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03.31

權至龍盤腿坐在床沿上,他的頭發還滴着水,腦袋上胡亂蒙着毛巾。

沒有穿上衣,沒有穿睡褲。

即便屋子裏開足了暖氣,變涼了的水滴從發梢上墜下來,掉落在胸膛,掉落在背上,掉落在大腿……還是有些微微的涼。他把視線長久地落在那一行字上,眼睛眨也不眨,靜靜地想了許久。然後才忽然間笑了,眼睛眯成了兩條線,雙唇微抿。

是滿足而又故作矜持的笑容。

他大概坐了一兩分鐘,一邊看着那行字,一邊整理着腦中的思路。手機屏幕隔了會兒就變暗,可是不允許,權至龍現在無法允許屏幕暗下去,于是反複地用手指戳着那行字。他看着那行字,仿佛就已經看到了那個人,發出這行字時氣呼呼的樣子。

不甘心,但又對他無可奈何。

哈,他曾經也那樣過。

手指在冰涼又冷硬的手機屏上撫摸着,眷戀着那行字的溫度。

反複地品味過之後,終于覺得餍足。

又像是渾身都泡進了熱水一樣的舒服。

權至龍有了新的動作,他直接按下撥號快捷鍵,1號所鏈接的人,就是他的老婆。他把手機放到了自己的耳側,這一晚,格外耐心地等着。

“嘟……嘟……”

電話響了很久,沒有人接聽,于是被強制性挂斷了。

權至龍并不灰心,只是立馬又打過去。

一遍、兩遍、三遍……

五遍、六遍、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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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第十通時,電話終于被接通。

從未正式見過面的岳母大人,在電話那邊略顯冷淡地說:

“權至龍xi,明天上午如果有空的話,來我家一趟吧,撒朗現在正和我們談話,暫時接不了你的電話。”

岳母大人火氣不小,即便一句重話也沒說,但權至龍能夠聽得出來。

他急聲地喊:“阿姨,我現在就過去可以麽,這是我們兩的事情。”

說實話,權至龍是沒見過自家老婆在家是什麽樣的,但他曾經聽姜撒朗說過,她對母親羅鏡熙的眷戀,對母親羅鏡熙的歉疚,在母親那兒受的委屈,從母親那兒感受到的不安,等等,權至龍都曾經親口聽姜撒朗說過。

所以,原本還覺得很是甜蜜的心,這一刻,卻很是擔心。

在談話麽,談什麽,怎麽談?

會不會怒氣之下,又說些什麽傷害她的話?會不會?

權至龍已經站起了身,道:

“阿姨,這件事是我們兩做得不對,我現在馬上就過去,只要半個小時……”

然而羅鏡熙在電話那頭冷哼一聲,道:

“太晚了不太方便,明天再過來吧。”

說完也不再給人争取的機會,直接把電話挂斷。

“嘟……嘟……”

又是忙音,可是,再也沒有了耐心等待的心情。

權至龍用毛巾把頭發狠搓幾下,然後便快速套上衣服,抓上手機和錢包,便快速走出門外,走到地下停車場。為了方便快捷,本來是想直接開出自己的座駕之一。但不到兩個小時前,才從酒桌上離開,權至龍雖然已經覺得自己身體無恙,神智完全清醒,可依舊還是不敢冒險,尤其是在今晚,在他老婆剛放出這麽個大炸.彈之後。

“姜撒朗主動公開隐婚當晚,權至龍酒駕被抓。”

這樣的新聞太驚悚,他無法想象也無法承受。

出門時忘了戴口罩,權至龍盡力把線絨的帽子往下拉,去路邊上攔了輛出租車。

車子發動起來之後,司機從後視鏡裏頻頻往後看他。

權至龍心中一緊,裝作往窗外看風景,同時又把帽子拉得更低。說實話,他雖然為那行字覺得高興,可是這件事到底會走向哪個方向,他也不知道。所以這一刻,望着窗外飛逝的路燈,空空蕩蕩的大街,同時也感受到前方那若有若無的視線。權至龍只覺得幸好,幸好他沒有直接報老婆家的小區,而是報了那附近的另一棟小區。

一路飛奔過去的路上,權至龍沒有再給姜撒朗打電話。

但反而,卻接到了不少電話。

先是李勝弦又打過來,問道:

“哥,怎麽樣,決定好怎麽公開了嗎?我能幫你們做些什麽?”

