要用心呵護才對,論憐香惜玉,誰都比不上你席大哥。”
“那怎麽不見席大哥你呵護我一下啊?”賀予靈嗔了他一眼。
“予靈,你的護花使者太多了,你席大哥排不上號啊。”席衍輕松地就把皮球踢了回去。
席家在際安市也算是排得上號的,更和賀家在很多生意上有來往,賀予靈顯然存了拉攏的心思,和席衍說笑了好一陣子才告辭。席衍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和沈衛雅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然後和幾個朋友一起往屋裏去了。
賀予涵走了過來,朝着賀予靈的背影努了努嘴:“她找你幹嘛?”
席衍搖了搖頭:“誰知道,倒是衛雅,你早點讓她死心,不然遲早要生出事來。”
賀予涵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先一邊去,我現在還沒空琢磨她的事,等我把這個對手弄趴下再說。”
席衍莫名其妙地順着他的目光一看,紀皖笑得一臉燦爛,正迎向從正門走來的一男一女。
衛瑾彥剛接受了一個知名建築師事務所的邀請,這陣子正在熟悉新工作。自從演奏會那天不歡而散之後,兩個人幾乎沒怎麽聯絡,紀皖心裏有些難受,這次拜托田蓁蓁一定要把衛瑾彥拉過來。
衛瑾彥看起來比那晚平靜多了,把準備好的禮物和鮮花遞給了紀皖,淡淡地說了一聲“恭喜”。
“好大好漂亮!”田蓁蓁忍了好久的驚嘆終于在紀皖面前爆發了,她的職業病快要發作了,真想把看到的這些都拍照發到微博去,“忍住,他們這種家庭一定很讨厭曝光的,我可不能這麽沒見識,替你丢臉。”
“你和賀衛瀾呢?處得怎麽樣了?”紀皖忍不住問,她曾經旁敲側擊地提醒過田蓁蓁幾次,也不知道田蓁蓁聽懂沒有。
“還行吧,他今天應該也會在,你們看我今天打扮得怎樣?”田蓁蓁拎着裙擺轉了個圈,俏皮地擺了個造型,她今天穿了一條連衣蓬蓬裙,藍色的花朵訂在白色的裙身上,将裙面撐了開來,好似深淺不一的湛藍湖面,微風吹過,花瓣輕輕搖曳,她嘴角的笑容裏帶着不自覺的甜蜜,讓她整個人越發鮮活甜美。
“漂亮。”衛瑾彥和紀皖異口同聲地說。
“瞧你們倆,心有靈犀啊,”田蓁蓁啧啧響了兩聲,“行啦,好好聊聊,別動不動就賭氣了,皖皖都快難過死了。我去找賀予涵了,拜拜。”
她沖着兩個人揮了揮手,一眨眼就消失在人堆裏了。
兩個人尴尬地對視了一眼,終于相視一笑,氣氛輕松了起來。
“皖皖,對不起,”衛瑾彥凝視着她,眼裏是掩飾不住的關切,“我這是關心則亂,深怕你被人傷害。”
“我知道,”紀皖輕聲說,“瑾彥,你向來都是最照顧我的,可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我和他,可能是躲不過的孽緣吧。”
“孽緣?”衛瑾彥有些狐疑。
紀皖連忙解釋:“我只是打個比方。他對我挺好,我也想要試試,就算是最壞的結果,也壞不過我當初的設想,所以,不管怎麽樣都是我賺了。”
“你這是什麽話,”衛瑾彥有些不悅,“既然結了婚,那就要好好經營,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婚姻則是兩家人的事,夫妻間要多多溝通,這一點你可能要改一改,別什麽事情都憋在心裏。”
紀皖笑了起來:“你好像連女朋友都沒有,怎麽說起夫妻之道來還頭頭是道的。是不是也有結婚的對象了?那個路青檬嗎?”
