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19)
憔悴的像是一夜未眠,外表很脆弱,細胳膊細腿的,可當他在看到少年眼中的殺意時,才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根本就是個錯誤。
翎走進來微彎身子喚道:“主子。”
聽到這個稱呼,衆人都放下提起來的心,看來真是自己人。
顧淩曦微微昂首:“取得聯系了?”
“是。”翎的聲音除了沒有溫度,還有點疲憊。
顧淩曦挑唇:“怎麽說?”
“同意了。”翎從懷裏拿了一個小盒子遞給顧淩曦。
顧淩曦打開盒子,眯眼看着盒子裏的那塊印章,沉默着收了起來。
沒過一會,門再次被敲響,衆人拿出槍貼牆而站,分布在四處,低聲問顧淩曦:“嫂子,還是自己人?”
顧淩曦垂下眸子思索了一會,擡頭确定的說:“嗯,是自己人。”
門被打開,卡恩看到十幾把槍對着自己,還不等他說話,門就被關上了,他的額頭大顆冷汗滑落。
“我找我家小少爺”
“卡恩,你怎麽過來了?”顧淩曦走過來問。
卡恩見到顧淩曦,頓時熱淚盈眶:“少爺派人來接應您。”
“那些眼線都除掉了?”
“是的,小少爺,确保清除了障礙。”卡恩彎身回道。
顧淩曦聞言便大步上前抱起赫揚朝着門口走去。
“嫂子,您”就這麽走了?頭兒那邊還沒訊息呢。
顧淩曦似是看出這些人的難處,沉默了一會道:“我會聯系他。”
“嫂子慢走。”衆人再不願,也無法再說什麽,想必頭兒不會責怪,他們站在門口齊聲喊。
顧淩曦腳步快了幾分,像是在逃,以前是夫人,現在是嫂子,他低頭看看懷裏的赫揚,開始擔心會不會又冒出什麽奇葩的稱呼出來。
“顧淩曦,你真有能耐,連夏瀾朔都被你拉到床上去了。”赫揚動動身子冷不丁的說。
顧淩曦沒說話,把赫揚放進車裏,自己轉身從另一邊上了車。
剛上車就感覺車內溫度很低,以赫揚為中心的寒氣不斷往外擴散。
“吃醋了?”
赫揚抿唇沉默了。吃醋了嗎?他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來。
片刻後,赫揚嘆了口氣。
“馮天羽,夏瀾朔,還有我。”冷冷地問:“你最想跟誰幹?”
“你。”伴随着這個字落下的是顧淩曦激烈的吻。
正在開車的卡恩也不敢透過後視鏡去看後座吻的如膠似漆的兩人了,他用餘光瞟瞟副駕駛座上的翎,看到對方木讷的臉,甚至連眼珠子都不帶眨一下,他突然感覺自己是不是老了,年輕人的世界他好像不太懂了,露骨到近乎|情|色|的話,還有視若無人的舌吻,以及豪放的|呻|吟|聲,這真的合理嗎?小少爺的風流跟少爺一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卡恩開始告誡自己專心開車,他想,再轉兩個彎就上高速了,那麽,一個多小時就能抵達,他也就能從這種充斥着|暧|昧|靡醉的氣氛中解脫了。
車子停在大莊園門口,鐵門被打開,車子開進去,停在了一處寬闊的地方。
“歡迎小少爺回來。”兩排侍衛紛紛彎身行禮。
顧淩曦抱起赫揚一走進大廳,就看到馮天羽跟夏瀾朔各自坐在一邊,在看到他抱着赫揚走進來的時候,兩人的表情各異,有一點相同,那都是一致的盯着顧淩曦懷裏的赫揚。
斯德林眼角一抽,似是不太滿意太平和的開場,馮天羽也只是不自然的扣緊了手中的杯子,可那個夏瀾朔就跟視若無睹一樣,波瀾不禁,城府深的讓他咋舌。
故意的,顧淩曦不易察覺的蹙了一下眉,瞥了一眼一副事不關己的斯德林,他面上冷靜平淡,心底還是有幾分擔心,怎麽鬧都行,就是不能在老男人面前。
意料之外,似乎又是情理之中,赫揚跟馮天羽,夏瀾朔三人對望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又不是十七八歲小夥子,一個個都是三十幾歲的男人,什麽叫丢人現眼大家都知道。
家事在外人面前就不要暴露了,有什麽火關了門再燒。
斯德林雙手環胸幽幽地壓低聲音開口:“卡恩,我們這是失敗了?戲沒看成,自己成小醜了?”
