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01.01
年初員工大會上,李準碩對着自家社員們說過。
這一次他們打的再也不是無準備之仗,只要那些暗地裏使絆子的人再伸出一只腳來,便能立馬順着這馬腳,把人從陰暗的角落裏給揪出來。
那時候,有些人被吓到了,有些人驚疑不定,有些人覺得事不關己,有些人用崇拜的目光看向新上任的中二社長。
後來,四月中旬,青鳥團正規二輯橫空出世。
很快便有聰明的人立馬反應過來了,李準碩之前那樣的說法。
大概是恐吓。
一邊打亂了自家公司裏的計劃,讓對方也跟着亂了節奏,一邊又這樣惡狠狠地恐吓。
其實不過,是為了讓對方遲疑、猶豫。
不需要太久,只要能讓女孩們成功發出二輯,就是最大的勝利。
新上任的李社長像是狐貍。
那是四月中旬以後,許多默默把局勢看在眼中,小心翼翼站在的方寸之地裏的職員們,深埋于心中的想法。TBB成立也有八、九裏,近幾年當中,卻先後換了三任社長。三任社長畫風各有不同,但無論怎樣,TBB越來越強,青鳥團越飛越高,就連公司裏的十個練習生,都展現出蓬勃而旺盛的生命力,在每月一次的練習生考核上龍鎮虎鬥,給了大家越來越多的驚喜。
這樣的TBB,即便現在內部局勢不清,但依舊值得追随。
因為聰明的人都知道,神仙打架,與地上的人是無關的。
做好自己就行。
所以,在五月底,青鳥團的隊長姜撒朗忽然爆出抄襲醜聞時,公司裏的許多人都顯得沉靜。當然了,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前兩個月裏,有一小波遇事不太“沉靜”的人,都被李社長給直接撩出去了,一句理由都沒有給,遣散費倒是都給得很足……
TBB裏面的事,現在不僅是圈子裏的人,越來越看不懂了,其實就連TBB裏面的“自己人”們,也越來越不懂。他們要麽只能選擇對社長盲目信任——他們家社長不是狐貍麽?那狐貍社長怎麽說他們就怎麽做好了,要麽,就是選擇沉默,選擇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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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小作坊公司,在經過楊名碩的積極擴充,又被李準碩給篩選脫水之後。
留下的……大多都是懂得該怎麽生存的人了。
無論心裏是怎麽想的,但至少面上,大家秩序井然,處理着網上的輿論風波,與此同時,秉昌洙那邊都還在若無其事地,幫青鳥團洽談着她們下半年的廣告。
“IP追到了麽?”
抄襲被爆出來十幾個小時之後,姜撒朗再一次詢問李準碩。
在這十幾個小時裏,李準碩先是請來了老胡大叔,立馬順着那個跳出來說姜撒朗抄襲,而且還爆出證據的傻逼ID展開追擊。而不出意料地,又追到了美國,然後那人尾巴一滑,在好幾個行政區晃了幾圈之後,似乎又有要泥鳅入泥石沉大海的趨勢。李準碩一邊請自家絡腮胡好基友繼續咬死了追,一邊又打電話給美國那邊的黑客小夥伴,拜托他們一起加入這場追擊戰。
或者,按照李準碩的說法,是“關門打狗”。
他之前說只要對方露出馬腳,就順藤摸瓜把那混蛋給抓出來。
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
好幾個頂尖黑客,對着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鳅,展開圍捕。
慢慢地,也就摸到了些規律。
李準碩跳着腳,打電話給認識的私家偵探。
那時候姜撒朗就坐在李準碩旁邊,黑着臉看着被社員們稱為狐貍社長的李準碩,大馬金刀坐在社長辦公室的豪華辦公桌上,拍着大腿喊道:
“快去LA給我把那混蛋堵着!找弗蘭克借私人飛機!不差錢!這次真的不差錢!!!”
李準碩聲如洪鐘地打完電話,轉過頭來,就看到深陷抄襲風波的姜撒朗,拖着下巴饒有興味地看着他。
女孩問:“不差錢?”
幾個月公司之所以能升級安保系統,還是因為扣了青鳥團出道近兩年的收入分紅。
李準碩一個一個跟她們談過,女孩們也理解公司現在急需資金的狀況,紛紛同意了李準碩暫扣收入,轉而給她們打了欠條的做法。
李準碩眨眨眼睛,道。
“這個不走公司的賬,算我們的私人消費。”
公司的發展,自有公司的一套財務系統支持,所以就算知道現在公司擴張急需要錢,手裏握着一堆很值錢股票的李準碩,也不能夠直接拿自己手裏的資金去填。但現在,如果只是想抓個人的話,就不用非得從TBB那薄得只剩青鳥一層土的流水賬上去刮了。
女孩也跟着眨眨眼:“我們?”
