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狂暴

夜幕降臨，婦人在院中緩緩的走着，原本半掩的衣衫已換的較為得體，還披上了一層小夾襖，和下午的風騷模樣已判若兩人。

“至少，在小天面前得莊重些。”婦人輕嘆道，緩緩走到屋前。

屋中的燈還亮着，她輕手輕腳的往前走了幾步，面上又現出幾分猶豫。她努力想擠出個笑臉，又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以求将面上的尴尬抹去。

一陣風吹來，婦人打了個寒顫，她在屋外踱了好幾個來回，最終還是嘆息一聲，轉身往院外走去。

“既然來了，怎麽不進去。”林小天說道。

婦人的身子一顫，轉過身來卻見樹下走出一個人影來，她雙唇抖了抖道：“小天。”

林小天的眼眶一紅，咬着唇嗯了一聲，卻沒有再說話。

兩人就這麽怔着，也不知過了多久，婦人才嘆息一聲道：“你——你跟我來。”

她轉身走了幾步，見林小天不動，又說道：“我有事和你說。”

林小天點了點頭，緩步跟了上去。

一連繞過好幾個院子，婦人始終沒停下，林小天的眼中也顯出幾絲不耐。

“就在這吧，已經沒人了。”林小天皺着眉停下腳步，找了處幹淨的石頭坐了下來。

婦人點了點頭，回身擠出絲笑容道：“小天，你打算在此待多久？”

“不知道。”林小天苦笑一聲，他原本以為母親叫他出來是說些貼心話兒，又或者解釋些他心中的疑惑，卻不知竟是問他何時走。

“你若是沒事，就早些回去修行吧。”婦人說着從袖中掏出個荷包，輕輕遞過去道：“這些銀票你拿着，算是日後傍身用，娘也沒有太多銀子了。”

林小天的眉毛一挑，突然笑了起來：“娘就這麽不想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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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深深的吸了口氣，強笑道：“怎會，不過如今這已不是你的宅子，你在這始終不好。”

“唔，說的是。”林小天點了點頭，突然面色一沉道：“娘可否告訴孩兒，為何林家的宅子如今姓王了？為何爹爹死了兩年都沒人通知孩兒？”

婦人面露尴尬，支吾了好一會才道：“我——我找不着你。”

“找不着？怎麽雲蒼殿很難找嗎？”林小天怒極反笑，又道：“那宅子呢？”

“你這麽多年毫無音訊，你爹又不在了，我自然得找人依靠着，這宅子——這宅子就算是為娘的嫁妝又有何不可？”婦人急道，說着将那荷包丢在林小天的手中，氣哼哼的轉過身去。

林小天瞄了一眼，兩張五十兩的銀票，他噗哧一聲笑了，“爹爹的田産和家産也做了娘的陪嫁嗎？”

“哪——哪裏還有田産家産，你爹送你去雲蒼殿的時候花了許多，早就不剩下了。”婦人的急切的分辨道。

“既然如此就算了，孩兒如今也不缺錢，娘既然不想見孩子，那我明日就走。”林小天深深的吸了口氣，站起身就往回走去。

“等——等等。”婦人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臉驚惶的拉住他道：“你就沒什麽要和娘說的嗎？”

“說什麽？”林小天一愣，癡癡的望着婦人問道。

婦人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兩個人就這麽尴尬的站着。

猛然間，林小天聽到一聲驚呼聲，這聲音極小，也極為的微弱，距離應該極遠，他的耳朵根本聽不到，卻是靈識發現的。

林小天一聽到這聲音臉就變色了，竟是韓倩雪的聲音，他猛的擡起頭來，眼神如同兩把刀子射向他的母親。

婦人臉色一僵，又連退了數步，顫聲道：“怎麽了？”

林小天狠狠的一跺腳，轉身朝小院奔去，身影如飛一般。那婦人在他身後連喊了兩聲，他卻怎也不理。

林小天一進院就覺得不對，那門外正站着幾名護院，正謹慎的戒備着。

“站住！”一名護院攔住他道：“天少爺的房間已經換到了別院，還請天少爺移駕。”

林小天眉毛一挑，也不理他就想硬闖，蹭的一聲，那幾名護院竟把刀子拔了出來，喝道：“天少爺還是不要亂闖的好，免得傷了你！”

一陣嗚咽的抽泣聲從屋中傳了出來，正是韓倩雪的聲音，竟是被堵住了嘴，林小天只覺得腦中猛的炸開了，他什麽也顧不上了，一拳就朝那護院砸去，竟是帶着真元力的一拳。

轟的一聲，那護院被整個砸飛出去，人在空中就狂噴鮮血，胸口一陣骨碎聲傳出，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死活已是不知了。

其他幾名護院直吓得倒吸一口涼氣，再看林小天的臉色都猙獰了起來，“滾！”林小天一聲暴喝，幾個護院瞬間被爆發的真元力擊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那屋子的門被整個踹的粉碎，林小天怒吼一聲沖進屋去，卻差點氣的噴出血來。

韓倩雪被幾名護院死死的按在地上，手腳都被綁住，臉頰上印着兩個發紅的巴掌印，頭發全都披散開來，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碎，潔白的肌膚都裸露出來，兩點殷紅也若隐若現。

