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15)

了上去,赫揚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回應。

顫栗着搖曳的感情,他們僵持着戰鬥了許久的世界塌陷了,蒼白的世界,蒼白的吻。

兩人的嘴裏很快冒出了甜腥味,又迅速被彼此急切的吸幹,融入唾液,吞進肚子裏,熾熱狂暴的吻仍在持續,愈演愈烈,是一種沒有盡頭的瘋狂,仿佛烙印上了一種叫做死亡的味道,決然無悔。

赫揚的嘴順着顧淩曦的下颚移了下來,啃咬着顧淩曦的鎖骨,扒開他的衣領直接yao住一顆紅纓,伸出舌尖tian弄着,卻沒有再進行下一個動作,抱住了顧淩曦。

溫熱的液體劃過顧淩曦的胸口,他的眼神閃了閃,錯愕了一瞬,赫揚哭了?

“如果不是這幅身子所約束,我真想脫光你的衣服,和你上床。”赫揚放開顧淩曦,呼吸有些紊亂,裝作随意的揉了一下眼睛,偷偷拭去眼角殘留着的濕潤,說出的話露骨卻也激情。

顧淩曦坐回椅子上,理好衣服,眼睛漆黑幽暗,宛如深淵,激烈的情緒湧了上來,卻在下一刻褪去如常,仿佛不曾出現過,他沉默了片刻,冷淡的說

“在我的世界裏,我不感興趣的人,除了沒有利用價值的,就是死去的。所以值不值得這樣耗下去,你自己去想。”

“顧淩曦,你安慰人的方法還真獨特。”赫揚舔唇,眼神逐漸的柔和:“放心,我不會有事。”

顧淩曦沉默着沒有說話。

許久後,赫揚神情凝重的開口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血”

“自然知道。”顧淩曦擡頭打斷了赫揚的話。

“維恩現在一定趴在門上等着你出去。”赫揚揉着眉心,語氣裏有點古怪:“他的研究還是有進展的。”只是每次都拿他當小白鼠。

顧淩曦欣賞的說:“聽說過他,科研界成就極高的人。”

“爾德的命是我的。”赫揚俊美的面容霎時鍍了層嗜血之色:“你別碰他,我要親自動手。”

顧淩曦挑唇:“是來伊.斯佩多,黑焰的真正幕後之人。”

赫揚的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凝神思索了一會,臉部線條驀地冷了下去:“他想要在你身上試驗那個藥劑,恐怕他一直都忌憚你的存在對他的影響力。”

“這麽說,他的野心”赫揚冷笑,嘲諷的說:“統治地球?做皇帝?”

猜測被證實的荒謬讓顧淩曦失笑,一點點的收斂起唇角的笑容,低垂着的眼染了孤寂:“皇帝麽唐宋元明清,這些朝代的輪換,還不夠說明問題嗎?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主宰者了啊,人人都是自己的主宰者”

聲音太小,赫揚聽不清,詢問道:“什麽?”

顧淩曦卻在這時站起身說:“回去了。”

“如果他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你不必理會,他就是個實驗瘋子。”赫揚不放心的說道:“別亂答應什麽。”

顧淩曦點頭,轉身邁步離開,幹淨利落,似是沒有一絲留戀。

赫揚盯着顧淩曦的背影,不舍的問:“下次什麽時候來看我?”

“還沒想好。”顧淩曦腳步微頓,又極快的接上,走到門口的時候,開口淡漠的說了一句話便打開門離開。

床上的赫揚聞言卻勾起了唇,溢出了愉悅的笑意。

門再次被打開,馮天羽提着一把白菊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赫大公子,苦肉計演的比我這個演員還到位。”挑釁的眼神,邊說邊把手中的白菊扔在了桌子上。

赫揚斜眼看向馮天羽,眼神冰冷,抿唇。

“裝啞巴是吧。”馮天羽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翹起腿,吊兒郎當的說:“你他媽的現在追着跑的是我老婆!”