而權至龍哼哼一聲,含糊道:

“嗯,需要的話,再跟你說。”

前面的司機還在偷瞄,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李勝弦的電話剛斷,金南國的電話也來了。作為一直都知道兩人關系,但卻對今晚這炸雷全不知情的經紀人,金南國有些生氣,在電話那頭格外大聲地吼:

“呀!你們兩想幹什麽!”

權至龍壓低了聲音,捂着話筒。

“哥,我過兩個小時再跟你說,現在先去處理她那邊的情況。”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的話,如果這是一場火災,現在是他老婆那邊起了火。雖然也因為他們兩的房子就緊挨着,所以姜撒朗那邊起了火,權至龍大概很難全身而退。但是現在這一刻,畢竟他還沒被燒着呢,畢竟,他老婆還正陷于水深火熱當中——雖然也是她自己放的火。

但是,當務之急,還是該先去救老婆。

所以,在看到屏幕上閃爍着秉昌洙的來電顯示時,權至龍便快速地挂掉了自家經紀人的電話。

“哥。”

權至龍稱呼裏沒有帶名字,因為不想給偷瞄的人留下任何線索。

或許也是他多疑,可是現在情況複雜,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至龍,你現在在哪兒?”

秉昌洙問了句,不等回答又立馬進行到下一句——

“我和雅中打算在撒朗家樓下會和,然後一起去她家,問問她和她父母的意見。”

“我和你們一塊兒去!”

權至龍雙眼一亮,很開心自己終于能混進門去。

于是他急聲道:

“我已經在路上了,大概還有十幾分鐘。”

“路上?你已經過去了嗎。”

秉昌洙的聲音有些慌亂。

“至龍,現在那邊故意已經有記者蹲着了,以前撒朗父母家的地址就曝光過的,不過後來她消失了半年,外加神出鬼沒沒太多新聞點,所以大多數記者都撤了。但今晚這推特發出來,肯定已經有人守着。”

權至龍皺了皺眉,道:

“反正……”

反正都是要公開的了,不是麽。

要不就幹脆一點,他們夫妻兩,攜手一起來把大的吧。

“啊,對了!至龍你是從你們兩那套公寓裏過來的吧。”

秉昌洙腦袋急速轉動之下,猛然找到了解決方法。

“雅中剛才給我打過電話,她和你過來的路線差不多,要不你坐她的車過來吧。撒朗家那小區裏面安保還是可以的,只要能進到小區內的停車場,應該就安全了!”

權至龍五指收攏,緊握着手機。

沉默了兩秒之後,才低聲道:

“好。”

“師傅,拜托就前面停下吧,朋友聚會取消了。”

他直起身來,對前面的司機露出個略顯遺憾的笑容。

***

淩晨三點多,瑞草區的某間公寓當中,依舊燈火通明着。

羅鏡熙從接到自家大姐的電話之後,就沒打算睡,一直在家裏等着。結果沒想到女兒回來之後,扔出個更大的炸.彈,炸得她整個人都暈陶陶的,一半是被氣的,另一半……

也是被氣的!

她女兒連二十一歲都不滿,她女兒才剛大二,她女兒忙得一年到頭腳不沾地,她女兒之前都從沒對男朋友之類的提過一字半句!

