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三天吃過早飯,顧凜要先去營地再去工地,兩位嫂子來找林翹一起去工地。

他們都把孩子留在家裏,只有林翹帶上了兜兜。

現場一派熱火朝天的勞動景象,無論男女,很多人在拿着籮筐挑土挑石頭。瘦小的女人幹起活來很麻利,力氣也很大,一點都不輸男的。

等林翹帶着兜兜到自己工作崗位,看到三口大鍋,覺得通過這做飯掙七毛錢也很難。

三個人負責夥食,另外兩個都是黎族嫂子,其中一個還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婦,另外一個三十多歲看着精幹瘦小,自我介紹說叫符貞花,符是她的漢姓,竹是她的黎姓。

符貞花自發擔任指揮,給三人分工,她讓孕婦坐蒲墩上擦青木瓜絲,讓林翹燒火。

符貞花先把飯焖在鍋裏,然後把海帶蘑菇先下鍋,洗蛤蜊跟切豆腐的功夫,一大鍋菜慢慢熬着。

兜兜堅持要幫林翹運柴禾,可他個子小力氣小,拖着長長一捆柴,像吃力運送貨物的蝸牛,林翹邊燒火邊看他,小家夥自豪的很:“媽媽,柴禾運到。”

顧凜在工地轉了幾圈後,就往工地外做飯的地方走。

遠遠地,他就看到穿着花襯衣藍色褲子的林翹蹲在地上燒火,在她對面,蹲着更小的一個小團子,小家夥手裏拿着片巨大的芭蕉葉,他剛好躲在陰影裏,正在跟媽媽說話。

“林翹。”等他走近,喊了一聲。

林翹轉過頭來,面帶驚喜:“你來了。”

她用燒火棍扒拉了下竈裏的柴火讓火燒得更旺點才站起來。

顧凜彎腰把地上的兜兜撈起來抱在懷裏,看林翹衣服蹭髒了,麻花辮有點亂,臉上有塊煙灰,正好蹭在白淨的右臉頰上,便掏出手絹給她抹去。

動作很輕很細致,擦完煙灰又把她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輕輕擦掉。

他本來沒手絹,但看林翹會用,也準備了兩條放在褲兜裏,平時他自己不用,只給媳婦用,現在終于派上用場。

顧凜刮了下兜兜的小鼻子說:“兜兜熱不熱啊。”

“不熱,我幫媽媽幹活了。”兜兜很自豪地說。

“真是好兒子。”顧凜誇道。

“我先去忙,你們中午要吃飽飯。”顧凜說。

林翹點頭:“不用擔心,我們肯定餓不着。”

等到開飯時間,林翹三人給大家盛飯,每個人都是自帶鋁飯盒,林翹三個夥夫給每個人都盛滿滿一飯盒飯菜。

分好飯菜,鍋裏飯菜都還有剩,可以給飯量大的人再加,林翹他們也坐下來吃飯。

下午,林翹跟符貞花一塊去摘薜荔果,果瓤取出來晾着,大概半天就晾幹,明天用晾好的瓤做涼粉。

回來時,離她們做飯那幾口大鍋還有二十幾米遠,林翹耳朵尖,聽見黃嫂子正在哎呦、哎呦叫喚。

林翹趕緊跑過去,這才知道是快生了,看她已經走不了路,只能讓符貞花再叫兩人,去黃嫂子家拿門板、剪刀,再提一瓶開水,拿臉盆、毛巾跟小孩子衣服,她無法預計黃嫂子是不是會等不及,直接生在原地或是路上。

