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3)
那是超越了時間,超越了空間的無數首歌,有些她聽過,更多的,她從未聽說,但依舊覺得享受。
她感覺到數千年的音樂,像是結成了一條長河,緩緩流淌着,從她的身上洗刷而過。
“哦……阿斯嘞……”
那是草原上的呼號,夾雜着蒼茫原野上的狂野,以及風刮過遼闊天空的呼啦狂響。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way up high……”
那是遙遠的爵士曲,空靈而略顯沙啞的唱詠,配着回響着重音的吉他旋律。
“白天非常溫暖充滿人性的女人,有着知道要有喝咖啡小憩品格的女人~”
那是12年一直到17年的點歌單上,被世界人民點唱得最多的韓文歌曲。
一首、一首,都包含着作詞作曲人的某些傾述。
或者是在歌頌愛情,或者只是講述與陌生人的擦肩而過,或者是一段高.潮疊起、激昂振奮的旋律,或者是随意而自如的一段旋律。
她聽了大概有數百首,或者是上千首。
剛開始的時候,也不管想要聽到的是什麽,只是一首一首地放着,任意識沉迷于其中。後來,聽得多了,便慢慢地找到某種感覺。以前總是聽說,當老練的珠寶鑒定師或者古董專家培養學徒,總是把他們扔進全是珍品的房間當中,一日一日反複地看着,直到記住屬于那些珍品的所有紋路,每一個細節!
當你找到了感覺,當你知道了你想要找出的是什麽樣的東西。
你再走出來看,當你在面臨着那些瑣碎的、雜亂無章的,或許對你又用,或許又只是幹擾着你的思緒,你忽然就能夠明白,你該給自己做怎樣的加減法了。
量變,就能夠造就質變。
姜撒朗選擇了一條工程量很大路來走,但她把自己的地基使勁壘實,角角落落都不放過之後,她踩在那依舊不寬但足夠堅實的基石上面,蹦跳兩下,內心無比地滿足,而且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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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約約的靈感,在她暫時擱置一切,去往羅鏡恩的婚禮之前,便有了預兆。
她開始變得感性,她看什麽都覺得靈性。
每個人,每個人的背後都藏着故事,藏着旋律。
而你如果找到和他們的共鳴,如果你知道他們想要聽到什麽,是能緩解下班後疲憊的輕緩旋律,是能引領他們吶喊尖叫的振奮人心,是治愈情傷感同身受的悲情,還是俏皮有趣能博人一笑的志趣昂揚?
如果你知道對方想要聽到的是什麽,你便能和他對話,并讓他一直聽你說下去。
因為人在潛意識當中,都只是在尋找着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們想要的,如果在你這裏得到了。
他們就會喜歡你,追随你,甚至是崇拜你。
他們會把你當做朋友一樣,會敞開心扉。因為每個人都發覺了,現在的社會那麽浮躁,能看到他們心裏在想什麽的人,是那樣地少,所以珍貴。
從羅鏡恩的婚禮上回來之後,姜撒朗覺得自己的大腦無比活躍。
她用鑰匙打開錄音室的大門時,甚至感覺到自己手在顫抖。那并不是緊張,更不是害怕,那是興奮,是極致的興奮,興奮到她迫不及待地走了進去,把門反鎖,也不開燈。她只是打開了電腦,先把在腦中盤旋不去的旋律全都哼出來,錄在電腦裏。
那一天,她感覺自己的靈感,像是取之不盡的白雲,摘下一朵來,立馬又飄來更一朵更漂亮的。
那樣的感覺,一旦開始,停不下來。
像是已經坐上了高速降落的跳樓機,驚險、刺激、風從臉上狠狠地刮過,心髒重重地敲成鼓點,一路伴随着你,一直繼續下去,半秒也不停歇。
四十八小時,那樣的如火山爆發一樣的狀态,只持續了四十八小時。
她沒有忙着整理,沒有忙着編曲,把她哼唱出的那些旋律和歌詞更加完善徹底。
四十八小時裏,她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把浮現在她腦海中的所有東西,全都記下來,只是記下來,不斷地記。
中間曾有人敲過門,申雅中甚至拿了鑰匙,輕輕推開門來給她送飯,倒了水遞到她嘴邊,但并不說些什麽。
四十八小時後,姜撒朗從錄音室裏出來,在走廊裏走了兩步後,便在走廊旁的深色玻璃上,看到自己蓬頭垢面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的形象。
“嗷嗚!!!”