這句話在赫揚的心裏落下無法驅散的黑暗,如果當初沒有那件事,現在理直氣壯說這句話的人應該是他,轉了個圈而已,多點波折他可以接受,只要終點是那個人就行。

“說不能一次進來兩個人,是你的意思吧?把我留在外面,不就是想要跟我老婆單獨見面嘛,赫揚,你也就這點能耐。”馮天羽出口就沒一句友善的話,這實在不怪他,換成別人只怕也好不到哪去。

“白菊花是你的主意?”赫揚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白菊,說道:“馮天羽,其實我比較野薔薇。”

馮天羽撇撇眼:“想要就讓你的下屬給你買去,堆滿整間屋子都沒人管你赫大公子。”

“你過來,我跟你說件事。”赫揚又補了一句:“關于顧淩曦的。”

“有話快說。”馮天羽不快的彎身靠近,催促着。

赫揚清冷的聲音幽幽的說出了一句話:“馮天羽,他有沒有告訴你”

馮天羽驚愕了半響,全身血液倒流,他甚至聽到了腦中某條神經崩斷的聲音。

“cao你媽b!”一把揪住赫揚的頭發,下巴僵硬緊繃着辱罵道:“你給老子起來!”

門外顧淩曦眉頭蹙了起來,看着眼前都快要貼上來的老頭,他選擇用沉默來表示他的态度。

“你就是顧淩曦,我是赫揚的主治醫生維恩,他體內的那點異種血液就是你的吧,我你能不能給我點”維恩期盼的望着顧淩曦,鏡片後方的眼鏡裏閃爍着精芒:“給我點你的血。”

顧淩曦沒有猶豫的問:“多少?”

“不多,不多,讓我抽一針筒就行。”維恩激動的抖着嘴唇,嚴謹認真的說:“這次的新病毒是個大的發現,我的幾個朋友也很感興趣,有了你的血,給我點時間,配出解藥的幾率就大了不少,他痊愈的可能性也就大了。”

顧淩曦嗯了一聲,跟着維恩走進一間屋子,卷起衣袖,平靜的說:“抽吧。”

維恩抽完了血,從頭到尾都是笑的合不攏嘴,眼裏有炙熱的興奮和對發現新領域的癫狂熱情,拿着針筒的手微微顫抖,寶貝似的捧着,這代表他即将研究出一種能讓世界都為止震感的藥劑,這很有可能是醫學界和科研界的一重大突破。

“我先回實驗室了,很高興結識你。”維恩說完做了一個紳士的禮儀才轉身離開。

顧淩曦走出屋子,站在走廊裏,神情有點難言的壓抑。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顧淩曦微側頭掃了一眼,看清來人時,他淺淺一笑。

“小曦,你變的都快讓我認不出來了。”赫天走到顧淩曦身邊,笑道:“真是大笑話,當初我以為你會進我們赫家,沒想到事情會往另一個方向發展。”

顧淩曦沒有說話,又看了一眼赫天,眼中是冷靜漠然,停了幾秒就挪開了目光。

“赫揚有今天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赫天輕聲道:“不過,能給個機會,就給他一個吧。”

顧淩曦推開窗戶,看着滿園的綠色,那股子沉悶頓時舒緩了不少:“赫叔,梵諾那邊怎麽樣?”

“情況不太好”赫天慢慢的說着,時不時的停頓一下,留意身邊青年的神色,想從中看出點什麽,卻沒有進展。

房間裏,滿目狼藉的罪魁禍首朝着赫揚邪邪的揚起嘴唇:“沒勁,還真沒見過你這麽半死不活的樣子。”

赫揚輕輕的舒了口氣,這人脾氣暴躁,來得快去得也快,發洩了就沒事了。

他冷峻的面容上有一絲調侃,低聲說:“馮天羽,如果有一天”

“到了那一天再說。”馮天羽忿忿的打斷。

赫揚扯了一下嘴角:“呵這才是你。”

