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薄枕喊吃飯時, 封非時才打好那塊牌子,還沒來得及刻字。

見他準備換手套,薄枕走過去,主動幫封非時褪去了那厚重的手套。

封非時的手很漂亮, 修長而又寬大, 筋骨分明, 看着就是一雙很有力的手。

像上位者的手, 平時手裏不是握着昂貴的鋼筆簽字, 就是端着酒杯等人來敬酒。

他手掌掌心和指腹覆着的繭更是為這雙手添滿了力量感。

野性和暴力的美感結合在一起, 讓薄枕無法不心動。

想親上去。

想含住哥哥的指尖。

想在這雙手上留點什麽印子。

吻痕亦或是咬痕。

屬于他的印記。

薄枕拿起封非時平時用的手套:“哥哥要戴手套嗎?”

封非時還沒答話, 薄枕就笑吟吟道:“哥哥要戴手套,還是要牽我呀?”

牽着薄枕的話, 就不需要戴手套了。

但其實就算不牽着薄枕, 薄枕坐在他身邊,也會挨着他為他控制五感,沒必要戴手套。

所以…薄枕只是單純故意這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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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非時已經很熟悉薄枕了。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美人,到底還是色令智昏,主動握住了薄枕的手。

剎那間,明媚粲然的笑綻放出來,宛若這世上最瑰麗的色彩, 秾艶得驚心動魄。

封非時一直都很喜歡看薄枕笑。

他笑起來時,很漂亮。

會讓他的心情也跟着輕松幾分。

自從成為黑暗哨兵後, 他的精神就始終緊繃着,沒日沒夜地緊緊拉着那根弦,似是警戒, 也似是随時要繃斷。

封非時總跟封昀他們說自己沒事, 哪怕精神污染度一直高居不下, 他也一直在說沒事。

但他自己心裏清楚,他不是沒事。

不然他也不會選“繼承人”。

可薄枕變成向導來到他身邊後,所有的一切都出現了新的轉機。

他偶爾也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與輕快。

薄枕…對于封非時而言就像是他所有版圖和計劃裏最後的一塊拼圖。

來得很突然,卻完美地契合了進來。

吃過飯後,封非時示意薄枕先去洗澡。

畢竟他們在被遺棄之地塔舊址打過那一場後還沒洗過澡。

太忙。

薄枕輕眨了下眼,故意問:“在哥哥這裏洗嗎?”

封非時默了默,捏着手裏的牌子,很輕地點了點頭。

于是薄枕就湊過來,在封非時臉上親了口,封非時本來就有點緊繃,登時被撩撥起心跳,呼吸都跟着緊了幾分。

但薄枕沒再做什麽,只是又說了句:“最喜歡哥哥啦。”

封非時有被他甜到。

因為薄枕的頭發很長,每次洗澡洗頭都要點時間,尤其這個房子裏的淋浴間是封非時常用的,無論是肥皂還是毛巾那些,封非時全部都挂在那,大喇喇地展示在那。

讓薄枕這種心思不正的人實在是無法忍耐。

用封非時用過的東西,一步步侵占封非時的世界。

薄枕低頭,埋首在灰藍色的毛巾裏。

毛巾也是用最柔軟的織物做成,有些深的色調将他的銀發和冷白皮都映襯出來,格外刺眼。

上頭屬于封非時的氣息很濃烈。

讓他沉迷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嗅着就能夠感覺到很溫暖。

等他出來後,封非時已經做好了兩個耳飾,遞給了他。

牌子是按照薄枕提的,雙面都刻着“封非時的”四個字,簡單又粗暴。

但另外一個耳釘是一枚很小的犬牙,像是幼獸換牙時脫落下來的一樣,讓薄枕怔了下。

就見封非時輕撓了下自己的脖頸,低聲說:“這個是我的牙齒。”

封非時覺醒精神核很早,又因為評級很高,他在第一次換牙的時候,身體上就出現了一些特殊的特征。

比如說這顆牙齒,是封非時上齒左側的尖牙,長成了獸牙的模樣,長長的,讓封非時苦惱了好一陣。

還好他後面還有第二次換牙——大多數精神體屬于貓科又或者犬科的高等級哨兵都會經歷兩次換牙,因為第一次都會出現犬齒這種尴尬情況。

而封非時又将這顆脫落的犬齒保留了下來,一直好好存放着。

如今他在牙根處做了點點綴,用銀色的花托包裹住,花托是油桐花的形狀。

上頭再配了一枚黑色與暗金色交錯的小珠子,再牽連上耳鈎。

封隊雖然純情,但審美一直是有的,這麽簡單弄一下,這枚犬齒就變得很好看,帶着些許異域風情。

薄枕喜歡得不行,抱着封非時撒嬌讓他給自己戴上。

封非時沒有拒絕。

他取下薄枕耳垂上的消毒棒,因為不太熟練所以分外小心。

等封非時給薄枕戴上牌子和犬齒後,他忍不住動手撥弄了下。

兩個東西碰撞在一起,發出細碎的聲響,很好聽。

而且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和薄枕也真的配。

那銀色的長發散落着,因為剛吹過,還有些蓬松,手感極佳。

封非時的眸色很深,日常就是如此。

所以總會有人不敢看他,和他對視上就感覺自己被什麽深淵盯上,不寒而栗。

但薄枕特別喜歡看封非時的眼睛。

他總覺得這雙眉眼是那麽的溫柔,尤其是注視着他的時候。

會讓他忍不住……

薄枕呼出口氣,吻上封非時的唇。

這個吻一開始很溫柔,但慢慢地,那些占有欲就壓不住頭,全部冒了點尖。

于是又開始變得很重,不斷掠奪着封非時的呼吸。

封非時被擠在沙發裏,在事情徹底失控前先擋了下薄枕。

薄枕的力氣不比他大,所以能被攔下。

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讓封隊有點頭皮發麻,但在薄枕裝可憐前,封非時就先說:“我、我先洗澡。”

薄枕快要炸了。

他輕蹭着封非時,忘了要掐着嗓子說話,那天生冷沉的嗓音又沙又啞:“哥哥,我幫你洗,好不好?”