她把頭一抱,直接竄進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裏,把冷水狠狠地拍到臉上。
五分鐘,她晃晃悠悠地去創作部的工作室那邊,在敞開的門上敲了敲。
“老虎歐巴、橫踢歐巴,我回家睡覺去了。”
在說着這樣的話是,她已經眯縫着雙眼,似乎恨不得下一秒就睡過去。
“哦?哦!快回去回去,睡飽了再來!”
兩位圓潤的歐巴,也都知道女孩這兩天在忙什麽,但即便對她的成果很是好奇,但看着這憔悴的小模樣也覺得不忍心呢,揮揮手示意她趕緊閃人。
連着兩三天幾乎沒怎麽休息後,姜撒朗靠着意志力,飄回了宿舍的單人床上,接着一倒下就又是一天一夜,連姿勢都沒換一下。
“撒朗這……真的沒問題麽?”
樸初雅蹲在姜撒朗的床前,打量她睡得都快浮腫的臉,輕皺着眉頭,眼神裏滿是不安。
“沒事,還有呼吸。”
林赫拉在女孩的鼻子下摸了摸,然後又按了按她的頸側。
“脈搏也有,還活着。”
樸初雅:“可是……”
可是她已經連睡了一天一夜了啊,除了有呼吸有脈搏,她硬邦邦倒在床上的樣子,簡直跟那啥了一樣。
“再看看吧,再過一天一夜還動靜,我們就把她送給研究所解剖。”
林女王拍拍雙手,把女孩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直接罩住了整個頭。
“撒朗,快點醒啊,至少吃點東西再睡啊。”
樸初雅一邊輕輕念叨着,一邊把被子又往下拉,給女孩留出可以呼吸的地方。
然而,視線對上了一雙迷迷糊糊的雙眸。
“撒朗,你醒了啊!”
樸初雅難以掩飾自己的開心,雙眼亮晶晶地,就差伸出手去擁抱一下了。
“唔……有吃的?”
姜撒朗的表情分明還是懵懂的,只是她翻過身去,揉了揉肚子。
咕嚕咕嚕,某個地方發出了抗議。
事實證明,昏睡一天一夜的姜撒朗,最後是被餓醒的。
樸初雅給忙內熱了飯菜,搬出一張小桌子來,把飯餐端過去,然後又坐到一邊看女孩狼吞虎咽。
“呀,你多少天沒吃飯了?有點女孩的樣行麽?”
林女王站在一邊,用腳踢女孩的小腿,語氣裏是滿滿的嫌棄。
狼吞虎咽的姜撒朗:“都等我吃飽了再說!”
吃飽了之後,姜撒朗舒服地伸個懶腰,忽然想起記憶中的某個畫面。
“雅中歐尼回來過?”
她記得申雅中好像去公司給她送過飯來着,但申雅中不是長期駐紮在劇組了麽,她和SHINWA的ERIK擔當主演的《最強七人》,收視率一直在十點上下徘徊,劇情都已經走過一半,似乎已經無力回天。
但劇組的人也不知道怎麽想,反而還繼續讓他們趕着進度,簡簡單單的一條總是要拍五六七八遍,雖然姜撒朗也能理解劇組的人想要挽救的心理,但這樣長期榨取演員的精力,實在是竭澤而漁,最終也只是折騰了工作人員和演員而已啊。
“就回來了一小會兒,看了你就又走了。”
林女王端着杯水,坐在一邊悠然自在地喝着。
靈感爆發之後,素材出來了不少,姜撒朗和公司裏的人又沒日沒夜地熬了近半個月,才加工出來幾首較為完整的作品。這樣的話,再加上公司之前的備用作品裏,也有不少優秀的東西,兩邊湊一湊,再把風格統一一下,有不足或違和的地方,做下微調。
七月下旬時,正規一輯的十首歌已經全部出來了。
楊名碩原先的計劃,是想要在七八月份發行專輯,現在七月份肯定是不行了,八月份也顯得緊。公司裏,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都再一次地上滿發條,開始了連軸轉的狀态。
“這次還要去YG借錄音器材麽?”