“對啊。”
李準碩又把腿盤上辦公桌,轉着鋼筆道:
“我出人脈你出錢,你那麽多股票分紅放在那兒也不用,現在我幫你用在刀刃上!”
說的不是TBB的股票,而是表仁厚留下的其他那些……很龐大、很吓人的一堆。
李準碩不提的話,姜撒朗差點又忘了。
“好吧。”
女孩微微一愣之後,沒再就到底該誰花錢這個點追究下去,只是提起眼來,繼續問道:
“人呢?”
人,最終還是跑了。
在李準碩都派發了加急任務的私家偵探,坐着李準碩“不差錢”租賃的私人飛機,趕到LA時,LA的某家私人公寓裏,已經人去樓空。
但能夠看得出來,跑得挺急。公寓裏的衣櫃裏,還挂着寥寥幾件家常的衣物,廚房的竈臺旁放着剛煮到一半的咖喱,還泛着些溫溫的熱氣。而客廳裏的書桌下方,散亂着幾張複印後的手寫簡譜。
“一米八到一八三的身高,身體健康性向為男,金黃色頭發,大概是白種人,喜歡棒球愛好挑戰,但有輕微潔癖,還有重度強迫症。性格敏感細心,但很執拗,偶爾會鑽牛角尖……”
私家偵探在LA的公寓裏轉了一圈,就打電話給李準碩回複了答案。
李準碩:“我不聽這些,你繼續追,幫我把那個滾蛋拎出來!”
偵探小夥伴:“我原先的任務只是給你找到這間屋子……”
李準碩:“不差錢!!!”
偵探小夥伴:“等我有消息後,就給你電話啊~”
于是電話被歡天喜地地挂斷。
李準碩把這一切,又都轉述給辦公室裏一直緊盯着他的女孩之後。
姜撒朗歪着頭想了想,道:
“是姜撒朗頭號粉絲?”
雖然人沒有抓到,但是這地址,這暗算人後IP到處滑溜溜地轉的手法,實在是和去年的姜撒朗頭號粉絲很像啊,只不過那次偷襲實在是毫無預警,後來就算也查到了美國,也是完全沒有摸到那人到底身在何方。
“或許吧。”
李準碩晃了晃鋼筆,忽然從自己身後,掏出幾張傳真機送過來的簡譜旋律,向着女孩遞過去道:“你看看這些東西,有沒有印象?”
這問得就很有意思了,姜撒朗一頭霧水地接過,回想起李準碩剛才提到,那公寓的地上散落有幾張旋律。腦中有什麽念頭一閃而過,女孩雙眼瞬間變亮,立馬抓過了紙張仔細打量。
纖細的手指,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輕敲打。
那是她沉浸到某一段旋律中時的,慣常動作。
她看着那譜子,把音符和數字,都化成旋律,在自己的腦中仔細搜索。
那不是她寫過的歌,但她聽過。
在她的小黑盒子裏,在秉昌洙留給她當做老師的小黑盒子裏。
“就是他。”
女孩忽然昂起了頭,注視着李準碩,一動不動地說:
“就是他,他偷走了小黑盒子。”
在剛才的電光火石之間,她其實已經知道,這樣的簡譜出現在那人的公寓中,意味着什麽——
他已經學會打開那盒子,他甚至把幾首歌扒出了譜子來,那或許是他自己做的,或許是找別人幫忙做的。掉落在公寓地上的幾張,或許也只是他慌亂離開時留下的一小部分,他帶走的譜子,可能還有更多,畢竟小黑盒子裏的資源那麽多呢。而未來,他還将拿這些譜子,幹些什麽呢?
