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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顏卉正好給兩盆要開花的蘭草換了一個花盆,蘭草本就喜陰、喜濕潤、喜肥沃、忌幹燥、忌陽光直射,顏卉都是把三盆蘭花放在屋檐下,不會被太陽光直射。又在園子裏好生忙活了一通,這才從後院走出來。
不過今兒隔壁挺安靜的,莫非隔壁已經竣工了?顏卉踮起腳尖從院牆望了望,果然隔壁并沒有幾個人,只有上次見過的長生和一個留着胡須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好幾輛馬車停在院壩裏,又見陽神醫在隔壁進進出出。
不過顏卉也沒太放在心上,她的兩盆蘭花要開花了,她恨不得時時刻刻盯着那蘭花才好,她就想知道兩盆蘭花開花之後是什麽顏色,素心蘭也分好多種顏色,她能力不夠,還不能從葉片上分辨,就連雪蘭都有兩種顏色之分。
沒有讓顏卉等多久,第三日,清晨,她醒過來,就聞到一股清香,推開窗戶,淡淡的清香溢散在空氣中,若有似無,沁人心脾。
她趕緊洗漱穿戴整齊,然後快速來到後院,看到她的窗戶下,兩個花盆中青青綠綠當中夾雜着一片白色,只是邊上花盆白色比中間花盆裏的白色要白很多。
這下顏卉可以确定,這兩種花的品種,一個是素心春蘭中的名品和尚素,另外一個是雪蘭的一種顏色水白色,只是這盆雪蘭的顏色比平常看到的水白色的雪蘭要更白一些,當然白色的純度上趕不上和尚素。
春天晴朗的早晨,陽光并不強烈,但是顏卉好像看到陽光灑在花葉上,好似有花精靈在跳舞一般晶瑩剔透。
欣賞了美麗的蘭花,顏卉滿心愉悅地來到前院,顏母正坐在大廳門前,曬着清早的陽光,聆聽早晨的聲音。
顏卉幾步就來到母親身邊,高興地說道:“娘,我那兩盆蘭花開花了。”
顏母閉着眼,聽到女兒這話,頓時睜開了眼,驚訝地站了起來:“真的?娘也見識見識卉卉養的蘭花。”說着倆母女又回到了後院,顏母比顏卉步伐還要快幾分。
越靠近蘭花,空氣中的香氣越香,真真切切看到那白色的花朵,顏母恍然大悟,說:“難怪我一大早起來,就覺得我們家怪香的,我一直以為是外面的花香被風吹進來了,原來是這兩盆蘭花開花了。”
蘭花開花了,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圍觀,就連陽神醫都特意跑來看了看,還發表了意見,說顏卉養得好,不輸給那些自诩為愛花人士的大家。
“哎呀,我摸不準你這花的價值,和尚素本就是素心春蘭中的名品,平日裏的價格都在一千兩上下徘徊,你這個花又比旁人養得好。至于這個雪蘭,也不錯,顏色比平常的白一些,你要是想賣大價錢,去京城花木一條街,那裏行家比較多。”嘀嘀咕咕,陽神醫面上帶着一絲疑惑,說:“不過,你養的花比旁人漂亮許多,有什麽訣竅?”
顏卉也頗為苦惱,漫不經心地說道:“按照花的喜好養呗,哪裏有什麽訣竅?”她在想,過兩天真要去京城一趟,愛花之人,往往為了花,不惜豪擲千金。下一盆蘭花,她想開了花就送給榮安公主,聊表她的感激。
開了花的蘭花,重新喚起了千琴幾個孩子的興趣,她們也想自己養的花有朝一日能開花,于是幾個孩子,包括紀涵都歡歡喜喜從角落抱了一個小花盆,然後跑到外面去添泥土,又哼哧哼哧跑回來,緊張、激動地播下花種,學着顏卉的樣子從廚房的水缸舀了半瓢水,一咕嚕澆到花盆裏。四個孩子瞬間就成為小花貓了,小臉上全都是泥土的痕跡,但是孩子們很高興。
上午,顏卉照顧後院的花草時,隔壁又在不停地進進出出,那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穿透力很強,不時的大聲叫着這個、吼着那個,作為鄰居,想聽不見都有點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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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顏父從鎮上書院放學回來,聽說蘭花開花了,頓時連口水都顧不上,趕緊跑去欣賞蘭花的風姿了。書生文人,不念幾句詩詞是不可能的。
“蘭為王者香,芬腹清風裏。”顏父感嘆過後,說道:“卉卉,什麽時候去京城?”
