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3)
劃在實行。那時候,那樣的不公平對她來說,算不上傷害,所以她還暫時可以忍耐。可是,這一次不太一樣呢!林赫拉手臂上滿是血跡!!而且新聞裏也說了,被從夜店裏擡出來的財閥,那個男人是被刺破了頸動脈,命在旦夕!!!
該得是在多麽緊急的狀況下,才會發生這樣慘烈的對抗?
現在,雖然還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一切,是源自于公司的屬意。
但心頭一旦起了疑慮,便無法輕易地再消減下去。
所以,在得知林赫拉出事之後,女孩的第一反應,不是聯系公司,而是直接向現場趕去。
也是這一刻,姜撒朗才恍然發覺,原來真的出事的話,公司裏她能夠依靠也想要依靠的,只有申雅中和秉昌洙兩個人而已,但恰好這兩個人現在都遠在南太平洋的某座海島裏。
“撒朗,你聽我說,你現在不能過去,這件事讓公司去處理。”
夾着風聲和斷斷續續的電磁噪音,申雅中的聲音顯得急切。“現在事情已經鬧大了,你明白我的意思麽?這件事,已經超出你能夠處理的範圍,你別過去,先等着消息,讓公司立馬趕去弄清楚是什麽事情!!!”
她幾乎是沖着電話這邊吼着,聲音大得都漏出了聽筒,讓出租車裏的司機側目過來,以怪異的表情打量副駕駛座上緊咬着唇的女孩。
“歐尼。”
女孩等申雅中吼完之後,才又重新發出了聲音,低低的,但是清晰。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赫拉歐尼什麽事情都沒有做錯,但那個財閥的勢力卻很大,非要給赫拉歐尼加上莫須有的罪名,如果是這樣,讓公司去處理整件事情,公司會怎麽對赫拉歐尼?”
這個問題,讓電話那頭,也一時間陷入了沉寂。
如果讓公司去處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我們國家對藝人本來就很是苛刻,這樣的醜聞爆出來,無論事情真相怎樣,接下來我們都少不了一大群的anti。如果這時候,對方再給公司裏施壓,你猜楊社長會不會直接犧牲赫拉歐尼,至少先把我們三個,以及tbb這個牌子保住呢?”
“撒朗,你這只是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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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
女孩斜斜地靠在出租車副駕駛座上,用頭抵着車窗,垂下了雙眼。
“歐尼,就算那只是萬一,可是我……不敢賭這個萬一……”
女孩把頭又往車窗的方向埋了埋,讓些許碎發垂到了臉側,把她臉上的表情遮掩起來。
“對不起,歐尼對不起。是我和表大叔,把你們帶到了tbb,歐尼你們都那樣信任我,還寵着我,讓我當隊長,和我一起出道。但是我……對不起歐尼,是我對不起你們……”
女孩蜷縮在副駕駛座上,把頭壓得低低的,嗚咽着,哽咽。
“對不起,歐尼對不起。我不能把赫拉歐尼交給公司,我怕那個萬一,我怕之後楊社長也不幫赫拉歐尼,把她冷藏讓她退團,甚至給她加些什麽莫須有的罪名。所以現在,我要趕在公司之前,先找到赫拉歐尼,我要當着所有人的面,表明我們青鳥團的立場,是永遠與赫拉歐尼一起!我要逼楊社長也用全力處理這件事情,我想賭一把,贏了的話我們四個就還能夠一起,輸了的話……我就說那是我的個人行為,之後再向你和初雅歐尼請罪!”
女孩流着眼淚,嘴唇快速地張張合合,聲音也顯得惶急。
而電話那頭,申雅中長長地嘆了口氣。
“撒朗,記得歐尼曾對你說過,我是因為你才會留在tbb,才會以愛豆的身份出道的麽?”