這半個多月以來,姜撒朗的黑眼圈就沒有消下去過。
她蹲在表仁厚留給她的那個小小錄音室裏,轉着椅子,懶洋洋地向旁邊的秉大叔詢問着。
“不會。”
秉大叔眯了眯眼,湊近一些壓低聲音道:
“公司這次花了大價錢,布置出一個豪華錄音室了,社長打算給你們個驚喜來着,你先裝作不知道啊!”
話音剛落,有人從外面推開了門。
申雅中一手握着門把手,一手向姜撒朗招了招。
“撒朗,社長叫我們去新錄音室試音。”
“來了!”
女孩開開心心地回了一聲,騰地一聲站起來,快步向門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雅中:請問姜撒朗xi,你跟豬一樣睡了一天一夜,請問有何感想?
撒朗:誰睡誰知道!
赫拉:你臉都腫得像豬一樣了知道麽?
撒朗:你這是嫉妒!不能像我一樣擁有嬰兒般的睡眠狀态!
赫拉:呵呵我嫉妒你像豬麽?
豬:能換個詞麽?幹嘛總說我……
初雅:撒朗,飯好了快來吃飯~
撒朗:來了!
赫拉&豬:……
☆、樸前進
樸前進最近有些難受,失眠症一直困擾着他,黑夜裏,他一個人在家裏運動、看書、聽歌,或是打開電視,看一看深夜的電視節目。
但其實,這樣的狀态已經持續了很久。
出道十年,他經歷過公司的欺壓折磨,經歷過被人勒索,經歷過被粉絲放棄的時候,也曾與死亡擦家而過。他的身上有數不清的病痛,左眼近乎失明,交給父親保管的收入曾被詐騙犯全部卷走。他經歷過許許多多,高.潮、低谷、相聚、離散、承諾、背叛……
那些經歷,在十年間,讓他迅速地成長了許多,但同時,也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記。
失眠症、抑郁症、恐慌障礙,像是已經根植在身體裏生根發芽的種子,即便拔掉,過一陣子就又會重新生長起來。
平均每天的睡眠時間只剩下兩個小時,試圖自殺的時候,有過四次。
按時服藥、努力運動,每次重新站起來時,都像獲得了新生,但總是會墜回去,總是有人在懸崖下拉扯着他,問他為什麽還不去死。
如果活着是這樣累的事情,如果活着就意味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無盡的苦痛和折磨,那麽為什麽還活着,為什麽不放棄呢,這樣一直煎熬下去的話,會變好麽,只是越來越多的煎熬而已吧。
這樣無力的狀态,灰蒙蒙的生活,最近又回來了。
樸前進一直都知道,他只是生病了而已,可是這場病漫長得像夢魇一樣,也像是總是反反複複的感冒,他撐着沒有被完全打敗,可是他很不好受。
再一次被女朋友背叛後,他選擇了分手,這大概是最近讓他痛苦的原因之一,但更讓他不安的是,前兩天,他發現自己的右眼視力也開始迅速下降。
早在幾年之前,左眼就開始不聽人使喚了。
從那時候起,他經常忍受着單眼視物的眩暈,但現在,右眼也漸漸看不見了麽。黑夜裏,他把家裏的燈全都打開,他躺在客廳沙發上,旁邊的電視上,播放着深夜的某個十九禁的脫口秀。
那些人開着沒什麽意義的玩笑,偶爾一陣哄笑。
可是樸前進茫然地轉過頭去,卻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彩色畫面。
終歸,是要變得越來越凄慘可憐麽?
