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節

馬上笑道:”錫岩,我走了,你愛吃的木犀糕。”調轉馬頭往西走去,馬蹄還未落下,貫墨朗聲道:“西城根已無紫苑,簡少俠還是往南下吧。”

浩然拱拱手,很快消失于夜色中。駱錫岩張張嘴沒喊出聲,兩人雖然一起長大但關于他家的事,自己也并不明了,浩然似乎不想讓自己摻合進來,只得捏了那布包,異常心憂,浩然只身一人獨行會不會有危險,那疾馳而去的背影分明帶着幾分落寞,這十幾年間,浩然遇事都是一人獨擔,心中到底是作何打算?

第十一話 暧昧生,真情還是假意一

在貫墨和半夏照看調理下,一些重症病患從大屋裏陸陸續續的搬離,清綢自幼也是辨識些植物的,能幫着拾掇草藥,只餘駱錫岩一人閑的無事,在空地打起了拳法,引得清綢一陣崇拜目光。街上雖然沒有往日繁華,但總歸是有些人氣,不再像是一座死城了。

這日。駱錫岩喂了馬料,便邀貫墨去臨近城鎮走走,貫墨答應着道:“我和半夏來時駕的是馬車,現只你那一匹瘦馬,怎馱得了兩人?”駱錫岩笑嘻嘻的拉了貫墨手腕,用些真氣內力一提,貫墨眉眼帶笑點地躍起跨坐于駱錫岩身前,駱錫岩拉了缰繩,卻被貫墨高出的半頭擋住視線,看不得前方,這才明白貫墨的笑意緣由,只得由着貫墨執繩駕馬,快速穿過并不熙攘的離遠城集市。

到了城郊,暖暖的日頭升起照在身上,兩人貼的近了還能聞到貫墨身上淡淡藥香,揚起的墨色發絲打在臉上有些癢癢的,駱錫岩眯眼享受着,貫墨道:“把手放在我的腰上,抓緊,咱們要走快些。”駱錫岩覺得還有有些不好意思,貫墨見他沒動作,向後扭頭看他,腦後長發掃到鼻尖,駱錫岩打了個結實大噴嚏,還未來得及回神就被揪住衣領,帶到貫墨身前,身後是貫墨散着熱氣的胸膛,駱錫岩從未與人如此親近,此時鬧得俊臉微紅。貫墨的手環住他,指節分明的白希手指攥了缰繩,微微用力,在陽光下透出淡青血管,駱錫岩突然萌生想要摸上去的沖動,這念頭吓了自己一大跳。

貫墨略低下頭,似乎還輕嗅了下,問道:”錫岩,你可曾娶親?”

駱錫岩被忽然耳邊傳來的呼氣聲驚的立即僵直了腰背,貫墨狀似惑道:“嗯?錫岩,還沒回答我呢。”駱錫岩根本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麽,呆傻遲疑道:“什麽?剛……風大,我沒聽清。嘿嘿,你再說一次。”

貫墨重複一遍:“我問你,可曾娶親?”

駱錫岩老實道:“還沒呢。”

“那你可曾定過親?”

“額,除了……除了……”除了小時候和那個“黑土”

“呵呵,我知道了。那你有沒有心儀的女子?嗯……或者是男子。”

“啊?男子?額……”

“額?那就是有?”

“當然沒有了!!!”駱錫岩有些惱火,這都是什麽問題啊,叫自己如何作答。

“哦,知道了。”若是抓了他陪在自己身邊,惬意的每天逗弄,倒也是樂事一樁。貫墨用下巴撞歪了駱錫岩的發髻,磨蹭着他的頭頂,軟綿綿的細軟頭發,似乎有些心動了。

駱錫岩突然驚呼一聲挺起身,頭頂往上一沖,磕的貫墨直吸氣,駱錫岩忙扭頭伸了手去揉:“沒……沒事吧?”絲毫沒察覺自己手下滑膩的觸感,等意識到時,收手已是來不及。

貫墨也不移開,任由他撫着,溫柔蠱惑道:“你覺得我如何?”

駱錫岩不明這話中含義:“好啊,你人長得好看,醫術又好,待人也好,反正什麽都好。”

貫墨按了他想往回抽的手,感受到駱錫岩略有些緊張顫抖甚至冒出細汗:“拿了那小玉牌子便是你駱家的……額……媳婦兒,你說的,可還作數麽?”