“不是我們,是您。”卡恩不緩不慢地說:“少爺,我只是配合您而已。”
“出去。”斯德林額頭一根青筋跳了出來。
“是,少爺。”卡恩應了聲,轉身就離開,他得去廚房給小少爺準備晚餐去了,可沒時間跟少爺動嘴皮子。
廳裏幾人都很安靜的坐着,不鹹不淡的寒暄着,赫揚說腿疼,然後就挪動着腿移到了顧淩曦腿上。
這樣刺眼的姿勢讓馮天羽眼皮子直跳,快要跳出毛病了,夏瀾朔幾乎是兩分鐘一次的拿了眼鏡擦擦,也不知眼鏡到底有多髒,需要擦的這麽勤快。
斯德林在一旁用餘光觀賞着這一幕,津津有味。
顧淩曦咳嗽了一聲,夏瀾朔,赫揚,馮天羽三人同時拿了自己的水杯遞了過去。
尴尬的氣氛在蔓延,斯德林聳動着肩膀也遞了水杯,加入了這場完全跟他毫不相幹的争鬥中,還沾沾自喜。
顧淩曦面無表情的接過斯德林的水杯,該死,卡恩的茶怎麽還不送過來。
“寶貝”磁性悅耳的聲音輕盈溢出,唇瓣牽起妖豔的弧度,欲要拿他的手摸摸顧淩曦的臉。
顧淩曦冷漠的開口:“回你的座位上去。”這會還在給他添亂,沒完沒了。
斯德林攤攤手,無所謂的退回自己的位置上,眼中含着一絲絲笑意。
客廳原本很大的餐桌換成了一張小桌子,五個男人擠在一塊,菜擺的滿滿的,就像是暴發戶發了橫財,大吃大喝。
斯德林坐在最上面,顧淩曦坐在他的左側,然後是赫揚,夏瀾朔跟馮天羽坐在對面。
從一開始的桌子大小,到後來的位置問題都在為這頓晚餐點着火,什麽時候燒起來是早晚的事。
“桌子小一點,溫馨多了。”斯德林瞧着沒有一人搭理自己,只好詢問卡恩:“是吧,卡恩。”
卡恩正确的接收到了斯德林的威脅和警告,他木木的點點頭。
赫揚是幾人當中吃的最享受的,從平時冷峻着臉一身寒氣到現在嘴角快要溢出來的笑就知道。
當然,換成馮天羽和夏瀾朔估計都會樂開花了,顧淩曦親手喂,這樣的待遇是遭人嫉妒的。
“你們什麽時候到的?”桌子底下的手在顧淩曦大腿上摸着,就算痛,也要占着便宜。
馮天羽笑笑:“比你早半小時。”所以有幸看到你被老婆抱在懷裏。
“身上的傷好些了嗎?”馮天羽問。免得待會打起來的時候說欺負傷員。
“沒有大礙。”赫揚逞強的說。男人的面子太重要,怎麽也不能示弱。
夏瀾朔的視線在赫揚包着的手腕上,語氣溫和:“應該傷的不輕吧?”
“還好。”赫揚的語氣讓人聽不出情緒:“夏瀾朔,你最近好嗎?”