他努力地瞪大雙眼,把瞳孔聚焦到某個點上,那樣他看起來會精神一些。
可是,沒用的。他已經試過很多次了,事情并沒有變好一點。想着第二天還有《無限挑戰》的錄制,他用遙控器關掉了電視,然後重新躺在沙發上,拿起手機。
他想,他或許需要一點輕音樂。
他的手指,在按鍵上輕輕按着,這樣近的距離,他也有些看不清屏幕上的文字。那讓他的內心更加沮喪,他像是賭氣一樣,狠狠地按在了什麽地方。
然後,一個視頻一樣的東西蹦了出來。
那是一個哭得雙眼通紅的女孩,她還有些抽噎,可是努力地忍住了眼淚。她的臉上,妝全都花了,她的眼神觸到畫面上的自己,似乎也微微一怔,然後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那個女孩,看起來有些可憐,可是又有些搞笑。
樸前進回想起來,那時候女孩借他的手機當鏡子用,可現在看來的話,她大概按下了錄像,把卸妝的全程都錄了下來。
她對着鏡頭湊近了許多,翻着白眼,用濕巾一點一點擦着暈開的眼線。她擦着擦着,一不小心就戳到了自己的眼睛裏面,濕巾上的涼意刺激得她渾身一抖,眼睛也迅速一閉,然後再重新睜開後,眼睛裏又是眼淚汪汪的了,這次是被自己給戳的……
女孩張開嘴,無聲地呼痛,她的視線往右上方瞄了瞄,似乎有些心虛,
樸前進記得,那時候他足夠紳士,至少在女孩站起身來前,他往另一邊側着身體,沒有低頭看過她。
所以,畫面上的女孩,明顯又松了口氣。她加快了速度,為了把臉上的妝面清理得徹底,她擺着白眼呲着牙又或者是嘟着嘴,什麽奇形怪狀的表情都擺出來了。
“哈……”
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忽然笑出了聲,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也不是沒看過女人卸妝,但還真是第一次看到,能有人把卸妝,弄得跟挑戰五官的極限一樣。
“前輩,上次在路上那個……是你女朋友麽?”
那時候,樸前進發着呆,并沒有注意到,問出這句話時女孩的神情。
他之前都不知道,那時候的女孩,一直在用濕巾擦同一個地方,擦完了眼線後也還是在擦那個地方,眼神偷偷摸摸地往右上方瞄着,小心翼翼地,惴惴不安地。
“你們那天是在吵架?”
問出這句話時,女孩的臉上,出現了那種毅然決然的決心。
她依舊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右上方,偷瞄着,但又壓抑着表情,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
“沒,那天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回答完之後,畫面就在這裏結束了。
樸前進把視線轉向天花板,那天,那天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來着?
女孩說謝謝他之前的救她一命,女孩還用他的手機,給自己的電話撥了過去。她說之後會請他吃飯,會給他電話,然後便開開心心地跑回了大廳,背影輕松而歡快,像叼到了飛盤的哈士奇……
但是,一直都……并沒有電話呢。
樸前進覺得好笑,這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喜歡得倒是很明顯,但轉身就被其他事情吸引。
他揉着額角,又把通訊記錄調出來翻了翻。
他這個電話號碼,知道的人很少,通話的都是熟人,于是其中那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便顯得格外顯眼。
他記得,他記得她叫姜撒朗,是剛出道的一個女團的主唱。
在他想着她的名字時,他們每一次相遇時,那個女孩的表情、動作,又再一次浮現在他眼前。
她總是愛笑,神經有些大條。無論是遇到了壞人,還是大街上尴尬的相遇,她總是積極主動地在處理問題,她的反應其實很快,但就是不太在意旁人的眼光。她的渾身上下,總是充滿了活力,每一次離開時,轉身前都是笑着的,像是從沒被人傷害過、不知道世事險惡的天真爛漫,也有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撞和執拗。
“姜……撒朗。”
他再一次地,努力把眼前的事物看清。
看在已經見過三次面的份上,看在他似乎還答應過幫忙宣傳她們團的份上。
樸前進辨認着手機界面上那些糊成一團的文字,努力地辨認清晰,他的手指在鍵盤上移動着,把那串陌生號碼保存了下來。
然後他悵惘地長嘆口氣,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找到更舒服一些的姿勢。
他找到剛才播放過的視頻,再一次按下了播放鍵。
八月六號,樸前進因為右眼視力嚴重下降,被經紀人送往醫院接受精密檢查。
醫院判定,他的視力情況已經惡化到無法測試,但如果繼續放任不管的話,可能會造成視力喪失等嚴重情況。
沒想到情況會這麽糟糕呢。
從醫院裏出來後,樸前進坐在保姆車的後座裏,用手撐着頭側,緊閉雙眼面色沉重。
跟了他好幾年的經紀人,時不時從駕駛座轉過頭來,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樸前進身上的傷病多到數不清,現在說任何安慰詞都只是千篇一律。
在那樣凝重的沉默當中,樸前進聽到了他自己的手機鈴聲。
“前輩?抱歉!我聽說你身體出了一些狀況,唔……本來想發短信問候你的,但怕你會看不見……啊我不是這個意思,總是就是,唔,我很擔心你!前輩你去醫院檢查了麽?結果怎麽樣?”
