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要分離

火狼心裏本應該是憋不住話的，然而昨晚失蹤了一晚，今早回來之後竟然沒有說任何關于昨天和大家分開之後除了找電視機之外的任何情況。

吃完飯，酒足飯飽的火狼就搖搖晃晃的去補覺，還揚言，只要不是為了吃飯的事情去吵他，他就一定跟大家急。

雖然大家其實是為他回來高興的，可是，他不交代幾句，大家心裏還是有些憤懑的，好像大家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一般。

看大家臉上都有些不高興，戚文曰站起身，從房間裏拿出插線板，插在插頭上接上電源，把電視機電源線插上，戚文曰打開電視機。

電視裏一片雪花加嗤嗤啦啦的聲音，耳朵靈敏的夜汐他們立刻就堵住了耳朵皺起眉頭：“和昨天看到的不一樣啊，這個怎麽只能飄雪花，只能嗤嗤啦啦的響啊？”

“等會兒。”戚文曰趕忙把聲音關到最小，看了看桌子上，遙控器沒有，然後又進浴室找了火狼換下來的那身髒衣服，還是沒有。微微嘆口氣，戚文曰無奈了，他只抱回了電視機，沒把遙控器找回來啊？

沒有遙控器，戚文曰只能手動調臺了，因為沒有天線，調來調去都沒什麽效果，正當戚文曰想要放棄的時候，一個頻道蹦了出來，很然正是B市裏面最大的電視臺，雖然外省的電視臺都收不到，然而這個電視臺畫面卻是異常清晰。

電視裏正在播廣告，內容當然和其他臺一樣從護膚品到電子産品再清潔用品。

“哎，這個我見過，洗碗用的，咱們家用的就是這個。”最近經常幫戚文曰洗碗的樂兒支着電視機裏面播着的某洗潔精的廣告興奮的開口。

“這個是什麽？”下一則廣告，夜汐和戚文星都瞪大了眼，然而瞪大眼的結果依舊是沒有看懂，戚文曰已經不知道何時讓他們看電視，自己去廚房收拾東西了，沒人可問，夜汐他們先看向樂兒，見樂兒搖搖頭，大家又看向小辰。

小辰早就看慣了這種廣告，然後也略懂一點了，于是貌似老氣橫秋很有才學的開口：“這個叫衛生巾，上廁所的時候用的。”

夜汐他們又一愣，這些日子上廁所，文曰已經告訴大家了，那個是衛生紙，名字差不多，還都是上廁所用的……

難道，都是擦PP用的？

想想那個廣告，戚文星開口：“衛生巾比衛生紙好，衛生紙那麽薄，這個看起來挺結實，而且擦屁股肯定不會屁股疼。”

小辰腦門上冒個問號，話說，衛生巾是用來擦屁股的麽？

洗完碗，出了廚房，大家還在看電視機，看他們一邊看一邊讨論着一些沒營養的話題，而且他們關注的焦點貌似還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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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看到電視上面的洗衣粉的廣告，大家現在最關注的肯定是傷不傷手環不環保洗不洗的幹淨去污能力如何的問題，而他們在研究的則是：

“這個人類女人長的一點都不好看……”

“洗衣服就洗衣服，居然還跳起舞來了。”

“現在的人類好開放，穿那麽少，還敢讓人看啊？”

“那個是什麽東西？”這話是樂兒問的，而且問的對象還是小辰。

小辰掃了一眼沒掃到，也不知道她指的是哪個，只能搖搖頭：“沒看到。”

“就是剛才一閃而過的那一堆衣服裏面，”樂兒比劃：“最角落的地方挂着呢。”

“襪子？”

“我認識襪子。”

“褲衩？”話說，拍廣告的時候，應該不會把褲衩都拍進去的吧？

“……我也認識褲衩。”

這些東西樂兒都是認識的，那還有什麽是她不認識的？小辰想不到，只能搖頭：“等哪天你再看到，再問我吧。”

樂兒只能點點頭，那個有好幾根袋子，還有兩個跟白饅頭皮似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啊？

戚文曰當然也不可能陪着他們看電視，聽了一會兒他們的對話，就上樓去看書了。

戚文曰沒想到皇昶旻會這麽早再來，更沒想到，他還帶着一個人一起來的，而那個人還看着有點面熟，戚文曰想了有一小會兒，憑借良好的記憶力，終于想起，這個人就是昨天教火狼他們怎麽乘坐滾梯的那個大爺。

“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這個大爺一開口，戚文曰就渾身一僵，因為這個聲音就是昨天那個總是飄進自己耳朵裏面的那句‘小姑娘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養妖怪，還敢帶到街上來，當真是好膽識。’的主人。

戚文曰僵硬了好一會兒，有些不确定的看向皇昶旻，看皇昶旻也皺眉，戚文曰心裏就更沒底了，如果連昶旻哥都不能幫自己，那火狼他們……

“小姑娘，我們出去聊聊，這裏聊天也不太方便吧？”那大爺又說話。

戚文曰回頭，看看房子裏面不時往外張望的夜汐他們，然後開口：“那我跟他們說一聲，你們等我一下。”

“他怎麽又來了？”聞到除妖師味道就睡不着覺的火狼不高興的半靠在椅背上，“他們怎麽那麽煩人啊？”

“我出去一會兒，你們想幹什麽随意，但是不能打架，也不能再拆房子了。”這房子好像經不起他們很大力氣的折騰，因為他們不時普通人啊，普通人是不随便吵吵架就能拆掉一間房子的。

“他們說什麽了？”夜汐開口，有點不安，總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

“沒說什麽，就是出去聊幾句。”看他們似乎都有點不放心，戚文曰開口：“沒關系的，昶旻哥會幫我。”

