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甕中捉奸
這話乍然聽來有點怪,但話裏帶了個“抱你”,就多少有些暧昧不明了。
阮北川的耳朵又開始冒熱氣,他蹙眉擡手揉了揉,梗着脖子反駁道:“你、你本來就不是呂茶,抱什麽抱。”
他想的挺簡單,紀峋是紀峋,呂茶是呂茶,怎麽能混為一談呢?
沒想到紀峋聽完這話,涼飕飕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知道了,呂茶可以,我不行。”
阮北川:“???”
到底他媽的跟呂茶有什麽關系!
“你在說什麽?”阮北川奇怪道:“呂茶可以什麽?”
話音剛落,紀峋瞥過來的目光瞬間涼至零下二十度,面無表情道:“噢,除了呂茶,我們現在已經無話可說了,是麽?”
阮北川:“?????”
特麽的,果然已經神志不清了嗎!
阮北川暴躁地磨了磨牙,瞪着紀峋威脅道:“你特麽再不好好說話,老子就走了。”
紀峋低低地“嗯”了一聲,聲調古井無波:“不想跟我說話也沒關系。”
阮北川拳頭一攥,忍着想把紀峋拖進廁所暴揍一頓的沖動,壓着火氣轉身就走。
轉身的瞬間,紀峋在他身後重重嘆了口氣,頗有種孤家寡人即将孤獨老死的決然感。
“懂了,不想包養我,是因為呂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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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
阮北川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地轉過身,拳頭一揮,表情兇狠地砸在紀峋胸口。
輕如鴻毛的力度,很輕地碰了下紀峋的胸口,奶貓崽子撓癢似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小學弟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紀峋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誇張地捂着胸口咳嗽一聲,半邊身體歪倒下去。
阮北川神色間閃過一絲慌張,本能地伸手去扶。
操了,這人紙糊的麽?都沒用力!
紀峋如願以償地倒在小學弟懷裏,還沒來得及做點什麽,走廊突然響起一陣稍顯雜亂的腳步聲和刻意壓低的講話聲。
他手搭上阮北川的腰,把人往懷裏一帶,側身躲進了衛生間隔壁的咖啡廳儲物間。
阮北川愣了下,不由得皺眉。
這是什麽操作?跟偷//情似的。
他剛想說發什麽瘋,一股帶着薄荷味的清冽氣息中,夾雜着少許檸檬酸氣的味道撲鼻而來。
紀峋捂住了他的嘴!
阮北川一怔,倏地睜大眼睛。
操,紀峋真要跟他玩偷//情?!
這一念頭剛冒出來,阮北川腦瓜子嗡了一下,随即用力搖晃腦袋。
偷個屁的情!他跟紀峋連情侶都不算!頂多算是有幾分舍友情的員工老板關系。
想是這樣想,但阮北川還是沒由來地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和交談聲越來越清晰,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耳熟,好像是眼鏡妹和庫寶龔的?
好家夥,這年頭上個廁所還得男女結伴同行呢?
但庫寶龔和眼鏡妹此行顯然并非解決生理問題,而是來尋人的。
眼鏡妹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你确定他們是到這裏來了?”
庫寶龔:“我确定!我親眼看見他們往這個方向來的!”
“那怎麽不見人影啊?”眼鏡妹似乎有些無語。
庫寶龔:“我、我怎麽知道?我們速度點!來一個甕中捉奸!”
“......”
捉你大爺的甕中奸。
阮北川嘴角抽了抽,略一擡頭,毛茸茸的發頂無意識地貼着紀峋的喉結蹭了下。
然後,阮北川就看見紀峋的喉結很輕地滾了一下。
莫名其妙的,阮北川的喉結也跟着發癢。
媽的,什麽破毛病!
他煩躁地擡手揉了揉,再擡眼時,紀峋眼皮垂下來,望向他的眼眸沉靜得像一片湖。
阮北川這才發現他和紀峋的姿勢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和親昵,又因為空間狹小,距離靠得很近,近到紀峋稍稍低頭,就能短暫地接個吻。
就好像......那天紀峋在酒吧無意親了他耳垂——
操!打住!