顧淩曦牽住馮天羽的手出了公寓,去往停車處的路上,偶爾瞥眼,是赫揚說了什麽嗎?馮天羽臉上的表情讓他有點吃驚。

兩人一路上都沉默着,就算上了車,氣氛也沒有好轉。

“老婆,問你個事。”馮天羽捶了一下車門,聲音裏有着無盡的低落和憤怒:“赫揚說你和他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床上,他上了你,然後你也上了他。”

顧淩曦一愣,揉着隐隐發疼的太陽穴:“那次是意外,我被下藥了。”只能找出這個理由了,總不能說赫揚上的那副身體的靈魂不是他。

“為什麽你不讓我在你上面?”馮天羽的語氣相當惡劣,生氣,委屈。

顧淩曦:“”

“現在!立刻!馬上!我們回家!我想上你!”

無意間拉下顧淩曦的衣領時,鎖骨上觸目驚心的yao痕,刺在馮天羽的眼裏,一股滔天怒火湧了上來,

陰沉着臉伸手快速的扯掉顧淩曦襯衫的扣子,怔怔的定住,眼裏只剩下顧淩曦胸口處的吻痕。

他很清楚這不是自己留下的。

怒火上竄,昨晚他們沒做,前天的痕跡不可能這麽明顯,那麽,就是今天才有的,草!赫揚!

翎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排,打開車門下了車。

顧淩曦順着馮天羽的視線落在自己胸前的紅痕上面的時候,剛準備說什麽,就被馮天羽的吼聲打斷了

“你們做了?”刺破喉嚨的聲音裏帶着濃重的鼻音,鋒利的視線鎖住顧淩曦嘴唇上面隐約可見的痕跡。

“沒”顧淩曦的話還沒說完,就深深的吸了口氣。

馮天羽就yao上了顧淩曦胸口處的紅粒,另一顆紅粒被馮天羽用力的rounie着轉動,帶着生氣和憐惜。

“馮天羽,你在點火。”聲音裏有絲低啞。

“點就點了,一起燃燒。”嘴唇yun吸着原本的wen痕,想要用自己的痕跡掩蓋掉原本的痕跡。

“你後面還沒好全。”

沒有理會顧淩曦的回答,直接脫了顧淩曦的上衣,蹲□子解了皮帶,脫了顧淩曦的褲子,連內褲都一起扒了下來,彈跳出來的巨大物件差點打到他的鼻子。

馮天羽吞了口口水,迅速的脫了自己的衣服,guang溜溜的身子貼了上去,一只手游走在顧淩曦的後背,順着背脊往下落,停在了那處讓他渴望的地方:“我要檢查!!”

“好。”伴随着這個字的落下,馮天羽整個人被顧淩曦撲倒,緊接着shuo大的jian挺ding在了他的下面。

馮天羽想要掙紮,卻被顧淩曦壓住,他死yao着牙道:“你放開我。”

顧淩曦伸出舌頭吻上了馮天羽的眉心,吻上那雙充滿霧氣的眼睛:“馮天羽,我放不下他。”

滿腔的怒氣和恨意充斥着馮天羽的心田,吻得顧淩曦的唇帶着撕yao,當他發覺顧淩曦眼裏流露出的溫柔情緒的時候,心底的怒火幕地消散開了,變成輕輕的深吻。

罷了,還能能怎麽樣,他不敢太貪心,至少确定一點,老婆心裏有他的一席位置,而且,應該還是挺高的位置吧

“你啊”笑着嘆息一聲,顧淩曦噙住在他口腔裏活躍的舌頭,肆意的xi住,似是在品嘗美味。

“老老婆讓我在”被顧淩曦咬住的嘴唇,根本無法說出完整的話,馮天羽的手指全部cha進了顧淩曦的發絲裏:“上上面”

