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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這樣唐突地叫法,讓她有些羞澀。
不過即使羞澀,也還是解釋了一句。
“放送界的人一到年末都忙,以後帶他來見你。”
每年的2月14,姜撒朗都會和自己的父母,以及大姨羅鏡媛,還有小姨羅鏡恩一起,吃一頓午飯。原先這頓飯其實是晚餐的,但十歲左右的姜撒朗就說,不能因為她的生日是情人節,就耽誤了長輩們過情人節的時間,于是從那年開始,一家人一起為姜撒朗慶祝的聚餐,就改為了中午,吃完飯後,大家都各自去過各自的節日。
前兩年,其實飯桌也應該還有外公外婆,以及大姨夫的。但外公外婆從部門中退休過後,不願意還待在首爾礙眼,就都回地方養老去了,姜撒朗生日雖然重要,但也不能勞動兩位老人從地方上趕上來。而大姨與大姨夫,則是前兩年離婚了,這些年大姨都專注于事業,兩人結婚多年都沒有孩子,最終還是選擇和平分手,大姨搬回家和小姨一塊兒住。
“我聽說撒朗你們下個月就要出道了?”
飯桌上,大姨羅鏡媛,總是那個一臉嚴肅地關心着姜撒朗的人。
“對,不出意外的話,最遲三月底,就會正式發行單曲。”
“到時候會安排你們上節目宣傳嗎?去MBC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拜托前輩們照顧你。”
小姨羅鏡恩,總是笑着給姜撒朗的碗裏夾菜,然後笑眯眯地看她吃下去。
“唔,那我要是去KBS和SBS怎麽辦,小姨你不管了麽?”
姜撒朗狠狠地咽下一口五花肉,沖着羅鏡恩噘嘴賣萌。
“選擇了這條路,就要自己好好走,不要只是依靠別人。”
親媽羅鏡熙教授,用手在姜撒朗背後輕輕一拍,拍得她端正坐姿之後,才又轉頭沖自己小妹叮囑道:
“你別管她,得要她自己多吃點虧,以後才能照顧好自己。”
而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姜教授:“哈哈,鏡熙說的對,撒朗是該多鍛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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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小姨喂了滿嘴五花肉的姜撒朗:“……”
她就知道,她親爸就是個氣管炎,家裏就他最不靠譜。
和和氣氣地吃完這一頓午飯,姜撒朗和羅鏡恩負責洗碗,羅議員以及羅教授、姜教授三人,都坐在客廳裏,喝着茶聊着天。
“小姨,小姨夫真不來找你啊?”
姜撒朗用肩膀頂了頂小姨的胳膊,故意眯縫着雙眼斜視着,看起來奸詐而又滑稽。
“呀,你那是什麽表情。”
羅鏡恩被逗得噗嗤一笑,笑完之後,才轉頭望了望客廳裏面,然後又重新回頭,壓低聲音道:
“在碩歐巴說他晚上有時間,可是我拒絕了,我想在家裏陪陪大姐。”
羅家的2月14,羅鏡熙有老公陪着,羅鏡恩有個男朋友,可以随時開車來接她,可是前兩年剛離婚了的羅鏡媛,連可以拎過來說會兒話的子女都沒有。羅鏡恩心疼姐姐,所以不願意自己出去。
只是沒想到,等一大一小兩人洗完碗出來,客廳裏品茶的人裏,卻沒有了羅鏡媛的身影。
“大姨呢?”
姜撒朗甩着水,有些詫異。
“唉,說是黨派裏又有什麽會議,剛才一個電話就出去了。”
明明家裏只是少了大姨一個人,姜撒朗環顧左右,卻總覺得有些空落落的。但大人的事,她一個小孩子也沒辦法置喙,唯一還算能夠慫恿一下的,就是推着羅鏡恩的肩膀道:
“小姨你快給小姨夫打電話吧,大好的情人節,別在家裏悶着了。”
“哦,鏡恩你要和男朋友出去嗎?”