姜撒朗吸吸鼻子,擦着眼淚道:“記得,歐尼你太愛我了,所以留下來陪我。”
即便是在這樣的狀況之下,即便是在這樣緊張的時刻,女孩用鼻音滿滿的聲音,直白地複述着這樣的話,也還是讓申雅中笑出了聲音。
“傻孩子,我說什麽你都信啊。”
短暫的笑聲之後,電話那頭,申雅中又重新肅穆了表情。
“歐尼之所以留下,是因為相信你。我相信我家撒朗是個很有實力的歌手,也是很有能力的創作人、很有義氣很有責任心的領導者。所以即便我原本是想要成為演員,可是後來,我依舊想要和撒朗你一起,我相信撒朗你,也能夠更快更好地推動我,向那個方向走去,而且我也相信,無論我在這個圈子裏遇到了什麽困難,你都不會丢下我,你會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戰友和夥伴……”
“所以,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對不起,是歐尼我忘了出道的時候,我們四個人說過,無論如何都會一起走下去。”
申雅中的聲音裏,依舊夾着海風,夾着海浪,她站在南太平洋的某個海島中,對着站在自己身旁一倆焦急的秉昌洙笑了笑,她提高了聲音,道:
“快到江南了吧,撒朗,無論你接下來做什麽,歐尼都支持你。”
說完過後,申雅中似乎又有些不放心,眼眸中冷冽的寒光轉了兩轉,她又繼續囑咐道:
“弄清楚那個什麽財閥的身份,但別輕舉妄動,也別跟那方的人起正面沖突,不要接受任何媒體采訪,少說話,注意安撫赫拉的情緒。待會我會拜托家裏的律師團過去幫你,在他們到達之前,讓赫拉一個字也不要開口,知道了嗎?”
“嗯。”
姜撒朗低低地應了一聲,身體忽然猛地往前一傾。
“到了,裏面封鎖了進不去。”
伴随着司機師傅伸出手來指點,女孩往前探出頭去眺望,與主幹道九十度垂直的某條側道上,最外圍拉起了警戒線,而裏面街道上,人滿滿地擠了一堆又一堆,中間間或還夾着幾個警察。不遠處最高的建築物外面,挂着大大的燈牌,是紅黃綠三種顏色交替閃爍的“b.a.r”三個字母。
女孩深吸口氣,推開自己旁邊的車門。
“謝謝你司機大叔。”
站到車旁彎下腰來道謝,然後再把車關上,邁步走向那個,被圍得水洩不通的地方。
☆、36| 12.21
樸初雅,是從自己的攝像師那裏,知道了林赫拉出了事情,而姜撒朗甚至都已經趕到現場,在所有路人和記者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摸到了林赫拉旁邊,後來還陪着她一起去了警察局。
女孩神色間有些迷茫,她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看,裏面是滿滿的電話和短信,有來自于公司的,也有來自于申雅中和姜撒朗的,可是她之前把手機關了靜音,一直到現在,才終于發現。
“歐巴,對不起,我得……”
女孩急切地抓住了攝像機的胳膊,水潤的雙眸瞪圓了,裏面滿是慌張和無措。
扛着攝像機的大叔,早在接到同事電話,聽說青鳥團出事并請他轉告給女孩時,就已經把攝像機關了。這會兒便也幹脆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道:
“走吧,演唱會也快完了,分量也都錄制得差不多。”
那位攝像師大叔,一邊帶着樸初雅往外走着,一邊放緩了聲音道:
“我送你回去吧,你們公司也沒派個人過來接你……”
樸初雅錄制我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熟門熟路,外加公司裏最近人手緊缺,所以今天過來錄制探班時,女孩只帶了一個dy,被公司的保姆車放下後,就一直跟着節目組的車移動着,之後估計本來也是要打車回去的。
“咦,那不是樸初雅嗎?怎麽走了?”
“是啊是啊,我從演唱會剛開始就看着她了,她一直都很認真在應援啊,怎麽快結束了反而走了,是怕待會兒被米分絲堵住嗎?”
“切!這是bb的演唱會又不是她們青鳥的,怕什麽怕!”
“噓,歐巴們要開始唱下一首歌了!集中集中!!!”
舞臺上,《最後的問候》表演間隙裏,忙內李勝弦偷偷挪去姜大聲旁邊,頂了頂這位哥哥的肩。
“初雅走了。”
壓低了聲音,忙內輕輕地提醒着。
姜大聲聽得一驚,下意識地往那個他當晚已經偷瞄了很多遍的位置看去。果然,人已經不見了,就連旁邊攝像師的位置,都已經空了。
“可能是提前退場吧。”
姜大聲臉上的表情不變,動作也絲毫不亂,快速地回應了一句。
“呀!忙內!”
