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海參

柯崎鈞捂住話筒,皺眉招手把夏溫喚來,安撫他的情緒、捧住他的臉。

然後捏住了他的嘴。

一套流程走下來,柯崎鈞把夏溫捏得像一只小鴨子。

趕在夏溫“破口”大罵之前,柯崎鈞輕聲道:“夏溫,你也不想被別人知道這件事吧?”

夏溫:“……唔唔唔?”

“如果惹怒了蓮心大師,恐怕我們就要一輩子這樣了。”

柯崎鈞淡淡地說,手卻很穩定,鉗制住夏溫不放松,“你永遠變回不了自己,也成為不了我。那麽,你的父母、籃球隊的好兄弟、朋友同學中,有幾個人能接受這樣的異狀呢?”

“所以先不要再鬧了,行麽?我挺累的,頭也好痛。”

夏溫被迫望進柯崎鈞的眼睛裏,看到他的真誠和疲乏,把夏溫襯得像個不懂事的淘氣包。

但移開目光,對方又頂着自己的臉,這讓夏溫有一種奇怪的精神錯亂感……

但一時間,他倒是沒再動了。

等夏溫安靜下來,柯崎鈞又仔細探問了更多注意事項。蓮心大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惜越說越荒謬離譜。

出家人的嘴半點兒不害臊,接吻上床一條龍服務,說的和歡喜宗密法似的。夏溫一雙眼睛越來越圓,騰騰地冒出怒火。

幸好柯崎鈞早有防備,把夏溫半拖半拽按在旁邊,防止他又跳起來。

蓮心也聽到這邊有些動靜,于是問道:“夏溫也在這裏?”

柯崎鈞瞥了眼夏溫,抱歉道:“是的,但他不太懂事,脾氣也不好,您多見諒。”

蓮心呵呵一笑:“這沒什麽,反正有你在不是麽?”

柯崎鈞低頭看着夏溫不安擺動的樣子,笑了笑:“是啊。”

咨詢完蓮心後,柯崎鈞假公濟私揉了一把夏溫的腦袋──也算是自己的——然後把對方推了起來。

他看了眼手機,蓮心發來一條消息——

“這就是你所求的那個萬一。”

柯崎鈞在心裏輕輕一笑,簡單回複道:“感恩之情,無以言表。從前冒犯,求請原諒。今後将登門拜謝。”

夏溫才不管柯崎鈞在想什麽,他只是又慌亂又委屈,坐在那裏呼着氣,見柯崎鈞看向他了,忍不住說:“你在哪裏找的冒牌禿驢,不想着驅魔辟邪,倒讓人雙修!太荒唐了!”

一副深惡痛覺的樣子。

雙修。好名字。

柯崎鈞挑了挑眉,“蓮心道佛皆修,百家俱通,不用剃頭。我從前見過他幾回,頭發十分茂密柔順。”

夏溫氣不打一處來:“這是重點嗎?你沒聽到,他讓我們兩個男的上床!上床!”

看來對付夏溫,只能學着和他一樣脫線。

“可是……”柯崎鈞頂着夏溫的小黑臉,依然難掩笑意。

“我們現在就在一張床上啊。”

這話倒是沒錯,剛剛柯崎鈞說自己“頭痛難忍”,躺在床上休息,然後夏溫也跟着坐在了旁邊。

夏溫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也沒從床上翻起來,只是說:“那能一樣嗎?”

他一只手比成圓圈,另一只手在裏面捅了捅,比劃着說:“他是讓我們那個那個!”

“哪個?”柯崎鈞存心想逗他。

夏溫狠狠瞪他:“做愛!”

“哦,”柯崎鈞拉長了聲音,“你懂的挺多啊。”

夏溫第一次覺得自己聲音這麽賤!真恨不得把柯崎鈞兩拳擂死。

“好了,不鬧了。”

柯崎鈞表情嚴肅,一瞬間又變的神聖威嚴不可侵犯,硬生生用眼神抵擋了夏溫騷動的鐵拳。

“蓮心也沒說一開始就要……那個。”

柯崎鈞一板一眼,學着夏溫的用詞。

“拉手、接吻等,都是親密接觸,我們可以慢慢試,如果可以用其他手段達到目的,當然就不用那個了。”

夏溫臉色稍霁,有些動搖了,“可兩個男的拉手親嘴也不是什麽光榮的事。”

“不會有人知道,”柯崎鈞答道:“你也別想太多,我對你沒興趣。你有籃球賽,我公司也剛成立,市場這一塊水深事多,我一會兒不盯着就不安,而且總不能一直不出面,所以我比你更急。”

夏溫皺眉道:“我光想着就惡心。”

這樣一問一答之間,夏溫仿佛在求師問道,而柯崎鈞在答疑解惑。

柯崎鈞不動聲色:“嗯,這個也好解決,你把它當作實現目的的手段就好,不帶感情。比如,把理由換成———

為年級籃球賽的勝利而做愛,是不是會顯得光榮許多呢?”

什麽?

夏溫愣神,還以為柯崎鈞是在開玩笑。

但柯崎鈞模樣平靜,只是手指一勾,拉住了夏溫的手,淡淡道:“時間挺緊的,我們先從接吻開始吧。”

夏溫的腦海中無法抑制地浮現出自己跟柯崎鈞唇齒相依的場景……

老天爺,要吐了。

夏溫一個激靈,甩手從床上蹦下去,慌不擇言,“你先自己親嘴,我還是想找別人再問問。”

聞言,柯崎鈞臉色一變,一勾腿把夏溫給絆倒了,“噗通”趴在了床邊。

柯崎鈞捧起“自己”的臉,溫柔地說:“你還沒想通嗎夏溫……我們現在和妖怪有什麽兩樣?不要想着所謂的向人求援,能靠的只有自己。

還記得我說過麽,與他人不同就是最大的過錯,變數太多,說不定還會被你最親近的人排斥、逼問、關起來,成為科學的實驗品或者生活的廢棄品,誰能預料他們的反應?”

夏溫抖抖索索地,竟從柯崎鈞柔如秋水的目光裏看到了将要變質的瘋狂,讓人頭皮發麻。

他感覺自己要是不答應,估計立刻要被柯崎鈞生吞活剝。

綏靖政策從心底冒了出來,反正是兩個人打啵,自己就當作跟狗親了,過後選擇性失憶,也損失不了太多不是?

柯崎鈞輕柔地摸了摸夏溫的臉,也是自己的臉,溫文道:“只是接個吻而已。”

夏溫咬了咬牙:“行吧。”

擺擺腦袋從柯崎鈞手裏掙脫出來,岔開腿坐在光潔的地板上。

夏溫用手指着藏褲裆裏的粉紅海參,暗戳戳地威脅柯崎鈞:“我跟你講,千萬別輕舉妄動!你的把柄可在我的手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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