“行。”顧淩曦爽快的抱着馮天羽翻身,位置對換,他躺在馮天羽身下。

不等馮天羽歡呼一聲,顧淩曦就一個ting身擠了進去。

“你答應我的,讓我在上面。”痛的抽氣,馮天羽下意識的收緊ju花。

“聽話,別亂動。”緩緩的進入,因為沒有潤滑,又擔心會讓馮天羽不舒服,顧淩曦的動作很慢很輕柔,确認裏面濕潤之後,才開始加快速度動了起來。

“唔,不、不是上面是、是上、上面”馮天羽大喘着氣,斷斷續續地道。

顧淩曦的雙手托住馮天羽的腰身,挺起tun部重重ding進去,再退回,又全部zhuang進去,肆無忌憚的掠奪,磁性的聲音裏有着寵溺的意味:“這不就是上面嗎?乖,別jia的這麽jin。”

“騙騙子”老子是要壓你,不是坐在上面被你壓啊,馮天羽被頂的頭暈目眩,身體被貫穿了,他只好摟緊了顧淩曦,被帶動着搖晃了起來。

44我想跟着你

顧淩曦無意的視線掠過路旁,突然冷了下來,啓唇道:“翎。”

車子繞了個彎停在了路邊,翎下了車直接走過去把垃圾桶邊上的小孩擰起來,不顧路人的目光和小孩子的尖叫聲,面無表情的回了車子裏,把小孩扔在了後座。

“過來。”顧淩曦扯扯嘴角。

小孩不敢亂動,縮着身子貼着車門,警惕害怕的看着顧淩曦,又看看車裏的設備,瞪大的眼睛裏有着驚異的光芒。

“世上的事真有這麽湊巧的嗎?”顧淩曦低聲笑了起來,唇邊揚起的笑容說不出的森冷,瞥着小孩那雙桃花眼,掀起一邊的眉毛,嘆道:“還真像啊。”

“你叫什麽?”

“琪玉。”小孩的聲音脆脆的,但是卻有一絲不符合年紀的冷靜。

顧淩曦掃了一眼小孩布滿灰塵的臉,開口問:“怎麽會淪落到在路邊撿垃圾的?”

“那個女人死了。”祺玉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垂頭看着自己髒兮兮的鞋面,回道:“至于男人,我沒見過。”

顧淩曦彎身擒住祺玉的胳膊拖到腳邊,低頭輕聲問:“你怕我?”

祺玉怔怔的望着顧淩曦,停了一瞬,才承認道:“怕。”

顧淩曦眯了眯眼,嘴角的笑容更甚,捉摸不定:“翎,你說這孩子可愛嗎?”

正在開車的翎看了一眼後視鏡,碧綠色的瞳孔閃過疑惑,他不明白主子放過這個孩子的理由是什麽。

祺玉皺起小眉頭:“別用可愛形容我!那是用在女人身上的。”

顧淩曦黑眸一閃而過笑意,喃喃自語:“琪玉,奇遇,呵還真是啊”

拍攝現場

工作人員們散步在四周注視着場中央。

攝像機鏡頭下,無數的閃光燈中間,穿着羅裙的女子站在山頭看着山腳下的路,眼中隐隐有着淚光,

忽然,身後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女子轉身,愣愣的望着離她越來越近的男子,淚水模糊了眼,一切都變的不再真實,可那張臉卻越發的清晰。

一身黑色铠甲的英俊男子單手持着長劍,深深的凝望着女子,眼中的情是那麽的濃,下一刻他大力擁住女子,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我回來了。”

導演站在監視器面前,看着裏面的畫面,皺眉不滿意的揮手喊“卡”,

四周所有的燈光師和攝像師全部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整齊的目光看向杵在原地身體僵硬的新人,女一號。

這個鏡頭一直拍了兩個多小時,不下三十多遍都沒有過,無論是劇組裏面的人還是馮天羽,都快要崩潰了。

“林笑笑,你倒是好好笑笑啊,臉上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導演對着站在一邊垂着頭的女一號大喝道:“你盼望等待的情郎意外的出現在你面前,提前回來了,你就擺着一張死魚臉給他看?不是能哭就代表能演好戲,你要把那種情緒融入自己的心裏。”

周圍的人竊笑不已,更有交頭接耳聲一波波的響了起來。

“都給我安靜!”馮天羽解了頭盔,一腳踢翻了旁邊搭的木架子,脾氣火爆地大吼,:“十分鐘後再來一次!”