羅教授望了望她最年幼的妹妹,看她神情扭捏,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便站起來拍了拍自家老公的肩,笑着道:
“我和姜教授約好了去打高爾夫,你們兩在家玩吧。”
言畢,風風火火地就出門了,幹脆利落。
羅鏡恩也拿出了手機,給劉在碩打電話。
壽星姜撒朗:“……”
所以她10歲那年,為什麽要說讓大家中午後都別管她,只管去過自己的情人節呢。
前三年裏,姜撒朗的情人節下半天,要麽是在練習室中度過,要麽是和申雅中一起度過。她從九歲開始當練習生,在學校裏在小區裏,其實都并沒有太多親密的朋友。但那時候她如果在練習室的話,孤家寡人一個的表仁厚,也總是會陪着她。申雅中就算還沒和崔勝弦分手的時候,至少也會在情人節這天抽出一點空來,給她當面送上祝福以及禮物。
但是今年,表仁厚走了,申雅中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不僅上午的時候,沒像前兩天一樣,跟姜撒朗在練習室會和,就連電話和祝福短信,都一直沒有。中午吃飯之前,姜撒朗試着給申雅中打了通電話過去,電話是通的,但是一直沒有人接,直到飯後也沒有人回過來。
“唔,所以下午要去幹什麽呢……”
姜撒朗坐在羅家大宅的沙發靠背上,晃蕩着雙腳,對着滿屋子的空空蕩蕩煩惱着。
“怎麽,沒約朋友嗎?”
羅鏡恩打完電話,滿面紅光地走了過來。
“怎麽可能~”
姜撒朗嗖地一下,從沙發背上跳了下來。
“我決定了,去弘大玩兒去了。”
上午的時候,正好也對尹哲中說過要去找他玩的,雖然沒說是今天,但無所謂啦~他們弘大人追求的不就是自由主義精神麽~
幾十分鐘後,弘大街頭。
穿着大紅色棉襖、黑色牛仔褲,還裹着米白色圍巾,戴着米白色毛線帽的姜撒朗:
“哦,歐巴你和女朋友玩去了啊,哦沒事沒事,我就問一聲而已,歐巴你好好玩哦,之後我去弘大找你玩啊~~~”
笑眯眯地挂斷電話之後,姜撒朗徹底地惆悵了。
所以她到底是為什麽那麽體貼,把家人們都放出去過情人節了呢。她自己都還是條單身狗呢,不僅是條單身狗,還是條連知心朋友都沒有幾個的單身狗啊啊啊!!!
站在弘大街頭,又給申雅中去了通電話,還是沒有人接。
姜撒朗收了手機,深深地嘆了口。她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打算就在街上四處走走算了,不過由于街上走來走去的,大多都是成雙成對,兩個紅綠燈之後,姜撒朗就果斷地選擇了竄小巷子,這種事情她以前和小學同學們也幹過,美其名為探險之旅,總是能發現一些不經意的樂趣。
拐過兩個小巷子之後,周圍越來越僻靜了,像是什麽建築物的後巷。
姜撒朗皺皺眉,覺得她這真是人衰起來,什麽都不美好了。就連以前總能找到些精致小書店,或者是好吃的大排檔的探險之旅,都變得不好玩了。
她踢踏着腳,晃晃悠悠地走着,用鞋跟摩擦在地上撒氣。
一只手忽然從旁邊伸了出來,在她的臉上一捂,捂去了她的驚呼。
然後,在她終于反應過來,狠擡起腳要往後踹去時,後邊的人已經先行看穿她的動作,把身體往旁邊一讓,然後往她腰間猛地一拳,揍得她痛得彎下腰去,再也沒有反抗的力氣,直接被那人拖着,拽入了更深的小巷子裏面。
☆、撞了鬼
姜撒朗覺得,從某種角度來說,她十七歲的這個生日,過得很值。
生平第一次,她被人揍了。生平第一次,她坐進了警察局。同樣也是生平第一次,她對某個人産生了心動的感覺。這麽多的第一次堆在一起,她覺得她這個生日,過得很是精彩。
當她被那個人拖進更窄的小巷子裏時,她的後腰依舊很痛,痛得她呼吸間都覺得抽痛。但姜撒朗還是努力地轉過頭去,試圖看清襲擊者的臉。
她覺得就算要死,也得死個明白!