香汗淋漓的權隊長低聲吼了一句,伸出手來拎着李勝弦的後衣領,把亂走位的黑眼圈忙內,丢去了他原本該在的位置上。
晚上八點五十,首爾市江南區警察局。
二十多平米的大廳裏,坐了一堆的人,可是卻不顯得嘈雜,因為其中不少的人都心懷鬼胎,同時又因為心虛,不敢輕易地開口說出話來,只把眼神飛來瞄去,然後又被看不慣的警察一掌拍在後腦勺上——
“老實點!”
“警官,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啊。闵少爺說想和林小姐單獨聊會兒天,我們就都出去了,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都不知道,也都不關我們的事啊……”
雜志社的那群人,一進到審訊室裏來,幾乎都是這樣委屈又裝着無辜的嘴臉。
“闵少爺是我們店的vip客人,他喜歡清靜,每次過來都直接把二層全都包下,也都不允許我們上去打擾,所以今晚上面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都不太知道。至于監控的話,因為二樓包間裏,常來的都是比較尊貴的客人,為了尊重他們的**,我們并沒有在二樓裝設監控,只是在通往二樓的走廊上都裝了攝像頭,今晚闵少爺他們進店之後的視頻,已經全都交給警方了。”
夜店裏也有當晚值班的工作人員,但言語間也是全然推清自己的責任,一點嫌疑都不往自己身上粘。
“我是七點半左右,和雜志社的人,還有我們公司新招入的經紀人,一起進了夜店。雜志社的人說有位重要的投資人,說那個人是我們組合的米分絲,所以一定要見上一面。在包間裏的時候,那個男人的助理,給我倒了幾杯酒,我喝了一些,也偷偷吐掉了一些。但他們在那幾杯酒裏下了藥,讓我還是慢慢地變得四肢無力、無法反抗。那個男人趕走了其他人,他試圖強迫我,也用暴力虐打我,我為了反抗,抓起地上的碎玻璃片刺了他一下,從包間裏跑出來後,那個男人的助理追上了我,他威脅我,說不會放過我的,于是我情急之下揍了他一拳,他沒站穩,倒下時頭撞到了花盆,就是這樣。”
“你身上的這件男士外套,是誰的?”
“當時我衣服幾乎全被扯爛,我跑到二樓欄杆邊時,看到地上正好有這件外套,大概是之前的客人丢在那兒的。”
審訊室外面的大廳裏,姜撒朗靠坐在角落,低頭通着電話。
“歐巴,我沒事,真的。雅中歐尼家的律師過來了,他們正在和警方溝通,不會讓赫拉歐尼在警局過夜的。我?我在這邊等着。歐巴你就別過來了!現在警察局外面全是記者,別過來,我們公司裏也來人了,他們說楊社長也正在從外地趕回來,估計也快到了。”
女孩微垂着頭,唇角微微地勾起,可是卻發不出太歡快的聲音。
“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剛才有兩個警察偷偷告訴我,他們說赫拉歐尼是否被下藥,能夠通過血液檢查判定出來,而且加上歐尼身上的那些傷,如果那兩個人渣那邊沒事的話,其實是可以往正當防衛的方向判定的。”
“嗯,我知道。”
女孩用手指緊緊握着電話,握到自己的指關節都泛白。
“那兩個人渣豬狗不如!可是現在,我卻必須希望他們平安無事……”
原先,原先在姜撒朗趕往現場,在她偷偷地溜到夜店裏面,把裹着外套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發呆的林赫拉摟入懷中時,女孩所擔心的,最多只是林赫拉會不會因為這次的醜聞被冷藏,會不會被大衆誤會,會不會就此隐退,會不會再也沒有四個女孩一同攜手站上舞臺。
可是,當林赫拉轉過頭來,看清抱着她的人是誰。
當林赫拉的眼眸輕顫兩下,僵着唇僵着身體,面無表情地說出——
“撒朗,我殺了人。”
姜撒朗渾身一震,瞬間把懷中的人摟得更緊一些,并下意識地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說,不要說那樣的話。
人已經被送去了醫院,一切都還沒有被判定!