駱錫岩先是震驚後又不自覺彎了嘴角,他本就心思單純,不懂男女之事,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若是稱了心意,男男女女又有何分別。再者自幼被糊塗的爺爺亂牽了紅線,其實在心底一直當貫墨是自家人的,見了貫墨天人之姿,傲人醫術又備受人敬仰,如何能不歡喜?他連忙答道:“作數,當然作數了。”

“那你為何那麽長時間沒給我寫信呢?”就是這近幾年才斷了的,鴿子換了一批又一批,卻再沒等到來信。

“那個啊,你知道吧,我家添了兩個弟弟妹妹,我總帶他們去掏鳥窩烤鳥蛋吃,後來他們一見着鳥,不管是鴿子還是什麽都叫嚷着要吃,不遂他們意的話,哭聲能引來三四條街的狼狗共吠,我實在不敢得罪那倆祖宗,再說,再說……”再說,我都寫了那麽多年的信了,每次你都回那麽寥寥幾句。

“嗯,那是我誤會了,錫岩,你剛看見什麽?那麽詫異?”

“哦哦哦,就聞見一股子油酥脆雞的味道,嘿嘿嘿……”

“呵呵,餓了吧,進了城帶你去吃。”手上加快動作,腿肚子夾着馬腹揚着塵而去。

進了林跡鎮,喧鬧的集市人來人往,駱錫岩由着貫墨一手拉着,寬大的袖袍遮住相牽的手,兩人又并行旁人并未覺出異常,駱錫岩湧起甜蜜愛意,十指相扣的手心出了些汗,總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诶,這挺好玩的啊,貫墨你快過來看看。”駱錫岩在一個插着琳琅滿目的彩色面人攤前伫足不前,握着的手不舍得撒開,空着的那只手興奮揮舞着。

“這位公子,您瞅瞅,五文錢一個,八文一對兒,可劃算了。”

“能照着人捏麽?”

“能,捏的可像了,不像倒找您錢。”

“那……一個棍上捏兩個小人是算一個的錢還是兩份?”

“這……公子,那算是一對兒呢。”

“那麻煩給我們捏一對兒吧,照着我們捏。”

“好嘞,您稍等啊。”

“不對不對,這個身穿淡青袍子的小人,眼是狹長有神,眼尾稍向上翹,瞳仁要有些朦胧似醉非醉的眼神,還有還有,那面頰顴骨不要那麽突出,沒這麽老氣,臉要帶着笑,不是,不是這麽邪魅的,是那種很溫柔,看了就想讓人想親近的。那個嘴角啊,笑的不是這麽咧開,哎呀,這……”

“喂您是成心的麽?得嘞,您這生意我不做了。”

“好了,老板,給你錢。”貫墨忙拉着駱錫岩走遠。

駱錫岩看了手上的兩個小人:“看,捏的你都不大像,真人比這面人好看多了。”

“那你以後就看我好了,錫岩,我會陪着你的。”錫岩,這句我是真心。

“呃,這兩個小人的手都沒拉上,算了算了,我自己來。”駱錫岩掌握不了力道,用竹棍撥了小兒纖細的胳膊,力氣太大,扯斷了,哭喪着臉看向貫墨:“要不重新去捏一個吧,貫墨,你等着我。”

貫墨止住他,拿了那面人,兩個臉上都溢着笑,淡青衣袍的小人在駱錫岩的指導下栩栩如生,神形皆似,可惜手臂掉了一截,還挂在白色衣衫的憨厚可愛小人手中,不禁心生暖意。不管我是出于何種目的,錫岩,我向你保證,會陪在你身邊。

第十二話 暧昧生,真情還是假意二

一路行至和味居,駱錫岩開心笑意挂在臉上,捏了面人道:“小玉牌子是我送你的,剛這面人是你付的錢,那便是你送我的……算是定情信物吧?”貫墨噙着笑道:“嗯,可以算的上。”被那笑迷惑住了,駱錫岩更往貫墨身側靠了靠。

進了廳堂,兩人挑了個近窗位置,店家跑堂招呼着,貫墨點了什錦葛仙米、熘魚片、湖米茭白,駱錫岩插嘴道:“我要吃甜辣乾。”貫墨:“再加個玉兔白菜、荷葉膳粥。你火氣旺,還是勿用辣食。”跑堂收了單子,遞上茶壺便退下了。

駱錫岩辯解道:“我怎麽就火氣旺了……”

貫墨牽着的那手随意一搭,點切過脈道:“虛心火,是不是口幹舌燥,小便黃赤,來,張嘴讓我看下舌苔?

駱錫岩不自然道:“呵呵,不必不必了,還是随你清淡些好。”

貫墨抿了口沁綠香茗,內心滿足的吃罷飯。

出來時,貫墨牽了馬,起先是和駱錫岩并肩而行,後來腳步快了,行于駱錫岩身前五六大步,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進入兩人罅隙之中,駱錫岩止步凝視,眼中只剩那挺拔身姿,那傲然而視百物的氣度,那含笑熠熠的俊朗面龐,在喧鬧中只餘那一抹淡淡藥香,超凡脫俗,閃亮亦如明珠。這人是貫墨,這人是剛剛答應自己做自己的媳婦兒,這人……

“這位小哥,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定是不俗之才,不如讓在下給你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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