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2)

想到駱正廷會這麽問,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支支吾吾地顧左右而言他。一老一少踱步在城郊曲徑通幽的羊腸小道,不一會兒就看到了駱扆寒的香槟色大衆CC緩緩朝他們駛來。與他目光相交時,司徒晚櫻有些慌張,她急忙為駱正廷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攙扶他坐進後排位置。“對了丫頭,你最好勸勸你父親,讓他在遠東的項目上與我們駱式的合作,根據我多方面的評估,如果你爸他貿然獨當一面,對你們宏式未必是一件好事。”駱正廷善意地提醒着司徒晚櫻,其實他手頭已有足夠詳細的數據表明目前的宏式根本不具備獨立承擔遠東項目開發的能力,之所以建議與駱式合作,完全是想在不打擊司徒宏道自尊心的情況下幫助宏式渡過這次難關。但顯然司徒宏道根本不領他的情,于是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司徒晚櫻身上,都說父女連心,也許只有小丫頭出面才能打消司徒宏道的顧慮。

司徒晚櫻看着一臉慈祥的駱正廷,頻頻點頭。“謝謝叔叔,我會跟父親好好談談的。”她只顧着表達對扆父的謝意,全然沒注意到手握方向盤的駱扆寒不時通過後視鏡看向她的溫柔目光。不一會兒,駱扆寒便載着父親消失在她的視線,有那麽一瞬間的感覺,她覺得自己跟駱家是一家人。只不過,抽回思緒後她立刻意識到,所有的觸動只不過是稍縱即逝的錯覺罷了。

“是不是駱正廷跟你這麽說的?”從城郊回來後,司徒晚櫻第一時間與父親進行了溝通。可沒想到的是,司徒宏道竟為此勃然大怒,一臉憤怒的他将辦公桌怕得咚咚響。“他駱正廷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當初要不是他在幕後蓄意擡高地塊價格,又怎麽會逼得我們必須以高出市值好幾倍的價格才能将項目拿下。”司徒宏道只要想到這些年來駱正廷一直明裏暗裏頻繁對宏式進行打壓,而這次遠東的開發之所以如此困難也跟他的卑鄙手段脫不了關系,就從根本反對與駱式合作。“晚櫻,爸爸不希望你被駱正廷的僞善所迷惑,你還年輕,不知道他的陰險狡詐。還有,你少跟駱扆寒牽扯,離他越遠越好,聽到沒有?”無論是他還是司徒晚櫻,父女倆的人生都因為駱家有不同程度的折損,現在說什麽他都不能再讓自己的寶貝女兒陷入駱扆寒的泥潭。而父親的大發雷霆自然阻擋了司徒晚櫻勸說的意圖,她只得悻悻結束話題,暗暗為宏式祈禱。

然而,災難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公司席卷而來。先是市面上開始出現宏式集團財力不支,面臨倒閉的謠言;接着多家合作密切的投資公司紛紛撤資,直接将宏式推入孤立無援的局面;最後,銀行也宣布停止繼續放貸,并責令司徒宏道按合同時間償還前期所貸資金。大廈将傾的危機感,讓公司上下人心惶惶,一時出現了多位部門主管聯名辭職的堪憂境況。司徒宏道已經連續一個星期夜不能寐,幾乎沒有一天是早于淩晨1點才回家的。巨大的壓力讓這個剛開始走出喪妻之痛的男人白發更多了,背脊也越來越彎,開口說的話越來越少,似乎這世上根本沒有值得他微笑的事情。對父親深重的擔憂,讓她不得不放下心裏的顧慮,在一個烏雲密布的午後步伐沉重地邁入駱式大樓。

“駱叔叔,拜托你盡力幫幫我父親好嗎,宏式是他辛辛苦苦創下的事業,讓它破産就等于要了我父親的命。”在氣派非凡的駱正廷辦公室,司徒晚櫻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對背對她而立的駱正廷說到。如果說現在還有誰能對宏式的困境力挽狂瀾,這個人就非他駱正廷莫屬。在寧城,誰都知道駱式集團的雄厚實力,公司上市公司後盈利能力更躍居全國同類型企業之首,他們擁有全市最具智慧的人才隊伍,只要駱正廷願意伸出援手,宏式就有扭虧為盈的生機。所以,實在走投無路的司徒晚櫻只得放下個人情感,也不管司徒宏道會不會反對,無奈地跪倒在駱正廷眼前,苦苦哀求希望他能向宏式注資,讓一團亂麻的公司挺過這次危機。“駱叔叔,我求求你,請你看在我母親的面子上,救救宏式。”