衛瑾彥啞然失笑:“和她有什麽相幹。”
紀皖有心要探聽路青檬的事情,可衛瑾彥卻好像很是避諱,沒說一句就扯開了話題。
兩個人一邊聊一邊信步往裏走去,衛瑾彥的身姿俊雅颀長,引來一衆關注的目光。
“皖皖,他家財大勢大,你雖然不貪圖這些,可也不用太妄自菲薄,”衛瑾彥語聲溫柔地叮囑,“不過,記得要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千萬別徹底依附在他身上。”
紀皖輕應了一聲,眼眶有些發熱,紀淑雲已經不在了,這世界上,現在可能只有衛瑾彥才會這樣教育她了。
“真舍不得把你拱手讓人,便宜那小子了,”衛瑾彥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真該讓他吃點苦頭。”
紀皖抿了抿嘴,仰起臉來看着他:“瑾彥,我還從來不知道,你這麽護短。”
“他要是敢欺負你,我揍他一頓替你出氣。”衛瑾彥沒好氣地說。
紀皖抿着的嘴唇忍不住了,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他來了,你行不行啊?”
衛瑾彥側身一看,賀予涵從另一邊大步走來,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但賀予涵身材健碩,被襯衫包裹的肌肉呼之欲出,顯然在武力值上更為出衆。
“打不過也要打。”衛瑾彥輕哼了一聲,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倆聊什麽,這麽開心?”賀予涵沉着臉到了他們倆面前,占有性地攬住了紀皖的肩膀,朝着衛瑾彥示威地擠出了一絲笑容。
“你猜?”紀皖笑着說。
“猜不到。”賀予涵心裏發悶,恨不得把紀皖立刻從衛瑾彥身邊帶走。
衛瑾彥沉穩地向他颔首致意,微笑着道:“皖皖,今天我過來,還給你帶了一份特別的禮物,很早以前就答應你的,一直沒有機會,今天就算了我一個心願吧。”
草坪上有樂隊在演奏,衛瑾彥大步走了過去,和領隊的說了幾句,領隊欣然示意樂隊安靜了下來,将手中的一把小提琴遞給了他。
衛瑾彥試了試琴弦,目光溫柔地穿過人群落在紀皖身上,他的語聲溫柔,即便被話筒擴散了幾倍,也能聽出其中的情意。
“諸位,今天是我們的朋友大喜的日子,我和你們一樣心緒激動難平,我特別……”他垂下眼睫,聲音停頓了幾秒,旋即重新把目光投向站在那裏的紀皖和賀予涵,嘴角露出了微笑,“特別嫉妒今天的男主角,這麽輕而易舉就擁有了她。在我心中,她是最特別最美好的女孩,希望從今以後,她都能在我們的祝福下快樂幸福的生活,這首小提琴曲,就當我祝賀新婚的贈禮。”
悠揚的琴聲響了起來,清淺的旋律仿佛情人的低喃,還沒等人聽夠,調子一變,樂曲仿佛逐漸蒙上了一層難以捉摸的變幻色彩,就好像霧中看花似的,恍惚間看到了一名少女沐浴着晨光,在空中輕盈地舞蹈、歌唱。
“瑾彥,姥姥說你會小提琴,為什麽我從來沒見你拉過?”