而樸前進,就是在那時候出現的。
他撐着小巷左邊建築物二樓上的陽臺欄杆,在耀眼的冬日陽光下,猛地跳起來越過二樓欄杆,直直地向着男人身後落下。最剛開始,因為他在二樓上背對着光,姜撒朗看不太清他的臉,只覺得他穿着深色的運動服戴着面包帽,那造型略顯土氣而且老氣沉沉。可是當他單手撐在欄杆上飛起,那利落的動作顯示出他的身形,他個子算高,而且勻稱紮實,他的四肢甚至于每個細胞裏,都還像個高中男孩一樣熱血,熱愛着耍酷,從不屑于老老實實地走路或是行動。
他從二樓跳下來,大概只用了兩三秒。
落到地上時,他單膝跪下去,用雙手撐地,像是電影中主人公跳下來的結束姿勢。然後他擡起頭來,眉頭間深深地皺着,拳頭也拽緊了。他趕在那個歹徒回頭之前,從地上站起來一拳劈了過來,那拳頭太用力,帶着風聲快速接近。
歹徒此時終于反應過來,用胳膊箍着姜撒朗,兩個人一齊轉身……
姜撒朗的瞳孔迅速放大,眼看着那一個指關節暴起的拳頭,向着她的面門射來。
那時候,如果不是樸前進縮得快,TBB新人女團的隊長,大概就得在出道前去一趟整容醫院。拳頭縮開之後,姜撒朗身後的歹徒就逮到了機會,伸出一腳出去,就踢到了還因為姜撒朗而顧慮頗多的樸前進腿上。
幾十秒之前還很帥氣的樸前進,被踢得往後退了一步,步伐間有些踉跄,有些歪斜。
姜撒朗默默地伸出手去,抱住身後歹徒往前面伸出去的那條腿,往上一擡。
單腿跳的歹徒失去了重心,連帶着女孩一起,往後重重倒下。
梆地一聲,兩人落地。
姜撒朗因為有歹徒做肉墊,外加倒下時就下意識保護了要害,所以只是有些擦傷。而被她當成肉墊的某男人,早就沒了再箍着人的力氣。姜撒朗就勢往旁邊一滾,然後爬起來站到兩三米之外,頂着亂糟糟的頭發,沖還在巷子裏傻站着的樸前進喊道:
“前輩!快打呀,踢他踢他!!!”
樸前進:“……”
但還是順從地上前幾步,在歹徒的腰側重重踢了幾腳。
作為一個男人,居然打小女孩,真丢他們男人的臉!
半個小時後,離小巷子最近的警察局裏。
“撒朗?沒事吧!”
年假中的秉昌洙急匆匆地趕來,走到姜撒朗旁邊,就趕緊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确認她的情況。下個月就要出道了,萬一傷在臉上,或者身體骨折什麽的,到時候都不是好處理的。
“我沒事。”
姜撒朗笑呵呵的,一點都不像被人打了,只是反手指着自己旁邊的男人道:
“今天,多虧了前輩!”
秉昌洙順着姜撒朗的手指,往旁邊一看,頓時被吓了一大跳。
他先喵了喵左右,确認警察局裏外都沒什麽疑似粉絲的人呢蹲着後,才趕緊鞠躬道:
“謝謝前進xi。”
鞠完躬之後,又有些遲疑地望了望姜撒朗,問道:
“你們過來的時候,有被人認出來嗎?”
“沒有,知道這件事的人,就警察局裏這些。”
姜撒朗聳聳肩,用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圈,示意這屋子裏的人,都是秉昌洙接下來要封口處理的對象。
這一次,忽然冒出來揍她的這個人,沒有喝酒,也沒有精神病史,他甚至是個公司白領,四十歲上下的年紀,穿着深灰色的運動服,留着幹練的短發。
他就是之前在網上,挑撥TBB與WG關系的WG唯泫雅粉,從泫雅退隊之後,便對WG産生了一些不滿。而那天在TBB的論壇裏,被一群小可愛群起而攻之後,便忽然間惡從膽邊生,跑回WG粉絲論壇裏散布謠言,希望看到wonderful和新女團的粉絲撕逼,反正這樣撕起來的話,最後兩個團,哪邊都不會好看。
然而,就在前兩天時,他真的收到了TBB的律師函。
TBB說他在被警告之後,依舊不知收斂,繼續在WG的粉絲團體中煽風點火,即便在許多TBB論壇粉絲還原截圖,拼湊出事實真相之後,即便在TBB還原了整個帖子之後,也都一直沒有改正錯誤。反而還說,TBB已經對帖子做了部分删除和更改。而直接導致某些wonderful和路人,依舊對青鳥團産生了不好的感官,嚴重地損害了TBB和青鳥團的名譽以及形象。
所以,青鳥團的律師,直接找到了他的公司裏面,當着辦公室裏所有人的面,把那封律師函遞了過來。而律師走了之後,這位白領被自己的領導叫去了解情況,然後又被領導痛批了整整一個小時,稱他如果不解決這件事的話,就等着從公司滾蛋!