“小丫頭,不是叔叔我不想幫忙,而是……而是……”已經心軟的駱正廷急忙扶起跪在地上的司徒晚櫻,面露難色地說到。“駱叔叔,我求求你,請你幫幫我,宏式可是我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啊,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它一敗塗地。”心急如焚的司徒晚櫻并未聽出扆父言語中的為難。“晚櫻哪,不是駱叔叔不肯幫忙,只是……”他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無言又止的苦衷。這次,她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追問到:“只是什麽?”

“只是,現在駱式的董事長是我。”不知何時,一臉哂笑的駱扆寒出現在門口,“救宏式?哈哈哈,我爸說了不算,必須我首肯才行。”他一臉傲慢與挑釁地看着司徒晚櫻,還趁機對着她聳了聳肩。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決定宏式命運的人,是他而不是駱正廷。停頓了一小會兒,他繼續補充到:“我們駱式是商業公司,不是慈善企業,你要知道,有利可圖才是産生商業行為的目的。而現在的宏式不過是個爛攤子,與其在這種情況下向它注資,不如到時候将它徹底收購來得穩妥。所以……”

“所以,你說什麽都不會見死不救對嗎?”司徒晚櫻陰沉着臉,目光冷峻地問。

駱扆寒定睛看着她。心裏明白,她已經處于山重水複疑無路的境地,不然以她的性格,不可能說出這麽沉不住氣的話。可他要的,就是她的沉不住氣,“也不是絕對不可以,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

他狡黠的笑容,不禁讓司徒晚櫻渾身戰栗。她知道,也許自己的命運又将再一次與這個男人發生千絲萬縷的聯系。

☆、重溫

“說吧,究竟我要怎麽做,你才願意幫忙?”

司徒晚櫻坐在駱扆寒的車內,直截了當地問。既然宏式的命運只能掌握在他手上,為了保住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她唯有聽憑他處置,絲毫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而駱扆寒呢,似乎也沒有打算同她繞圈子,也是開門見山就表明了自己的要求:“我要你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當然,這不代表我對你還有感情,純粹就是一場交易,你留在我身邊,不管你用什麽方式讨得我開心了,我就可以考慮幫宏式一把。怎麽樣?”他竟然有些得意自己的乘人之危。

“可是……可是,你已經結婚了。”內心極度掙紮的司徒晚櫻,咬着嘴唇壓低聲音說到。她沒有想到,駱扆寒所謂的條件居然是她的自由。心底還未愈合的傷口,讓她有些擔憂與害怕,“我們還能在一起嗎?”深不見底的不确定讓她充滿困惑。但接下來駱扆寒說出的話,卻如晴天霹靂般觸到了她的自尊——

“你想多了,都說這只是一場純粹的交易,與所謂的感情、婚姻毫無關系,說白了,你最多算個情婦。”說完,他的目光不懷好意地故意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眼神流露出雄性的欲望。

司徒晚櫻轟地大腦一片空白。“不可能!”清醒過來的她即刻厲聲拒絕。正當她想推開車門揚長而去之際,家裏打來電話,是陳嫂的聲音:“小姐,公司打來電話說老爺暈倒了,這會兒已經送去寧城醫院。你趕緊過去看看。”聽到她電話內容的駱扆寒,不由分說就把她強行按在副駕駛座,系上安全帶驅車趕往醫院。在主任醫師徐大夫辦公室,她清楚了父親突然病倒的原因,心髒本就有些問題的司徒宏道這段時間沒日沒夜的奔波,再加上巨大的心理壓力,這些原因一起蠶食了他的身體。“可千萬不能再讓病人受一點刺激,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有着多年從醫經驗的徐傑醫生,細心叮囑司徒晚櫻。

從醫生辦公室到司徒宏道的病房,不過就是短短幾分鐘的路程。但每一步,司徒晚櫻都邁得無比艱難,醫生的話一直在她耳畔回蕩,叫她到了父親病床門口都遲遲不敢進去。她不斷在門口做着深呼吸,竭力平複着自己不安的情緒。關鍵時候,還是一旁的駱扆寒給了她勇氣,“快進去看看吧”。剛注射了鎮靜劑的司徒宏道,安靜地躺在床上,白熾燈光照得他臉色慘白,枯瘦且沒有血色。看着父親連睡着了都眉頭緊鎖的痛苦模樣,司徒晚櫻的心緊緊揪着,既擔心又無助。“我答應你,只要你能保全宏式,我什麽都聽你的。”不忍看父親基業毀于一旦的她,在病床前握着司徒宏道的手,含淚答應了駱扆寒的要求。

