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以物易物

蘇木看到紫雪兒炸毛了，她吃了一驚，忙和洛克說了聲就朝着兩人走去，遠遠就喊着：“雪兒，怎麽回事？好好地倒和人吵起來了？”

紫雪兒把卷起的袖子拉下去，抽了抽鼻子，看着蘇木走近忙委屈地靠過去，手指着對面的男人說道：“他說這些衣服看着結實，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可以換些便宜東西，但肉不值。”

蘇木原先只是簡單掃了他一眼，聽完傻貓的話，再次落到他身上的目光變成了探究。

“你好，我叫蘇木，這些衣服是我帶人做出來的，所以要比我家小貓清楚些，你要是覺得有任何問題可以和我說。”

“我叫南，是在你們附近居住的。你是可以做主的？”南低聲說道，臉色還是漲紅得厲害。

蘇木見他說話時聲音不大，但是咬字清楚，眼睛有神，透徹，脊背也一直挺着，隐約間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只是全身只用樹葉包裹着，唇色也凍得發紫，很容易讓人忽略他這些特質。

“我們到那邊去說，風也沒這麽大。”蘇木看到旁邊有不少人走來走去，她不認為是個說話的地方。

南猶豫了一下，又見傻貓一直好奇地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他，手微微握緊，最終鼓起勇氣跟在了蘇木的身後。

洛克不經意看到蘇木這邊的情況，微皺了一下眉，猜不到她要做什麽。

“你說住在我們狼族附近，這麽說你是周圍某個部落的酋長嗎？”蘇木說完拍了拍紫雪兒的手，示意她到旁邊玩去。

“我不是。我、我們那裏總共只有幾個族人，所以拿不出多少東西來跟你們換衣服。”南黝黑的臉露出了難為情。

“既然這樣，你怎麽有勇氣來？”蘇木說話時沒有直視他的眼睛。而是停留在肩膀的位置。見他有些窘迫，她也沒有再問，幹脆轉移話題：“那些衣服有哪些不好？我且聽聽。”

南像是終于找到話題，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又裝作不經意地正眼看了蘇木一下，覺得看上去的确是能做主的，于是一咬牙：“那些衣服看着很結實。但是不經水長久時間去泡。容易腐壞，也沒有獸皮抗寒。”

蘇木挑了挑眉，也很直接：“你怎麽看出來的？猜的？”然後雙手抱胸。語氣有些繃緊：“這麽說你倒不怎麽看得上了？”

傻貓耳尖，聽到南的話頓時瞪了他一眼，又扭過頭自顧自地玩她的去了。

“我摸出來的，上面還有一股清新味。大概是某種草類做出來的，但是結實！這讓人很驚訝！所以我沒有看不上的意思。能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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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這次直接對視上他的眼睛：“只是能穿？不過有一點你說的沒錯，的确是用植物的皮做的。”

“很神奇。”南馬上低聲接了一句，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又補充着：“也可以一直穿，其實要比一般的獸皮還好些。也厚點。”

“你是個聰明人！想必又貶又誇的，是有話想說吧？”蘇木心裏自然有數。

“我想來換點衣服，如果不行。那些鹽也可以，但是沒有交換的東西。”南說話時沒有強撐的感覺。也不是謙卑，而是挺直胸膛在和蘇木商議一樣。

蘇木見他用詞很有趣，不說借，不說讨，而是換，空手來換。

“你的底氣是什麽？認為我一定會答應？”她沒有惱，很平靜地詢問着。

“我們有力氣，憑本事，冬天能幫忙幹活，而且不會忘恩。加上你們和獅族鬧掰了，我們常年在各處漂泊，消息來得快，會有用的。”南的眼神很堅定。

他認為自己能吃苦，本事也不比人差，但是沒有運氣，以後總會組成自己的部落。

“為什麽不去投靠獅族？你身體很強壯，那邊應該會同意。”蘇木沒有直接答應。

“與其看人眼色，沒有自尊地活着，還不如自由自在，起碼有翻身的機會。”