這個人,他自己都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麽時候,對WG和青鳥團都産生了報複心。
他說他今天一個人走在街上,想看看自己剛上中學的女兒,是不是交男朋友了,還是真的如女兒所說,只是和朋友出去玩了。女兒被他跟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産生了警覺心。他跟丢了女兒後,心情郁悶間,卻在街上看到了姜撒朗,而且姜撒朗還像是被下了咒一樣,一個勁地往小巷子裏竄。
他覺得,這簡直是老天爺都在幫他,在提示他,該怎麽解決那封律師函,抱住自己的飯碗。他覺得那不過是一個小女孩而已,他把她抓過去,恐吓一下,再拍點照片錄個音威脅一下,讓TBB直接撤訴,而且再也不許去公司裏煩他就行了。
他的計劃很美好,只是沒想到下手不知輕重,一拳就讓小女孩整個右邊腰側都烏青烏青。
而且他更沒有想到,那條巷子是一家咖啡店的後巷,當時他捂住姜撒朗的嘴時,樸前進正好就在樓上看着。而樸前進呢,恰恰好還又是個不怕打架不怕惹事,哪怕從二樓跳下來也要英雄救美的,四肢發達運動神經出衆的大好青年……
既然公司裏已經來了人處理,而姜撒朗和樸前進的筆錄都已經做完。大好青年看了看自己手機上的時間,摸着頭腼腆道:
“那個,沒事我就先走了……”
這位青年,正如他英氣的眉毛鼻梁偏偏配了雙桃花眼一樣,就連性格也是極其多變,面對熟人時開朗二抽,掄胳膊打架時熱血沸騰,然而一旦冷靜下來之後,面對着陌生人,他總覺得尴尬而害羞。
“前輩剛才也被踹了一腳,再稍微等一下,待會兒和我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姜撒朗早就不管秉昌洙那邊了,聽樸前進要走,便很是狗腿地蹭了過來,仰着頭軟聲軟語地建議着。
“那個,不了。”
樸前進扯了扯嘴角,又摸了摸頭。
“女朋友還在店裏等着。”
笑容一僵的姜撒朗:“……”
咔、嚓,自然而甜美的笑容保持不住了,全碎成渣渣,掉落成一地的尴尬。
她這個生日果然是撞了鬼了,絕對的!
樸前進堅持要走,姜撒朗也沒有什麽理由再留。
大叔都有女朋友了,留什麽留……
她一個人坐在警察大廳的角落裏,蔫頭耷腦地,唉聲嘆氣着。十幾年了,第一次遇見會為她打架的男人啊。以前,還覺得女生會因為這種事心動,是實打實地幼稚!可是經歷過後才知道,當你覺得自己快逃不過變态的魔爪時,當你渾身上下都覺得疼,肌肉顫抖着慌張着,恨不得自己都變身為鹹蛋超人,一拳劈死身後的歹徒時……
有一個人逆着光出現,從天而降。
那樣的畫面早已被電影渲染過千萬遍,可依舊震懾人心,足夠奪去女主角好幾秒的呼吸。
然後心髒就開始了狂跳……
直到知道他有女票!
秉昌洙和警察局裏的人都打好招呼,又帶着姜撒朗去了醫院。還好,腰部那一拳,沒有造成骨折也沒有內髒出血,就是會淤青一陣子,外加之前倒地上時,右手肘撞在地上,有輕微的脫臼,接下來一陣子要好好保養。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是送你回家,還是你還要去什麽別的地方?”
站在醫院門口,姜撒朗想了想,擺手道:
“我自己打車回公司宿舍吧,秉大叔你別管我了,回家陪老婆孩子吧~”
兩個人就站醫院門口争了十多分鐘,各不相讓。最後還是秉昌洙先打車走了,他今天急着過來,其實已經放了老婆兩個小時的鴿子了。
天已經全黑,街面上都點起了路燈。
姜撒朗掏出手機來,再一次給申雅中撥了電話。
“嘟……嘟……”
連着十幾聲之後,居然通了!
