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糖醋排骨

柳九九迫不及待想去京城做生意,同時也急着将九歌館賣出去。售賣九歌館的消息一放出去,柳州城一片歡天喜地,一口氣能吹走人的妖孽總算要走了……

可問題是,妖孽住過的九歌館,誰敢買啊?

九歌館的大門日日敞開,除了鄧琰再沒其它客人來光顧生意,也無人來詢問酒樓的價格。土豆閑得打了一萬八百遍算盤,糯米閑得用筷子夾死了幾十只蒼蠅。

柳九九坐在酒館內,望着九歌館凄凄涼涼的正門,唉聲嘆氣。

老板娘不給做飯吃,鄧琰就自個兒跑去廚房扒拉一堆烤紅薯。他咬着烤紅薯從廚房走出來,望着一臉堅定的柳九九弱弱問道:“九九姑娘,你這九歌館多少錢肯賣啊?”

鄧琰這話剛出口,土豆糯米柳九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過來将他圍住。柳九九上下打量鄧琰:“少俠,你是京城來的吧?聽說京城人密房貴,還一股子歪風邪氣實在不宜居住。您瞧瞧我們柳州城,四季如春,環境清爽宜人,是個安居的好所在,我這九歌館又靠着柳城河,推開窗就能看見清澈的河水,堪稱柳州第一河景房,你若誠心要買,就這個數——”柳九九伸出三個指頭。

“三千兩?”

柳九九正想說三百兩,卻見鄧琰咬了一口紅薯道:“九九姑娘,這價格在京城連個茅廁都買不到啊。”

“茅廁!”都買不到?!

土豆将手中算盤“嘩啦”一搖,正色道:“少俠,我們也是急着搬遷,否則也不會這般低價錢售賣酒樓。就三千,您一句話,要還是不要?”

三千這麽大一座酒樓,傻子才不要吧?

鄧琰咬着紅薯有種痛徹心扉之感,三千兩在京城頂多買個茅廁,要想買這麽大座宅子,做白日夢吧?三千兩在柳州買這麽大一座河景房,年老之後同娘子來這裏安居,當真是美事一樁。

鄧琰将懷裏漆黑黑一團的烤紅薯塞進土豆懷裏,“這個你幫我拿着。”用輕功飄上樓,拿了一疊銀票下來塞進柳九九懷裏:“九九姑娘你數數這些夠不夠!”

柳九九握着一大把銀票整只手都在顫抖。

她忙讓土豆拿了地契房契下來,同鄧琰交接。鄧琰拿到房契地契的那一刻,“咻”一聲從窗戶飄了出去,他飄出去沒一會,窗外便傳來他一陣驚悚狂笑。

柳九九趴在窗戶上看飛出去的鄧琰,見鄧琰踏着柳枝一飛一跳,就跟只空中青蛙似得。望着鄧琰飛了老遠,柳九九才感嘆:“京城的人,可真好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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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鄧琰反悔,柳九九忙招呼土豆牽來一早準備好的馬車牛車,将行李幹糧搬上車,急忙忙上了路。

等他們的馬車牛車出了城,糯米才開口問柳九九:“小姐,我們就這樣丢下少俠,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啊?”

柳九九一巴掌拍在糯米腦袋上,“在商言商,說什麽厚道。”

去京城之路辛苦,連日來的颠簸讓柳九九頭昏腦漲。就連大黑狗也被牛車颠簸的無精打采,半路上柳九九和大黑狗暈馬車牛車,一人一狗跳下車,蹲在路邊歪着腦袋狂吐不止。

半月後到達京城,柳九九雙下巴都沒了,下巴似乎也尖了不少。馬車一進京城,病怏怏的柳九九便精神起來,她用纖長的手指挑開車簾,探出一顆圓圓的腦袋,稀奇地打量繁華的京城街道。

街道上人來人往,兩旁的建築皆是兩三層的閣樓,青磚碧瓦,氣派奢華。街道兩旁有叫賣的小販,有扛着冰糖葫蘆叫賣的老頭,還有挑着草鞋叫賣的年輕壯漢。

馬車經過一家玲珑布莊,柳九九睖睜着眼睛,巴巴打量着幾名穿戴華麗,發髻上插滿金釵步搖的女子。

她櫻紅的小嘴微張,京城的女子果然不一樣……

土豆對京城輕車熟路,趕着牛車往京城東街的一家客棧走。由于牛車拉着行李和大黑,街上行人臉上皆挂着一幅“哪個鄉巴佬又進城了”的嫌棄神情。

柳九九招呼糯米馬車駕慢點兒,跟土豆保持距離。

糯米握着缰繩扭過頭問她:“小姐這是為何?”

柳九九掩着嘴小聲道:“我們得假裝是城裏人……”

“……哦。”糯米擡頭無語望天,原來土豆牛車和大黑被小姐嫌棄了呀?

他們在一家生意清冷的老客棧安頓下來,休息了兩日後,柳九九帶着糯米出門打探租金便宜且地段繁華的宅子做酒樓。

奔波了整整三日,柳九九被京城的物價房價吓得不輕。柳州城三千兩可以買下一棟酒樓、兩座大宅,而在京城……三千兩只夠在人偏少的西大街租一間小商鋪。

正當柳九九和糯米在房內盤算着要回柳州城時,土豆帶着地契房契從外歸來。柳九九不可思議地望着土豆遞來的地契房契,竟是東街最繁華地段鋪子,上下兩層,後臨護城河前臨繁華街,這個位置開酒樓是最合适不過。

柳九九捏着地契房契,皺了皺眉頭,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土豆,說實話,你是偷的還是搶的?”

