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抓到錦鯉

“又是什麽狐朋狗友吧?”太子不屑地翻個白眼,“是不是跟你一樣,又傻又笨又饞,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

慕容勿離笑出了聲。

這話雖然損點,不過拿來形容皇妹,再合适不過。

不過,太子這嘴是痛快了,卻是捅了馬蜂窩,慕容靈芸“嗷”地怪叫一聲,撲過去就打,“住嘴住嘴住嘴!你居然敢這麽說我!你污辱我就算了,居然污辱我朋友,我跟你拼了!”

太子放聲大笑,抱着腦袋,由的她打,“哈哈哈……說好的不準打臉,哈哈哈……說你饞你還不承認,瞧瞧你嘴上那是什麽,豆沙還是糖啊,哈哈哈……”

“還說,還說!”慕容靈芸百忙中不忘拿袖子擦了擦嘴,果然見有點紅紅的,頓時丢臉丢了一路,越發不饒太子了。

姚皇後頭疼無比,“好了好了,靈芸,你跟麟兒是不是前世的冤家,見面就打!”

慕容勿離臉上笑容迅速消失,眼中冰冷一片。

前世的冤家?

他跟那條錦鯉,是否也有什麽糾葛?

慕容靈芸這才氣呼呼住了手,“下次再說我,我還打你!”

太子頭發也亂了,衣服也散了,還笑的開心呢。

姚皇後這個無奈,“靈芸,別鬧,本宮正跟離兒說正事。”

“啊,是不是說到七嫂的事?”慕容靈芸趕緊安慰,“七哥,你別難過了,薛家小姐是沒福氣做你的正妃,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呀。”

“節什麽哀?傻瓜,你看七弟那樣,像是‘哀’嗎?”太子就不明白了,為什麽母後和皇妹都以為,七弟因為薛家女兒的事而難過呢?

慕容靈芸才不理他呢,接着道,“七哥,我是想說,我的朋友人長的漂亮,性子也好,要不,你娶了她吧,怎麽樣?她叫——”

“沒興趣。”慕容勿離起身向姚皇後施了一禮,走了。

“七哥,我真沒騙你,她是個好姑娘,你一定會喜歡她的!”慕容靈芸不死心地叫。

沒有回應,慕容勿離早去遠了。

“真讨厭,阿錦配給你,還是你高攀了呢,你得意什麽。”慕容靈芸忿忿不平。

若慕容勿離早聽到這一句,或許,有些事情,就會不同。

姚皇後道,“靈芸,那女子當真很好嗎?是誰家的千金?”

若的确不錯,不必經離兒同意,自個兒就替他定了。

慕容靈芸興致缺缺,“反正七哥又沒同意,說了也沒用。哼,早晚讓他後悔!”

慕容勿離從不對沒有發生之事後悔。

他性情冷漠,對什麽都不在意,對娶回來的幾個側妃視若不見,唯獨有一件事,會讓他如癡如醉,渾然忘我,那就是畫錦鯉。

在荷花池邊擺好桌子,筆黑紙硯一應俱全,揮退所有人,他一手執壺,一手執筆,動作娴熟而流暢。

廖廖幾筆,一條錦鯉的初始形态,已躍然紙上。

十幾年間,這錦鯉他已不知道畫了多少遍,幾乎畫盡了他每一種形态,每一種角度,卻總覺得,畫不出想要的模樣。

尤其,夢中出現的女人。

每一次在夢中,那女人的臉無比熟悉,仿佛刻在他心上,就連每一根頭發,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然而一睜開眼睛,她的模樣,就模糊的仿佛相隔了千年,每次想要畫出她的樣子,卻總是無從下筆。

所以,十幾年,他只畫錦鯉。

其實,他一直很奇怪,為何現實中會有一條錦鯉,夢中有個她,都讓他不得真相,不得解脫。

它和她,又有何淵源?

嘩啦。

池水幾不可見地起了一絲小小波動。

慕容勿離手上動作頓停,屏息凝視,仿佛一尊雕像。

它,要出來了?

水下隐隐現出一點紅,慢慢的,那紅越來越明顯,越來越靠近栅欄。

慕容勿離一絲不動,心如同要撞破胸膛一樣跳着。

嘩啦,一抹紅越出水面,赫然正是一條紅白錦鯉。

是它!

說時遲,那時快,慕容勿離眨眼間飛身而上,半空中反手脫下長衫,揮手撈去。

錦鯉瞬間被裹進衣衫,不甘地掙紮着。

慕容勿離足尖在栅欄上一點,回到岸上,提緊了衣衫,冷笑,“我就不信,抓不到你。”

錦鯉不停扭動身體,顯然很生氣。

慕容勿離提着衣衫回房,吩咐道,“來人,拿桶,加滿池水。”

下屬立刻照做。

一刻種後,一個半人高的大木桶裏加滿了清澈的池水,慕容勿離揮退下屬,将衣衫放進桶裏。

嘩啦,嘩啦。

錦鯉入了水,拼命呼吸,圓圓的眼睛裏,露出憤怒來。

不知道人家是魚嗎,不知道人家不能離水嗎?

雖說人家修煉了兩百年,上岸也暫時死不了,可你也不能這樣折磨人家好嗎?

碧清委屈莫名,欲哭無淚。

“你,不是它。”慕容勿離在桶邊看了一會,眸中露出失望來。

雖然看起來都差不多,但這一條,不是他見過的那一條。

這是一種感覺,難以言喻。

放我走,放我走!

碧清不停地在木桶中煩躁地游來游去,幾次試圖躍出木桶,都被慕容勿離輕巧地擋了回去。

“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荷花池?”

水中倒映出慕容勿離冷酷的臉,蘊含着殺機。

不要殺我,救命,救命!

碧清吓的要命,沉入水底,拼命想着辦法。

妹妹,阿錦,快來救我,我要死了!

王爺一定會殺了我的,他好可怕,我不來了,再也不來了!

“你跟它,是認識的,是嗎?”慕容勿離将手伸進去,輕輕撩起水花,“帶我去見它,我就饒了你,否則……”

碧清拼命往後縮。

慕容勿離嘴角露出嗜血的微笑,接着,內力從手指透出。

幹什麽,你要幹什麽!

碧清預感到大事不妙,然沒等它有所動作,就感覺冰冷的氣息包圍了它,木桶裏的水迅速結成了冰,它被凍在水底,動彈不得!

慕容勿離拿過手帕,慢慢擦幹手上的水,“這是對你不乖的懲罰。”

手絹飄落,他随後離去。

“阿錦,不好了,不好了!”還是魚身的碧盈躍出水面,拼命地叫,“姐姐被景昭王給抓了,它快要死了,你快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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