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生活原本的樣子

“怎地,又想偷懶?還真是做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夠啊?”曾氏的言語從不含蓄。

林娘聽到耳裏化成風一吹也就過了,畢竟她現在在方家确實是吃白飯的角色,不過就這麽認命的讓人家說,也不是她的作風,俗話說:不蒸饅頭還争口氣呢,而且憑她現在這麽廢柴的生存能力,除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确實什麽也不行,怨不得人家說。

手裏拿着一株野麥子仔細與麥苗分辨彼此的不同之處。磨刀不誤砍柴功,做到心中有數,下手才不怵。畢竟農家人辛辛苦苦才種出這麽點東西不容易,因為她的手誤而傷了麥苗,林娘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與曾氏的冷言冷語,或者激烈言詞完全不同,方柱子只是偏着頭看了看她,并沒出聲。

做農活從來就沒有輕松的事,得心應手之後,緊随的就是腰酸背痛。拔草得抓住野草的底部才能連根拔起,不然根斷在裏面很快又會重生。這樣就不得不弓着身子,而且這時候的麥苗已經齊膝,以林娘的身形,剛好把臉埋住,盡管天氣不是很熱,但不大的功夫,還是滿臉是汗。而且細長的葉子撓在臉上,出奇的癢。

無論怎麽提速,那麥田似乎就是盼不到頭,有些野草的邊緣生有鋸齒似的倒刺,割在手上就是一道血印子。一雙纖纖素手上已經割得到處是口子,還有水泡。機械式的重複動作做得人崩潰。

施氏回頭望了望,心下詫異,林氏剛嫁過來的時候心高氣傲,婆婆吩咐她做點家務活都頂上幾句,今天婆婆的話都說得這麽難聽了,她竟然一聲不吭?

手上的水泡有些已經磨破,手一動就鑽心的痛,林娘也不知道是受不了曾氏的言語還是旁邊方柱子時不是投來的白眼,抑或者是自己內心裏跟自己堵氣,偏偏生受着,連歇息都不肯,彎着腰,一下一下做得極認真。

當最後到達終點的時候,也并不比旁人落後多少,只是那腰和手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全部麻木了一樣。

接過施氏遞過來的水,林娘忙道謝,看來這個大嫂比看上去的冷漠好多了,要不是靠近她的那邊面積呈三角形的遞減,哪怕是她自己再堅持,估計到天黑都完不成。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林娘望着自己勞動了一天的成果不由自主的輕吟出聲。

如果說一場莫名其妙的穿越讓她不甘,而今天的這一天勞作,徹底的讓她沒了脾氣。

晚歸途中,背後是夕陽落下後最後的一抹亮光,袅袅的炊煙融進慢慢籠罩下來的夜色裏,各家呼兒喚女的聲音夾雜在雞嗚犬吠之中,阡陌縱橫的田野散發着清新的泥土氣息,田地裏麥苗正在拔節生長,林娘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帶着幾分無奈,還有幾分腳踏實地的寧靜。就在今天,她憑着自己的雙手,原始的勞作,種下希望,期盼收獲。還原生活本來的樣子。

夜深人靜,正在獨自咀嚼着心酸時,柴門被輕輕的叩想。

屋外站着高挺的身影,伸手遞來一物。

“省着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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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娘接到手裏,人影一陣煙似的不見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青花瓷瓶,還蠻精致的,拔開塞子,裏面是褐色的粉末狀藥物,濃厚的藥味中帶着絲絲清涼。林娘攤開手掌,在朦胧的月色下都能看見,上面猙獰的傷口。撒上藥粉,那火辣辣的痛果然減輕了不少。

送了藥的方柱子似乎松了一口氣,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明明是嬌滴滴的樣子,做起事來卻能一絲茍,那雙白嫩的手上全是水泡破裂後翻出的紅肉,那種鑽心的痛疼任他早就經歷過的人,回想起來都覺得痛,原以為她會受不了,會哭會鬧,卻偏偏沒事人似的一聲不吭。

倒是個有意思的女人呢,不枉費他拿出壓箱底的金創傷。

整整一晚上,方柱子的夢裏,不是林娘纏着他叫相公救命時眼裏的狡黠,就是質問他不給吃飯是好主意嗎時翻的白眼,以為沒飯可吃時耷拉着的小腦袋,麥田裏倔強的小身影、還有滿手的傷口,以及隐忍的小臉。

原本以為會一夜難熬的林娘睡得極好,手傷上了藥,清清涼涼的不太難受,勞累過度的身體沾床就睡着了,一夜好眠。

大早上的時候,整個方家都被門口的拍門聲驚動了,聲音急且響。

聽到拍門聲,林娘的心不由自主的猛縮,拿眼睛看向身邊仍舊不緊不慢喝着粥的男人。

林娘的預感很準,上門的是林家人。

“天殺的,快把我閨女交出來!”寧氏招牌的撒潑滾地,一進門就用上了,滿院子都是尖銳的叫罵聲,同來的還有不少林家族人,甚至手持木棍的都有。

方家的院子并不大,一時間黑壓壓的都是人。林娘不安的把身子往後縮了縮,這種陣仗她真的不習慣,在這種法制不健全的時代,貌似拳頭大就是硬道理。萬一一個沖動,那就真的各安天命,生死自負了。

方柱子似乎發現了她驚恐不安的舉動,伸手把她位到自己的身後,只瞥了一眼。雖然沒有言語的交流,就那一眼,讓林娘的心無端的安定下來,是呢,自己身前的這個男人也不是吃素的。随手一招就能解決王屠戶的武力值,應該沒什麽可以擔心的。

林家的要求很簡單直接,那就是讓方家交人,把林娘給交出來。

林家強大的陣容明白的告訴方家人,這件事沒打算來什麽先禮後兵,一上來直接就是謾罵叫陣。

“林家的你們還要不要臉了?你閨女賣了九兩銀子,生是我方家的人,死是我方家的鬼,一大早幹啥找上門來鬼喊鬼叫?”曾氏好歹也是當了二十幾年‘寡婦’的人,嘴皮子沒幾下怎麽活得下來?

“誰賣閨女了?我林家閨女嫁到你們家,不是讓你們搓磨死的,上回回娘家也是你們允了的,咋地,現在反悔了?又霸着不放人了?老娘跟你說,我閨女現在已經嫁人了,嫁的是鎮上王屠戶家,哪是你們窮家小戶對比的,開口閉口九兩銀子,以為好了不起嗎?”寧氏一個勁兒的叫嚣。方家動不動就拿九兩銀子說事,她已經煩透了,人家王屠戶可大方多了,先前的彩禮出到八兩外加半頭豬不說,昨天可是又發話了,只要把林娘搶回去,再加三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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