工作人員頓時安靜了下來。

“天羽,你休息一下。”導演溫聲說完,就沖着人群喊道:“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你,林笑笑,給我過來。”

馮天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工作人員上來拘謹的給他補妝,助理站在他身後給他揉肩。

艾利拿着手機走了過來:“天羽,剛剛你電話響了,我接了一下,不過那邊已經挂了。”

“誰的電話。”漫不經心的問。

“你媳婦。”艾利的話剛落,就見馮天羽扔掉紙巾大步流星的跑過來拿了手機撥了回去

“給我回來。”電話裏顧淩曦的聲音一貫的低沉。

可馮天羽還是聽出了一絲異樣,他邊說邊脫戲服:“馬上,我馬上回去。”

半個多小時以後

“老婆,發生什麽”

馮天羽匆忙的身影出現在別墅門口,但他在看到大廳站着的小孩時,聲音戛然而止,吓的雙腿一軟,靠在了門上,壓抑着的憤怒和不安讓他恐慌:“媽的!”

“自己處理。”顧淩曦說完這句話就起身上樓。

大廳裏突然成了父子的兩人冷眼相看,彼此眼裏都是厭惡和憤恨,沒有絲毫欣喜。

“你就是那個男人。”祺玉打量着突然闖進來的男人,直截了當的問。

馮天羽揚眉:“對,我就是那個男人,怎樣?”

“不怎樣。”祺玉垂下眸子,輕聲細語的說道:“太一般,我讨厭自己這張臉,拜你所賜。”如果不是這張相似的臉,那個女人又怎麽會又哭又鬧的打他罵他。

“小屁孩,你信不信我讓你立刻斷氣?”馮天羽掐住祺玉的脖子,收緊了手。

祺玉無視馮天羽的威脅,冷靜的問:“我住哪個房間?”

馮天羽氣籲籲的甩開祺玉,吼道:“吳媽!”

一直躲在走廊偷聽的吳媽聽到聲音,邊走邊搓着身上的圍裙。

“随便扔哪。”馮天羽吼完就轉身大步上了樓梯。

卧室的陽臺上顧淩曦剛坐下來,就見馮天羽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他眉頭蹙了一下。

“老婆?”馮天羽把桌子上的書全部抱進了懷裏,焦急的解釋道:“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是我派人去殺她們的,沒想到那個小孩命這麽大。”

顧淩曦的語氣輕淡:“書給我。”

“我不,你先對我笑笑。”馮天羽俯身輕輕吻在顧淩曦颦起的眉間。

顧淩曦擠出了一抹極輕的笑容,下一刻就沒了蹤影。

馮天羽把書放回桌子上,蹲□子把頭埋進顧淩曦腿間,小聲說:“老婆,請接受我的道歉。”

“留下來。”聲音平靜。

馮天羽沒反應過來,擡頭問道:“什麽?”

“送爺爺那裏。”顧淩曦抿唇,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不出是認真的,還是打趣的。

“你确定?”馮天羽驚訝的叫出了聲,真誠的說道:“老婆,你不用顧慮我,我不需要下一代,真的,我也從來沒想過會有下一代。”

顧淩曦突然想到什麽,詢問道:“那個女人死了?”