父親的話倒是沒有讓顏卉太過于意外,顏父雙眼明亮地望着顏卉,繼續說道:“我也想去京城花卉市場見識見識。”
顏卉立即笑言:“那行,爹。我們就等你兩天後休沐,一起去京城。現在天氣好了,我們全家一起去京城轉一圈。”她想着順便還可以買一些東西回來,京城的花樣比溪口鎮多多了,雖然價錢貴一點,但是選擇的餘地比較多。
接下來兩天,經過顏卉精心的照顧,蘭花的香氣越加濃郁,而且花朵越發精神,讓人聞來、看來心曠神怡。
聽到第二日可以上京城,千琴和書雪那是咧開嘴大笑,本來紀涵要去,他以為叔叔肯定答應,歡喜地回家問叔叔紀周,打滾撒潑,所有小孩子的撒嬌技能都用上,他叔叔就是不答應。紀涵不由得郁悶不已,但是紀涵只有一個親人,倒是沒有違逆叔叔的意思。只是很羨慕地和小夥伴說,讓小夥伴一定給他帶禮物。
紀周從來就約束着紀涵,紀涵最遠去過溪口鎮,六年下來,也不過去過三五回,平日裏紀周千叮咛萬囑咐,不許紀涵走出綠柳村一步。當然紀周也是為了保護侄子,侄子和大哥有七八分相象,他就怕侄子在京中碰到翼國公府的人,那就得不償失了。不過他和侄子保證,要不了一年,侄子就可以無所顧忌出入京城了。
翌日,吃過早飯,四個大人加上三個孩子,顏卉和顏父抱着兩盆蘭花,林瀚駕車,迎着朝陽向京城的方向啓程了。
陽神醫斜靠着大門上,看着遠去的馬車,癟癟嘴,葛老頭膝蓋上攤着一本書,眯着眼翻着書,不時地望望大門外。
顏卉他們離開之後,臨近午時,隔壁院壩又駛入了三輛馬車,葛老頭眯着眼望了望,頭一輛馬車最先跳下馬車的是一個穿着長衫的男子,他的手向馬車內伸去,車簾被掀開,一個穿着錦衣長袍的男子出現在葛老頭的視線裏,他被人小心翼翼地扶下了馬車。
葛老頭眨眨眼,又默默低下頭,心想,他和璟王長得挺像的,他的臉色較常人蒼白了幾分,一看就是個久病之人。他出事那年,正好是這個年輕人出生之時,還真是巧合。
顏卉這方,這年頭的路況并不太好,馬車的防震能力有限,為了照顧蘭花和孩子們,林瀚駕車的速度并不快,等到了京城城門口,已經過了巳時了。
京城作為一國之都,經濟自然比其他城市繁華,有了需要就有了市場,尤其是京城的官員富戶最多,他們都不差錢,所以位于內城和外城交接處的位置,人流量更多,花木市場就在這條環形線上。
駕馭着馬車,又花了兩刻鐘時間,才來到花木市場的街口,街道的面積很大,馬車能夠進去。顏卉他們的馬車并未走進去太遠,就在入口的位置找了一個空位停了下來,林瀚牽着馬在後面,顏卉就把兩盆花擺在馬車前面。
這條街上擺攤賣花的小販還是有許多,有老人有年輕人,顏卉他們并不顯得突兀。
顏卉讓顏父、顏母和林瀚守着花和三個孩子,她去裏面走一圈,她吩咐了在她沒回來之前,千萬不要沖動賣了花。
顏父點頭答應了,他不知道這兩盆花的價值,哪裏敢亂賣,他還想湊夠五百兩,要是低了他可不會傻兮兮地賣了。
顏卉應用自己現在的耳聰目明,在花木街走了一遍,聽着各家商鋪的掌櫃、小二與人讨價還價,大概一刻鐘之後,她就知道蘭花的市場價值了。
陽神醫沒說錯,和尚素是名品。市場價值在一千兩,顏卉估摸着她這盆她養得好,怎麽也比一千兩高。至于雪蘭,市場價值在一百兩以上,她這個顏色更白一點,賣個兩三百不成問題。
弄清楚了市場價值,顏卉就往回走,還未走近,她就看到一群人圍着他們擺攤的地方。顏卉心裏七上八下跳了起來,走到人群外面一聽。
“閣下,小老兒先來,自然是先來後到。我出一千五百兩。”說話者眼巴巴地望着顏父。
又有一個穿着馬褂、提着鳥籠的老者,他頓時跳了起來,“老馮,你別來這套。自然是價高者得,閣下,我出一千六百兩,這花賣我可好?”
……
顏父已經目瞪口呆了,他從書本上知道,名品蘭花價值非常高,他之前想的是兩盆蘭花湊夠五百兩就好了,結果就一盆和尚素就已經被這群游手好閑的人叫價到一千六了。
他的心不禁撲通撲通跳了起來,林瀚倒是很淡定,并未開口說什麽,只是護着顏父顏母和孩子們不被人群擠到。
孩子們并不知道一千六百兩是什麽概念,只是之前娘親吩咐的話自然要遵守,千琴有點害羞,說:“幾位老爺爺,你們別急呀,這花我們今天肯定要賣的,只是我娘親剛才說了,花要等她回來了才能賣哦。”
書雪和小丫連連點頭,蹲在地上圍着兩盆蘭花觀看的幾個老人,頓時有點洩氣,原來正主還未來,他們叫價有什麽用呢?只是這兩盆蘭花養得真好呀,看着就比他們自個養的有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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