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循着夜色,顏卉回到自己房間,這才開始一日一次喂飽玉石葫蘆的任務,在這期間顏卉和玉石葫蘆溝通了一下,玉石葫蘆很遺憾地告訴顏卉,離着太遠,它也沒有任何辦法感應到書雪。若是近一點,在一千米範圍內,它可以感應到。書雪常日服用葫蘆液滴,哪怕是稀釋了的,這一年來,身體的純淨度也比旁人強一些,離着近了它自然感應到了。
顏卉滿腔希望頓時也化着泡沫了,果然她就算懷揣奇寶,還是和手握一方權利的大官沒法相比。
此時被顏卉惦記着的女兒書雪,其實正在離着綠柳村兩座山頭的一處隐秘的樹屋裏。那兩個賊人搶了人,不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後面追兵又追得緊,只得竄入更深的山林,然後運用熟悉地形的優勢,成功甩掉後面的追兵,來到提前勘察好的地點。今晚他們在這裏歇一晚,第二日将轉入對面山頭的一處別莊,那才是買主交易的地方。
兩個賊人,都是身形瘦條的人,看他們那般熟悉山林的地形,當知道兩人常日在綠柳村附近的山林活動。他們倒是沒有過分虐待小丫頭,晚飯給了一碗涼水和一個饅頭。
書雪接過饅頭和涼水,臉頰上挂着兩行眼淚抽抽搭搭地吃了饅頭。起初被搶時,她也驚慌地大喊大叫,結果賊人提前有所準備,捆了她的手,嘴上塞了一條帕子,帕子還有別樣的異味,後來就只能無聲地哭泣了。
“瞧這小丫頭,喊了一路,現在知道乖了。”臉上有顆黑痣的賊人嬉笑道。
另一個方臉人說:“早這樣乖一點不就少吃點苦頭嘛。”
書雪離着兩人很遠,在屋子的角落了,抽噎的聲音還是很大,“嗚嗚嗚,我要娘親。”最後實在累了,才半夢半醒似的睡着了。
第二日,天才剛剛亮,書雪醒來時,就發現她又被人倒扛在肩上,又像昨日那樣趕路。
仿佛時間過了很久,又仿佛剛剛閉眼一樣,顏卉就醒來了。
全家人情緒都挺低落的,早飯是陳嫂一個人忙活出來的,吃的沒滋沒味。
隔壁秋水山莊的大門開了,顏卉聽到聲響,就立即過去了。
一個晚上過去,楚豐已經接到各方的消息了。
似乎,并不是他有三分痊愈的機會讓某些人忌憚,而是他在追查多年前的事情,走露了風聲,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而且某些人并不确定幕後追查的人是他,卻因為現階段已經無人關心十多年前的事情,唯一會關心的人也只有他而已,如此這般推斷,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于是他身邊人就遭殃了。
楚豐鄒緊眉頭,一個溫煦陽光美青年渾身散發戾氣,實在是破壞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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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周和榮安公主傳來的消息是,留王和陳王不在京中,結伴出城游玩去了。榮安公主還說在他們離開之前,承安候見過他們一面,聽說會面挺不愉快,承安候離開時,整個人更加陰郁了,且回去之後關在書房裏誰也不見。唔,挺八卦的一點就是,入夜之後,陳王妃貌似入了承安候府,且在書房和承安候密談了什麽話,陳王妃離開時,臉色也不好看,承安候臉色更不好看。
至于留王和陳王去哪裏了,從陳王府得來的消息貌似不準。
八卦的榮安公主腦補了陳王妃和承安候的一系列愛恨情仇,還把衆多的腦補一一書面寫出來讓楚豐看了。
楚豐确實認真看了,看了之後,還頗為受到不小的啓發。
因為榮安公主不僅查了有關于十三年前那場戰争的事情,還查了圍繞着老璟王和老王妃的一幹人等的故事,誰都有青春年少、情窦初開的時候。
不過很遺憾,除了知道老璟王和老王妃是兩情相悅、承安候喜歡陳王妃之外,其他人到底有什麽愛恨糾葛,那就不太知道了。想來大家太含蓄了,心裏喜歡誰都不曾表露出來。
顏卉只是關心那賊人到底帶着書雪去了哪裏,楚豐很歉意地道:“卉卉,很抱歉,請再給我一到兩天的時間。”
顏卉跌坐在椅子上,心裏慌得七上八下,已經一夜過去了,不曉得那丫頭會不會被虐待。
大家眼巴巴地又等了一個上午,晌午時,楚豐又傳遞了消息過來,說已經查到陳王和留王的下落,正在進一步核實到底是不是他們擄人的。
直到晚上,确切的消息傳來,天剛亮時,那處別莊确實來了一個小丫頭,被關在屋裏,別莊的主人來了之後,還去看了那個小丫頭。
楚豐那臉色頓時黑沉了下來,之前只是在推測,還不确定,但是現在确定下來了,他如何不恨。
楚豐的下屬們圍着那處別莊,只是別莊的主人卻并不忌憚,依舊大搖大擺地在莊子裏游玩,還把那丫頭炫耀似的叫到身邊跟前跟後。
他們好像有恃無恐!
楚豐臉色變來變去,他們确實有恃無恐,就算小丫頭在他們手裏,他去向聖上告狀又如何?到時候那兩人一句推脫的話:作為叔叔關心侄子,先考察一下未來的繼女不行嗎?更或者說,他們做了好事,從壞人手裏救了一個小丫頭而已,他們又不認識小丫頭……
聽了楚豐的分析,顏卉那臉色頓時黑沉了,這世上就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坐立難安啊!
夜晚時,圍着那處別莊的下屬傳來消息,說別莊的管家傍晚在別莊門口傳達了主人的意思,讓王爺五天後去別莊,他們來一場非常有誠意的交談。
這小丫挺惹人喜歡的,他們要留小丫頭作客呢。
顏卉恨得牙癢癢地,他們這明顯是下馬威,先諒你幾天,造成心理上的恐慌,後面就好談判了。
同時,就在那處別莊。
留王和陳王,正喝着美酒,談笑風生。
“七哥的孩子,終究與衆不同。”陳王搖晃着酒杯,無所謂地笑了笑。
留王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說:“那又如何,他父親都栽在我們手裏,何況他一個毛頭小子。”
陳王皺了皺眉:“沒想到他一個病秧子,卻在暗地裏發展出如此勢力,要不是無意中發現,等他查清了,我們可吃不了兜着走。”
留王冷凝着一張臉,冷硬地道:“倒是小看他了。不過他體內的毒,當真那個陽神醫有三成把握清毒?”
陳王靠在椅背上,嘆氣道:“這毒不是大楚有的,就算是神醫也沒有任何辦法。這些年提心吊膽的,如此突發也好。聖人雲:最毒婦人心,那敗家娘們倒是做得出來。要不是怕牽扯到陳王府,本王才懶得給那敗家娘們收拾爛攤子,你倒是和那敗家娘們才是一對,都特麽心狠手辣。一個是兄長,一個是表妹,都下得了狠手,這世上愛情是什麽玩意,幸虧老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留王譏笑:“那可是你的王妃。”
陳王聳聳肩:“那又如何,本王何時缺了女人。只要她身子屬于本王,本王才懶得管她心裏想着誰。”
片刻後,陳王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們倒還好,反正和七哥都是隔着幾房了,承安候那個慫人,間接害了自己親妹妹,嘿嘿,這些年他才不好過。你說楚豐要是知道,他親舅舅因為一個女人就隐瞞了父母死亡的真相,他會不會瞬間毒發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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