夏瀾朔笑一笑:“挺好。”
“那就行。”赫揚張口吃着顧淩曦喂給他的菜,口齒有點含糊:“馮天羽,我看你臉色好像不怎麽好,凡事不要太較真,心情自然就會好起來。”
馮天羽不鹹不淡的回道:“我看的很開。”
赫揚給了馮天羽一個很友好的笑容,讓馮天羽有點晃神,靠,那張冰塊臉笑起來真不像人。
“顧淩曦,不用喂我了。”赫揚用眼神示意着顧淩曦:“你都沒吃幾口,晚上你又容易餓肚子,多吃一點。”
這句話的訊息太多,就連斯德林都聽出了不少名堂。
馮天羽手中的筷子一頓,英俊的面容霎時就掠過一道火焰,瞬間消失不見,他擡頭真誠的說:“赫揚,你的雙手活動不方便,一定很疼吧,唉”
赫揚高高的挑了眉,一臉的趣味。
“雙腿站不起來的話,問題就嚴重了。”夏瀾朔也停下筷子,推推眼鏡,微笑着說:“回國內我找幾個這方便比較專業的醫生給你看看,不要太擔心,總會好起來的。”
“落到一輩子坐輪椅的份上就完了。”馮天羽露出異常擔憂關切的神情,就差把自己的腿截了給赫揚按上。
顧淩曦實在聽不下去了,冷靜了一會,用筷子夾了菜放到馮天羽碗裏:“你愛吃的魚。”
接着又夾了菜送到夏瀾朔碗裏:“你愛吃的胡蘿蔔。”
“謝謝老婆。”馮天羽沖顧淩曦笑的迷人。
夏瀾朔沒說話,不過看向顧淩曦的雙眼溫柔的能讓人起雞皮疙瘩。
終于清靜了,顧淩曦在心裏抹了把汗,看來以後家裏不會再安寧了,必要時候,家暴是無法避免的。
三人的口舌之戰落在斯德林眼中完全是另一回事,家庭和睦,團結友愛,相互關心。
斯德林心不在焉的吃着菜,這三個男人是在敘家常嗎?吃醋,相互争鬥,打鬧都沒有,和氣的就跟三兄弟一樣,他這次看向顧淩曦的眼神是|赤|裸|裸|的佩服,家教太成功了。
顧淩曦用眼角掃了一眼看向他的斯德林,快速的收回,繼續吃着飯,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用了晚飯之後,幾人坐在大廳裏看着電視,乍一看什麽事都沒有,暗地裏多少殺機在流動,大概也只有不小心闖進來給顧淩曦送檸檬茶的卡恩知道。
顧淩曦削了蘋果給赫揚,馮天羽,夏瀾朔,連斯德林都有份,等他擦了手,正打算拿起檸檬茶喝一口的時候,發現四個男人正盯着他看,眼神怎麽都覺得很怪異,像是要把他一分為四。
“你們一個個不吃蘋果,看我做什麽?”終于忍不住眼角抽動。
斯德林用手撥弄着劉海:“寶貝,這是你頭一次主動知道我的存在。”
馮天羽捧着蘋果,感動的說:“老婆,這是你第一次給我削蘋果。”
夏瀾朔緊跟着表态:“同意馮天羽的那句話。”
“我同意夏瀾朔的那句話。”赫揚末了又說:“可我舉不到嘴邊,顧淩曦,這蘋果我吃不了。”
話畢,赫揚感受到幾道強烈的視線投向他,讓他奇怪的是為什麽是三道?馮天羽跟夏瀾朔起反應是正常的,那個妖精參合進來幹什麽?
“你們要不要去麻将室坐坐?”顧淩曦揉着眉心:“我看你們挺有默契。”
三人非常默契的閉口不言,這莫名其妙的默契讓他們都一陣惡寒,更多的是互相厭惡。
片刻後
“寶貝,我在房裏等你,別讓我等太久哦。”斯德林頂着三把射過來的刀子湊到顧淩曦面前,親吻了一下他的面頰,抛了個電光十足的媚眼,雙手|插|兜慢悠悠的離開。
顧淩曦抱起赫揚,沖着馮天羽跟夏瀾朔道:“跟我上去。”
兩人對視一眼,站起身跟了過去。
“你們好好溝通。”顧淩曦把赫揚放在床上,用被子蓋好,丢下一句話就走出房間,走的飛快。
關上房門,馮天羽收斂笑容,解開手腕上的袖扣,活動着關節,夏瀾朔取下眼鏡,很沉穩的放到桌子上,赫揚從褲兜裏拿出一把不知何時偷偷藏起來的水果刀,冷眼看着馮天羽跟夏瀾朔。
既然功不成,那就守。
52各懷心思
“寶貝,樓上打起來了。”斯德林邪肆的聲音在顧淩曦耳邊響起:“你不去看看?”