有些事情,你一旦深想,就會挖掘出越來越多的疑問,或者是恐慌。
可是姜撒朗昂着頭,一動不動地看着李準碩。
她最為關注的,不是那些問題,而是,那個人偷走了表仁厚留給她的東西。
表仁厚當年撒手走人,其實也留給了她許多。
比如TBB,比如和其他三位歐尼一起成為第一女團的囑咐,比如李準碩帶回來的一堆股票,甚至還有同樣由李準碩帶回來的,TBB所在那條巷子整條街的産權。
表仁厚給姜撒朗留下那麽多,每一樣都彌足珍貴,每一樣都有被留下的緣由。
可是,在那其中,姜撒朗一直以來都最喜歡的,始終是那個小黑盒子,一直以來都一直在做的,是按照表仁厚的囑托,始終學習進取,始終努力着,成為第一女團。
姜撒朗總是覺得,只有這個,才是她與表仁厚之間斬不斷的聯系。
那是貫穿于他們兩故事中的道具與軸心線——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來自未來的大叔,幫她孵化出了一個夢想,而後來,他又給她強加了一個夢想,兩個夢想互相并不太排斥,兩個夢想都催促着她的成長。但後來,因為那個大叔最終還是要離開,于是大叔又給了女孩很多法寶,想讓她一直都堅持夢想。
大叔希望,即便世事險惡,她也能一直專注于最初的願望。
那麽那麽多法寶當中,只有小黑盒子,與她原本的夢想最為貼合。
那是打造她的人,懂她,同時也期待着她的證據。所以她舍不得,她不想弄丢,不能弄丢。就算她之前太愚笨太沒用,還是弄丢,但之後,也要找回來。
一定要找回來。
“反正,美國那個金毛混蛋,我會一直繼續讓人追的。他後面肯定也還有其他動作,但他動作越多,他自己的死期就來得更快,這一點你相信我。”
李準碩看着女孩眸中一閃而過的堅毅與決心,忽然有些愣神,然後他便立馬轉過了頭,假裝欣賞桌子旁邊一人高的白瓷花瓶。
“嗯。”
姜撒朗點了點頭,整理了表情,又提起笑容道:
“那現在拜托社長你,趕緊放證據出來給我澄清吧!再過幾天,我本來沒抄襲也都變成抄襲的人了!!!”
女孩調皮地笑着,語氣中還有些調侃和輕松。
李準碩:“……其實啊,我覺得你最近變得挺牛的啊。”
女孩歪了歪頭,道:“怎麽了?”
“不僅主動提議把自己扔出去當魚餌,真的被咬了之後,居然還能談笑風生,一點事兒都沒有的樣子。要知道,現在網上一堆人都還罵着你呢,今天上午你雅中歐尼,知道我們兩是在釣魚,而我沒攔着你把自己扔出去殺身成仁,都還氣沖沖地跑上來,差點把我桌子都給掀了呢!”
女孩眨了眨眼睛,唇角微勾,輕笑道:
“要我什麽反應?哭給你看麽?”
“哭倒不至于……可是這半年你成長很快啊!”
李準碩撫着自己的胸口,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記得你當時知道林赫拉改合約時,簡直是一副要撸起袖子和楊代表打一架的表情!現在輪到自己,反而雲淡風輕了,哈哈哈這适應惡劣環境的成長速度有點快,我都有些被吓到了啊哈哈~”
“哈~”
姜撒朗忽然笑了聲,随即又低聲道:“去年赫拉歐尼出事時,網上的人罵得比這難聽多了。”
垂着頭,微眯着眼睛,仿佛在回憶,或者是在想着別的什麽事情。
“被罵被暗算被下絆子……經歷得多了好像就習慣了,也就那樣吧。”
李準碩用手撐着下巴,盤腿坐在辦公桌上,居上臨下地打量着姜撒朗,語重心長道:
“少女,你這樣的想法很危險啊。”
“你這不是習慣,而是麻木了吧。或者是破罐子破摔?不管別人給你什麽,你照單全收就是了?覺得自己不在意不關注就不算輸?這是消極抵抗啊少女,要不得要不得……”
李準碩連連擺手,女孩卻站起來,輕輕瞪了他一眼。
“快點還我清白!順便抓抓混蛋!辛苦了準碩歐巴~~”
她笑嘻嘻地留下這句話,便轉身走了。
步伐輕快地走出社長辦公室,沒過幾步又進入另一個房間當中。
青鳥團這一次《世界上另一個我》的打歌期,總共也有兩個多月,現在已經走過一多半。僅剩的幾場打歌舞臺上,女孩們都希望再呈現出一些變化,這兩天也是在與公司裏的人不斷開會商量着讨論着的事情。
即便主打歌總是那幾首,但她們也想要,盡可能給地粉絲們呈現出新意。
希望每一次,每一次,都争取給大家驚喜。
所以工作總是做不完的,姜撒朗這兩天,又接連不斷地開着會議。
白天黑夜,沒日沒夜,一天一天地,又和以前一樣,像是長在了公司裏一樣。