接通電話後,就是語無倫次還結結巴巴的一堆。
樸前進想,或許那女孩也沒想到過,他居然會這麽快就接了電話。
她或許在撥電話前,就已經糾結了很久,或許她只是按錯鍵,或許她現在已經又開始後悔,或許已經露出懊惱的表情,就像她那天哭花了妝一樣,皺着眉嘟着嘴,又窘迫又可愛地嫌棄自己。
“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他聽到自己那樣沉穩地說着,沒有太多情緒,仿佛在說一件與他不相幹的事情。
“啊?唔那就好!就好……前輩你好好休息!多休息,按時吃藥!新發的專輯很好聽!前輩懷挺!!!”
女孩的聲音還是有些尴尬,但她音調很高,中氣十足。
樸前進仿佛在那樣的聲音裏,就看到了她把眼珠子轉來轉去,顧左右而而言他的表情。
他好像被她轉移了注意力,雖然雙眼還是看不清,但腦海裏,她的表情足夠清晰。
那讓他産生了錯覺,仿佛他剛才并沒有聽到什麽壞消息,或者就算他又生病了,這一次也依舊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只是小問題而已。
“嗯,好的。”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變得有精神了一些,他把身體往上靠了靠,唇角也勾起些笑意。
那通電話并不長,還不到一分鐘。
挂斷電話後,經紀人好奇地從後視鏡裏投過來視線。
“哥,誰啊?”
他了解樸前進的性格,也清楚樸前進最近的狀态,所以忽然從後視鏡裏看到他在笑,簡直像是看到了奇跡,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嗯,一個後輩。”
樸前進又往椅背裏縮了縮身體,他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三天後,SHINWA隊長ERIK從《最強七人》殺青,他從共事了兩月的新一代氧氣女神申雅中手中,接過了一大袋對眼睛有好處的枸杞魚肝油決明子……
“拜托了~”
申雅中站在自己的保姆車旁,笑眯眯地沖ERIK揮着手,而那笑容的含義,讓ERIK默默地嘆了口氣。
當天晚上,SHINWA隊長來到樸前進的家裏,把那一大袋的東西都塞到他的懷中。
“青鳥團的小妹妹喜歡你,繞這麽大彎都要送東西給你,你打算怎麽辦?”
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單刀直入。
這樣的話,也算做到了申雅中拜托他的事情……吧……
默默抱着一大袋枸杞魚肝油決明子的樸前進:“……”
他記得那個女孩,雖然孩子氣,但大多數時候還是羞澀的。估計是第一次喜歡人,總是隐隐地不知所措。
但短短一個月不見,已經變得這樣簡單粗暴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申雅中給姜撒朗打電話——
雅中:“神話樸前進前輩好像身體出問題了,剛才ERIK歐巴中斷拍攝,出去打電話了……”
撒朗:“!!!歐尼!幫我去問問怎麽了,嚴重麽?!!”
雅中:“……這麽急,給我一個理由?”
撒朗:“唔……”
雅中:“懂了,歐尼幫你!”
三天後——
雅中:“我家撒朗,好像喜歡上樸前進了,歐巴你能幫我試探下,樸前進是什麽想法麽?”
ERIK:“哦?好……”
☆、錄專輯
七月中旬,青鳥團正規一輯的十首歌,終于完全地确定了下來。
專輯名《holy moly》,其中兩首主打,一首是與專輯同名的《holy moly》,一首是光聽歌名就莫名有些羞恥的《看夠了沒》。
《holy moly》,歌名意思是我的天啊,講述的是在失誤連連的一天裏,我們可以喊着holy moly來發洩,但還是該保持希望,而不是陷入沮喪裏。這依舊是一首融合了電子音樂的輕搖滾,作詞人姜撒朗與二段橫踢,作曲人二段橫踢、新沙洞老虎以及姜撒朗,是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公司裏的成品。
整首歌并沒有太大難度,風格很是歡快俏皮,又略帶些輕松随意。高.潮部分歌詞中有着反複的holy moly,旋律也很是中毒,秉昌洙聯系了MNET來拍青鳥團的回歸實錄,把攝像師都送到錄音室裏後,順便只聽了一遍,就完全被洗腦了。
“Holy moly!在新買的裙子上潑了咖啡?”