“我不喜歡勉強別人,更不希望別人說我趁火打劫。”心裏明明樂開了花的他,表面上還一臉抗議的推辭。

“是我自願的,這樣可以嗎?”司徒晚櫻言不由衷地說到。她已經只剩下司徒宏道一個親人,說什麽都不能眼睜睜看着父親在焦慮與痛苦中失去他這輩子最在意的事業。所以,縱然她內心有千萬個不願意,這時候也只能統統抛之腦後。沒有什麽比挽救宏式更重要,哪怕要她犧牲自己的幸福,都在所不惜。

她沉重的面容叫駱扆寒心疼。“那好。我會讓宏式化險為夷,到時候可別忘了你自己答應的事。”說完這一句,他就退出了病床。離開醫院前,他代司徒晚櫻預付了五萬塊錢醫藥費,既然從今往後她就是他的女人了,那麽照顧她的家人自然也是他應該做的分內之事。

傍晚司徒宏道醒來後,司徒晚櫻就佯裝興奮地說自己大學期間室友的父親,在聽說了宏式的變故後願意注資幫助他們挺過這次危機。她振振有詞的模樣打消了司徒宏道的懷疑,答應一邊靜心在醫院養病,一邊等着宏式傳來好消息。

三天後,一度危機重重的宏式竟然真的好轉起來,股票也觸底反彈,籠罩公司的陰霾逐漸散去,開始恢複生機勃勃的新氣象。奇跡般的破繭重生,不僅振奮了全公司員工的心,還讓身在醫院的司徒宏道病情得到好轉。“晚櫻,等爸爸出院了一定要去你同學家登門拜訪,這次宏式能有驚無險,全靠你同學家幫忙啊!”公司的利好消息讓司徒宏道激動不已,讓他更加深信司徒晚櫻口中所說的同學确實存在。

“好的,爸。等你病好了我跟你一起去。”事到如今,司徒晚櫻也只能将自己善意的謊言進行到底。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掏出一看,是駱扆寒的電話。不想讓父親察覺的她趕緊走出病床,“找我有事嗎?”

“司徒晚櫻,如果2分鐘以後,你還沒出現在住院部大廳,就幫我在伯父病床泡一杯茶,我會上來坐坐。”電話那頭,是他充滿威脅的命令。

明白事情嚴重性的司徒晚櫻,來不及知會司徒宏道一聲便奔向電梯間。眼看着乘坐無望,急速推開樓梯間的大門,三步并作一步往樓下趕。當她好不容易爬完整整16層的樓梯,連呼吸都來不及調整地站到駱扆寒面前,他卻一臉不滿地看着手腕上的百達翡麗,說:“如果再晚3秒鐘,我就要去找司徒伯伯聊人生了。”氣喘籲籲的司徒晚櫻,漲紅着臉斷斷續續地問到:“你……你……找我什麽……什麽事?”

“給。”他話音剛落,司徒晚櫻的手上便接到了一個暗黃色的牛皮紙袋。“裏面的鑰匙,你應該知道拿它去開哪道門。至于文件,明天我會讓司機過來取。”沒有多餘的交代,他說完便隐入了夜色之中。留下還在喘着粗氣的司徒晚櫻,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紙袋打開,如他所說那裏面是一把鑰匙與一份文件。是的,她當然清楚能讓鑰匙轉動的門鎖是當初想要一同生活的房子,而文件,更确切地說是合同,又或者說是她的賣身契,一旦她在上面簽名,也就意味着兩人間正式确立雇傭關系。他是雇主,負責接手她接下來的人生;她是被雇傭者,負責出賣自己的靈魂與身體。

☆、重溫(二)

手握鑰匙與文件的司徒晚櫻,無奈地垂下雙手,悵然呆立在大廳。夜晚的住院樓,沒有了白天人來人往的喧嚣,卻多了一份令人窒息的壓抑……

第二天她跟父親吃過午飯,就接到駱扆寒司機的電話,叫她把文件送下樓去。她只得乖乖照做。從文質彬彬的司機處,司徒晚櫻意外得到了一個消息。駱扆寒今天一大早飛去法國出差了,可能要一個星期後才會回來。這驚喜的發現,讓她內心升騰起一股按捺不住的喜悅。他出差了,也就意味着這幾天她不需要搬去別墅看他臉色。

