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白秀
生産工具落後的時代,開墾荒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這年頭,別的不多,就長滿野草的荒田荒地多,萬物初生的春天,一棵棵的野草嫩生生的,綠盈盈的舒展開來,鋪天蓋地的占據着每一處裸露的土地。
怪不得老輩人總是說只要人勤快,就不怕餓死。這個季節的苦苦菜、婆婆丁、馬齒苋、荠菜、蕨菜、枸杞頭甚至樹上的槐花、柳芽、香椿芽都是美味的菜肴。
有方大丫的帶領,林娘上手很快。還未走出村口,就已經認出了不少。但這也僅限于認,離村子近的地方野菜早就被挖得七七八八了,僅有的也分布得零零散散的,耗費時間還挖不了多少,想要滿足每家每戶的需要,就必須走遠一點兒。
這個時候,出村的人很多,大都是婦人孩子,背着比人還高的筐子,三三兩兩結伴而行。
“大丫,你娘今天沒出來?”剛走到村口,林娘方大丫這隊就有人過來打招呼。
“沒呢。”方大丫對着林娘的時候是很腼腆,但跟村子裏熟識的人就自然多了。因為有林娘這個生面孔且又是村子裏熱門話題的存在,她們的周圍一下團聚起不少的人來,大都來跟她打招呼。村子裏的人雖然八卦得很,本性還是善良的多,雖然臉上都帶着好奇,卻也沒有過份的追問什麽。
“林娘,我就住在你們家隔壁,大家都叫我汪大嬸子,這是我家阿珍,你們年歲相差不多,往後可一起走動走動哦。”說話的是一個爽利的中年婦人,順手還推出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來,那女孩生得細眉秀目的,勾着頭紅着臉叫了一聲方二嫂子。
兩母女一看就是實誠人兒,娘快人快語,女兒小家碧玉。
林娘連忙上前喚了汪大嬸子和阿珍妹子,主動有人與她交好,這得歸功于方柱子昨天的一番話,把她與林家那對兒為了錢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父母全完撇了開來,多少還留下了剛烈的好名聲。因為前兩天她雖然不大出門,但村裏人異樣的目光還是讓敏感的林娘覺察到了不屑、輕視等不少的負面情緒。
林娘有心與人交好,自然态度和善,氣氛一下熱絡起來,周圍的婦人孩子大多上來打了招呼。只是人群裏有一個高挑白皙、身段窈窕的年輕姑娘有些抑郁寡歡,不大合群,林娘之所以能注意到她,是因為那姑娘完全不像一個鄉下妹子。
那姑娘身上穿的衣服不但沒有一個補丁,還是上好的細棉布料,樣式也不同于一般村裏人的短褐長褲,修身的小襦衫配及裸長裙,青蔥的顏色,襯得人婷婷玉立,清新美好,頭發烏黑油亮,用一只桃木發簪固定,露出纖白的脖頸,耳朵兩旁垂下兩條細小的發辮,俏皮又活潑,顯然這是一個及笄不久的少女。
“聽說方二嫂子以前可是在縣裏大戶人家做活的?”也許是林娘的關注讓她鼓起了勇氣,對上林娘的目光,那姑娘緩緩開口了。
林娘有些詫異,據她所知,貌似村裏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以前是丫環身份,怎麽這姑娘會這麽突兀的問出來?畢竟在士農工商等級裏,丫環身份可是最不入流的賤民,俗話說: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這個身份的問題,也算是林娘的短處,雖然鄉下地方不是很在意,可這樣直接當面的問出來,還是比較忌諱的。
估計大家都沒料到有人問出這樣的話,一時間沒人出聲,頓時安靜了。
“林娘不早就是自由身了嘛,還提這茬做啥。”汪大嬸子忙出來解圍,林娘感激的望了她一眼,對于這個問題她這個當事人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
“哦,方二嫂子別見怪啊,絕對沒有看低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聽人說做丫環的很多都當了主人的小妾,方二嫂子人長得這麽漂亮,怎麽會嫁到咱們小柳樹村這窮鄉下地方來呢?”姑娘仰着小臉兒,一副好奇迷糊的樣子,可那雙狹長的桃花眼裏卻是看好戲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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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娘心下一沉,雖然她并沒有做丫環時的記憶,可之前在林家的時候,林菊花就提過她在李家好像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在清河鎮上也被人說成破鞋,這個姑娘的意思肯定不是她說的那樣簡單,莫非真有什麽事?
衆人聽了這樣的話,神色大多不自然起來,有幾個還刻意的退開幾步,與她拉開距離。
“瞧這位妹妹說的,人各有志嘛,我倒是覺得寧做窮人妻也莫做富人妾的好,而且自古婚嫁之事不都是要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嗎,我看妹妹待嫁之身,有些話說出來還是要小心謹慎些才好。”林娘眯着眼看了看面前的姑娘,想了一下,還是覺得應該出句聲,不然都不知道她的事會被人傳成什麽樣子了。
林娘說話的語氣柔柔軟軟的,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說明了自己的這樁婚事的合情合理,更是敲旁側擊的規勸了發問的姑娘要守規矩。說的有心,聽的也有意,衆人聽了她的話,都不由自主的舒了一口氣,這方柱子媳婦果然是個好的,也就父母刻薄了些。
“是,嫂子教訓得是!”那姑娘掃了一下大家的表情,趕緊低下頭應道。
俏生生的站在那裏,眼圈微紅,泫然欲泣的樣子,似乎受了什麽了不得的欺負。只是一只在衣角掐得關節發白的手顯示出它的主人心裏很不甘。
“這是幹什麽,大家說說玩笑而已,哪算什麽教訓不教訓的?這是哪家的妹妹啊,生得真是俊俏!”林娘走上前,拉了姑娘的手故做親密的說道。
眼見着那姑娘臉色發白,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林娘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不就是裝嗎?又有多難!上輩子看電視看大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只是你一個鄉下村姑,弄這套真的好麽?
而且她也搞不懂,她自嫁到小柳樹村也沒幾天啊,怎麽這姑娘貌似對她很不待見啊,還當面弄出這套裝柔示弱的把戲。
“秀丫頭,你今天咋出來了呢,你娘不拘你做針線了?”旁邊有婦人吃驚的說道。
“嗯,見天待在家裏,悶得很,我出來轉轉這就回去了。”姑娘低低了應了聲,向大家夥道了別就迤迤然的走了。挎在手上的小竹籃裏只有淺淺的一層野菜,果然不像是出來做粗活的。
“林娘,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她的話你可別往心裏去。”汪大嬸子似乎看出林娘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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