“嗯,死了。”确定的語氣。

顧淩曦揮揮手:“你先出去,我看會書。”

馮天羽一把握住顧淩曦的手,眼神就跟要被丢棄的寵物一樣,可憐巴巴的“我能不能陪你,我保證不說話。”

顧淩曦看着自己被馮天羽握住的手,輕嘆一口氣,反握住他,說:“你在的時候,我靜不下來,聽話,晚點我跟那個孩子談談。”

“好吧,有事叫我。”馮天羽不情願的松開手,一步三回頭的挪着步子走出了房間。

顧淩曦放下書,用手指沾了茶水大力的揉着眉心,擡頭看着窗外,目光忽明忽暗,搖擺不定。

這一世他看過很多書,其中對前世的他所列出的記載裏面很多內容都是捏造的,他不知道是誰,是什麽原因把那些憑空捏造的東西一代代的傳到今天。

他是手段狠辣,但他并不是殘暴的君主。

晚上7點,飯桌上,馮天羽跟顧淩曦挨着椅子坐在一起,祺玉杯放在離他們最遠的位置坐着。

安靜的氣氛并沒有維持多久。

“你母親死了,是我派人殺的。”馮天羽望着洗幹淨臉,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的小孩,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他冷聲說着,一臉的欠揍表情:“你不難過?不恨我?”

“那個女人?可笑,她死了才好,對我百利而無一害。”祺玉扒着碗裏的飯,含糊不清的說道:“一個月裏有大半時間都瘋言瘋語,如果你經常被她吊起來打,你也會像我這樣。”

“那你應該對我說聲謝謝,是我把你救了出來。”沒皮沒臉的話就這樣從馮天羽的嘴裏蹦了出來,撇撇祺玉的發型,戲趣的笑道:“喂,你幹脆就叫小西瓜好了。”

祺玉沒有給馮天羽答複,而是第一時間看向顧淩曦:“你也同意?”

顧淩曦擡擡眼皮看了一眼西瓜頭,沉默不語。

“那我沒意見。”祺玉聳肩:“以後我就叫小西瓜。”

馮天羽砸吧嘴,用筷子指着祺玉,望着顧淩曦說道:“老婆,他什麽意思?我才是他父親吧?為什麽他看你的眼神帶着尊敬,看我的眼神帶着嘲笑?”

顧淩曦埋頭吃着菜,慢悠悠的回道:“問當事人。”

馮天羽朝着祺玉斜眼,火星子蹭蹭的往外冒。

祺玉放下手中的碗,挺直腰板,把目光鎖在顧淩曦身上,一字一頓的說:“我不需要父親,但我需要他的認可。”

這次不止是馮天羽,就連顧淩曦也來了興趣,淡淡的啓唇:“哦?”

“因為你是強者!”看着顧淩曦,祺玉的眼中有着強烈的崇拜和尊敬。

顧淩曦輕挑眉,嘴角溢出一絲沒人能讀懂的笑意,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孩子以後的路是他的了。

“小西瓜,難道我不夠強?”馮天羽擺出一副帥氣的姿勢,笑的迷人:“我怎麽說也是”

“大明星?”祺玉毫不遮掩的諷刺:“虛名而已。”

馮天羽一頭栽到了桌子上,瞪着祺玉,悶悶的咬牙道:“老婆,我讨厭這個小孩!”

祺玉沒有再理會馮天羽投過來的目光,跳下椅子一步步走到顧淩曦面前,攥緊了衣角,嘴唇抿成倔強的線條,他說:“我想跟着你。”

顧淩曦吃完碗裏的菜才放下手中的筷子,擡頭平淡的看着眼前的小孩:“首先,我不喜歡小孩,其次,我對你沒興趣。”

祺玉咬緊嘴唇,不死心的看着顧淩曦。

“看吧,我老婆不喜歡你。”馮天羽揪了揪祺玉的西瓜頭:“我送你去爺爺那裏,你好好讀書,學點知識什麽的,尤其是禮貌問題。”

祺玉依舊一瞬不瞬的望着顧淩曦,看着這個男人的眼中有自己的影子,心裏被填的滿滿的,他繃緊身子擡頭細聲說道:“給我幾年時間,我會讓你對我感興趣。”

讓馮天羽意外的是,顧淩曦微點頭:“好。”

