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俞夏倏然轉頭,頓時頭皮一疼,司以寒的手指卡在她的頭發裏。司以寒立刻停手關掉吹風筒,嗓音沉的有些暗,“疼了?”
俞夏眼睛疼的發紅,點頭,“嗯。”
“讓你亂動。”司以寒放慢了動作,揉了揉俞夏的頭發,剛要開吹風筒,手一頓又摸俞夏的耳後,“脖子怎麽這麽熱?感冒了?”
你撩的!能說麽?
俞夏現在何止脖子熱,她渾身都熱,快流鼻血了,想化身為獸把司以寒撲倒咬開睡衣扣子。
“沒有感冒。”俞夏的聲音更低,耳朵通紅。
司以寒放下吹風筒,欠身長手一撈抽出桌子下面的醫藥箱,拿出溫度計抵到俞夏的臉上,滴的一聲。
“三十九度,換衣服去醫院。”司以寒把體溫表撂到桌子上,轉身大步上樓,一邊走一邊解睡衣扣子。面色冷沉,徹底恢複成冰塊了。
“這個體溫表很不準,而且只量額頭也不能确定我就發燒了。”
司以寒折回來把睡衣扣子又扣回去,撿起體溫表,“張嘴。”
“髒。”俞夏嫌棄的不行,拉下毯子擡起白皙瘦長的手臂,“測腋下。”
俞夏那一根細細的吊帶早就滑下去,這個角度能看到俞夏的黑色內衣,胸口一片春色,發育的很好。司以寒不動聲色移開眼,嗓子幹的要命,體溫計貼着俞夏胳膊下面的皮膚,滴的一聲。
“多少?”俞夏探頭去看。
“三十九度五。”司以寒冷冰冰看過俞夏,“把毯子蓋回去,上樓換衣服。”
“我不想去醫院。”俞夏蹙眉,她最煩醫院,拉過醫藥箱在裏面找退燒藥,“在家吃點藥就行,去醫院就要吊水,難受死了。”
“不行。”司以寒擡手整了下衣領,壓下脾氣道,“你自己換衣服,還是要我幫你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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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醫院。”俞夏打開保溫杯蓋子,從醫藥箱裏翻出退燒藥取出兩粒,仰頭把藥喝下去,“反正我不去。”
司以寒擡眼,目光淩厲,“俞夏。”
“那你抱我去。”俞夏伸出手對上司以寒的目光,慫了幾秒,但比起去醫院,俞夏寧願面對發脾氣的司以寒,“換季感冒,每年都有這麽幾天,如果半夜我還發燒再去醫院,好吧?”
俞夏因為發燒,眼角濕潤,可憐兮兮。
兩人對峙片刻,司以寒從醫藥箱裏面找到退燒貼,一步跨到俞夏面前,把原本想起身離開的俞夏又按回去。
俞夏屏住呼吸,仰起頭看司以寒冷冽的下巴線條。司以寒靠的很近,腿貼着俞夏的膝蓋,俞夏悄悄抿了下嘴唇,熱烘烘的氣息中聽到自己的心跳,“好了嗎?”
司以寒把退燒貼貼好,并沒有立刻退開,他看着俞夏的頭頂片刻,黑眸多了幾分克制,“兩個小時後我去給你量體溫,不要鎖門。”
三十九度五,發燒的事兒俞夏就不能再作了,回到房間打開空調暖風。縮進被窩,感冒藥讓她昏昏欲睡。
司以寒說他是男人,所以俞夏不能再肆無忌憚的穿性感裙子?穿了怎麽樣?他們又不是親兄妹。
來啊,躁動啊!