土豆施施然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小姐,你忘記啦?我是京城人,我爹娘是商人,他們去世後我便跟了老爺做事,家裏的産業一直交由管家打理。這次回京城,自然是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糯米和柳九九膛目結舌。土豆這個深藏不露的富豪!

柳九九捏着地契房契望着他:“土豆,你缺丫鬟嗎?”

糯米也抿着嘴眼巴巴望着他:“土豆大哥,你缺媳婦兒吧?”

土豆一口茶水噴在糯米臉上,擱下手中茶杯道:“小姐,我這命是老爺救的,我的就都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柳九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本小姐就知道你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土豆送的商鋪以前本就是酒樓,裏頭桌凳都有,只是稍作打理換了招牌便可重新開張了。

奇怪的是九歌館開張頭一天冷冷清清,沒有客人來光顧。柳九九以為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可她帶着糯米去京城所有的酒樓逛了一圈兒才知道,不僅僅是她的九歌館,京城內一些老酒樓都沒什麽客人。

柳九九打聽了一下,總算知道了其中緣由。京城酒樓的菜是出了名的難吃,但凡手藝好點的廚子皆被招進宮當了禦廚。

狗皇帝害得京城美食蕭條,柳九九捶足頓胸,狗皇帝果然是狗皇帝,半點不虛!

開張第三日,柳九九在九歌館門口擺了幾張桌子,桌面兒上鋪上橙黃桌布,吩咐土豆糯米擺上十幾只空瓷盤。她打算大展廚藝,免費招待京城百姓吃糖醋排骨,讓他們感受一下她柳九九的手藝。

白吃誰不吃?

京城百姓一聽白吃白喝,忙趕來九歌館圍觀。晌午時分,九歌館便被圍得水洩不通,就在大家饑腸辘辘之時,柳九九端着一大鍋糖醋排骨從九歌館內走了出來。

鐵鍋木蓋一掀,糖醋排骨的甜香便随着氤氲的熱氣溢了出來,香味兒勾地人垂涎欲滴。柳九九一手端着鍋,一手拿着鍋鏟,每一只餐盤中分別只放入一塊排骨,再配以半勺醬汁兒。

糖醋排骨的香味頓時打開了京城人味蕾的新世界是大門,那種勾人味蕾的鮮美讓一幹百姓為之癫狂。柳九九舉着鍋鏟說了聲“請——”“用”字還沒說出口,百姓們便如餓狼一般一湧而上,将排骨一搶而空。

擁擠的人群中,有人剛舔了口醬汁兒,手中排骨便被人給搶去,啃完肉有人連骨頭都不放過,搶了過來輪番舔味兒。

有人舔完盤子大大方方扯下錢袋扔進柳九九端着的空鐵鍋裏,大搖大擺走進九歌館:“老板娘!給我來五盤排骨!”

柳九九用手中鐵鍋墊了墊錢袋,呦,還不少。遂端着鍋跨進九歌館,“客官稍等片刻!排骨馬上就來!”

起了這個頭,門外的百姓蜂擁而進,将樓上樓下的座位占了個滿。統共下來……柳九九得做一百來盤糖醋排骨。土豆清走了一半的人,每人限量一盤,留下的都是願意給高價吃排骨的公子哥兒。

糯米幫襯着柳九九搭了四口鍋,在四個竈臺內來回添柴燒火。柳九九也半點不閑着,她一個人兼顧着四口鍋,忙得不可開交。

偏偏周淩恒這個時候也在吃排骨,兩人很精妙的聯系上了。時隔半月周淩恒再次聽見柳九九的聲音,興奮完全将他上一次對柳九九的憤怒和怨念沖刷的一幹二淨,他道:“鏟鏟姑娘,近來可好?生意可有起色?”

柳九九兩手拿着鍋鏟,忙得上氣不接下氣。“排骨大哥咱們等會再聊啊!”

周淩恒被國事折騰了大半月,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消遣的機會。他語氣霸道:“不成,陪我聊天。”

柳九九就擦了一把汗,舉着鍋鏟指揮糯米:“可以慢慢滅火了,排骨可以出鍋了!”說着,柳九九抿着嘴抓了兩大把芝麻,分別撒入四口鍋裏,借着竈內的餘火将芝麻爆熟爆香。

接下來她開始将排骨裝盤,每一只空盤裏都只放一鏟子排骨,經過她精巧擺盤,普通的糖醋排骨頓時提升了高貴氣質。

“呼……”擺完盤,柳九九大汗漓淋,吩咐糯米将這些排骨都給客人送去。

等糯米端着五盤糖醋排骨走到廚房門口,只聽背後傳來柳九九低低的聲音:“排骨大哥,我在京城開了家九歌館,你什麽時候來光顧我生意?”

糯米背脊一顫,小姐……又犯病了。

一聽這話,周淩恒激動地從椅子上滑了下來。一旁伺候他用膳的小安子忙搭手去扶他,小安子剛将他扶起來,便見陛下盯着碗道:“鏟鏟姑娘,你年齡幾何?相貌如何?”

啊?柳九九愣住,難道排骨大哥吃排骨還看做排骨的人?

周淩恒坐起來,等待柳九九答複。

萬一這個鏟鏟姑娘是個聲音少女,年逾四十的大嬸……那他還是別去九歌館了。他轉念一想,若鏟鏟姑娘是個溫柔的小姑娘,他這副容貌,将人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可咋辦啊?

哎呦喂。

見個姑娘而已,他咋就這麽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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