祺玉臉上露出了純淨的笑容,有多久沒這樣笑了,他自己都忘了,這一刻他知道他的将來會因為這個男人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而他要做的就是牢牢抓住這個男人的手,不能被丢下。

因為他不想再回去過那樣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如果可以過着雄鷹一樣被人仰視的生活,誰還願意去像個過街老鼠一樣的活。

祺玉沖着馮天羽道:“走吧。”

“去、去哪?”馮天羽表示接不上這個小屁孩的思維。

“送我去爺爺那裏,盡快給我找好學校,我想多學幾門語言,不止是英語,其他國家的都要學,另外,我需要補課,就從三年級開始。”祺玉邊說邊往門口走。

45他是我的人

小馮天羽去了外地拍戲,小西瓜送去了老爺子那裏,顧淩曦的生活一下子單調了起來,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此刻他坐在A市其中一家地下賭場內跟這次合作的對象進行着賭桌上的會談。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鑲着一口金牙的中年男人,劉四,是個油滑的老油條,五十九歲,排行老四,人稱“四爺”,愛賭,愛挑戰,愛玩,經營的賭場占據了全國所有賭場的百分之八十,開賭場連鎖一百多家的也就這位四爺了,出手闊綽,城府極深,當然,他這個年紀擁有這樣的財富,身邊的保镖最少也有幾十個。

工作人員給雙方各發了兩張牌。

除了底牌之外,劉四亮出來的明牌是黑桃K,而顧淩曦的卻是紅桃三。

“黑桃K發話。”工作人員示意劉四說話。

“四爺,請。”顧淩曦勾勾唇,絲毫不在意的表情。

劉四敲敲桌子:“二十萬。”

顧淩曦低頭摸摸手腕上的黑珠子,啓唇道:“跟。”

再次發牌,依然是劉四的點數大。

“最近牌運不行了。”顧淩曦嘆氣,把手中的牌翻了過來,随手扔了過去。

一旁的翎彎身遞了根雪茄,給顧淩曦點上。

顧淩曦吸了一口,吐出煙圈:“四爺,要來一根嗎?”

劉四擺擺手:“不了,我年紀大了,戒煙戒酒了,身子骨沒法跟你們這些年輕人比。”

“四爺說笑了。”顧淩曦淺笑。

“我找他。”突然,一個聲音從樓下傳了過來。

一樓門口被攔住的男人伸手指向二樓,溫潤的聲音裏透着笑意。

顧淩曦和劉四聞聲同時看了過去,前者眼光淩厲如刀,後者眼中是濃厚的性趣和驚豔。

夏瀾朔不顧周圍賭客各種欣賞玩味的目光,邁着沉穩的步伐上了樓。

顧淩曦起身迎了上去,壓低聲音問:“你怎麽過來了?”

“想你。”夏瀾朔小聲說道:“我自然就跟過來了。”

不用多想,顧淩曦就知道夏瀾朔能找到自己一定是手上的黑珠子裏面裝了定位系統。

顧淩曦猛地回頭,深邃的黑眸瞬間迸發出盛氣淩人的氣勢,對着劉四牽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冷笑:“四爺,他是我的人。”

夏瀾朔嘴角微微一彎,眼裏是漸漸濃厚的柔情,原本俊朗的臉竟是說不出的生動,令人為之驚贊。

劉四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左手彈了一下酒杯,聲音也有些冷:“你要為他得罪我?”

氣氛變得沉寂起來,壓迫感在四周擴散。

顧淩曦領了夏瀾朔坐到椅子上,低笑:“四爺既然開口了,就沒有不遵從的道理。”

剛坐下的夏瀾朔身子一震,垂着的眼中劃過一絲失落,然而接下來的話卻讓他一反常态的露出愉悅的表情。

“但是,他除外。”淡淡的一句話,沒有商量的餘地。

“看來這回我跟美人無緣了。”劉四眯眼盯着顧淩曦許久,他看着夏瀾朔,眼中拂過一絲可惜,爽快的擡手道:“美人,要喝點什麽?”