符貞花着急忙慌地跑着走了,她走後,有幾名原本在挑石頭的婦女跑來幫忙,她們摘了芭蕉葉鋪在地上,讓黃嫂子坐到葉子上去,又脫了上衣,圍出了個臨時遮擋處。

兜兜可不想看這些,乖乖地跑到遠處去自己玩兒,不妨礙大人,也不會跑太遠。

符貞花他們回來得很快,帶來了林翹要求的全部東西,黃嫂子被轉移到門板上,她們正準備把産婦擡回家去,這時,黃嫂子生了。

以前林翹一直覺得自己會分配到大醫院工作,可現在她覺得自己是個鄉村接生婆。

她把小嬰兒的臍帶剪斷,給穿上小衣服,遞到她奶奶手裏,阿婆喜上眉梢,很開心地懷抱着孫女,“阿侬、阿侬”地叫着。

“謝謝,謝謝林大夫。”阿婆連聲道謝。

“不用客氣,快帶着孩子回去吧。”林翹說。

語言不通,符貞花充當翻譯,雙方才順暢交流。

等這些人走後,林翹跟符貞花又一起把薜荔果的瓤剝出來曬上,然後馬上做晚飯。

晚飯是煮米粉,米粉是大米跟番薯做的,煮的非常軟爛,又滑又稀溜,裏面放了雜魚幹、皮皮蝦跟雷公根,做了兩鍋。

吃過晚飯回家,林翹又蒸了個雞蛋給兜兜吃。

顧凜今天特別忙,除了日常訓練,部隊宿舍跟碼頭兩處工地在施工,他今天還帶地質勘探專家在島上轉了一圈,确定了幾個打井地點。

“專家說,咱島上能打出甜水井,水量足夠保證基本生活。”顧凜把這個好消息先告訴給林翹。

“那太好了,我就盼着有足夠的水用。”林翹驚喜地說。

她實在不習慣摳摳搜搜地用水,讓她少吃點可以,水不夠用真是太難受了。

看媳婦明亮的笑顏,顧凜趁着兜兜沒往這邊看,湊過去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特別慫,這麽多天最多親了媳婦額頭,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媳婦的話又鼓勵了他,他就親了那麽一下,林翹的兩腮就變得粉粉的,她低頭笑着說:“我也舍不得你每天早上起大早去挑水。”

“真的?”顧凜心裏甜的呀,比大熱甜喝兩大瓢甘冽山泉都痛快!

第二天,廚師組補充了一個新人,工地上還送來半扇野豬肉,符貞花笑得見牙不見眼:“昨天還說想吃豬肉,今天就能吃上。”

吃過午飯,她們正做薜荔涼粉,昨天産婦黃嫂子的婆婆黎阿婆給林翹拿了紅魚幹。

對方太熱情,執意讓她收下,林翹只好解開繩子,拿了一條魚幹說:“阿婆,我拿一條魚,其它的拿回去給黃嫂子吃。”

兩人推來推去,林翹獲勝,黎阿婆感謝一番拎着東西回去了,不過趁林翹不注意,又把紅魚幹放到了附近的石頭上。

薜荔涼粉做法很簡單,就是把曬好的薜荔瓤放到紗布裏包起來,放涼水裏反複揉搓,等薜荔瓤析出黏液,水也變得粘稠就停,還往裏加了糖精。

“過兩個小時水會結塊,涼粉就做好。”符貞花說。

等涼粉成形的功夫,林翹帶着兜兜跟符貞花一塊去了趟黎寨。

高大的棕榈樹掩映着低矮的船屋,船屋并不大,都是由泥土、木板、竹子、茅草搭建起來,房子并不大,像是倒扣的木船。

村子裏到處都是悠閑覓食的雞鴨跟狗,有阿婆在用小魚小蝦喂鴨子,甚至林翹認為很美味的海膽,也被用來喂鴨子。

走在鄉村小路上,符貞花說:“要是你不認識的當地人給你吃的,給你酒喝,你千萬不能收。”

林翹忙問為什麽,符貞花煞有介事地說:“有人會用毒。”

她馬上又說,“你不用擔心,我也是聽說的,我阿媽就是這樣教育我的,我也只是聽說。”

林翹立刻聯想到傳說中邊疆少數民族下蠱用毒之類的傳說,不過她并不擔心,畢竟不管她人在哪,陌生人給的食物跟水她都不會要。

黃嫂子是族長的二兒媳婦,她家的房子跟別家并無兩樣。黎阿婆正在兒子家幫忙照顧小孩,林翹說明來意,還去看了看小孩,母女倆身體狀況都不錯。

黎阿婆不肯收錢,林翹還是按照供銷社收購價給了兩塊錢。

回到工地,林翹先把紅魚幹跟雞蛋送回家,然後開始燒火做海鮮豆腐飯,另外還有甜滋滋的薜荔涼粉可以吃,吃完晚飯,天色将晚,收工回家。

——

顧凜到島上後還建了氣象觀測場,開展氣象監測,保障軍事需求,還能給島民的生活做參考。

這天天氣監測有臺風過境,果然到傍晚時開始刮風下雨。

顧凜擔心林翹跟兜兜在家害怕,但又脫不開身,就派戰士去自己家告訴妻兒緊閉門窗,等他忙完就回去。

林翹跟兜兜早早吃完晚飯,等小戰士走後就關緊院門跟房門,到兜兜房間給他念書。

窗外風雨聲越來越大,電早就切斷了,林翹點了個煤油燈,給兜兜念了會軍事書籍,娘倆擠到兜兜小床上睡覺。

小家夥一點都不怕打雷下雨,他可興奮了:“媽媽,我想天天下雨,這樣媽媽會陪我睡。”

林翹側身躺着,摟着軟軟的小身子:“可是媽媽害怕怎麽辦啊?”