房間裏漸漸升騰起暖意,俞夏陷入昏睡。光影接憧而來,十三歲司以寒穿着白色襯衣站在門口,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俞夏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人,少年幹淨的如同山間清泉,純粹沒有一絲的雜質。他仿佛是漫畫裏走出來的人,光從他身後落進來,他白淨的肌膚被映了成半透明色。
“這是司以寒哥哥。”父親推着司以寒的行李箱進門,笑的和藹可親,“以後住我們家。”
俞夏呆呆的看着,父親過來抱起了俞夏,溫柔的給俞夏穿上拖鞋,“跟哥哥打招呼。”
一轉眼他又成了成年的司以寒,光芒四射的舞臺,燈光從四面八方落到他的身上,萬衆矚目。他完美猶如神祇,站在光裏,站在世界中心。
俞夏猛然清醒,身上一片潮熱,汗濕的皮膚直接貼着被子。室內一片通明,電話在枕頭下面嗡嗡震動。俞夏揉了揉眉心,天天夢司以寒,什麽時候能夢想成真?
手機上跳出蘇洺的名字,俞夏停頓許久才接通,“蘇總。”
“商銳的合同出了問題你知道嗎?二臺不跟他簽你的搭檔,有人搶資源。”
“戀愛綜藝算什麽資源?這是誰瘋了跟商銳搶?誰搶的?”俞夏驚了,商銳在國內小鮮肉圈算頂流,參加這麽個綜藝是給節目組面子。這玩意也有人搶?
“不知道,我也是剛接到消息。劉制片說高層攔下來的合同,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俞夏口渴的難受,拿起桌子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水,頭疼的不那麽厲害,掀開被子發現自己只穿了一條內褲,衣服呢?
內衣卷在被子裏,可能是她睡覺的時候嫌熱就脫掉了。裙子整整齊齊疊好放在沙發上,俞夏一下就氣笑了。媽的!司以寒這都能忍???他是不是不行???
疊衣服這種事也就司以寒幹的出來,俞夏披上睡袍找到遙控器打開窗簾,陽光瞬間湧進房間,俞夏深吸陽光,“蘇洺,你說我長的醜麽?”
“誰說你醜?你是天仙好麽!小仙女你最最最美了!為什麽這麽問?”
“沒什麽,就覺得很失敗!”狗男人!!進房間來給她疊性感睡衣!人幹事!
“你失敗什麽?你是人生贏家!你有錢有才長的好看你老公還是司以寒,媽的,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男神,是你的啊!”
不是她的,她□□那個人還能把睡衣給疊好。
俞夏看下光下自己皙白的肌膚,嫩的她都想親一口,司以寒是個成大事的人啊!
“你說搶合同這事兒會不會是你其他追求者幹的?你想想最近還有哪方神仙追你?”
“沒有了,我自閉了一年,交際圈一米窄。怎麽會有追求者?一個破節目這麽多事兒。”俞夏起床在陽光裏走進浴室,對着鏡子看自己的臉,美則美矣,就是沒有什麽精神,她拍了拍臉,給自己拍出紅暈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這天地下還沒有我怕的東西。”
商銳昨天打電話應該就是為了這個來,俞夏當時以為是要讨論上熱搜的事,就沒有回商銳的電話。
“俞總有魄力。”蘇洺不服不行,俞夏有橫的資本。
這事兒聊不出結果,俞夏挂掉了電話去洗澡。早上八點半,俞夏出房間下樓,客廳空無一人。廚房什麽吃的都沒有,俞夏坐到沙發上拿出手機打算點外賣,門鈴聲響,俞夏起身過去打開視頻門鈴,戴着口罩的一張臉就怼到了屏幕上,“給你送早餐,開門。”
俞夏放商銳進大門,上樓拿了一件外套穿上,再下樓商銳已經進門。他穿一身牛仔,歪戴着帽子,耳朵上的耳釘湛湛生輝。
“電話打不通,以為你出事了呢。”商銳環視四周,沒看到司以寒,大步走到客廳把早餐袋子放下,“沒事吧?”
“你指的是什麽?”
“昨晚那孫子碰你啊。”商銳往沙發上一癱,扯下口罩,長腿交疊手臂壓到沙發扶手上,“需不需要我再斷他一條腿?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同是S市富二代圈,商銳跟陳宏自然是認識,不過商銳很看不上陳宏,經常背後DISS,商銳一張嘴碎的跟玻璃渣似的。
“你是黑社會嗎?只會打打殺殺。”俞夏打開袋子取出香濃的熱可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審視商銳,“你怎麽知道的?”