顧淩曦垂眸翻着克勞迪家族的一些隐秘資料,低沉的聲音說:“不會打起來。”
“你就這麽确定?”斯德林拿掉顧淩曦手上的資料,與他對視:“馮天羽是一心想要護食的豹子,夏瀾朔是看似溫順實則強悍的獅子,赫揚是兇狠殘暴的老虎,實力來看,馮天羽最先躺下,剩下的就是夏瀾朔跟赫揚的死戰。”
“父親,閑的話就去找你的女人。”顧淩曦加重了語氣,有點冷漠。
“最近戒了。”斯德林翹眉輕笑:“煩。”
正端着糕點走進來的卡恩聞言疑惑的開口:“少爺,您昨晚”
斯德林一擊殺傷力巨大的眼神掃向卡恩:“昨晚那是敷衍。”
敷衍了三個多小時,卡恩放下盤子,低頭看着鞋面。
顧淩曦拿了盤子裏的一塊糕點咬了一口,滿意的說道:“卡恩,你的手藝又進步了。”
卡恩老淚縱橫,每次聽到小少爺的誇獎,他都覺得是無上的榮耀。
斯德林看着卡恩還杵在房裏不出去,他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卡恩不太情願的把視線挪向斯德林,然後彎身行禮,邁步離開房間。
顧淩曦把TC藥劑和維恩研究出來的克制TC的藥劑一并拿出來放到斯德林面前。
“黑焰的秘密武器所配置的藥劑,還有一瓶是專門研究出來克制破解它的,盡快制造出一批武器出來。”
“為了這東西,我可是一次次派人進去偷,都沒偷出來,有了這個,我仿佛看到來伊那家夥成一攤血水的樣子了。”斯德林不由得詫異道:“你那個男人還真有點能耐。”
“他服用了71C。”
“WHAT?瘋子!”斯德林勾出一個鬼魅的笑顏:“他還真敢吃,體內那種膨脹的力量竟然也沒把他炸成肉泥,真是走運。”
顧淩曦抿唇:“動用家族的力量,必須給我找到那個科克。”
“威脅我?寶貝,我不吃這一套呢。”眼看顧淩曦就要動怒,斯德林的嘴唇微微向上彎起:“我可不保證一定能找到那個人。”
也沒見斯德林做什麽,靠床那一面的牆壁突然動了起來,一個隐秘的暗格顯現出來,他一點也沒有隐瞞顧淩曦的意思,拿了一塊玉走過來彎身戴在了顧淩曦脖子上,凝視着那片黑色的海洋,斯德林的眼瞳閃爍着某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光芒,不由自主的俯身一點點湊近,想要幹什麽,他沒有去思考,只是順着這一刻的感覺,顧淩曦歪頭,那個吻從嘴唇偏移到嘴角上。
斯德林眼中有一瞬間的驚愣,随後而來的是尴尬,他坐回椅子上,大口的飲盡杯中酒,又滿了一杯,喝了半杯,忽略心底的那一絲詭異的悸動。
“寶貝,感動的話以身相許我也不反對。”
“你想多了。”顧淩曦扯扯挂繩:“我不喜歡。”
“那也不能拿下來。”斯德林那張臉黑了幾分,他送出去的東西豈有被拒絕的道理,雖然除了面前這人,他沒送過其他人東西,包括老頭子,人犯賤就是沒辦法,總想着把好東西送給這人,對方每次都不給他一個好臉色。
“艾瑞克那家夥前段時間玩股票把自己玩進去了。”斯德林自我治愈了一會,臉上又挂起什麽都不在乎的表情。
顧淩曦眉頭一皺:“你這是乘人之危。”
“NO我這是大發善心。”斯德林不贊同的搖搖食指。
顧淩曦投過來一個淡淡的眼神,卻讓斯德林莫名的有種做錯了事被人發現的錯覺,真是個不好的現象。
“這塊玉可是好東西,以前我跟他買,他死活都不賣,說什麽是傳家之寶,有重大意義。”斯德林靠在椅背上,牽起嘴角:“前些天他抱着我的腿苦苦哀求我收下這塊玉。”