女孩正掙紮着，但她那嬌弱的身軀怎能掙過兩名人高馬大的護院，女孩哭泣着，反抗着，卻被一團白布堵住了喉舌，反而更加激起人的淫欲。

幾名護院面孔扭曲着，不時的伸手在女孩的身上摸上一把，聽着她那凄厲欲絕的哭泣聲又哈哈大笑。

王雙齊正獰笑着脫下褲子，身下的醜陋早已挺起，正一步步的向女孩靠近，邊走還邊發出陣陣淫笑，仿佛在欣賞着女孩面上的驚恐。

林小天只覺得眼前一片血紅，一股強烈的怒氣直沖腦部，憤恨感無窮無盡的狂湧而出。

“滾！滾！滾！滾！滾！”林小天連喝數聲，全是真元力爆發的吼聲，幾乎他每吼出一聲，一名護院就被震得噴血飛出，連帶着屋裏的桌椅板凳和窗戶擺飾全被震的轟然破碎。

吼聲過後，屋子竟都開始瑟瑟發抖，屋中已是一片狼藉，只有一臉驚恐的王雙齊還站在那裏。

“你——你想幹什麽！”王雙齊噗通一聲坐在地上，掙紮着向後退去，胯下的那根醜物也跟着他的動作而左右搖擺着。

一個巨大的拳頭在他眼前出現，林小天的面孔早已變得猙獰，王雙齊的身子淩空飛起，咚的一聲撞在牆上，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滿口的牙齒竟然一個都沒剩下。

林小天這一拳并沒有用上真元力，他不願意一拳打死這個畜生，上前兩步揪住王雙齊的衣襟就要再打。

“不要！”婦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林小天身子一僵，拳頭硬是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他面色血紅的回頭瞪了一眼，那婦人立刻吓得往後縮去。

“你想做什麽！快放了齊兒！”王百萬氣急敗環的聲音也在門外響起，這屋中的動靜早就驚動衆人，侍衛丫鬟們也紛紛跑了過來。

“你若敢動齊兒一根毫毛！我就要你死無葬生之地！”王百萬怒吼道。

“哈，我不敢？”林小天獰笑出聲，一把抓住王雙齊的一條胳膊，咔嚓一聲就扭的變形。

王雙齊痛的慘呼連連，雙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林小天哈哈大笑着朝那王百萬豎了個中指，又去抓另一只胳膊。

“住手住手！你想害死我嗎？”婦人大叫着撲了上來，拼命拽住了林小天的胳膊。

林小天皺了皺眉，厭惡的一把甩開她，但眼中的血色卻褪下了一些，他看着蜷縮在地的婦人，突然長嘆了一聲，将王雙齊的胳膊放了開來。

“對不起，是我的錯。”林小天将韓倩雪解了開來，女孩哇的一聲就撲進他懷中痛哭起來。

“我們走，我帶你離開這裏。”林小天柔聲道，将女孩緊緊的抱在懷裏，轉身朝外走去。

“殺了他！給老子殺了他！”王百萬憤怒的咆哮着，但護院們早已吓得膽寒，竟無一人敢朝林小天出手。

林小天也不理那王百萬，回身看了看那婦人道：“你可要一起走？”

那婦人一愣，卻只是呆呆的坐在地上，既沒有站起也沒有說話，面對王百萬的咆哮聲，她也沒有一句求饒的話。

林小天長嘆一聲，抱着韓倩雪就這麽走了出去，在院中輕輕一躍，人已上了屋檐，在衆人目瞪口呆中身子一閃就消失不見。

“對不起，對不起。”林小天狂奔着，口中卻一直道歉着，女孩卻不說話，只是不停的哭泣着。

他此刻是極為自責，明明知道王雙齊對女孩心有不軌，卻為何還要留在這宅子中。

是對那婦人有所眷念嗎？但她又是如何對自己的呢？

看今晚的情況，母親是知道這事的，甚至刻意的想把他騙遠些，若是他的靈識再差些，若是沒有聽到女孩的呼救。

林小天幾乎不敢再想下去。

這就是自己的母親？她究竟為了什麽？林小天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的心已經徹底碎了。

“怎麽回事？”東方笑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小天，懷中的女孩衣衫褴褛，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但面上的紅腫和淚痕依然觸目驚心。

林小天也沒說話，只是将女孩放在床上，将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不要走，小天哥不要走。”女孩突然驚醒了過來，死死的抱住他胳膊哭道。

林小天長嘆一口氣，認真的點了點頭，就這麽坐在床邊抱着女孩顫抖的身子。

東方笑的面孔已經有些扭曲了，他大致猜到是什麽事了。

“你沒殺人吧？”唐小玉皺着眉問道，修真者殺普通人是絕對禁止的事，就算是殺父之仇，也絕不可要人性命。

林小天緩緩搖了搖頭，唐小玉這才舒了一口氣，看着他懷中女孩的慘狀，胖臉上也滿是憤恨。

“胖子！走了！”東方笑一腳把椅子踹飛了出去，轟的砸在牆上，碎成數片。

唐小玉一愣，随即明白過來，兩人轉身出門去了。

屋中只留下林小天抱着已哭的昏昏沉沉的韓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