“Holy moly!出門扔垃圾忘了把鑰匙揣進兜裏?”
“Holy moly!holy moly!Holy moly!holy moly!”
“但幸運的是,再令人沮喪的一天,也不過二十四小時而已~”
三十多歲的大叔,在公司走廊裏搖頭晃腦地哼着歌詞,路過的人都在捂着嘴笑,畢竟,在新買的裙子上潑了咖啡這樣的事,大叔你是怎麽能唱得那麽自然,像是經歷過的事一樣的呢?
“現在已經進行到什麽地步了?聽說你們打算在下個月回歸?”
扛着攝像機的MENT工作人員,把鏡頭對準坐在操作臺前的姜撒朗,畢竟名義上,這位才是青鳥團的隊長。
“我們才剛開始呢~”
女孩轉過頭來,沖着鏡頭笑了笑,又把雙手合十舉到胸前,前後搖晃着做祈禱狀。
“我們也希望能在下個月回歸啊,拜托拜托~”
從站位來說被拜托了的攝像師:“……”
這種事拜托他會管用?
“現在在錄的是跟專輯同名的主打歌,這首歌我們以前就練習過,所以錄得很快。歐尼們狀态也都很好,說不定今天下午就能錄好,然後我們便會立馬錄接下來的歌,一邊錄,一邊也要開始拍MV,這次會拍MV的,只有兩首主打歌,所以還好,時間抓緊一點的話沒有問題。”
姜撒朗一邊留意着錄影棚裏的動靜,一邊自顧自地對鏡頭說着。
舉着鏡頭的攝像師:嗯,不錯,這一天的分量有了。
專輯裏,另外一首主打歌《看夠了沒》,是姜撒朗前兩天靈感爆發寫的。作詞人姜撒朗二段橫踢,作曲人姜撒朗,編曲人姜撒朗。相對于《holy moly》來說,這首歌來得更為激烈。編曲裏充斥着大量的鼓點,以及電吉他和貝斯的旋律,哪怕是不太懂音樂的人,也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搖滾氣息。
這首歌的靈感,源自于幾個月前那一場校服風暴。
很多人被她們的創意吸引,很多被她們的身材或臉蛋吸引。
而慘淡的應援和CD成績,無情地揭示出一個事實,那就是并沒有太多人去關注她們的聲音。這讓姜撒朗感到沮喪,無比的沮喪!
因為那首歌是她寫的……
“穿着超短裙的女生笑着經過,你俯下身去系壓根沒有的鞋帶。”
“看夠了沒?看夠了沒!”
“想嘗嘗高跟鞋的厲害麽?零點三秒之內就刺穿你的痛覺!”
“總是遇見的女神又進了電梯,你往旁邊一躲偷瞄到她再出去。”
“看夠了沒?看夠了沒!”
“每天七點十五分都準時出現在這裏,要暗示到什麽程度才能砸開你的嘴!”