“我來保護媽媽。”兜兜柔軟的手臂搭在林翹身上,語氣像是個小男子漢。

風聲雨聲正好助眠,兜兜窩在媽媽懷裏很快睡着,林翹聽着外面鬼哭狼嚎一樣的聲音,也閉眼淺睡,等聽到拍門聲,馬上拿着手電筒去給顧凜開門。

顧凜不想讓媳婦冒雨去開院門,他是翻牆進來的,林翹見他穿着雨衣雨鞋,渾身泥水,雨水還在順着雨衣不停往下淌,他身後,風雨還在往屋裏灌,趕緊側身讓他進門,又把門關好。

“忙完了?”林翹問。

顧凜點頭:“預計到明天早上臺風就能停。”

他上下打量林翹:“你跟兜兜在家害怕不?”

林翹笑道:“有兜兜在我就不怕。”

她感覺顧凜一回家,她的安全感就回來了。

他站在原地未動,伸出食指戳了下林翹的鼻尖,又看了眼雨靴上跟褲腿上的泥,說:“我先去洗個澡。”

林翹進卧室拿來幹淨睡衣給他。

顧凜打開房門去了洗澡間,林翹又關了門,關掉手電筒,點了煤油燈,看他站過的地方有一灘水,還有幾個大泥腳印,只能等到明天再清理。

他再回來時,先站在門口用臉盆沖了下鞋子,然後關門,脫掉雨衣挂在門框上,全身幹淨清爽,見他頭發根本沒擦幹,都是水珠子,林翹從毛巾架上摘下毛巾遞給他說:“再擦擦頭發。”

見他擦得囫囵,林翹又把毛巾接過來,伸出手臂細致地擦他的脖頸、臉跟頭發。

顧凜聞到媳婦身上傳來的清幽香氣,耐心等她擦完,把毛巾挂回架上,長臂一伸,把林翹圈到自己身邊,扣在懷裏,雙臂緊緊箍住她。

下一秒,林翹還在看着他的頭發,下一秒,已經猝不及防落進他硬實寬闊的懷抱裏。

他兩只大手力氣很大,揉按在她後背上,似乎要把她按壓進自己身體一般。

他的臉頰貼着女人柔滑的臉龐,情難自已,聲線低沉:“林翹,你也抱抱我,咱們倆還沒抱過。”

林翹被他抱得緊,呼吸都不通暢,好不容易把兩只胳膊抽.出來,也伸出環住顧凜的腰。

顧凜感覺到腰間環繞的柔韌的力量,明顯身體更加緊繃,像是受到鼓勵一般,他把臉轉過來,看向林翹柔嫩如花瓣的雙唇,毫不猶豫低頭吻了上去。

開始他只是貼貼,兩人嘴唇反複貼了幾次,他就無師自通,大手扣住女人的後腦勺,舌頭抵開林翹雙唇,在她口唇之間橫沖直撞。

他的身體炙熱,吻熱切濃烈,帶着濃郁又好聞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沒一兩分鐘,林翹就被親的渾身發軟,靠着他身體支撐才不至于癱軟下來。

林翹全身都軟,但動作僵硬。

顧凜想也許自己的動作跟她一樣僵硬。

再繼續下去他會控制不住,他想現在就跟媳婦睡,狠狠地要她,讓她徹徹底底、完完全全成為自己的女人。

他有足夠的耐心可以再等幾天。他相信有一天他們能夠兩情相悅,水到渠成。

顧凜呼吸粗沉,雖舍不得,仍保持這環抱她的姿勢,還是跟她分開一點距離,低頭看着她被親的比海棠花瓣還要豔麗的紅唇,聲音帶着沾染了欲.念的沙啞:“已經很晚了,快點睡吧。”

一直手臂放在林翹後背處,俯下身,另外手臂放在她腿彎,他把女人打橫抱起,像抱着整個世界一般,小心翼翼又滿心歡喜地走到床邊,把心愛的女人放在床上,拉開毛巾被給她蓋好。

他彎下腰,在她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睡吧。”