“你不會喜歡聽,很枯燥的。”
“騙人吧,我聽樓上姐姐彈鋼琴,很好聽。”
“等我學得再好一點,要讓你一聽鐘情。”
“那說好了,別讓我等太久。”
……
還是等了很久,久到這首曲子已經失去了意義。
繁重的學業、陰差陽錯的分別,若幹年後,曾經兩小無猜的兩個人都有了各自無法言說的秘密,而他,也只能在這樣的場合為她獻上自己的祝福,将自己的心意永遠埋在心底。
紀皖定定地看着草坪中間颀長隽秀的身姿,碎金般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他的眼神專注,指尖流瀉着動人的音符。
她知道這首曲子,《亞麻色頭發的少女》,這首曲子還有一首好聽的抒情歌曲。
是誰坐在盛開的苜蓿花叢中,
自清晨起就在放聲歌唱,
那是一位有着亞麻色頭發的姑娘,
她櫻桃般的嘴唇美妙無雙……
無來由的感動充斥着胸口,她喜歡這首樂曲的旋律,更喜歡衛瑾彥此時為她祝福的一片心意。
手臂一緊,紀皖忍不住輕噫了一聲,側臉一看,賀予涵卻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眼中一片深邃冷峻,就連嘴角都沒有半點弧度。
“怎麽了?”她納悶地問。
賀予涵擠出了一絲笑容:“拉得不錯。”
“那當然,”紀皖很是驕傲,那可是衛瑾彥啊,霸占了際安大學将近七年校草稱號的衛瑾彥,“他輕易不在人前拉琴的,今天難得高興。”
“是嗎,”賀予涵從齒縫裏擠出兩個字來,“那可真要謝謝他了。”
一曲終了,四周響起了掌聲,旁邊甚至有兩個女性朋友湊過來問:“予涵,他是誰啊?太有範兒了。”
“是挺不錯的,趕緊介紹給我們認識一下。”
賀予涵冷冷地說:“他有主了,你們不在乎就盡管上吧。”
那個妩媚的路青檬在紀皖腦中一閃而過,她略帶驚異地問:“瑾彥真的有主了?就是上次那個女孩嗎?”她的腦子轉了個彎,奇怪地問,“咦,你怎麽知道?”
賀予涵語塞,好一會兒才說:“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不過上次我在街上看到他和一個女的很親密,互相喂着喝飲料。”
衛瑾彥的性格內斂,很少會這樣和人公開親密,那看來那個名叫路青檬的女人說不定真的已經把人追到床上了。
紀皖也不知道心裏什麽滋味,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心酸,好友有另一半了,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簡直太失敗了,現在她總算能體會到衛瑾彥知道她閃電結婚時的心情了。
“謝謝,”她迎向從樂臺上下來的衛瑾彥,“這首曲子真好聽,是不是為了我偷偷練了很久?”
“被你發現了,”衛瑾彥微笑着說,“新婚快樂。賀先生,”他看向亦步亦趨地跟在紀皖身旁的賀予涵,“皖皖就交給你了,請你一定要照顧好她。”
賀予涵的神情疏淡克制,禮貌地颔首致意:“叫我予涵就好,瑾彥請放心,我一定将她視若珍寶,妥帖安放。”
人到的差不多了,餐會不一會兒就開始了,紀皖沒法一直陪着衛瑾彥,和他一起聊了幾句就被賀予涵拉走了,拐過冬青樹圍繞的小徑,紀皖正納悶呢,賀予涵忽然停住了腳步把她往側牆上一推。
紀皖輕呼了一聲,後背靠在了粗糙的青石磚上,一陣莫名其妙。
賀予涵單手撐着牆,朝着她危險地俯下身來,雙眸微眯:“皖皖,我生氣了。”
紀皖錯愕地睜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雙眸清澈如水。
“你從來都沒誇獎過我的吉他彈得好聽,”賀予涵的聲音裏居然帶着幾分委屈,“我和他到底誰的好聽?”
紀皖的眼睛彎了起來,無聲地笑了。
賀予涵吻住了她的唇,慢慢地吸吮啃噬着,仿佛這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兩個人的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炙熱的氣息交纏。
“到底誰的好聽?”
賀予涵吻一下問一句,喃喃地問了一遍又一遍。
紀皖不由自主地環住了他的腰,綿軟地靠在他的身上,等到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她的氣息紊亂,雙唇仿佛玫瑰般嬌豔欲滴,發絲散亂在臉頰上,眼中波光盈盈,流轉間有種令人血脈贲張的魅惑。
賀予涵固執地盯着她,沒有松開桎梏她的雙手,好像在等着一個答案。
“你們……都好聽。”紀皖無奈地回答。
賀予涵的眸色一黯,忽然低頭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敷衍我。”
紀皖忍不住輕顫了一下,雙腿有些打軟,她努力分辯:“你們不是同一種樂器,也不是同一首曲子,讓我怎麽評判?”
賀予涵沉默了片刻,輕哼了一聲:“那好,我去練練那首曲子,叫什麽名字?”
“亞麻色頭發的少女……”紀皖下意識地回答,“你練它幹什麽,吉他能彈這首曲子嗎?”