所以不要,不要在那群人渣都還沒有得到懲罰之前,先給自己定了罪。
警察大廳的角落裏,又反複囑咐了樸前進不要過來之後,姜撒朗輕輕地挂斷電話,大廳裏的一個警察也正好通完電話,眼中浮現出一些驚喜,他擡起頭來在屋子裏掃描一圈,等視線觸及到姜撒朗之後,便快速地站起身來,走過來,站到女孩身邊,壓低聲音道:
“搶救回來了,暫時都脫離了生命危險。”
這位,就是之前暗示女孩,可以往正當防衛方向争取的警員。
這一晚上,到底在夜店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外面那些聞風而動的媒體可能還各執一詞,那些現在正在網上熱烈讨論着的路人們可能不甚明白。但作為警察,他們知道。
當他們一進入到現場,當他們知道被送進了醫院的人,姓甚名誰。
答案,就已經明晰。
畢竟,這其實也并不是他們第一次處理此類案件,不過是,以前從沒有女孩,能把事情鬧得這樣大而已。
“那位闵少爺……很有勢力。”
站在女孩身邊的警員,皺了皺眉,有些糾結,但最終還是把聲音又壓低了些,輕聲道:
“能不坐牢,對于你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其他的,建議你們放棄……”
其他的,其他的,是什麽呢?
林赫拉被下藥,林赫拉被人打傷,林赫拉差點被人強迫招人淩虐受辱。
這些其他的事情,統統都不算事麽,這些其他事情的主犯,都不該得到應有的懲罰麽?
女孩有些無法接受,她狠狠咬着下唇,憋住快要沖口而出的咒罵與質疑。她控制着自己沒有吼出聲來,可是轉過頭去,死死望向那警員的目光裏,卻有着幾乎快溢出來的怒氣,像是雷雨天裏翻湧的海浪,在漆黑的瞳孔裏湧動着,讓人心驚。
“撒朗i,你別這樣……”
年輕的警員也跟着咬唇,臉上露出為難的模樣。
“現在有個關鍵人物跑了,你們公司的那個李玄哲,我們搜遍了整條街也沒找到。到時候就算闵少爺那邊醒了,他也可以直接把罪名推脫給李玄哲,甚至是反咬一口,說酒局是你們公司的人安排的,還反過來陷害他。此外,b.a.r的二樓包間裏,還沒有監控視頻,現在的情況,就是嚴重缺乏致命性的證據,雙方各執一詞的話,之後那邊就算是想要颠倒黑白,都是完全有可能做到。”
警員在女孩的身邊站了太久,這邊的狀況已經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年輕的警員往旁邊瞄了一眼,就觸到前輩狠狠瞪過來的目光。
“想死麽?”
那位前輩張了張口,沒有發出聲來,但臉上挂着惡狠狠的表情。
年輕的警員被吓得渾身一抖,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警服,壓低聲音道:
“我先過去了。”
說着,邁着步子就要走開。
“鄭智隕i,謝謝你……”
女孩的聲音,從身後淡淡飄來,讓年輕警員的腳步頓了頓,然後嘴角慢慢地勾了起來。
鄭智隕,那是他的名字。
他并沒有告訴過女孩,但是那個女孩居然叫了出來,大概是從別的前輩口中聽到。
不用謝!
大步邁回自己原先位置上的鄭警官,在自己的心裏,大聲地回應。
首爾的夜,越來越冷,越來越黑。警局裏的審訊,卻還在一直進行。
姜撒朗又在大廳角落裏坐了會兒,警局大門被推開,有人帶着滿身的寒氣走了進來。
那個人穿着黑色的大衣,個子不高,但雙眸顯得淩厲。他把視線在屋子裏快速地掃過一圈,便向着女孩所在的角落快速走來。
“現在什麽情況?”