“暖玉?”顧淩曦用手摸着脖子上的玉,遲疑的問。
斯德林華麗的嗓音吐出:“這只是其中一部分,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這塊玉其他的珍貴之處。”
“說吧,什麽事?”這個男人做事從來都是有目的的,自私自大又邪惡的男人。
父子二人就沒有在一個頻道上過,都把彼此想的太複雜。
斯德林拔了瓶塞,一股淡淡的酒味飄了出來,他倒滿兩個酒杯,遞給顧淩曦一杯:“那個蘇沐是你的人吧。”
蘇沐?顧淩曦接過酒杯,沉吟了一會,翎跟他說過,那個少年所扮的身份就是一個叫蘇沐的人,包括頂替對方的家世。
顧淩曦抿了一小口酒,嗯了一聲。
“你把他送給我吧。”滿是笑意的藍眸望着顧淩曦:“別誤會,我還是比較喜歡在女人身體裏沖撞。”
“他有任務在身。”顧淩曦不給面子說道。
“在巴哈爾學院勾引迪莉.斯佩多?”斯德林手指敲擊着酒杯,眼神閃過淩厲:“寶貝,尼丹是個GAY,在學校無意撞見了蘇沐,就派人盯上了,我猜他每天抱着蘇沐的照片意淫。”
“尼丹?PTA集團的少爺?”顧淩曦揚眉問:“父親,你打算吞并還是收購?”
“都不是。”斯德林笑的像個惡魔:“就是無聊,找點樂子玩玩。”
顧淩曦用手摸着酒杯,低沉的聲音說:“最慢半個月,最快十天不到,約克撐不下去了,父親。”
斯德林仰頭灌下一口紅酒,忍不住破口罵罵咧咧道:“SHIT!SHIT!SHIT!”
“我已經讓翎混進去跟他碰過面了,并且談攏,取得他的信任。”顧淩曦深呼吸說:“那塊能夠調動利特最後一道防衛勢力的印章在我手裏。”
斯德林愕然了一瞬,性感的嘴唇揚起迷人的微笑:“寶貝,你真讓我意外。”還故作鼓勵的親吻顧淩曦的額頭,像平時一樣伸出舌頭舔了舔。
幽深的眸子望着斯德林,顧淩曦似笑非笑:“父親,你不覺得作為父子,我們之間的親密舉動過多了?而你正在一點點的踏入某個禁區,現在止步還來得及。”
“有嗎?我還覺得可以再多一點,至于禁區好奇啊”斯德林磁性的聲音帶着致命的誘惑:
“寶貝,你猜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什麽?”他眨了眨藍眸:“是你最重要的人。”十萬伏特的電力不保留的射向顧淩曦。
對于斯德林這種自戀到已經出神入化境界的行為,顧淩曦通常都自我催眠,視而不見。
等顧淩曦跟斯德林在時不時飄着似有似無的暧昧氣氛中談完了之後,
下樓推開房門走進來的時候,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和殺戮的氣息讓他瞬間就以為自己走入了死亡之地,那個風島。
赫揚躺在床上,被子遮住了整張臉,只露出了一小截額頭和幾縷頭發絲在外面。
馮天羽正靠在窗邊,擺了個憂郁王子的造型,背對着顧淩曦。
夏瀾朔曲着雙腿坐在沙發上,微微阖着眼,側面的臉部線條一如既往的完美柔和。
“馮天羽,夏瀾朔,赫揚。”顧淩曦一個個的叫了他們的名字。
床上睡着的探出頭,窗邊的轉過身,沙發上的側過頭。
顧淩曦吸了口帶着血腥味的空氣,肺部都在灼燒,他走到馮天羽面前,撥開黏着血珠子的頭發,
盯着馮天羽臉上的傷口,重重的吐了幾個字:“這一刀是誰下的手?”