夏瀾朔嘴角明顯的抽了一下,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快四十歲的人了,還被叫做美人,真不對胃口,若不是情勢不對,他真想親自動手取了對方的舌頭,要知道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動過手了,手下那一群大老爺們一個個争先恐後的,有事了也輪不到他這個頭兒。

“清水。”顧淩曦邊說邊親密的用手摸摸夏瀾朔的後頸:“五爺,他最近喉嚨不太舒服。”

這一親密舉動讓夏瀾朔後頸那塊被顧淩曦撫摸過的肌膚都微微發燙。

雖然知道顧淩曦是為了眼前的狀況才這樣說的,但他還是挺開心的,至于喉嚨舒不舒服這件事的真假,無所謂了。

“還真體貼。”劉四調笑着說:“來杯清水。”

不一會,就有服務員端了清水遞給夏瀾朔。

夏瀾朔單手撐着下巴,目光大部分都停在顧淩曦的臉上,只是偶爾從牌上掠過。

第三局是今晚顧淩曦跟劉四的明牌最為激烈的一局了。

劉四面前的明牌是黑桃10、J、Q、K,

而擺在顧淩曦面前的明牌是黑桃二三四五,無論是哪一家,只要底牌是黑桃A,就是同花順。

劉四緊盯着顧淩曦的牌,提了酒杯喝了一口酒,他的底牌不是黑桃A

顧淩曦手指輕點桌面,慵懶的問:“你說我這把跟不跟?”

夏瀾朔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用腿碰了一下顧淩曦,笑道:“五爺氣勢正高,財神爺都站他身後了,你還是別跟了。”

“哈哈哈,美人,你嘴真甜,說出的話真讓我舒坦。”劉四聞言哈哈大笑。

這次不止是夏瀾朔,連顧淩曦都抽了一下嘴角。

“OK,聽你的。”顧淩曦說罷就把手裏的牌丢了出去,沒有一絲猶豫。

幾局下來,顧淩曦總是能找着理由不跟上去,花了将近五千萬買回了劉四放開警惕的笑容。

除了顧淩曦自己之外,沒人知道他每局的底牌,包括身旁的夏瀾朔。

劉四笑着拍拍顧淩曦的肩膀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們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再來一局,如果你贏了我,我們再談這次的合作。”

“好。”顧淩曦勾唇回道。

出了賭場,顧淩曦用唇語對翎說了幾個字,翎把筆記本遞給顧淩曦,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夏瀾朔跟着顧淩曦走進了附近的一間酒店。

從兩人一踏進去,就遭受了酒店服務員以及過往住客異樣的目光。

“請問是要一間還是?”前臺女服務員遲疑着問,看看夏瀾朔,又看看顧淩曦,眼中閃着八卦的意味。

夏瀾朔:“一間。”

顧淩曦:“兩間。”

兩人異口同聲說完,彼此對視一眼,顧淩曦是探究趣味,夏瀾朔是心虛略帶羞赧

“我是為了安全考慮。”

安全?不說顧淩曦這樣強悍變态的力量,就連夏瀾朔的身手也不用去擔心所謂的安全因素吧。

顧淩曦也不點破,眯眼打量着夏瀾朔俊朗的面容上面隐約可見的緋紅,心想或許這是個不錯的提議。

兩人在女服務員暧昧的目光中取了身份證登記,然後拿了門卡坦蕩蕩的進了電梯。

“會不會太唐突?”夏瀾朔頗有點不自然的說:“其實在這附近有幾間酒店是我的。”

那意思就是他可以不用跟顧淩曦住一個酒店,還住一間房。

“安全。”顧淩曦看着電梯裏的樓層提示,沉默再沉默,垂着的手動了動,握住了夏瀾朔的手,非常從容的吐出了兩個字。

夏瀾朔笑着嗯了一聲,反握住了顧淩曦,因為激動,手指有些顫抖。

從電梯裏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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