青鳥團隊長姜撒朗,爆出抄襲醜聞二十多小時之後,恰好正是清晨,又是一天早上,晨曦微朗。恰好,也是姜撒朗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搓了搓被空調整晚吹出的雞皮疙瘩,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和會議室裏同樣熬了通宵的其他人打了招呼,打算下樓回家的時候。
她背着自己的背包,踩着一雙舒适的帆布鞋,想回宿舍洗個澡,或許再補會兒眠,然後再和宿舍裏的歐尼們一起被秉昌洙拖走——
她們四個今天有一款化妝品的廣告拍攝。
從二樓走廊上走過,繼續打着哈欠時,腦中還在混混沌沌地想着——
嗯,熬了一晚上也有不少收獲。
摸到了美國那只變态的住所裏,知道是他拿走了她的小黑盒子,知道他在扒裏面的歌。而至于打歌,接下來的幾場舞臺更換主題,改掉了前幾場的一些毛病,更凸出這張專輯裏“雙生”的主題,這樣讨論出來後,今天待會兒服裝室職員上班,就能根據主題再趕制一下服裝。而會議室裏,後來下半夜他們聊嗨了時,甚至還心血來潮,讨論了之後小分隊計劃,以及日本出道的問題,這些都是急需要解決的問題,越早落實越好……
聊了一整晚,現在幾個大叔都直接到處找沙發補眠去了。
姜撒朗想回家洗澡,所以一個人在走廊裏有氣無力地走,像是飄着。她左右兩旁的屋子已經都還是黑的,全部都換了密碼鎖的大門緊閉,閃着些藍光,映在她瘦削而蒼白的臉上。姜撒朗走到二樓走廊盡頭,轉個身打算下樓,卻不知道是整晚熬夜還是太勉強,或是因為轉身時轉得太快,女孩的身形忽然一晃,她眼前一黑,身體瞬間陷入了失重感。
可是幸好,神智是清醒的。
右手下意識地往旁邊一伸,立馬便抓住了欄杆,順勢在最上面的一階樓梯上坐下。
“阿西……”
她垂着頭,低聲咒罵着。
右手還緊握着欄杆,左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又來了,又來找她了。
仿佛每次回歸,每次只要稍微累一點,或是心情抑郁一點。疾病就會回來找她,糾纏着她,有時候是發燒感冒,有時候是貧血,有時候營養不良外加勞累過度,但以哪種形式出現,每次,每一次,都讓她變得虛弱,虛弱而無力。
女孩緊閉着眼睛,她在樓梯上坐了一會兒,狠狠咬着自己的牙。那樣的疼痛刺激着大腦活躍,再睜開眼時,腦中的眩暈好了許多,眼前也不再一片漆黑,只是手腳依舊有些無力。她坐在冰涼的階梯上,從背包裏掏出自己的手機,打算随便叫個人過來送她回宿舍裏休息。
可是這會兒正好是職員上班之前,樓上那幾個大叔已經躺倒了,樓下清醒着的大概只有保安。姜撒朗想着那幾個保安人高馬大一臉生人勿近的模樣,又默默地收回了手機,把頭靠在旁邊欄杆上。
算了,再靠會兒就好了……
稍微休息一下,大概就能走下去打車。
姜撒朗把頭靠在樓梯欄杆上,微閉着眼。這時候整個公司裏都很安靜,她仿佛都能聽到針落下的聲音,能聽到某個地方的窗戶微微漏風的聲音。她就那樣靜靜地靠了會兒,閉上眼變得黑暗的世界裏,卻忽然出現了輕輕的腳步聲,還有什麽東西,像是在摩擦着褲腿,有什麽東西晃來晃去的聲音。
女孩睜開了眼,靠在二樓樓梯最頂端,往樓下望去。
提着塑料水桶的清潔阿姨,從一樓走廊裏,慢慢向樓梯這邊走來。
那是在公司裏待了四五年的阿姨,姓白,五十多歲的年紀,兩鬓斑白,神态疲憊,像是許多天都沒睡好覺了一樣。她是在公司裏待得最長的清潔工,四五年間,每天早上都會提前來公司裏打掃衛生。以前這位白阿姨的動作總是最為麻利,那也是她待了這麽長久的原因之一,但現在看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卻已經是提着裝了水和拖布的塑料水桶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的年紀。
“白阿姨早!”
即便因為那踉跄的走姿皺了眉,女孩也還是探出了頭去,往樓下打着招呼。
聲音很亮,帶着笑意,那是和長輩說話的禮節,姜撒朗從來不缺。
然而,樓下提着水桶的阿姨,卻是被吓了一跳。擡起頭來往上看了一眼,等看清那蹲坐在樓梯上的身影後,卻猛地把雙眸瞪得更大,忽然往後退了兩步,連水桶都掉落在地上,一副吓得失魂落魄的模樣。
姜撒朗:“……”
她有那麽吓人麽……
一樓大門那邊的保安,卻已經聽到了動靜,高聲喊着:
“怎麽了怎麽了?”