“我答應你，需要多少盡管去拿。不過記住，我是個商人，想的只有利益，以後需要你幫忙，你就一定要兌現今天的話。”蘇木直盯着他眼睛說道。

“嗯。”南沒有多說什麽，也沒有流露出感激，但他會把這樣的恩情放在心裏，總要還的。

其實他也只是來碰碰運氣，實在是天氣再冷下去，那些族人要活活凍死了。先前也是聽人說起，狼族來了一個獸人雌性，和旁人不同，還搗鼓出了不少東西，他聽着稀奇，也覺得不是個平常人，所以才有了底氣，這一趟果然沒有白來。

“雪兒，走吧。”蘇木朝南點點頭，然後喚上紫雪兒走了。

洛克見她回來了，輕輕拉過她，只是放在她腰部的手加重了：“怎麽去了這麽半天？你和誰在說話？”

“不要你管。現在放開我！“蘇木偷偷剮了他一眼，開始去掰他的手。

“小雌性，我們不鬧了，聽話。你都認識誰？那人我看着眼生。”洛克不肯放開她，又低聲湊到她耳邊問道。

“我不認識，是他剛找來的。”蘇木的話是從牙縫蹦出來的，她都快被這個人氣壞了，手掐着她的腰太緊，讓她很不舒服。

“不認識你就敢和人接近？要是不懷好意怎麽辦？你膽子太大了。”洛克嘆了口氣，又把人往身邊拉近些。

“這麽多人看着，有什麽好怕的！”蘇木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把頭扭向了另一邊。

洛克不自然地咳了一聲：“現在好好待在我身邊，人都差不多到齊了，不許鬧脾氣。”

蘇木擡眼一看，周圍的小部落果然都來了，衆人正打量着她，大概也猜到她和洛克的關系，臉上有些意味深長。

她開始還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就壓下去了，覺得和他站在一起心裏并不排斥，也不在乎被人看出來。

“大家應該也看過衣服了，心裏也有數。它們是很費功夫搗鼓出來的，所以拿肉來換也不過分。現在冬天來了，正是需要的時候，你們可以随意挑選，把東西交給我們的人就行。”洛克放開蘇木，正色說道。

獵物自然都是剝掉皮的，大塊切開捧着來的。

蘇木見一些部落還不至于太窘迫，也就不在意那點肉了，其實很值得。但畢竟來得都是窘迫的多，她看着差不多了，于是拿出雌性特有的親切，溫和地提醒着：

“我知道大家都艱難，冬天什麽都是缺的，我們狼族也是一樣的困境，自己也是吃了上頓愁下頓。”

“知道大家不容易，何況也是一座島的，多走一步就是族人了，也不想太為難人，有肉就拿來換，拿不出給其他食物也行，實在不行就先欠着，來年開春還上也是一樣的。大家一起熬一熬也就過去了。”蘇木接着說道，又主動拉着洛克的手。

之前還面露愁容的小酋長們，一聽完蘇木的話總算有了喜色，紛紛表示：“其他東西倒是有的，我們可以即刻還上。”

也有拿不出東西的小部落，他們的酋長表示先欠着，或者抵押一兩件東西，等到開春再來換回。

畢竟狼族不是大部落，聽完蘇木的話大家自然有感觸，所以拿得出東西的也不會故意欠着，反正遲早也是要還的，他們還不至于貪圖這些便宜。

何況和獅族的永不滿足相比，狼族沒有趁機壓榨他們已經是有良心了，這些明眼人當然看在眼裏。

他們同時也注意到，那個雌性真是有通天本事，聽說這些衣服是她做出來的，洛克真是撿到寶了，這樣的好事怎麽沒落到自己身上，他們對于這個倒是羨慕得很。

蘇木沒有注意到衆人羨慕的眼神，她看着力等人忙得腳不停蹄，心裏盤算着，這麽大的動靜傲天肯定會有所耳聞，又等不到林媚兒傳來的消息，她倒要看看那邊能不能沉得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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