“我劃的。”赫揚從被子裏拿出水果刀扔在了地上,冷聲說着。語氣裏沒有一絲歉意,似乎還藏着一些狠辣,只是煞白的臉暴露着他的虛弱,完全靠強大意志力強撐,拼着這口氣,像只溺水的魚。
剛才那個扔刀的動作,讓赫揚沾滿血液的手臂從被子裏暴露了出來。
顧淩曦大步上前掀開赫揚的被子,看着赫揚胸口的腳印,弄開衣服一看,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隔了衣服,那塊皮膚都青紫一片,隐隐泛着血絲,身上可能還有幾處肋骨折斷,被子裏濃烈的血腥味讓他嗆鼻,他抿唇問:“誰踢的你?”
“是我。”夏瀾朔雲淡風輕的說了兩個字,臉上依舊是溫和一片,絲毫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承認那一腳就是想把赫揚永遠踢在床上。
離的遠沒看清,走近一看才發現不對勁,顧淩曦撩開夏瀾朔的頭發,結着血塊的頭發在他的手指觸碰下有點粘稠,看着頭上的口子,犀利的一掃:“這又是怎麽回事?”
馮天羽扯扯嘴角:“我拿煙灰缸砸的。”
顧淩曦嘴角抽動的頻率超高,随時都有可能跳出軌道,看來他這次是猜錯了,挨個的掃了一眼都在盯着他的三個鼻青臉腫的男人,一個個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他眉頭擰緊又松開,再擰緊,然後又緩緩松開,他嘆息一聲,轉身離開房間。
等他帶着斯德林的專屬醫生皮特回來的時候,房間裏只剩下赫揚一人,馮天羽跟夏瀾朔都離開了。
“臉上傷成這樣,還這麽帥,族長不會嫉妒嗎?”皮特打量着床上的赫揚,他扯着自己的過肩長發,研究的表情問:“小少爺,是你動的手?”邊說邊打開手上的箱子,拿出各種醫療儀器。
顧淩曦微微挑起眉梢:“你廢話多了。”
皮特滑稽的動動肩膀,開始拿了儀器檢查赫揚的身子,發燒加上失血過多,又沒有得到該有的治療和休息,皮特稍微檢查了一下,神色凝重。
“身體多處骨折,四肢活動的骨節都嚴重損傷,左腳斷了兩個腳趾,內出血,還有點腦震蕩”皮特說着說着,遲鈍的他沒有發覺到床邊顧淩曦的臉色越來越差,倒是感覺到了周圍的空氣中的冷意逐漸增多,他打了個哆嗦,後知後覺的知道氣場不對勁,聲音低了一些:“我建議送醫院。”
“不用。”赫揚挪動身子,握住顧淩曦的手放在滾燙的唇邊吻着,完全不顧房間裏呆滞的皮特。
“明天要回國內。”顧淩曦開口:“皮特,我不想中途有什麽意外。”語氣淡淡地,卻投過去一道強勢的威壓。
皮特收斂住臉上的輕松:“OK,我會幫他固定好。”手上動作未停,厚厚的嘴唇半抿着,心裏各種诽謗,今晚出門不利啊。
忙活了半天,皮特擦了擦額頭的薄汗,收好東西,正打算回去繼續他未完成的播種工作,就聽顧淩曦的聲音傳了過來:“還有兩個。”
皮特:
“我夜裏要起來方便。”赫揚冷聲說道:“快點回來。”聲音裏有一絲微乎可微的懇求。
顧淩曦卻是聽出來了,他的嘴角向上翹了幾分,嗯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皮特緊跟着走了出去,過肩的頭發襯着他一張泛青的臉,頗有種長期便秘的狀态。
問了卡恩,顧淩曦帶着皮特去了馮天羽的卧房,剛打開門,就看到馮天羽坐在椅子上拿着毛巾擦着臉頰上的血。
“老婆”聽到動靜,馮天羽把手中帶血的毛巾一扔,起身跑到顧淩曦面前,抓了他的手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顧淩曦用另一只手撫摸着馮天羽臉頰上的那條傷痕,輕聲說:“打不過還打,不會喊我嗎?”其實說完這句話顧淩曦就覺得自己說錯了,就算他在場,也不會插手去幫誰,他們三人的自尊都太強。
馮天羽側過臉,絲絲縷縷的碎發掩了半邊面容,眼眶微紅,染了一層水霧,卻固執的沒有落下來。
“不是只有女人心眼小。”悶了半響,才慢吞吞的吐出了一句話,像是從喉嚨深處碾出來的。
兩人之間纏綿柔情的氣氛被皮特給打斷了,他震驚的叫道:“你你你你是不是那個馮天羽?那個巨星?”