羅教授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她拿出了當年教導親傳弟子的威嚴,厚實的書房大門一關,羅教授冷着臉,坐在一張梨花木的椅子上面。姜撒朗垂着頭,在母上大人面前低眉順眼。姜教授打着呵欠,在旁邊的沙發裏察言觀色……

後來訓着訓着,還是太過生氣。

羅教授激動地一揮手,撞到了屋子一角的百寶格。

啪的一聲之後,稀裏嘩啦,支架搖晃之下,好幾個花瓶都碎了一地。

姜教授盯着地上的碎片,心疼得不行。

住客房裏的外公外婆也醒了,敲着門想問問怎麽了,進來一看這滿地碎片,更是連聲地問。

所以,當淩晨三點多,權至龍與秉昌洙還有申雅中三人一起,邁入他一直好奇而向往的這個家庭當中。這家裏,除了一個在主卧嬰兒床裏呼呼大睡的姜小七之外,別的人全在客廳裏坐着。

哦,不。

除了他老婆,其他人全都坐着。

他老婆跟個大逆罪人一樣,開了門之後,又蔫頭耷腦地回四位長輩面前站着。

權至龍的心髒,頓時就狠狠縮了一縮。

“爸、媽!”

激動之下,就幾步過去牽了女孩的手,也改了稱呼。

他能感受到在他牽過來的那一刻,女孩顫抖了一下。權至龍更加心疼了,于是把她往自己背後一拖,自己彎下腰去,更大聲地道:

“外公、外婆,我是至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羅教授冷目以對:“……”

外公外婆上下打量中:“嗯。”

心中卻默默記住了至龍這個名字。

姜教授站起來:“哈,至龍是吧,還有雅中和秉經紀人,怎麽一起過來了?都坐都坐。”

招呼着秉昌洙和申雅中坐下,又拍着自家女兒的肩,似乎也想暗戳戳推女兒坐下。

然而羅教授淩厲的目光一掃過來,姜教授都溜到舌尖的話,又轉了個彎。

他推着自家女兒往廚房走,道:

“走,我們爺倆給大家泡茶去~”

客廳裏唯一一個還站着的權至龍:“……”

叔叔,啊不,爸!

你把我也帶走啊……

姜教授把已經被訓了近三個小時的小可憐帶走了,被訓的位置,就由權至龍頂上。

羅教授依舊冷着臉,把權至龍足足晾了兩三分鐘,才終于開口:

“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權至龍心頭一喜,問打算啊,問打算就證明是要給機會的啊!

掙表現的時候到了!

權大隊長把背挺得更直,一臉認真地保證道:

“我會盡快發表聲明,會給她最盛大的婚禮,會一輩子對她好!”

羅鏡熙淡淡瞄了權至龍一眼,似乎在審視他這話裏,到底有幾分重量,到底有多少真心。

秉昌洙在旁邊如坐針氈,忽然間插話道:

“那個……”

剛開了個頭,客廳裏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轉他這兒來了。

秉大經紀人咬咬牙,還是繼續道:

“撒朗推特上的內容,我們已經删了,密碼也換了她不知道的。公司股價現在一直在降,粉絲們反應很大,網絡上的路人評論也不是太好。從公司的立場上,我們不建議現在公開,而是該從其他角度試圖挽救。”

羅鏡熙疑惑地皺起眉頭:“什麽推特?”

秉昌洙&權至龍:“……”

終于回到客廳的姜教授:“哈哈,其實公不公開都行,這件事上,我們無條件支持撒朗的決定。”

姜撒朗跟在自家親爸後面,拖着印花托盤,低着頭,一言不發。女孩走到沙發旁邊,蹲下身體,給每個人面前都放上一杯熱茶。她的神情認真而乖巧,仿佛她現在什麽都沒想,只是在專注于倒茶這一件事情。

“撒朗。”

申雅中略有些擔心,輕輕喊了一聲,她伸出手來握住了女孩的手腕。長輩都在,就連申雅中也不好多說些什麽,只能用手指和眼神傳遞自己的擔心。

女孩擡起頭來,沖着申雅中微微一笑。

仿佛是在說,她沒事,不用擔心。

權至龍站在半米外,望着姜撒朗的背影。

她蹲在地上,縮成小小的一團,明明是在自己家裏,明明旁邊還有他在,有她的家人在。她卻顯得那樣的無助,好像僅僅只有一個握住了她手腕的申雅中,還勉強能帶給她一點點微薄的安慰。