姜撒朗捂住話筒,開心地在原地蹦了兩下,也不等那邊發出聲音,自己先連珠炮地說道:
“歐尼!我今天被人打了,還去了警察局,還有!我好像終于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對方有女朋友嘤嘤嘤,我今年的生日好慘,快回來給我煮面……”
電話那頭一直沉默着,沉默得有些詭異。
姜撒朗吸吸鼻子,疑惑道:
“歐尼?”
難道這就是申雅中一直沒接電話的原因,手機壞掉了?
“咳咳……”
對面那人咳嗽了兩聲,有些尴尬地回道:
“不好意思,雅中露娜的手機掉在餐廳了,能麻煩你來拿一下麽?”
“哦,這樣啊。”
姜撒朗默默地松口氣,不是被綁架了什麽的就好。可是那男孩的聲音在她腦中過了兩圈,她意識到那人叫的是雅中露娜,而叫申雅中露娜的人,她好像基本都知道名字,其中不少她都還認識。于是默默地又問了句:
“請問,你是……?”
說不定就是她認識的哪一個呢,那就好辦多了,讓人送過來就是。
她還淤着青脫着臼呢,不适合長途奔波。
“額……”
電話那頭的男孩頓了兩秒,似乎在苦惱些什麽,他的呼吸聲輕輕的,灑在話筒上面,夾着些電子的雜音,酥酥麻麻。然後他重新提起聲音,道:
“我是權至龍。”
☆、校園風
2008年3月20日,淩晨一點,四個女孩又趴在了電腦面前,狂刷各大網站的實時新聞,以及搜索榜上的熱詞名單。
“我們這樣一直搜索的話,算不算作弊啊……?”
刷着刷着,乖寶寶樸初雅提出了疑惑。
畢竟她們在查看自己的情況的時候,難免會搜索青鳥團、出道、《你好,是我》等關鍵字眼,這樣不就等于人為增加自己這些關鍵詞的搜索量麽。
“歐尼。”
姜撒朗輕拍着樸初雅的肩膀,像是哄小孩子一樣說道:
“同一個IP無論怎麽搜都只算一次的,歐尼想作弊的話,發動親友一起來搜可能更現實一些……”
“我沒有想作弊……”
樸初雅略顯堂皇地轉過頭去,卻只看到那個拍着她肩膀的女孩,眼中滿是笑意,還夾着些俏皮。于是瞬間便明白了,估計是這位忙內隊長看她太緊張,又在故意逗她,讓她放松一些。
這樣想着,樸初雅便默默接受了女孩的好意,被人關注和在意的感覺,讓她的心頭暖暖的,緊繃的肩膀和後背,也不自覺放松了下來。
就在一個小時前,正好淩晨十二點時分,TBB首支女團的首支單曲《你好,是我》,正式在各大音源網站上全面上架,包含MV、海報、寫真以及出道實錄部分花絮的單曲CD,也将于幾個小時後,在韓國的各家CD店中正式開賣。
“第三……第三!第三了!!!”
都守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有了突破,林女王猛拍着姜撒朗的手臂,難得地高興得聲音都變了。
“嗯,希望能繼續往上爬吧。”
姜撒朗捂着一個月前輕微脫臼的手臂,默默坐遠一些。
“音源那邊怎麽樣了?”
姜撒朗湊到了申雅中旁邊,把頭搭在女神肩上,看她刷melon上的指數曲線。
“一直在漲,想破表是不可能了,但能不能至少拿個實時一位,還可以再期待一下。”
申雅中就算盤腿坐在地板上面,端着茶杯和着花茶的樣子,也足夠優雅。
可是,當姜撒朗不說話,客廳裏就只剩下了點擊鼠标,以及偶爾喝兩口水的聲音。
她們這開頭的一仗,戰績不算漂亮,不僅離音源一位還有一段距離,就連熱詞榜第一都上不去,TBB官網中新湧入的路人數量,還比不上她們出道實錄第一篇直播的那天。而這一切的一切都隐隐約約地顯示着,她們青鳥團的第一支單曲,有點撲……
“大後天就是初舞臺了,先睡吧,明天還要整天練習。”
姜撒朗把申雅中和林赫拉懷裏的電腦全都按下,自己先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笑道:
“只是個開始而已,讓我們去舞臺上征服大家吧!”