原本,姜撒朗想要寫的歌,是“看夠了沒?看夠了就聽我們唱歌!”這樣的主題。
然而寫着寫着就歪了,但歪得更接地氣,于是被公司裏的人欣然接受了,還歡天喜地地拿這首歌做了雙主打之一。
下午,在姜撒朗進去錄音後,新沙洞老虎就沖着攝像機笑眯眯地絮叨:
“兩首主打,一首還是偏少女風一點,和之前改編版的《你好,是我》有些像,都很輕快,讓人聽了就想要微笑,而《holy moly》的中毒性還要強很多。另外一首,就是很強烈的風格,曲風很強烈,從一剛開始就用高分貝的電吉他抓住耳朵,老年人聽的話可能會覺得吵鬧,但年輕人大概會很喜歡,這首《看夠了沒》不僅旋律很震撼,歌詞更是震撼的,将會塑造出四個強勢的女生形象,與《holy moly》形成反轉哈哈哈。”
工作人員:嗯,這公司裏話唠不少,全程的分量大概都不用愁了。
攝像師扛着攝像機,剛跟了一周,發現青鳥團的歌已經錄了一半。
曾經也對歌謠界很是向往的攝像師吓了一跳,他記得以前看那些大師說,一張專輯做出成品來很難的,總要個一年兩年四年五年的時間的,和那些大師對比的話,新人女團這也是太有效率了一點吧……
“其實現在錄好的歌裏,只有《看夠了沒》是前陣子剛寫的,大家磨合的時間長了一點,用了三天。其他歌的話,都是以前就基本做好了的,我們也都試着錄過,這一次很快就能找到狀态了。”
這是又開始自說自話的姜撒朗。
在錄音的時候,其實并不是所有的成員都待在這裏,偶爾,另外三個人也還有其他行程,申雅中要去試鏡林赫拉要去綜藝樸初雅要去上課,反正公司裏最好的錄音室只有這一個,這三個女孩在沒有錄到自己的部分時,便趕緊去跑行程,或者去別的房間裏練習着,只偶爾來錄音室這邊看看。
而姜撒朗,就是全程都蹲在這兒了,無論是錄音,還是給別人錄音,她總是在的,來來回回的,都和MNET工作人員混熟了許多,連自言自語的時候,表情也都更加輕松自如了。
“現在在錄的這首,是雅中歐尼的solo曲。這算是我們這張專輯的特色吧,總共十首歌,其中兩首主打,另外還有四首我們各自的solo,這樣也能讓我們的錄制更快許多。四首solo裏,雅中歐尼和初雅歐尼偏抒情,赫拉歐尼喜歡hippop,我本來想唱搖滾的,但因為兩首主打歌都有搖滾元素,所以幹脆挑戰了一下民謠,自己彈着吉他哼唱的感覺也很不錯!”
姜撒朗一個人介紹了一會兒,放在操作臺上的手機一響,她拿起來看了看後,又轉過頭來沖攝像機撇了撇嘴,把手拱在嘴邊,像是告狀一樣小聲道:
“今晚就要開始拍MV了,我們已經連續一周,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今晚大概就要通宵了,晚上租借場地便宜一點,秉大叔一定會催我們在天亮前盡量拍完!”
摸着肚子打算去食堂吃午飯的秉昌洙:“阿嚏!”
晚上十點半,果然換了場地,四個女孩都被召集到了關門後的百貨大樓裏。
姜撒朗往樓标上一望,大大的“易買得”以及大大的“新世界百貨”,她用手肘撞了撞申雅中,以眼神示意她看那幾個LOGO。
“叔叔阿姨贊助的?”
并沒有從爸媽那裏聽到任何風聲的申雅中:“……”
難道楊名碩居然跑她家裏去拉贊助了?!
“今晚先拍《看夠了沒》的劇情部分,林赫拉你演穿超短裙的火辣美女,申雅中演電梯裏的女生,樸初雅演咖啡店裏總是被男生搭讪的收銀員,姜撒朗演坐椅子上旁若無人地嚎啕大哭,然後沖着探頭探腦的男生突然發火的女孩。”
姜撒朗:“……”
她最近是笑得太多,所以導演讓她來哭麽?
抓到了重點的申雅中:“男生誰演?”
“咳咳!”
剛在一直撲街到完結的《最強七友》中,與申雅中飾演過搭檔的ERIK,背着手走了出來。
他一個人要分別和四個女孩對戲,經濟實惠!
“前輩好!!!”
除了瞬間換了嫌棄臉的申雅中,其他三位妹子紛紛九十度鞠躬。
那一晚,真的是熬了整夜,一直到第二天商場快要開門前,才勉強把劇情部分拍完。但這也只是劇情部分而已,三分多鐘的MV裏,商場裏的這些劇情部分,只占一半,而為了填充另外的一半,還得加拍其他場景,包括高.潮部分,她們四個人的齊舞。
“前輩辛苦了!”
從商場裏出來後,姜撒朗向着ERIK連連鞠躬。
她半夜拍攝的時候,就聽秉昌洙說了,公司裏裝了錄音室後,窮得連食堂阿姨的工資都開不起了,erik這次來拍攝純屬友情支援,看在申雅中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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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