皮特手舞足蹈,吐沫星子亂飛:“我是你的鐵粉,是看着你長大的,哦不,我是說我看着你演的電影長大的,天啦,這是不是在做夢,我一點準備都沒”
“你認錯人了。”馮天羽嘴角抽搐着打斷語無倫次的皮特,露出邪氣的微笑:“是吧,老婆。”
顧淩曦淺淺一笑。
“為什麽我能肯定你就是那個馮天羽?”皮特在胸前比劃着十字:“上帝保佑,這一定是我的錯覺。”
“好了,皮特,我想你應該希望早點回去吧?”
顧淩曦一語道破了皮特的想法,皮特癟嘴拿了棉棒沾了消毒液擦着馮天羽臉上的傷口,但是近距離越看越覺得一模一樣。
馮天羽的手在顧淩曦衣服裏摸來摸去,臉上的雀躍表情就好像現在皮開肉綻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別人。
皮特嘴裏發出啧啧聲,中國真是個開放的國家啊,看來書上所說也不全是真的,他開始考慮要不要把自己的假期移到中國去,沒準也能來個美麗的邂逅。
“皮特,會留下傷疤嗎?”顧淩曦知道馮天羽這張臉在銀屏上的影響力,怕會給他的工作帶來一些麻煩。
“不會,不會,放心,我出手能搞定。”皮特油裏油氣的說着,手上的動作倒是很細心。
馮天羽微微一怔,眼睛笑的彎彎的:“老婆,我要是毀容了,你會不會把我甩了?”
“不會。”顧淩曦寵溺的笑笑。
馮天羽往顧淩曦懷裏蹭着,沉吟着說:“我打算拍完那部戲就休息一段時間,練練槍法,刀法,暗器,拳腳功夫也要練。”
顧淩曦摸着馮天羽的頭發,話裏帶着調侃的笑意:“拿自己的弱點對付他人的強處,你做到了。”
馮天羽面門滑下黑線,被老婆打擊什麽的真是家常便飯。
等皮特處理好馮天羽的傷,去了另一個房間見到夏瀾朔的時候,已經不再驚訝顧淩曦跟夏瀾朔的親近了,只是無法克制的把對夏瀾朔的好感毫無保留的表示了出來,包紮傷口的時候一個勁的問疼不疼,手還很不老實的想要占占便宜,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這種成熟又有氣質的文雅男人。
“請自重。”夏瀾朔抓住皮特的手,微微一施力向後掰成了90度:“我不想讓我愛人有什麽誤會。”
“SORRY,SORRY。”皮特疼的嗷嗷叫。
夏瀾朔松開手,文質彬彬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是會動粗的人。
顧淩曦漠然道:“皮特,你回家會做什麽?”