“晚櫻,什麽事這麽高興啊,爸怎麽覺得你出去了一趟跟中了彩票似的。”看着完全沒了剛才的垂頭喪氣,反而滿臉笑容的女兒,正在電視上看財經新聞的司徒宏道不解地問。

父親的發問讓司徒晚櫻立刻收起溢出來的興奮,她怕不小心敗露自己跟駱扆寒之間的秘密。“沒什麽,我只是高興爸爸馬上就可以出院了。”她随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爸,姑姑說你出院後想接你去她那兒住一段時間,正好她海邊的房子一直空着,換個環境有利你療養。我已經叫陳嫂幫忙收拾些行李,到時候你們一起去。”她想接借着調養的機會支開司徒宏道,免得她沒想好怎麽坦白跟駱扆寒的關系就露出蛛絲馬跡。而看着女兒孝順乖巧的模樣,加上目前宏式的發展也上了軌道,于是司徒宏道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就這樣,司徒晚櫻懷抱着僥幸,在簽下協議的第二天、第三天,都沒有按照約定住到別墅去。第四天傍晚,她準時把司徒宏道與陳嫂送上了飛往海島的航班,一下感覺到自由無比的她特意去市區買了幾身新衣服,順便為自己添置了幾套護膚品,還去逛了一圈書店,買回幾本中意許久的小說。以前她總是忙于伏案寫作,每天都處于交稿、寫作,寫作、交稿的單一生活中,前陣子的抄襲事件雖然中傷了她的創作生涯,但也讓她暫時擺脫了單一而忙碌的生活節奏,一下多出不少可供自由支配的時間。她提着大包小包,輕松惬意的逛悠在寧城街頭。直到夜沉了才優哉游哉開車回家。

“怪不得別人說你抄襲,原來你的誠信真的大有問題。”才下車,她就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駱扆寒的突然出現,吓得她直發抖,拎在手中的一大袋檸檬嘩啦啦散落一地。司徒晚櫻萬分不安地看着他,慌張讓她不知所措。她正想開口解釋,卻猛地被駱扆寒推到院牆上,他粗暴、霸道而又貪婪的吻如同雷雨一般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強吻,簡直叫她透不過氣來,在她臨近窒息之前,他不情願地松開了她。“這是對你不守信用的懲罰。要是你還敢再犯,就不止這樣了。”他用帶有恐吓的語氣,提醒她。只是司徒晚櫻怎麽發現,他剛才還陰沉無比的臉,此刻竟洋溢着若有似無的愉悅微笑。他這比翻書還快的變臉速度,一時讓她有些恍惚。“我看,你買什麽?”他竟然彎下腰逐一撿起躺在地上的一大堆東西,然後絲毫不管她同不同意,徑直把它們丢到自己車上,撂下一句“好餓,回去做飯給我吃”就把她抱上了車。

晚餐她只簡單做了幾道家常小菜,卻似乎很合他胃口。整頓飯,兩人的交談沒有超過5句話,雙方都只是埋着頭大口扒菜扒飯吃。“趕緊把碗洗掉,廚房也要收拾幹淨。”剛放下筷子,他就一副主人吩咐傭人的架勢,催促她立馬收拾殘羹冷炙。

“知道啦!”司徒晚櫻沒好氣地回應。手腳還算麻利地收拾起來。

“你這女人到底會不會做家務啊,連洗碗都不知道要系圍裙。”駱扆寒突然從身後擁住她,溫柔地将一條哆啦A夢圍裙系到她腰上。只是,他似乎并沒有打算立馬松開她,而是就那麽緊緊地抱着她。

“這圍裙……”她有些吃驚,上面的卡通圖案是她最喜歡的哆啦A夢。“難道他?不,不可能!”司徒晚櫻在心裏不斷否定自己的念頭,畢竟他不可能了解她。

“再也別離開我了好嗎?”或許是被這日常而溫馨的場景感染了,駱扆寒竟一不小心說出了深埋的心理話。

他的告白,猶如電流擊中了正在刷碗的司徒晚櫻。她情不自禁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心有靈犀地駱扆寒,适時将她的身子轉了過來,含情脈脈地看着她,情到濃時就想低頭親吻她。可是他的吻還來不及落到她的唇上,她就煞風景的說了一句話——

“你應該好好愛蘇汀蘭。”

司徒晚櫻的話令他感到掃興,猛地将她推開。“趕緊收拾幹淨,一滴油漬我都不想看到。”他頭也不回地轉身上樓,留下驚訝而失落的司徒晚櫻。而就在她忙于整理的過程中,門鈴被按響了,透過門禁視頻,她立刻就知道了站在門口的人。

竟是蘇汀蘭!

