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變形計劇組在鄉村裏的日子, 很快就在“讀書學習”和與羅翠花的“鬥智鬥勇”之下, 如流水般過去了。
轉眼間, 三個月期限已滿,離別将至。走的那一天, 不少鄉親都來送行, 有些不知情的村民從田裏走過,看到殷明麓還招了招手,熱情道:“娃兒,今天上我家吃飯去啊!嬸兒給你們炖肉了!”
小家夥小手一揮, 大聲說, “不行了,我們今天要走了!”
于是小嗓門一喊, 來的村民更多了,有些還扛着農具,一看就是從田裏趕過來的, 場面十分壯觀, 烏泱泱全是人頭。
羅家人和村長站在最前面, 這些日子下來,羅家兩個老人是真心把三個小夥子當半個孫子了, 尤其是親孫子不在自己身邊的情況下,此時此刻見到他們要走了,二老眼眶濕潤,粗糙的大手搭着少年們的肩上,很是不舍。
“三個後生啊, 你們來我們這裏三個月,個子都長高不少。”村長拍了拍幾個少年的肩膀,他也算親眼看着這三個少年的變化,從初來乍到的細皮嫩肉,到現在經勞動和陽光洗禮,褪去了一層嬌氣,顯得成熟穩重了許多。
他長嘆了口氣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後生啊,以後要好好讀書啊!好好做人,孝順父母,友愛兄弟,做一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我們雲洛縣沙加村雖然又小又窮,卻是你們的另一個家,有機會就回來看看鄉親們啊!”
其他鄉親也紛紛點頭,在場還有不少同在鎮上讀書的,有緣跟三個小夥子做同班同學的少男少女也來送行了,一個個還帶了餞別禮。雖然都是手工做的小玩意兒和農特産,但元鳳他們還是很珍惜的收下了。
經過兩個多月的相處,這些同學早已将首都的繁華烙印在心裏,并心生向往。
“大家好好讀書,以後争取考上首都的大學,我們就能再見面了。”有人帶頭說道,其餘的少年也紛紛響應。雖然他們其實都知道,農村的教育實在落後,去首都讀大學,真的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但并不妨礙他們有夢想,并用朝氣蓬勃的姿态向着夢想努力。
羅父也在,他體格壯實,于是幫着節目組,把該搬的東西都搬上車,忙活完畢,回頭就看到自家大閨女那一臉冷漠的表情,與其他人依依惜別的神色對比顯得十分不同,看上去實在格格不入,已經有人覺得她奇怪了。
周遭的人都盯着羅翠花,見她那樣我行我素,盯久了自己也有點尴尬,心道:就算沒感情,人家要走,你好歹做做樣子啊。
結果轉頭就看到,羅翠花也從屋裏搬出一個老式行李箱,跟着上了拖拉機,而羅家的小閨女羅翠苗也緊随其後,背着一個大書包,在父親的抱扶下,登上了後車廂。
大家夥兒這才知道,原來這三個少年跟羅家姐妹朝夕相處有了感情,于是向導演提議,在他們返回首都時,順便帶上羅家的兩姐妹一起去首都玩一圈,去開開眼界。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在鼓掌,誇三個小夥子有良心,對羅家更是止不住的豔羨,越想越遺憾為什麽當初競選上寄住家庭的不是他們家呢?要不然他們的兒女也能去大城市了。
雖然元鳳想吐槽,明明他們仨提議就帶羅翠苗一人,可不知是導演裝聾作啞,還是真沒聽到,最後還是把羅翠花給捎上了。
因為這村子路實在太泥濘不平了,私家車不方便進來,于是只能先坐拖拉機再轉面包車到縣城。
拖拉機的後車廂看着寬大,可是三個小夥子各自搬着行李箱,坐上去後就顯得逼仄了,更何況還要帶兩個女孩,導致空間更擠了,彼此膝蓋都要挨在一塊兒。
但擠也辦法,車子數量不夠,後兩輛工作人員搭乘的更擠。
元鳳和夏銘兩人個高腿長,他們很努力不讓自己動腿的姿勢踹到人,于是只能維持一種極別扭的姿勢僵坐着,腿幾乎快麻了。
尤其是拖拉機開動起來後,那聲音噠噠噠的,車抖動,後車廂的人也跟着抖,好幾次都差點撞在一起,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羅翠花的身子跟浮萍似的,車子一抖,不是撞進元鳳懷裏,就是挨到夏銘腿上。
少女的身體柔軟,每次撞過來的樣子,幾乎快把人圈住,導致哪怕彼此不交流,空氣中都散發着絲絲暧昧的氣息。因為攝影師副駕駛座上拍他們,兩個少年也不好直接将人推開,只能黑着臉忍受。而且每次撞上後,停留個兩三秒後,不等你反應過來,羅翠花馬上就一副“啊真是不好意思撞到你”的冷淡表情迅速撤離了。
一次次下來,元鳳都想罵娘了,覺得自己肯定被占便宜了,而且還是一種很高明又下流的占便宜手段。
可偏偏這種事就是有理說不清,他要是跟別人說,羅翠花占他便宜,別人也會道,人家是姑娘,你是爺們,你占她便宜還差不多。擺明了不信。
畢竟在旁人看來,是因為路太差了,車子才會亂抖,人家大姑娘才會朝你們這邊撞。
看人撞來撞去,殷明麓倒是覺得挺好玩的,結果突然拖拉機來了一個急轉彎,所有人摔得七葷八素,這次是來真的,大家都擠成了沙丁魚,我胳膊肘頂到你肚子,你膝蓋骨撞到我腦袋的那種撞。
而再回過味後,因早上吃的東西太多,沒消化完,被車這麽一颠簸,胃裏翻滾得厲害,小家夥“哇”的一聲直接吐了,還正好吐在趴在夏銘腿邊和元鳳邊上。
車上全員震驚。
元鳳重重地吸了口氣,抱着那軟軟的小身子,把人扶下車,啊這“香噴噴”的味道,極具感染力,他都想吐了。
等工作人員和夏銘幫忙把那灘東西清理了後,所有人馬依然坐在自己的老位子,但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味道還殘存着,或者那灘東西殘留的陰影尚在,以那灘東西為基點,十五厘米為半徑,所有人面色都極為嚴肅,正襟危坐,完全不敢跨越雷池半步。
空氣中再也沒有戀愛的酸腐味了,小家夥把臉蛋兒擱在行李箱上,面朝車外,省得再想吐,連累自己人。
拖拉機依然在噠噠噠,車子颠來颠去,羅翠花咬了咬下唇,心想攝影機還在拍,她做戲好歹要做全套。剛剛她因“慣性”多次撞到別人懷裏,現在不就多了一灘東西麽,她的“慣性”如果突然就消失了的話,觀衆肯定就會看出她是故意的了。
話是這樣說,可心理上還是接受不了。
做了好幾次心理功課的羅翠花,每次想故技重施,卻因在意那灘嘔吐物而不得不中止,最終還是沒有進行“慣性”撞擊了,而變得“正經”起來了。
也因此,惹來網上的一片嘲笑,有人戲稱她為“慣性姐”,原因是該人有沒有慣性全看自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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