權至龍所有的話都梗在了脖子裏。

仿佛忽然間,喪失了聲音。

想要再争取些什麽,想要再解釋些什麽,想要再保證些什麽……這樣的**和野心,忽然間都被一盆水澆息。

他回想着姜撒朗從烤肉店離開時,那壓抑而冷淡的表情。

回想着他們交往這兩年來,他總是在追,而她總是說對不起。

她是該對不起。

因為她總是忽略他,她總是不夠愛他……

可是,權至龍也覺得自己像是着了魔,最為甜蜜最為情投意合的時候,心裏某個地方都還在想着,什麽時候能夠結婚呢,什麽時候能夠光明正大,什麽時候,能夠讓她和他一樣,愛得難分難舍。

他其實已經确定地知道,她跑不掉了,早就跑不掉了。

在她哭着說對不起,在她租了那套公寓,在她蹲在地上,給他換用心準備的拖鞋時……在她用歌詞暗示自己已經戀愛,在她上RM時還刻意拜托劉在碩提起戀情,在她當着粉絲的面撥通他的電話,在她提出他們兩去結婚登記時……

她早就跑不掉了,也不想跑。

她分明也已經愛他入骨,所以才一遍一遍說對不起,而且也試着跟上他的腳步。

可是不夠,太不夠了。

權至龍總是覺得不夠,他想他大概是太愛她了。

或許。

站在姜家的客廳,淩晨四點,權至龍回想起來,她問過他好幾遍了——

歐巴,你想要什麽。老公,你想要什麽。

他有的時候沉默,因為埋怨她為什麽總是不懂,有的時候也直白地說,因為想切實地讓她知道,他的這份癡戀和向往,到底有多重。

他們兩都知道,他要的她不能給。

可是她總是說對不起,然後就更加努力地改正自己,向他靠近……

權至龍回想着這兩年,再看她依舊隐忍地蹲在茶幾旁,把背弓了起來。她接受母親的訓斥與不滿,接受秉昌洙所提出的那些……太過現實的問題,卻垂着頭,不發出一點聲音。權至龍站在半米之外,忽然間就很想揍自己一拳——

他似乎,從沒問過她想要什麽。

他倒是知道她不想要什麽——她不想要結婚,至少是現在不想。暫時不想要公開,暫時不想要小孩,不想他不開心,不想和他吵架……

權至龍明确地知道姜撒朗不想要什麽,可是,他沒有問過。

老婆,你想要的是什麽。

淩晨四點,秉昌洙在對幾位長輩,解釋着外界的各種反應,以及公司裏做出的應急對策。申雅中不插話,等姜撒朗發完了茶之後,就把女孩拖起來,按在自己身旁坐着。女孩垂着頭,又靜靜地待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擡起頭。她猛地撞上了權至龍的目光,幽深但卻一望見底的眼眸中,有心疼,有詢問,有愧疚,有自責。

權至龍用眼神在問——

“love,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幾個小時前,她也曾問過他同一個問題。

姜撒朗微微一愣,立馬便站起來,想幫權至龍解個圍,讓他也能坐下。或者就算不被允許的話,她也可以陪權至龍一起站着,反正禍是她闖的,她才該是被懲罰的那一個。

然而,剛站起來,羅鏡熙的眼神比姜撒朗的腳步要快。

“撒朗。”

羅教授大致也聽過了情況,這時候狠皺着眉,看了眼自家女兒,又看看權至龍。可是最終,視線還是落在了自己女兒身上。

“昌洙說的,你也都聽到了,媽媽再問你一次,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

同樣的問題,剛才在書房裏訓話時,姜撒朗就已經回答過了。

可是那時候,羅鏡熙并不知道,這後面還牽扯着這麽多的內容。

羅鏡熙不知道青鳥團隊長在二十歲公布了結婚,而結婚對象還是權至龍的話,會把這個女孩,陷入何等的水深火熱當中。

羅鏡熙不知道,原來女兒擅自發布了一條推特,而現在那條推特下面,已經淪為了一片戰場或是垃圾場。兩百多萬的follow正在急劇縮水當中,兩個小時間已經減少了幾十萬。但那些人也并沒有徹底離開,曾經抱着喜歡心情而來的這些人,在那條推特下罵着髒話,把曾經喜歡的那個人,貶得一文不值。