顧凜很滿意地熄了煤油燈,走到床的另外一側,躺好睡覺。

聽着外面的風聲雨聲,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

——

周日下午,顧凜好不容易有時間,他們上山摘了一大筐椰子回來,還撿了一直後腿受傷的小猕猴。

島上的醫務點的房子建好晾幹,藥品從島外運過來,林翹開始了島醫的生活。

醫務點有三間石頭砌得很結實的磚瓦房,中間的是診室,左邊房間放藥品,右邊房間擺了三張診床。

醫務點沒有院牆,但是用竹子圍起了個不小的院子。

林翹帶着兜兜去醫務點工作,小碗兒、金豆跟鋼镚都覺得新奇,都來醫務點玩兒,上午玩了半天,下午就剩兜兜帶着小猕猴在院子的棕榈樹下玩兒。

小猕猴的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它活潑好動,根本就閑不住,開始爬樹。

兜兜看着小猴爬樹,說:“小猴,你能不回山裏,要不就跟我們一家一起生活吧。”

下午,來了一個中暑的戰士,別人中暑後休息一會兒就能好,他比較嚴重,林翹給他打了一針,讓送他來的司務長不停給他擦身體,用芭蕉蒲扇扇風,把他的體溫降下來。

半個小時後,戰士的精神好了一些,林翹讓他喝了點清熱解暑的野菊花水,兜兜抱着空空站在床邊說:“叔叔,你剛才迷糊着喊媽媽了。”

兜兜他們四個小孩給猕猴起了個碰瓷孫悟空的名字叫空空。

他很驚訝,這個叔叔個子很高,膚色黑,看着像鐵塔一樣結實,可他生病還會喊媽媽。

小戰士年齡并不大,才十七八歲,是從青城調過來的,還沒适應這邊的悶熱潮濕的天氣。

小戰士的臉色剛剛好轉,這時候臉又紅了,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都迷糊了,還真不知道,是不是丢臉了。”

兜兜伸出小拇指,說:“咱倆拉鈎,我絕對不會往外說。”

“來,拉鈎。”小戰士也伸出小拇指。

等他走的時候,林翹給他包了一包野菊花,讓他平時喝點野菊花茶。

小戰士把野菊花接過去,感動得眼淚快流下來了,忙不疊地說:“多謝嫂子。”

更讓人驚喜的是,島上挖出了甜水井,顧凜帶着兩個地質專家把營地附近跟島民居住區都勘探一遍,最終确定打井位置。

最近的井就在營地跟家屬院之間,為了安全方便,還安裝了壓水龍頭。

沉澱一段時間後,井水終于可以用了。

井水清冽甘甜,林翹拎不動一桶水,她每次只能拎半桶,如果顧凜在家,還有由他把水缸打滿水,他不在家林翹就每次半桶水往家拎。

周日中午吃過午飯,林翹跟孟盼娣還有羅玉英去營地食堂給戰士做清補涼。

現在天越來越熱,一些從北方來的戰士不适應炎熱的天氣,有些年紀小的戰士還會想家,她們決定給戰士做點好吃的解暑并緩解他們的思鄉之情。

新碼頭已經修好,孟盼娣跟羅玉英現在都沒有工作。

林翹泡好野菊花水,煮好玉竹水,就開始煮綠豆、紅豆跟薏米。孟盼娣跟羅玉英面前有很多椰子,她們跟炊事班的戰士一起把椰子打開,倒出椰子水,用椰肉做椰漿。

除了這些食材,清補涼裏還放了香蕉跟菠蘿,再加點糖精,不僅清熱解暑,還是一道讓人吃了心情愉快的甜品。

——

這段時間島上有幾個變化。

營地的宿舍建好,又有四個營陸續上島,島上又多了四個随軍軍嫂跟八個孩子。

部隊辦了農場,種糧種樹種菜還養豬養雞,孟盼娣跟羅玉英還有別的軍嫂都到農場上班。島上主要糧食作物是玉米、番薯還有旱稻,雖然各寨子學過大寨,可依舊是粗放種植,兩位嫂子跟島民一塊兒往地裏鋪海泥,還要教島民施肥拔草,等種植水平提高,糧食産量也會自然也會提高。

島民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絕大部分人小學都讀不完,學校也是木頭、竹子、茅草搭建的房子,現在正在用石頭水泥建新校舍,以後随軍的孩子跟島民的小孩都會在這所小學讀書,像金豆這樣的适齡小孩已經在茅草屋小學讀書。

醫務點還新來了個軍醫,她叫徐海鷗,四十多歲,她在五十年代跟着部隊來過島上,當時護送重病的島民出島治病,小船被浪頭掀翻,她抱着船板在海上漂浮了一天一宿,一度認為無生存希望,可部隊跟島民沒有放棄,後來她被來尋找的島民找到,這才撿回一條命。