“陳宏斷胳膊多大快人心,我怎麽會不知道?”商銳又看樓上,“寒哥不在吧?”
“不知道,我剛起床。”俞夏拎着袋子去餐廳,說道,“一起吃嗎?”
“不了,我減肥。”商銳沒看到司以寒,松一口氣,俞夏今天穿着淺色的長裙,長發披肩美的奪目,露出來的肌膚皓白如雪。讀書時俞夏就是他們這一片男孩心目中的女神,越長越美,如今二十五歲,已經美到了巅峰。
商銳在俞夏對面坐下,沉默片刻試探着開口,“寒哥跟林婳是真的還是假的?”
大清早來添堵的是吧?提林婳是膈應誰?俞夏看了商銳一眼,“你有事嗎?”
“寒哥有沒有女朋友?”
俞夏緩緩擡起眼,意味深長的看商銳,擡起一根纖細白皙的手指彎下去,“人間不直了?”
商銳騰的站起來,急了,“俞夏,你有沒有心?”
俞夏嫌棄的看他半天,我有沒有心跟你有什麽關系?“你打聽司以寒有沒有女朋友幹什麽?有什麽事你直說。”
“寒哥是不是對你——”
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當啷一聲。對面商銳瞬間炸毛,坐的筆筆直,“寒哥嗎?”
俞夏回頭看到司以寒的長腿邁進門,他穿着白色休閑衛衣,搭配淺色牛仔褲。腿型特別好看,長的賞心悅目。清冽幹淨,陽春白雪的美感。
商銳站起來,頭皮發麻,被司以寒訓出來的條件反射,“寒哥?”
司以寒摘下黑色口罩,冷眸淡淡看過商銳,又看向正在吃東西的俞夏,不知道是不是俞夏的錯覺,司以寒的臉色難看了幾分,陰沉沉的。
“那什麽,我就不多留了,電話聯系。”商銳指了指手機,對俞夏眨了下眼,直奔門口。
“站住。”冷沉的嗓音,有着命令意味。
商銳倏的剎在門口,站的筆直,眼觀鼻鼻觀心,“寒哥?您有事?”
“來幹什麽?”司以寒淡漠的眼,由上至下打量商銳,商銳腿疼。
“路過,順便給夏夏送早餐。”商銳說,“寒哥你吃早餐了麽?我也給你帶了一份。”
“那我謝謝你了。”司以寒輕飄飄的一擡手,“走吧。”
商銳龍卷風一樣的疾馳而去,不留下一片雲彩。
讀書的時候他們住一個區,商銳天天來找俞夏玩,就某一天商銳不再來了,見到司以寒跟耗子見貓似的。
俞夏懷疑司以寒揍過他,但沒有證據。
“商銳來幹什麽?”司以寒拎着便利袋走到冰箱前,打開門往裏面放可以儲存的食物。
“問你有沒有女朋友。”
司以寒看了過來。
“他問的,又不是我,你看我幹什麽?”
司以寒垂下濃密睫毛,掩蓋住沉黑的眼,他把牛奶放進冰箱。慢條斯理的關上冰箱門,抽紙擦手,他擦的很細致。素白瘦長的手指在他的擦拭下,泛着寒,“你想不想問?”
俞夏忽的想到司以寒參演的第一部 電影,他在裏面演一個卧底警察,電影的百分之八十劇情,他都是以反派的形象出現。
剛剛二十歲的司以寒為了出演三十歲反派的陰沉,精致的五官被化妝師修飾出陰影,有一個鏡頭是他為了獲得大毒枭的信任處理背叛者。一縷黑色頭發垂下去,落到他肅殺冷沉的臉上,他咬着煙微一偏頭,腳下是濃稠的血液蔓延。他把槍扔給手下,抽出潔白的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手。
跟現在一模一樣,那部電影俞夏看了無數遍,被這個鏡頭殺的片甲不留。俞夏攥着熱可可的紙杯,心裏仿佛長了草,話是脫口而出,“司以寒,我美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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