當司徒晚櫻“吱”地一聲把門打開,蘇汀蘭睥睨一眼,推開她大步往內走。只見她雙手叉着腰,在客廳伫立了良久,努力克制住胸口猛蹿上來的怒火後才開口說到:“司徒晚櫻,如果你還有一丁點羞恥感的話,就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對于她的不友善,司徒晚櫻早有準備。只是,等到真的要開口解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與她針尖對麥芒,“汀蘭……我……”

“啪”的一聲,還沒等司徒晚櫻說些什麽,蘇汀蘭就直接用力甩了她一巴掌。燈光頓時将她右臉上的手掌印照得格外明顯,火辣辣的疼痛迅速占據着她的心。

“你跑到這裏來發什麽瘋!”聽到響聲從二樓下來的駱扆寒,恰好看到司徒晚櫻挨打的一幕,他急步下樓擋在兩個女人中間。不忍看到司徒晚櫻受辱,他大聲對蘇汀蘭下起逐客令來,“是我叫保安來把你帶走,還是你自己現在就走?”他決絕地擺出一道選題題,手機已經調出小區保安室的電話。

了解他脾氣的蘇汀蘭,突然發力,快速越過他使勁推了一把司徒晚櫻,絲毫沒有準備的她一個踉跄栽倒在地上,可蘇汀蘭依然不依不饒地朝她啐了一口,聲嘶力竭地揪着她衣領大吼:“賤人,當年搞砸我的婚禮,現在又要來搞砸我的家庭嗎?”一想到剛出差回國連家都不回的駱扆寒竟跟她在這裏約會,蘇汀蘭就氣不打一處來,既然她沒有辦法控制他的心意,就只能把這滿腔的憤怒發洩在司徒晚櫻身上。

沒想到她會如此野蠻地傷害司徒晚櫻,護愛心切的駱扆寒一下抱住蘇汀蘭,将她托出了房子。“蘇汀蘭,我警告你,以後別再來這裏找司徒晚櫻的麻煩,不然我絕對要你好看。”憤怒的他丢下這一句,就砰地一聲将蘇汀蘭拒之門外。

“晚櫻,你沒事吧?快起來。”回到屋內,他趕緊過去攙扶倒在地上的司徒晚櫻。不知是被吓到了,還是傷到了哪裏,頭發零亂的她毫無反應,看着她渾身上下不滿傷痕,駱扆寒心疼不已:“晚櫻。”他又呼喚了一遍,但她依舊沒有反應。

極度擔心的他,不由分說就直接将司徒晚櫻攔腰抱起,一步步往樓上房間走去……

☆、重現

“我到底還要多不堪,你才會滿意?”上着藥的司徒晚櫻,淚流如注地問她眼前的駱扆寒。“如果報複我、踐踏我是你的目的,那麽恭喜你順利地達成目的了。”剛才蘇汀蘭失控的模樣以及所說的一字一句都像刀子一樣紮進她心髒,從今晚後,反目成仇成了她跟蘇汀蘭逃不開的命運,她們曾經是三年的同桌啊!這一切,全拜他駱扆寒所賜。

看着她額頭、臉上還有手上的傷口,加上她揪心的質問,一時讓駱扆寒不知所措。“我跟蘇汀蘭根本不是什麽夫妻,我們只是……”他下意識想坦白自己的苦衷,但話才出口他就後悔了,沒再繼續往下說。

“什麽?”她很快從他的欲言又止中抓住重點,不敢置信地擡起頭盯住他,一時分辨不清他講的是真是假。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疑問,駱扆寒立馬掩飾到:“沒什麽。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他把藥膏放到她手上,披上外衣便下樓驅車離開了。