往這邊快速地跑了過來。
“沒事沒事~就是撒朗在樓上坐着,忽然喊我,把我吓了一跳。”
等保安跑了過來,白阿姨擺着手解釋着。
姜撒朗這時候也好了許多,便也抓着欄杆,一步步走了下來。
繞過轉彎處,看到一樓走廊裏,落在地上的水桶歪斜着,髒水流了一地。
“撒朗xi,你沒事吧?”
本着認真負責的态度,保安确認了清潔阿姨沒事之後,又向姜撒朗确認了一句。
女孩慢慢踱步下來,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嗯……我有點事。”
原本不想找這幾位不太熟的保安的,但人來都來了,還是麻煩一下吧。
姜撒朗苦笑的模樣,姜撒朗輕聲說出的話,落在下面兩個人的視線與耳朵裏,卻變成了不同的反應。
保安依舊冷着臉,但立馬往上迎了上來,語氣也帶上些急切。
“撒朗xi,是什麽事?”
一板一眼,但顯得可靠。
而一樓裏的另一個人,卻在聽到姜撒朗說“有事”的瞬間,立馬驚慌地擡起頭來,又看了姜撒朗一眼。然後她又像是意識到什麽,快速又低下頭去,往後再縮了兩步,打斷了與姜撒朗間的視線接觸。
像是在掩飾些什麽。
女孩把這一系列的表情變化,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她愣住了。
“撒朗xi,撒朗xi?”
保安已經走到了女孩的旁邊,但看她忽然開始發呆,便輕聲催促着。
他在等待她的指示。
姜撒朗抿了抿唇,忽然覺得喉頭幹澀,她依舊把視線落在一樓下面。
她看到了,看到了白阿姨剛才一瞬間的閃退。那樣的閃躲,讓她也瞬間回想起來,再早一些,再找一些時,清潔阿姨那擡起頭來被吓到的模樣,不是因為她忽然出聲。清潔阿姨被吓到時,是已經擡起頭來,看到那就是姜撒朗之後,那時候她的表情是驚慌的,驚慌得都握不住手裏的水桶了。
女孩站在階梯上,右手緊緊握着欄杆,忽然間,雙腿一軟,又直接在樓梯上坐下了。
“撒朗xi!是身體不舒服嗎?撒朗xi?”
保安人員還在旁邊盡職盡責地問着。
女孩卻搖着頭,什麽也說不出。
她想到了,一瞬間就想到了。
公司失竊的那天晚上,她就對李準碩說過,她那間房,除了清潔人員之外,平常都沒有人進的……她說過的!
而她的那間房,負責清潔的,一直都是跟了TBB最久的白阿姨,手腳很利落,而且為人忠厚,當年也是看着她長大的,小時候還摸着她的頭,給她和表仁厚送過自家做的炒小魚拌菜。
她知道都提到了,清潔人員能進她的房間,可是她從沒有懷疑過!
這幾個月裏,她和李準碩,反複試探着,觀察着,那個內鬼是誰,那個小偷到底是誰。
公司裏之前也有監控的,但是監控視頻每過一周,都會自動覆蓋前面的內容。他們發現東西丢失時,就已經來不及通過監控追蹤,最多只能提供財物失竊那晚的視頻,讓警察局幫着找偷錢的小偷。
可是,現在……現在……
姜撒朗坐在樓梯上,覺得心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呼啦啦地往裏面灌着風。
有些冷,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撒朗xi……”
旁邊的保安被她吓到了,也蹲下來,打量她的神色。
女孩卻抿着唇,又沉默了好幾秒鐘,然後才忽然提起手臂,指着下面已經貼牆站着的清潔阿姨道:
“拜托你先請白阿姨去會議室,我剛才看她身體好像不太舒服,你扶她過去休息一下吧。我打個電話,待會兒也過去問問她最近的狀況。”
臉上挂着笑容,聲音溫和。
但心裏很冷,身體也很冷。
李準碩說錯了,她并沒有變得很牛。她對抄襲沒太大反應,是因為她壓根兒還沒去看網上的評論,她知道那肯定會很傷人,所以她壓根兒不看,反正那些人早晚都是要被打臉的。可現在……現在……
她依舊被對方一槍戳中,心口空落落地疼痛。
阿……西……
似乎,最近,越來越想要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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