羅鏡熙不知道,雖然自家女兒手裏拿了不少TBB的股份,她這一番沖動的行為,還是招致了公司裏不少人的埋怨。

羅鏡熙不知道,她的女兒牽累整個青鳥團,都又陷入被anti死追猛咬的狂浪當中。

羅鏡熙不知道,她女兒的婚姻,導致TBB股價不停下跌,估計到第二天早上,就能夠跌停了。

羅鏡熙不知道,從來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女兒戀愛了,不知道她女兒結婚了。

可是更不知道的是,她女兒的婚姻,原來是這樣的不被人祝福。

所以她的聲音柔和了許多,她不再看權至龍,只是輕聲問姜撒朗——

“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

客廳裏一時寂靜,就連很是焦慮的秉昌洙,都沒了話語。

大家都只看着姜撒朗一個。

而姜撒朗看着權至龍。

“歐巴,你覺得呢?”

她甚至還笑盈盈的,仿佛一點都不在意外面的狂浪。

女孩又走近了一些,輕輕牽着權至龍的手,歪着頭,微仰着,她輕聲地問:

“是要直接公布結婚,還是明天,我和你一起去YG裏商量。”

姜撒朗不是自由身,權至龍也不是。

可是姜撒朗知道,權至龍想要什麽。

沙發上,羅鏡熙的臉色一黑,皺着眉又想說些什麽。旁邊的姜教授,卻壓住了自家老婆的手背,輕輕拍了兩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媽媽,我想尿尿。”

二樓欄杆裏,突然探出張小臉來。已經兩歲半的姜小七,奶聲奶氣的聲音裏透着迷糊,而且還揉着眼睛,明顯是剛剛睡醒。他偷完眼睛後,扒在欄杆間往下望了望,忽然又開心地喊:

“撒朗!”

姜小七人生當中,最先學會的幾個詞彙之一,就有他姐姐姜撒朗的名字。所以即便後來說話越來越利索,這直呼其名的毛病,也一直沒糾正過來。

“呀,寶寶你怎麽自己起來了。”

羅鏡熙快速從沙發上站起來,離開時,還不忘又深深看了姜撒朗一眼。

“爸、媽。”

姜教授也站了起來,沖着外公外婆道:

“這麽晚了,你們二老先睡吧,小輩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

兩位老人點點頭,臉上也确實早就挂上疲色,于是又都摸摸外孫女的腦袋,然後又拍拍似乎已經是外孫女婿的權至龍的肩之後,兩位老人都還是去睡了。

明亮的客廳當中,只剩下了罪魁禍首兩個、秉昌洙、申雅中,以及姜教授。

“昌洙啊,你把他們兩帶走吧。”

姜教授樂呵呵地,指着兩個像是犯了罪的小年輕道:

“留這裏,我們也幫不上什麽,都去公司吧,做你們該做的事。”

一邊說着,一邊已經走到自家女兒面前。姜教授也揉着自家傻女兒的頭頂,緩聲道:

“你是大人了,無論做什麽決定,都該有自己的想法。但無論怎樣,爸爸都相信你,也支持你。所以,別怕,也別因為你媽媽剛才說你就傷心,她也是為了你好,知道麽。”

“嗯。”

姜撒朗低着頭,迅速地紅了眼眶。

眼淚一滴、兩滴。

“還有,至龍啊。”

姜教授轉過身來,又拍着權至龍的肩膀。

重重地、沉沉地。

千言萬語,最終卻只化成一句——

“臭小子,好好對我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 高高扔了1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6-03-30 12:20:00

麽麽噠新小夥伴~親了臉你就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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