偌大一棟房子,只剩她一個,面對這空空蕩蕩又懸念疊起的世界。

第二天,她早早地撥通了程雪晴的電話。“雪晴,你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見個面。”她與駱扆寒的秘密,她覺得有必要告訴讓程雪晴知道,說不定她能為自己想個萬全的辦法。可令司徒晚櫻沒想到的,素來對自己熱情有加的程雪晴,竟在電話裏用冰冷的口氣拒絕了,“不好意思司徒,最近公司很忙,我抽不開身,等哪天有空了我再約你吧。”

挂下電話,司徒晚櫻內心的惆悵更甚,如今連她僅有的好朋友都要遠離她了。陷入愁緒的司徒晚櫻很久才從程雪晴的冷冰中回過神來,因為她接到了蘇汀蘭的電話。“明天晚上6點,我在寧高鍋子樓等你。”蘇汀蘭語氣驕橫地說完直接就把電話挂了,絲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汀蘭……”服務員才上完菜,她便主動示好,夾起茄子就往蘇汀蘭碗裏送。“我記得你最愛吃它家這道菜了,趕緊嘗嘗,還是不是原先那個味道。”

可顯然對方并不領她的情,反而先發制人:“司徒晚櫻,我不管你是出于什麽目的回到寧城回到扆寒身邊的,但如果你以為黏着他不放,他就會回心轉意回到你身邊?又或者,你天真地以為他會為了你放棄駱家、放棄我跟孩子,那我勸你最好死了這個心。 扆寒他已經跟我提過你們簽下的契約了,對他而言,你無非就是打發閑暇時光的玩物罷了,有幾個男人不在外面花天酒地、逢場作戲。”

蘇汀蘭刻薄的一席話,尤其是她注視自己的輕蔑眼神讓司徒晚櫻倍感羞恥,她立刻反駁到:“什麽目的,什麽玩物,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少在我面前裝了吧,你不就是為了錢才把自己賣給他當情婦嘛,現在假模假式的給誰看啊。”端起水杯的蘇汀蘭用一種厭惡的嫌棄地看了看她,繼續說,“也是噢,高中那會兒你不就死纏爛打倒追扆寒了嘛,這下賤骨頭它怎麽能改得掉呢是吧?哎,只是,同樣身為女人,我可真替你羞恥。”

司徒晚櫻幾乎是逃出餐館的。蘇汀蘭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辭像大鼓一般重重敲擊着她的心,震碎了都還不肯停歇。玩物?原來在他駱扆寒心中,她竟如此輕賤。為什麽他連兩人間的秘密契約都會告知蘇汀蘭?司徒晚櫻完全相信了蘇汀蘭的話,強烈的委屈與羞辱感,讓她淚眼婆娑地如行屍走肉般穿梭在寧城街頭,茫然四顧,另一重巨大的深淵差點讓她奔潰:她連家都不能回!

“幹嘛呢?還要不要命了?”随着一身刺耳的剎車聲,她的耳邊響起一陣尖厲的喝止聲。原來,失魂落魄的她竟不知不覺闖了紅燈,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車輛。一臉歉疚的她只得頻頻點頭表示抱歉,嘴裏還一個勁說着:“對不起,對不起。”

“晚櫻?”讓她沒想到的是,車主竟是呂智傑。“晚櫻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呂智傑看她愁雲慘淡的模樣,心下大概知道她肯定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沒什麽。”她輕描淡寫地回應,今晚的事,她沒有辦法告訴任何人,只有自己默默吞下肚中。沒再說更多,司徒晚櫻像個飄蕩的鬼魅一般,漫無目的地往前游走去。清風拂來,她的白色長裙在空中翩翩起舞,與她如瀑的秀發一起,與四周朦胧的燈光一起交織成了一幅攝人心魄的夜景圖,一直在車內的呂智傑被美得晃了眼。他趕緊找了地方把車停下,悄聲跟在司徒晚櫻身後。當她的長發再一次被風吹起時,呂智傑竟忍不住伸出手觸摸它們。

“智傑,你幹什麽?”司徒晚櫻癡癡呆呆地轉過身來望着他。

“走,我送你回家吧。”呂智傑急忙平複自己劇烈的心跳,轉移話題到。

可心不在焉的司徒晚櫻跟沒聽見他的話似的,轉過身便朝往前走。百米開外,綠色的出租車司機瘋狂按着喇叭提醒,可她依舊置若罔聞、我行我素地邁步向前。“小心啊!”千鈞一發之際,呂智傑以百米沖刺的速度猛地跑上去拉住她。好險,要是再晚幾秒鐘她就很有可能要跟這個世界say goodbye了。