阮北川速速住腦,僵硬地轉動脖子別開紀峋的視線,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揪住衣角。
因為是白天,儲物間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僅有貨架背面朝向外街的百葉窗。
姿勢問題,阮北川依然和他帖得很緊,小學弟發紅的耳尖近在咫尺,背光環境裏耳廓的細小絨毛好似在發光,看上去很軟,大約也很......好親。
紀峋喉結上下動了動,搭在阮北川腰間的手下意識緊了緊,他很輕地吐了口氣,情不自禁地向阮北川靠近。
紀峋略顯沉重的呼吸愈發貼近耳畔,阮北川耳根無端麻了一下,忽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他不由得屏住呼吸,鼓起勇氣扭過頭,眼前忽地暗下去,阮北川本能地閉了下眼睛——
下一秒,眼尾貼上一道溫軟冷淡的觸感。
阮北川睫毛很輕地顫了下,後背麻了一瞬。
短暫觸碰幾秒,紀峋很快後退半步,偏開頭重重呼出一口氣,耳廓難得染上一點可疑的緋紅。
阮北川機械地睜開眼睛,盯着紀峋的嘴唇看了幾秒,緩慢地意識到——
紀峋,親了,他的,眼睛。
親、了、他?!!!!
我操啊啊啊啊啊!!!
阮北川臉色瞬間炸紅,呼吸急促淩亂,整個人僵硬地仿佛被釘在原地。
庫寶龔和眼鏡妹轉了一圈,沒找到人又罵罵咧咧地回去了。
窄小的儲物間安靜無聲,咖啡廳的空調冷氣順着走廊飄進來,儲物間裏卻一反常态地躁動悶熱,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着。
良久,阮北川艱難地吸了口氣,繃着臉咬牙道:“你特麽......我幹什麽?”
紀峋撐在牆上的手指幾不可見地蜷了一下,沉默幾秒,他撩起眼皮,烏沉的眸子直直向阮北川望過來。
紀峋聲線很低,嗓音微微發啞,“抱歉,我忍不住。”
阮北川大腦空白兩秒,嗡地一聲炸開,“你、你特麽......”
阮北川臊得舌尖發麻,結結巴巴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半晌,他紅着臉憋出一個“操”字,一把推開紀峋悶頭就跑。
紀峋被推得後退兩步,脊背抵上冰涼的貨架,他擡眸,看着小學弟同手同腳落荒而逃的背影,很輕地笑了聲。
小慫包。
——
上午十點過五分,垃圾部長依然在樂此不彼地搞強制表白的游戲。
呂茶連喝三杯綠茶,無聊到開始逛白蓮花論壇學技術,才看見阮北川回來。
他眼睛一亮,剛準備好好發揮一番茶藝,卻發現他CP雖然臉色臭得要命,但脖頸和耳朵,甚至是眼尾,都泛着一片不正常的潮紅。
還挺像電視劇裏小情侶剛打完啵的樣子?
“?”
呂茶懵了,他CP不是單身嗎?!
呂茶獨自風中淩亂,還沒想明白,就見阮北川氣勢洶洶地走向他,手一揮,硬邦邦地道:“換個位置。”
呂茶一愣,回過神來後忙不疊挪到靠窗那邊,沒來得及問兩句原因,又見阮北川掀起衛衣的帽兜,往頭上一蓋,抽繩拉緊,宛如一個自閉的大扇貝。
呂茶:“???”
什麽情況!
兩分鐘後,紀峋不緊不慢地踱着步子走回來,見小學弟不僅特地換了位置坐,而且自閉地縮進衛衣帽子裏裝鴕鳥,他沒忍住挑了下眉。
剛走到桌子旁邊,自閉的小學弟突然擡起頭來,很酷地繃着眼皮瞪了他一眼。
紀峋:“......”
緊接着,酷哥小學弟就啪地扭過頭,留給他一個氣鼓鼓的後腦勺。
紀峋啞然失笑,無視掉庫寶龔和呂茶大驚小怪的視線,他鎮定自若地翹着二郎腿坐下,端起桌上的檸檬水,慢騰騰地品了一口。
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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