“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火狼指着戚文曰的鼻子開口，看戚文曰笑了笑，火狼又收回手指：“算了，要不是你這麽容易相信人，我們也不可能活的那麽自在。”

“我和你一起去吧、”夜汐站起身：“有事我可以幫你，沒事的話，我們一起回來。”

“不用，你們繼續看電視學東西，我出去一下就回來了，”戚文曰交代完，擺擺手，跟着皇昶旻和那個大爺離開。

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不算豪華也不時尚的黑色轎車，車應該買了有些年了，因為都沒有新車的蹭光發亮了。

坐上車，皇昶旻坐到副駕駛座上，戚文曰則和那個大爺坐在了後座上，一起離開。

“你們說有事情跟我說，是什麽事情？”車駛離了一段距離，戚文曰問道。

“小姑娘，你叫戚文曰吧？”大爺和善的開口。

“嗯，”戚文曰應承。

“你為什麽要養妖怪啊，你可知道，妖怪傷人比人傷人更甚？”大爺又開口。

“我知道。”戚文曰開口，看火狼他們對人類的恨，就知道人類和妖怪之間的怨恨有多深，或許，到了現在，都已經分不清誰是對的，誰是錯的了，看大爺驚訝的目光，戚文曰又回答：“可是，我也知道，人傷妖怪傷的也很重。”

大爺臉上的表情更驚訝了一些，微微笑了笑，大爺開口：“你身上有護身之物，所以如此有恃無恐？”

護身之物？戚文曰一愣，要說護身之物，确實有件東西無數次救了自己的命：“是有。”

“怪不得你不怕他們，”大爺略懂，卻覺得她昨天的行為真的是太過魯莽：“你身上有護身之物可以不怕他們，可是，其他人并沒有，你這樣貿然養着他們，還把他們帶上街，會給普通人造成多大的危險，你知道嗎？”

“我會看住他們的，而且，他們并不壞。”戚文曰回答，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何況，他們昨天出去之後，一直就很正常，沒有傷害任何人。”

“你确定？”大爺開口。

“當然。”戚文曰肯定的回答。

“昶旻，把昨晚的事情，跟這個小姑娘說一下。”大爺看向前面的皇昶旻說道。

皇昶旻猶豫了一會兒回頭看向戚文曰：“昨晚，有人被妖怪傷的住院，我們去醫院看過了，患者說，傷他的妖怪一副狼的模樣，個頭也很高大，還說那個妖怪一直要挾要吃了他。患者已經被吓得有些神經失常了，很有可能進入精神病院療養。”

“火狼？”戚文曰驚訝，第一時間就想到昨晚火狼沒回來……，難道是火狼為了搶回電視機所以變成妖怪模樣，把那人吓得精神失常了？按照火狼暴躁的個性，東西被搶了，是會做出些極端的舉動的，而且，他還一直不怎麽喜歡人類，可是：“不可能是火狼！！”

“為什麽不可能是他？”大爺好奇的開口。

“因為……他雖然脾氣很暴躁，可是他個性很直，今早回來的時候，他眼光和以前一樣沒有一點陰霾，如果他做了不好的事情，一定藏不住的。”戚文曰篤定的回答，一定不是火狼的，一定不是。

對于戚文曰這毫無根據的理論，大爺皺了皺眉頭：“你知不知道，妖怪都是很狡猾很奸詐的，你才和他們相處幾天啊，就完全向着他們了。”

“大爺，您見識應該比我多很多，您應該也見過人心有善有惡，人的個性脾氣千奇百怪吧？妖怪為什麽不是？他們當中也有好有壞，有各種各樣的妖怪存在，別的妖怪如何我不下結論，可是火狼他們不是，您沒和他們相處過，為什麽就一口咬定了他們奸詐狡猾了呢？”

“小姑娘，你別激動，”看戚文曰都急了，大爺無奈，：“為了幾只妖怪，你至于跟我急麽？”

“妖怪怎麽了，他們也有感情啊，會有同情心，會有上進心，會歉疚，會不安，會失落，會高興……”戚文曰腦子裏想着這些日子和他們相處的畫面，在他們知道自己也無處可去的時候就答應和自己和平共處一起住兩年，因為同情自己和小辰的遭遇，所以一直心态很好的樂兒才用法術幫自己出氣，把刁蠻的嬸嬸摔下了樓梯，他們會想要學習新的東西，在他們做錯了事情的時候也會不好意思，有些會直接道歉，有些則是拐彎抹角的和大家握手言和，他們會為了一件衣服一頓飯而高興，也會因為自己不相信他們而失落，他們的感情明明表現的那麽徹底，如果自己還傷他們的心，那自己……那自己是不是太可惡了？！！

小姑娘說話越來越急，大爺皺皺眉，看向皇昶旻：“還真像是你的青梅竹馬，跟你一樣，死倔。”

“不，”皇昶旻搖搖頭否定：“她比我還倔，如果我和她争什麽事情，一定是我讓步。”

“小姑娘，就像你說的，我沒和他們相處過，或許他們真的本性不壞，”大爺讓了一步：“這樣吧，我們也不會急着除掉他們，會給他們一個機會，明天，昶旻會帶着他們離開，去我們的島上生活，那裏有很多的除妖師，當然，也有很多和他們一樣的妖怪，那裏才是他們的世界。讓他們在人類世界生存，他們也處處受限吧？”

“……”不收他們……這個自然是好的，可是……

要帶走火狼他們嗎？

好不容易大家才成了一家人，好不容易大家才能聚在一起，現在好不容易一切都開始好轉，現在卻要散了嗎？

☆、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