“我會跪在太陽神面前忏悔。”皮特很無辜的嘟起那兩片厚厚的嘴唇,聳拉着肩膀,彎身對顧淩曦行禮後就提了箱子走了出去。
顧淩曦坐在夏瀾朔身邊,用手摸着夏瀾朔的後頸。
感受着後頸上那只幹燥而冰涼的手,細細的貼在皮膚上,寒栗在四周擴散,卻從心底冒出了一絲炙熱,夏瀾朔溫溫的說:“我很少有失控的時候。”
顧淩曦的手驟然加緊勾住夏瀾朔的脖子把他拉近,兩人鼻尖觸碰着鼻尖,呼吸撲在各自的面頰上,溫熱暖情。
“顧淩曦。”夏瀾朔叫着顧淩曦的名字,很輕,如同一片羽毛飄過,癢癢的柔柔的。
顧淩曦低下頭吻住夏瀾朔的唇,一樣的輕柔,珍惜。
舌尖探進夏瀾朔的齒縫,熟悉的纏住夏瀾朔的舌尖,夏瀾朔放松身體摟住顧淩曦,體會着在他口腔裏霸道掠奪着他的呼吸,卻又帶着絲絲溫柔的人所帶給他的舒服快樂。直到彼此身體裏湧出再了解不過的□之後才拉開距離。
“我是個貪心的人。”顧淩曦擦去夏瀾朔嘴角的銀絲,低低一聲輕笑:“想要抓住的我都會牢牢抓在手中。”
夏瀾朔垂頭想了片刻,擡頭凝視着顧淩曦,溫和一笑道:“其實我也是個貪心的人。”細細碎碎的溫柔聚集在眼底,他又說道:“現在不是了,現在我是個膽小的人。”
“曾今結婚生子是我不會去觸碰的區域,顧淩曦,可我如今渴望婚姻。”夏瀾朔深深的望着顧淩曦,一字一頓的說:“與你的婚姻。”
“我會給你一個家。”顧淩曦笑着說。
夏瀾朔心猛地一震,用嘴唇稀稀落落的碰着顧淩曦的眼睛,身子是無法壓制的激動顫抖,家的定義對他來說太模糊,太遙遠,也太虛幻,可是以後他會因為這個人而擁有一個家。
顧淩曦拍着夏瀾朔的後背,沉默着撫慰。
許久後,夏瀾朔才稍稍調整了情緒。
“我們三個容不下彼此,以後這樣的事可能會經常發生,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們一致同意,永遠不在你面前動用武力。”
顧淩曦眯眼:“聽起來似乎我應該萬幸?萬幸你們都是心智成熟,人生閱歷豐富的男人?”
夏瀾朔避過顧淩曦話語裏的怒氣和抨擊,溫聲說:“可能直至生命的盡頭,我們都不會和睦相處,但也有可能将來某一天我們就握手言好。”
“看來我需要努力了。”顧淩曦微挑唇角,眉宇溢出自信的笑意。
夏瀾朔笑一笑,用雙手包裹住顧淩曦的手。
“有件事瞞了很久了,回國後挑個時間我會告訴你們。”顧淩曦的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一件普通的事,內心卻是有一些相反的思慮。他想通了,無論他們三個聽了之後的反應是什麽,都別想離開他。
顧淩曦回來的時候,赫揚已經睡了,他脫了衣服,關了燈掀開被子躺在赫揚身邊,還不待他翻身,就被一只手臂攬住了腰身,他側頭用唇摩擦着赫揚的耳垂:“沒睡?”
“等你。”似是硬撐着就為了等顧淩曦回來,繃緊的神經松懈下來,下一刻便進入了夢鄉,呼吸薄弱到給人一種錯覺,像是随時都會停止。
顧淩曦用手一點點撫平赫揚眉頭的紋路,許久後,只聞黑暗中傳來一聲嘆息,似寵溺的無力,又絲可氣可笑的無奈,久久不能散去。
53哥
飛機上
顧淩曦看着手中翎遞上來的情報,眉頭擰的越來越緊,偶爾問一兩句,一旁的翎會即刻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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