問的并不是姜撒朗,而是坐在姜撒朗不遠處的tbb工作人員。
這個人是楊名碩。
“我有把握讓事件定性為正當防衛,但如果要往深裏追究,起訴那邊暴力犯罪的話,可能會有一定的風險……”
說話的是首爾知名的崔律師,這位近五十歲的男人,與包括申家的易買得在內的多家企業,都是合作多年。他受到申雅中父母的拜托,帶着兩位弟子匆匆趕來,一進門後便與警方積極溝通。但這會兒走過來,站在楊名碩和黑色短發的女孩旁邊,神情間依舊是有些猶豫,皺着眉講述道:
“闵勝在,闵氏集團二公子,他家在黑白兩道都有路子,而且他家裏人護短,因為不會把繼承權給這位二公子,所以抱着補償的心态,對他的行為很是放縱嬌慣。這一次,畢竟是那邊理虧,只要人沒死,私下裏溝通一下,說不定就能把事情揭過。但如果要追究那邊的責任的話,他們說不定還反咬一口,到時候雙方都沒什麽證據,就算打起官司,我也沒辦法穩贏。”
“這樣啊,辛苦崔律師!”
楊名碩聽完之後,表情并沒有太多變化,只是擡起手來,輕輕拍在崔律師的肩膀。
崔律師年齡比楊名碩大,在業內也是泰鬥級的人物,面對楊名碩的動作,崔律師動也沒動,只是轉眼看着旁邊緊咬着牙的小姑娘,才又輕輕地嘆了口氣,眼中浮出些複雜與憐憫。
“但就算這樣,前提也還要是闵家那位沒事。”
闵勝在不死,一切就還有轉圜的餘地,兩方至少能夠表面平靜地,坐下來談一談。
但闵勝在如果醒不過來,那兩方,就是不死不休的決戰。
而那樣的話,他能夠救出那女孩嗎……?
崔律師把目光落在楊名碩身上,又微微往旁邊一轉。他看到那個據說和申雅中很親的小姑娘,狠狠地拽起了拳頭,沖着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後那女孩轉過身去,推開因為屋子內外溫差太大而泛起了水霧的玻璃大門,快速閃身到大廳外門廊下的某根廊柱下面,跺着腳,又開始打電話。
“大姨,拜托了,真的拜托!”
女孩從得知了那人渣的背景,便偷偷地溜了出來,找了警察局院子裏的某個角落,哈着氣給她能夠搬到的救兵打電話。
“說是叫闵勝在,家裏白道黑道的人脈都有……”
女孩在氣溫越來越低的院子裏打着電話,她的身後,是燈光明亮的警局,她的十幾米開外,是被堵在院子外面的幾十個記者,遠遠地都還在哈着氣跺着腳,偶爾往警局大廳的方向按兩下快門。
女孩的身體被廊柱擋着,十幾米外的記者壓根拍不到她的身影,屋子裏的人,當然也無法聽到她的聲音。她跺着腳,給自己擔任大國家黨議員的大姨打過電話後,順手翻了翻手機裏的未查看短信——
“已經拜托了家裏人全力幫助,有什麽事情,都可以直接和崔伯伯溝通。馬上就要登機,大概淩晨能到,到時候再聯系。”
發信人:雅中歐尼。
“我在警察局對面的車子裏,需要我的話,随時給我電話。”
發信人:歐巴。
“保護好自己,別太擔心,在碩歐巴認識一位警察廳的前輩,已經打電話去聯系。”
發信人:親愛的小姨。
此外,還有來自于樸初雅的幾個未接電話,以及同樣來自于樸初雅的短信——
“高社長給我打了電話,說是她和老師都願意幫忙,一定會力挺我們到底。”
樸初雅口中的高社長,就是高賢真,曾經嫁入三星然後又全身而退的傳奇女王,現在名下開有一家k娛樂經紀公司,而樸初雅口中的老師,當然是李仙姬,在歌謠界巅峰站了三十年的國寶級大家。
女孩站在首爾凜冽的寒風裏,把十多條短信一條一條地看過去。
把那些字句,把那些人名,全部都記進心裏,暖融融地銘記。
她大概在那站了近十分鐘,等确認手機裏再沒什麽被她遺漏的信息,同時也把那些人的關心和問候全都回了過去,女孩才轉身,重新走進警局大廳裏,她看到楊名碩和那位崔律師還站在一起,兩個人正低聲說着什麽事情。
女孩徑直地走了過去,拍了拍崔律師的手臂,看那西裝革履的男人轉過身來後,便深深地彎下腰去。
“崔伯伯,可以拜托你進去問赫拉歐尼一個問題麽?”