徐海鷗感激島民,對瓊崖島有很深感情,她對象前幾年去世,兒女都已經成家,沒有什麽牽挂,就自願調來島上工作。

醫務點原先有三間房,又在旁邊建了兩間作為她的宿舍,她周日上班,周一休息,林翹周日休息,這樣能保證醫務點每天都有人。

萬一戰士或者島民夜裏有急症,也不用再去林翹家叫門,直接來醫務點找她就行。

——

這天傍晚顧凜下班回來,帶回來一水桶海參。

捕撈隊捕上來的海鮮都會運到食堂,軍官軍嫂們也可以去購買,比島民交到供銷社的價格略低。

顧凜從水桶裏撈出一笊籬海參,說:“這些晚上吃。”

“這些海參花了不少錢吧。”林翹問。在島上生活這麽長時間,她知道島民賣的價錢最高的海産品是幹海參跟幹鮑魚,都差不多是十五塊錢一斤。

“這海參一下吃不完,你可以曬成幹兒。”顧凜說。

林翹會泡發烹制海參,但曬幹這種反向操作她沒做過。

“是不是也得煮一下?”林翹問。

顧凜說:“得煮,現在海水裏養着,我明天早上把內髒都弄幹淨,你把海參煮到縮緊,再晾曬幹就行。”

林翹說:“好,那咱們晚上先吃一頓。”

“你爸對你好嗎?”顧凜問。

林翹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提到這個話題,說:“我爸對我們兄妹三個挺好的,他對我們幾個要求很嚴格,經常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他要求我們必須自食其力,必須努力讀書尋求出路,他滿足我們的物質需求,但不允許我們貪圖享樂,他培訓我們各種生活技能,烹饪、縫紉、游泳還有開車。”

“你爸真有想法,我們對兜兜的教育都未必比得上他。”顧凜說,他話鋒一轉,又說:“島上要建艦船廠,還有大規模的軍事工程,我需要建築專家,我想把你爸弄到島上來。”

林翹覺得黑暗中突然照進來一抹光亮,顧凜可能的确需要建築專家,但一定是因為他想照顧林培源,才想要讓他上島。

“會給你帶來麻煩嗎?會影響到你嗎?”林翹問,想了想,她又說,“因為我,你都來守荒島了,我希望我爸能過的容易一些,但要是會拖累到你,咱還是別做了。”

顧凜語氣很輕松:“這你不用擔心,你爸是有名的建築專家,他的專業成就有目共睹,雖然被下放,我要用他也是合理的,再說咱島上環境本就寬松,只搞建設,不搞運動。”

他說得太輕松了,聽他的語氣完全沒有難度的樣子,這讓林翹特別感動。

“不過,爸來了不能住在我們家,他住部隊宿舍,營地外邊,招待所附近,不過跟戰士的宿舍有點距離,要是去別的島就得住工地宿舍,都是茅草屋,條件一般。”顧凜說。

林翹明白他的意思,不管到哪兒,林培源都是下放人員,當然不能住閨女家。

“我知道。”林翹說,“我爸能來島上就好,在營地外面住好,這樣方便我去找他。”

晚飯有蔥燒海參、海參蒸蛋還有海參大棗藜麥湯,海參本來沒什麽味道,一家三口都覺得重口味的蔥燒海參更好吃。

晚上,兜兜八點就已經睡着,林翹先洗漱好給顧凜改褲子。長軍褲膝蓋磨破,正好裁短留着在家裏穿,爛布裁掉,剩下的好布還能給兜兜做個短褲。

沒幾分鐘顧凜洗澡回來,看在燈下做針線活的媳婦心中一暖,從來沒有想過女人會給他縫縫補補,現在看到暖黃的燈光灑在她臉上,感覺到了家庭帶給他的充實溫暖,比孤身一人時感覺好的多。

邊擦頭發顧凜邊說:“媳婦,你今晚給我吃了太多海參。”

林翹偏頭看他,見他眸色沉沉如墨也在專注地看她,笑着說:“你吃撐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顧凜說。

“能有這麽立竿見影的效果嗎,海參壯.陽效果沒那麽好,要是作用都那麽明顯哪還有陽.痿的。”林翹說。

作為一個醫生,說出這些詞毫無壓力。

顧凜本來就沒羞沒臊的,擦完頭發把毛巾挂到堂屋毛巾架上,又走回來直接湊到林翹身邊,嗅了口她發間的香氣說:“海參那麽貴,那是病人吃不着海參,反正對我來說挺有效的。”

林翹看着他笑:“那我還給你吃海蝦、海蛎、螃蟹,好多海鮮都有那方面的效果。”

顧凜臉皮超厚:“反正對我效果都挺好的。”

林翹忍俊不禁:“那咱們以後只能吃這些東西,不會給你補過頭了吧。”

顧凜勾起唇角:“還真不好說。”

“那你以後少吃點。”

“我不。”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