“只要我想,就沒什麽不可以,”賀予涵傲然說,“你等着聽就好了。”
這個角落很靜谧,兩個人甜蜜了片刻,只是外面的賓客要招待,賀予涵這才消失了一會兒,手機上的消息就響個不停,損友們都在不停轟炸他,他再不出去只怕要滿宅子找人了。
紀皖讓賀予涵先出去,她坐在牆角的木椅上稍稍整理了一下,覺得臉上的異樣消失得差不多了這才站了起來,身後忽然傳來了叫聲:“紀小姐,請留步。”
她回頭一看,是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看上去好像在哪裏見過。
那女孩長得挺漂亮,明眸皓齒,白色複古襯衫配a字裙,青春靓麗,只是那眉頭微微皺起,讓她的臉龐染上了一層輕愁。“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沈,沈衛雅,是予涵的……”
她沒說下去,這句話就顯得分外意蘊悠長。
紀皖想了起來,這不是那天坐在賀寧身旁的那個世家女孩嗎?看起來和賀家交情匪淺,或者,她就是賀爺爺中意挑選的孫媳婦?
“你好,”她不亢不卑地應了一聲,“需要我幫你叫予涵過來嗎?”
沈衛雅搖了搖頭,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很久,又在她身上打量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悠悠地說:“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嗎?”
“你說。”紀皖看了看手表,她其實并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今天她想好了要和田蓁蓁好好談談,特別是要談談她和賀衛瀾的關系。
沈衛雅垂下眼睑,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我和予涵從小就很要好,後來因為一些誤會,他對我愛理不理的,我那會兒也有點傲氣,端着等着他來讨我歡心,這一來一去,等我回味過來時,我們兩個人不知怎麽就已經疏遠了。”
“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麽?”紀皖漠然道,“不論是你想和予涵重修舊好,還是你想要取代我的位置,都應該找他,而不是我。”
沈衛雅擡起頭來,眼眶泛紅:“你為什麽這麽盛氣淩人地嘲笑我?我只是想和你說說我心裏的感受。你這樣的女人,果然不懂什麽叫做溫柔良善,像一只吸血的螞蝗一樣,就知道霸着予涵,不吸光他的血肉就不會罷休,你根本不适合予涵,你會害了予涵的。”
紀皖不想搭理她了,這人有被害妄想症吧:“沈小姐,我無心得罪你,為了避免誤會,你還是換一個聊天的對象吧。”
她轉身就想走,沈衛雅哽咽了起來:“你太過分了,憑什麽這樣把予涵搶走?他出了車禍,是誰不眠不休地照顧他?他在異國他鄉,是誰對他體貼照顧讓他可以潛心事業?你呢?這些年你在哪裏?你憑什麽就這樣不勞而獲,理直氣壯地站在予涵身旁?難道就因為我爸爸和予涵的二叔交好,他就這樣把我所做的一切給抹煞了嗎?”
紀皖渾身一震,緩緩地轉過身來:“你說什麽?予涵他……出過車禍?”
“他沒告訴過你嗎?”沈衛雅怔了一下,旋即,她眼神中的幽怨被這意外變成了小小的振奮,“這麽重要的事情他都沒和你分享,那你在他心裏也不怎麽樣。高二那年他出過車禍,在醫院裏躺了整整一個半月,當時情況很危急,是我陪在他身旁一起闖過來的。”
同類推薦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

霸寵妖妃:獸王帝尊,輕點愛
誤闖美男禁地結果會怎樣?吃盡豆腐,占盡便宜,吃過抹嘴就跑呗!
她心狠手辣,殺伐果斷,愛錢如命。他霸道變态,腹黑無情,卻愛她如命。她怼上他,颠翻這片大陸。
她說,什麽都能商量,唯獨金錢不能。他說,擋她財路者,皆殺無赦!
“吃幹抹盡還想跑?我們一起啪啪可好?”美男追上來了。
她怒道:“不好,待我鳳禦九天,必然攪他個天翻地複。”
他笑:“那先來攪本尊吧!”她吼:“乖乖的老實躺好!”

重生醫妃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
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
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姐。”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