現在林赫拉被關在審訊室那邊,能夠見她的,也只有律師身份的男人而已。
女孩那樣鄭重其事地請求着,被請求的崔律師眯了眯眼睛,放緩聲音道:
“哦,問什麽?”
“問她……是想要和解,還是要起訴到底,讓那些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男人的眼眸變深了些,他反問道:“如果她想要和解呢?”
女孩咬了咬牙,道——
“那就和解。”
“那如果,她想要起訴呢?”
女孩把手握成拳頭,緊緊地,掐進自己的手心裏。
“那就起訴!”
她擡起頭來,望着崔律師,也迎着旁邊楊名碩的打量,忽然之間,就笑了笑。
“我們,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那個女孩,站在2009年的早春以前,落地有聲。
☆、37|12.21
十個多小時後,當姜撒朗虛扶着林赫拉的手臂和後背,兩個人一起回到宿舍時。
兩個人,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申雅中與樸初雅站在門口,從兩個人出現在門縫裏時,便已經忍不住邁出了腳步來,齊齊把林赫拉抱入懷中。緊緊擁抱之後,又立馬捧着林赫拉的臉,等目光觸及到她臉上的淤青,便忍不住地雙眼泛酸,一臉驚痛地望向她的身體,那被一件男士外套緊緊包裹的身體。
“我……想去洗個澡。”
林赫拉的手指,扣在那件外套上,緊了緊。
在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林赫拉能夠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兩個女孩,臉色都是微微一僵,随後有些隐隐的傷感和憤怒。因為看到女孩們擔心着她,林赫拉扯着嘴角,沖着申雅中和樸初雅都笑了笑,又把聲音提高了些道:
“我沒事!沒讓那些混蛋得逞!”
是啊,沒讓那些混蛋得逞。
當浴室裏響起水聲來,宿舍裏并不大的客廳中安靜了幾秒,姜撒朗垂着頭捏自己的手指,她知道另外兩位歐尼都在看她,等她說話,所以她垂着頭,好好整理了自己的思緒之後,才重新擡起頭來,對着兩位歐尼道:
“現在那個人渣依舊沒有脫離危險,警察局也還在追捕李玄哲,同時也搜索其他證據,案件結果暫時無法定論。但我已經拜托了崔伯伯,無論那個人渣是生是死,我們都一定不會放過他,絕對會起訴到底,絕對會還赫拉歐尼清白!”
女孩剛開口時,目光還顯得沉郁,但越往後面,惡狠狠咬着牙的意味更是明顯。
她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屋子的某個角落,像是要發狂的小獸。
“別咬自己的牙,慢慢說,說詳細點。”
申雅中擡手扣上女孩的頭頂,輕輕拍了兩下。她的目光如水,聲音裏,是前所未有的沉靜。
也是半個多小時前,申雅中才剛下了飛機。等坐上出租車打電話時,才聽說崔律師和撒朗家大姨都使了些人脈,不讓林赫拉在案件定性前被關押在警局,而她打電話時,一行人已經準備離開警局,于是剛下飛機的申雅中和秉昌洙兵分兩路,申雅中徑直回了宿舍,秉昌洙去了公司裏。而樸初雅,她更是在從演唱會去往警局的路上,被楊名碩的電話給直接攔截下的。電話裏楊名碩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女孩不明狀況,便只能轉身回了宿舍裏,一直忐忑不安地等着消息。
兩個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太清楚具體的事況以及發展。
所以,現在只能依靠的,只有姜撒朗而已,只有昨晚都一直站在林赫拉旁邊,沒有退縮也沒有離開的忙內而已。
“所以,崔伯伯的意思是,現在先讓警局處理,只要那個人渣沒事,之後再能找到點致命性證據的話,對我們會更加有利一點。而等警局的結論出來後,如果我們對結論有異議的話,就再去起訴去争取,到時候就各憑本事了是吧。”
申雅中撇着眉,側着身體,把手臂支在沙發靠背上,再用手肘支着下巴。
她在劇組裏時就已經工作十個多小時,後來又連夜趕回首爾,這時候精神和身體都有些疲憊。但還是,硬生生忍下要打呵欠的沖動,又揉了揉眉心讓自己集中注意力,繼續講述道:
“但是,楊社長想要主張的,是盡量和解。”
“是。”
女孩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冷淡地道:
“所以我在回來的路上,和他吵了一架。”
其實,也不算是吵架。
回來的路上,車子裏只有楊名碩、楊名碩的秘書兼司機,以及姜撒朗和林赫拉而已。車子沒從警局開出多遠,楊名碩坐在前面的副駕駛座上,壓低了聲音道:
“撒朗,以後行事不要這麽沖動!”