“要死也滾遠點!”捷達司機惡言相向。

“你沒事吧。”呂智傑扶起倒地的她,眼裏盡是關切。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剛才還一臉冷若冰霜的她,突然哇的大哭起來,梨花帶雨的模樣看了真叫他心疼。“哪裏傷到了嗎?”他當她是受傷了。

可她只是號啕着,整個人被絕望的悲恸裹挾着沒入無邊無際的黑夜。

回到別墅門口,司徒晚櫻才發現自己是坐着呂智傑的車回來的。

“到了。但如果我沒記錯,你家好像不住這裏吧?”他一邊用懷疑的口吻問她,一邊探出來頭确認門牌號。

恢複意識的司徒晚櫻低頭解開安全帶,聲音沙啞地“嗯”了一聲便走下車。雖然今晚的事讓她對呂智傑心懷感激,但她并不打算讓他知道自己的事。

看到她什麽話都沒說就想離開,呂智傑急忙推開車門擋住了司徒晚櫻。“我說你這個女人,連謝謝都不說就想走啊?”說完,他伸出手象征性地攔在她身前。而就在此時,感覺腳下無力的司徒晚櫻竟一個踉跄不偏不倚地栽進他懷抱。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頓時讓兩個人尴尬不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一臉緊張地趕緊把身體抽離,并急忙道歉。

呂智傑看着她漲紅的臉,忍不住調侃到:“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總之……”話沒說完,他突然猛地重新将司徒晚櫻攬入懷抱,“我就是故意的。”

就在兩人相擁之時,擔心司徒晚櫻遲遲未歸的駱扆寒恰好出現在陽臺,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油然而生的怒火在雙眸熊熊燃燒,雙手死死握住欄杆……

☆、重現(二)

“還知道要回來?”她才進門,就察覺出空氣中的緊張。“我還以為你只知道忙着勾引男人呢!”駱扆寒冷言冷語,拼命克制着一個勁蹿上來的怒火。

一見到他司徒晚櫻就想起蘇汀蘭說的話,他怎麽可以把兩人的秘密協議堂而皇之地告訴另一人知道,更何況那人還是蘇汀蘭,他的妻子。又或者,從一開始他就純粹只是在玩弄她,如當年先對她軟言軟語,最後卻将她棄如敝履。一想到這裏,司徒晚櫻心頭立刻升騰起一股抗拒感,“不知道你說什麽” 。疲憊的她只想趕緊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并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糾纏。她換上拖鞋就想往樓上卧室去。

駱扆寒僅存的一點理智也因為她的怠慢瓦解了,“如果你不知道,那就讓我來提醒你”。他啪地從背後将司徒晚櫻狠狠抱住,雙手不安分地游走在她全身。

“駱扆寒,你放開我。”可她的掙紮只換來他更為瘋狂與粗暴的吻,“跟其他男人摟摟抱抱時你不是很享受嗎?這會兒裝什麽清高?”他強行抱起她走進卧室,粗暴地将她丢到床上,驚慌不已的司徒晚櫻根本來不及躲藏就被他牢牢鉗制住,“駱扆寒,你幹什麽,快點放開我!”她用盡全身力氣反抗着他的步步緊逼,而他卻像頭野獸一般完全不把她的哀求放在眼裏。

“司徒晚櫻,既然你把自己賣了,那也該賣得徹底一點!”他蠻橫地将她壓在自己身下,一只手死死控制住她不停掙紮的雙手,一只手快速撕扯着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直到虛弱的司徒晚櫻完全失去抵抗能力,駱扆寒便在五年之後第一次占有了她。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他憤怒而野蠻。

纏綿過後。駱扆寒看着司徒晚櫻身上有多處紅印,暗自後悔自己剛才不該那麽野蠻。他坐在床沿,疼惜地握起她的雙手,滿目含情愧疚地說到:“對不起,晚櫻,我……”可微閉着眼蜷縮在床上的司徒晚櫻,除了眼角不斷有淚水溢出之外,似乎并無其他的反應。他用她的手猛打自己耳光,“晚櫻,對不起,剛才我也是氣瘋了,這麽晚你都不回來,我心裏很擔心,又看見你跟其他男人在門口摟摟抱抱,所以一時情急才會這麽對你” 。駱扆寒像個做事錯乞求原諒的人一樣,軟聲細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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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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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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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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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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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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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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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