作為隊長,笑着說出這樣的話,可以看做是安慰,但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做是,她承認了單曲音源與MV發布後已經初步失敗,所以需要之後的舞臺去補救。
她們的青鳥團,背靠的只是TBB那個小二層的皮包公司,上沒有可以提攜她們幫着宣傳的公司前輩,下沒有可以幫她們策劃出更棒宣傳的工作團隊。而這直接導致她們出道前的宣傳力度不夠,出道前的人氣就有些先天不足,僅僅只靠一個網絡電視播出的出道實錄來擴寬知名度。
在出道實錄裏,第一篇的雪山拉練,在播出當天收獲一群人好奇的目光,後來還因為和WG家的意外掐架,而把一小撮路人轉換成了正式的粉絲,這已經是非常幸運,算是意外驚喜。
但緊随其後的第二篇,以她們四個女孩的日常練習,以及在準備出道的過程中的變化與成長作為主題,這似乎與“出道實錄”這四個字更挂鈎了一些,但話題度卻明顯變低了。因為她們一路以來走得太和諧,沒有與其他練習生的競争,也沒有內部撕逼,而這樣的話,就算也有觀衆覺得小女孩們長得漂亮、唱歌好聽、跳舞好看,但感慨過後也就完了,練習室裏穿着休閑服的舞動或高歌,遠不如殘酷競争或者惡劣撕逼,來得吸人眼球。
然而,比起曝光率和關注度不夠來說,還有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出現在《你好,是我》的MV上面。
《你好,是我》原本是姜撒朗給自己日後出道準備的曲目,最初最初的版本,是大量運用了鼓點和吉他旋律的英倫搖滾,歌詞講訴的是,某一天,一個與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找上門來,他/她穿着更漂亮的衣服,臉上挂着更明亮的笑容,禮貌而潇灑地微微彎腰,行着紳士禮或是淑女禮節,對家裏面那個昏暗的你說:
“你好,是我。”
“你好,是我。”
“許久之前就想來看你了,但你門窗總是關着,我走近了又走遠了,擔心擔心着,還是決定與你分享快樂。”
“你好,你是否看過飛魚在海上滑過?彩雲呢?落日呢?浩瀚山河呢?或者是淺淺小溪在山間叮咚直響着。”
“沒看過的話,要不要跟我走,要不要牽我的手。南方有個地方米酒最為好喝,要不要去嘗一嘗,就算喝醉了也沒什麽。”
這樣的唱詠,有些偏美國式的民謠,随意而悠長,又帶了些許少女的活潑與喜意,因為那個找上門的人,就是更好的你,是未來的你,他/她帶着滿腔的愛和治愈而來,想要擁抱總是躲在屋子裏的那個自己,想要帶自己去看更美的風景。
但這個版本,後來被表仁厚斃掉了。
他說姜撒朗在這一首歌裏想表達的東西太多,反而顯得厚重,而且很難看懂。
于是保留了□□部分的旋律之後,第二個版本出來了。原先的歌詞主題中,只保留了一點——那就是送上愛的訊息。
這個依舊以吉他伴奏的故事,變成了一群少女,走上街道,挨個地去敲家家戶戶的大門,為人們送上令人幸福的好消息。她們會給在電話機旁坐立不安的一家三口,送上一封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她們會給在門廊邊焦急張望的老人,送上離家出走後找不到回路的貓咪,她們給站在廣告牌下避雨的人送上雨傘,給眼巴巴望着蛋糕店櫥窗的小朋友送上生日蛋糕……
她們會在這首歌裏,會在MV裏,化身成真正的青鳥——為人們傳遞幸福與好消息的使者。她們會在看到每一個人時,都高興而開朗地唱出“你好,是我”,就像是很久之前就認識的老朋友一樣,親密而自如。
那變得甜蜜而十足歡快的歌,讓人聽着旋律就忍不住挂上笑容的歌,就是讓表仁厚在離開時,安安心心地交到姜撒朗手中,說要作為她們出道單曲的作品。只是沒想到,臨到要出道前,已經差不多構建完成的歌曲與MV裏面,又再一次地,加入了別的東西。
而且追根溯源,那是因為公司接了一個廣告的邀約。
這家專做校服的服裝品牌,在首爾算不上知名,但也還算過得去。公司社長通過出道實錄,關注到四個女孩,他看好青鳥團女孩們的顏值與身材,更加看好她們四個出道後的前景,于是突發奇想地想要在她們出道前,就以低價簽訂一年的合作協議,合作要求就是女孩們必須在MV中,加入他們品牌的校服元素,而且為品牌拍攝海報,一年內至少在公共場合穿着或者提到該品牌二十次。
出道前就有錢賺,而且合約也不算苛刻,楊名碩大手一揮就幫女孩們答應了。
于是《你好,是我》便迎來了出道使用的最後版本,MV中,四個女孩走上街頭的形象,都變成了統一的校服着裝,只是腰部收緊了許多裙子變短了許多,同時每個人發型不一樣,書包手鏈等配用的飾品各有不同。
但其實,對于這最終的一個版本,姜撒朗其實是最不滿意的。
因為MV歌詞和她們四個人的形象,跟清純的校園風真的完全不搭!不搭好麽!!!