怎麽沖動了呢?
當着所有記者和路人的面,忽然出現在了夜店裏,出現在林赫拉旁邊,還一直陪她待在警局。
如果說林赫拉自己一個人,還不能完完全全地意味着青鳥團的話。
姜撒朗這樣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林赫拉旁邊,無疑是把整個青鳥團都拖進水裏。甚至在網絡上又傳出姜撒朗與林赫拉一起上警車的照片後,網上又流出了諸如……
“原來青鳥團都是不安分的主,林赫拉是和她家未成年隊長一起在夜店玩!真是罪有應得!!!”
這樣的言論。
林赫拉靠在後座的車窗旁,用散亂的頭發遮着臉,原本是沉默到都像是已經睡着的姿态,可聞言之後,身體卻動了動,似乎想要直起身來說些什麽。
一只纖細的小手按上林赫拉的肩,微微用力,姜撒朗迎着後視鏡裏,楊名碩陰沉的目光,挺直背昂着脖子問道:
“李玄哲安排的事,社長你知道麽?”
李玄哲安排的事,現在公司裏沒有人不知道了。雖然人确實是楊名碩點頭後招進來的,但現在被旗下藝人,被一個小女孩如此質疑着,饒是從不在面上表現出太多真實情緒的楊名碩,也控制不住地瞳孔狠狠一縮,然後他額頭泛起青筋,怒氣以可見的速度爬上他的眼眸。
“姜撒朗!!!”
實在是太荒唐,也實在是太生氣。
楊名碩狠狠怒喝一聲後,依舊無法平歇心頭的洶湧。他的目光,通過車子裏小小的後視鏡,落在了後座裏依舊靠着窗一動不動的林赫拉身上,然後又往旁邊一轉,落在努力縮小着自己存在感的秘書兼司機身上。四十多歲的男人,穿着休閑款的高檔正裝,發型一絲不亂,原本整晚,都沒在記者與下屬面前露出什麽空隙與破綻,但這一刻,忽然卻覺得脊背酸軟。
那是因為,他已經把背部肌肉僵了太久,忘了松開。
“下午到公司裏來,我們好好地談一談。”
說那句話時,首爾遠處的天邊,已經泛起了微白。
而說完這句話之後,楊名碩便閉上了雙眼,似乎也開始休息了,再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直到林赫拉與姜撒朗被司機護送着下車,又直到那司機重新回到車子裏來,直接發動引擎,向着tbb的兩層小破樓駛去,都在也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來。
下午兩點,tbb小破樓會議室裏面。
楊名碩把指關節扣在桌面上,重重地,像是連綿的鐘聲不斷。
“這不是普通的暴力事件,赫拉也不是普通女孩,你們也不是!比起警察局裏怎麽落案,比起闵家有多大勢力有多少人脈,你們應該更加畏懼的,是人言!是大衆的審判!!!”
楊名碩從警察局裏回到公司後,也沒有睡,一刻也沒能閉眼。
他把自己已經看過,然後又讓下屬打印出來的厚厚一疊文字、照片,從會議桌上拿起來,重重擲在姜撒朗面前。
“看!這才是你們要面臨的最大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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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赫拉一個人靠在二樓欄杆上的那張照片,還沒有穿上某不知名人士的外套之前那張照片。下面的留言裏,剛開始有不少人感慨着她實在看着可憐,說着雖然不明真相,但希望那個女孩不要出事之類的話。但越往後邊,就會看到有越來越多的跳出來,把輿論引向陰暗而惡臭的陰溝裏面——
“林赫拉不知檢點,在夜店裏穿這樣的衣服,怎麽會料不到別人會對她做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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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生了裏氏7.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中國汶川發生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地震,8.12天津濱海新區發生爆炸,8.30美國休斯頓發生了五百年一遇的洪水,12.7美國加州發生了巨大火災……不管是地震或是火災或是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能看到一群逆向而行的特殊人群。
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