封非時心動,但拒絕了這個蠱惑:“我自己洗。”

想也知道,要讓薄枕跟他一起進浴室會發生什麽。

封非時不想第一次在浴室裏。

察覺到他的情緒,薄枕抿了下唇,壓住自己躁動的欲念,又碰了碰封非時的唇,花了好大的精力,才勉強從封非時身上起來:“那我等哥哥。”

封非時洗澡不慢,倒不是急,主要是他沒有那麽長的頭發。

等智能烘幹機烘幹後,封非時難得地沒有穿防護服,而是穿上了自己衣櫃裏就沒碰過的睡衣。

外面看上去沒有什麽特殊的,看着就是很簡單的T恤加休閑褲,但薄枕知道。

封非時貼身的東西都是最柔軟的織物做成的,也就意味着……

很好撕。

他真的要瘋了。

薄枕坐在床邊,看封非時有些緊張地走過來,主動伸手握住了封非時的手。

他将封非時拉下來,封非時順從地曲起一條腿壓在他腿側,在薄枕手掌的指引下低下頭,繼續和薄枕接吻。

……封非時能夠感覺到薄枕骨子裏藏着的那些有多兇猛。

他躺着,薄枕微微撐在他的上頭,一條腿跪在他的雙腿間,莽撞又急切地在他頸側留下一抹豔色後,低聲求道:“哥哥,我想摸摸你的耳朵。”

他的精神體化早就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那雙銀色的蛇瞳現在緊緊地鎖着封非時。

封非時現在的心情已經不是一句赧然就能說清的,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薄枕拽進了什麽旋渦裏,沉沉浮浮,根本無法思考。

薄枕說什麽,他就下意識地做什麽。

豹耳再一次冒出,卻不是在戰鬥場面,封非時本能地微微挺腰,免得壓住自己的尾巴。

而他的尾巴下意識地纏上薄枕的腰身,黑色的豹尾看着柔軟卻又精悍,漂亮得不可方物。

封非時沒戴手套,所以薄枕可以看見。

他的指甲變成了黑色,原本被修剪得圓潤的指甲長長了一厘米,倒沒有說很鋒利,但也呈圓的三角,多少還是有點尖銳的。

好漂亮。

薄枕執起封非時的手,在他漆黑的指甲上落下細細密密的吻,細長的蛇信子在輕嘶中忍不住将封非時的手席卷,連一點指縫都不落下。

蛇本該是冷的,但薄枕因為基因改造的後遺症,導致他的體溫高出常人——畢竟他的基因改造可不是在封家這種正規的地方做的,也沒有專人盯着數據什麽的。

封非時的指關節都繃直到泛出白,他閉着眼不敢去看薄枕。

剛剛只是掃了眼,他就被薄枕那張臉上流露出來的癡迷差點給攝了心魂。

薄枕伸手很輕地揉了下封非時的耳朵。

毛茸茸的、軟軟的。

那只耳朵被猝不及防地觸碰到,在他的手心裏輕顫了好幾下。

薄枕受不了了,再一次低頭吻住封非時。

但他的蛇信子實在是有些長,前端還分叉……

封非時不知道在這“折磨”中煎熬了多久,他兩只豹耳都被揉了個遍,還被薄枕輕咬住舔舐,就連尾巴尖尖也被薄枕攥在手裏揉搓過。

……薄枕的動作太多太密,封非時被勾得終于受不了。

他就算是再純情,也捱不住這樣的折磨,主動開口。

他攥住薄枕按在他腰腹上的手,聲音喑啞得厲害:“你…差不多了吧。”

薄枕稍頓,還沒說什麽,封非時就動了下腿,示意他:“我覺得差不多了。”

那一剎那,薄枕腦海裏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他真的瘋了。

他沒有想過封非時會是想要…的那個。

薄枕承認他确實很想對封非時做什麽,但他一直都是只要封非時願意和他共感,他怎麽樣都可以。

薄枕現在就是體驗了把當夢想照進現實。

“…會很疼。”

薄枕俯身抱住封非時:“哥哥,我先封閉你的觸感。”

“……不用。”

封非時全身都在發燙:“調低點就好。”

薄枕深呼吸了口氣,一只手往下,同時再一次吻住了他,将所有的聲音,無論是什麽,全部都堵在兩人的唇齒間,只有細微的音節悶出來。

……

封非時感覺自己像是被無數海草緊緊纏繞着墜入海底,無法掙紮,窒息和擠壓的感覺讓他昏沉無比,別說思緒了,就是一點理智都不再剩下。

窗外像是下起了暴雨,耳邊回蕩着有些沉悶但又莫名清脆的聲響,還夾雜着薄枕耳飾叮當的碰撞聲。

他陷在其中,鼻腔裏全是潮濕的氣息,掌心裏落了些薄枕的發絲,穿過他疊在一起的手,像是加固的一層網紗,和束縛在他雙手手腕上的武器帶纏繞在一起。

豹耳不住發顫,尾巴也緊緊纏繞着薄枕。

封非時感覺自己的心髒都撞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還是第一版(煙)

下午六點也早點(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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