可能就樸初雅還好點,她本來就像個中學生,腼腆害羞還長了張娃娃臉。也可能很多人會覺得,她們平均年齡也才十九上下,成員中三個都還是高中生,穿校服名正言順。
可是——
申雅中身高169,再加上五官成熟,從中三時就早已是女神形象。林赫拉身高173,而且還前凸.後翹雙腿修長,穿了校服擺張臭臉的話,怎麽看怎麽像學校裏的大姐頭。而至于姜撒朗她自己,用申雅中的話來說,撒朗是只調皮搗蛋的小猴子,校服這麽規規矩矩的穿着,披在她身上,只覺得有人非得在滿地撒歡的哈士奇身上,套件hello kitty的粉紅色披風。
(姜撒朗:喂……)
明明是個性張揚個人風格十分突出的四個人,卻硬生生地,都被扭成了青澀少女。
為了配合那突如其來的學生系少女風,就連已經定型的編曲和MV分鏡,都又改變了許多。所有人,包括導演,包括CODY,也包括她們四個,都已經用盡全力,去消化這突然加入的屬性,去讓作品整體變得和諧,同時又能夠出彩。
然而,不适合就是不适合的吧。
她們自己都覺得別扭的東西,觀衆也一定能夠感受得到。
“歐尼,我們去電視臺打歌的時候,還是用表大叔原先敲定的編曲,同時也在校服上做一些改造吧。”
淩晨三點多,姜撒朗瞪着雙眼望着天花板,黑暗中,她知道旁邊那張單人床上的人也沒有睡着。
“嗯。”
申雅中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又翻了個身,探起頭來對姜撒朗道:
“快點睡,六點鐘就得起床。”
☆、一束光
這一刻,這一刻才感覺到,某場漫長的戰役,終于要開始了。
姜撒朗整整熬了三個晚上,與服裝師造型師開會,與編舞老師還有伴舞群開會,與公司裏其他創作人開會。淩晨的時候,二層小破樓的錄音室裏,還透着燈光。楊名碩回公司拿文件,順手把錄音室的大門推開,看着姜撒朗茫然地轉過頭來,愣頭愣腦地,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楊名碩只能自己笑笑,問她:
“有把握麽?”
“沒有。”
姜撒朗搖搖頭,終于醒過神來,站起來給楊名碩鞠躬。
“但我會努力的。”
為了她自己,也為了三位歐尼,為了表大叔。
失敗,大概真的是最偉大的老師。
從确定地知道,狀況比原先預想的還要差的時候,姜撒朗便有些瘋魔。
單曲發布三天了,她們只在熱詞榜上沖頂過一次,待了大概有一個小時,然後就再次被網絡淹沒。音源那邊就更別說了,沒有登頂也沒有破表,懶洋洋地趴在新曲榜單上,偶爾往前面蹭個半步,算是挂在了新曲榜的前十上面,至少能在melon首頁上,看到她們四個穿着校服的單曲封面。
這狀況,已經比她預想的,還要難看許多。
這意味着不僅沒太多人來關注她們,就連她們的歌,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好,至少對于當下的聽衆來說,他們不太買賬。
連熬了三天之後,姜撒朗頂着一頭亂毛,看見人影就恍恍惚惚地鞠躬。
不僅楊名碩看着有些懸,覺得這孩子似乎已經完全神志不清,屁股往椅子上一落可能就得睡着。就連申雅中,在穿上全新改造後的校服之後,也向女孩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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