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芹澤的“宿敵”

我記得有一位哲人說過：不打架不逃課不早戀，請問你的青春被狗吃了嗎？不，這樣的青春連狗都不願意吃。

這句話一出現，那時正在打撸啊撸的我默默中了一槍。

也許是不想再把青春喂狗，我腦子一熱，偷偷摸摸的下了樓。

盡管我覺得這個因果關系是在扯淡，但是轉念一想，我雖然沒有打架的實力，可藏到一邊偷看一下也是挺好的呀。

再說了，我還沒見過傳說中的“萬受之王”打群架的樣子呢！

樓道裏彌漫着濃濃的煙味，油漆味，和劣質定型摩絲的味道。

本來以為，打群架之前，兩撥人馬要先對峙，來一場氣場大戰，然後來幾句帥氣的約架開場白，比如“我們來做個了斷吧。”“求之不得，恭候多時。”之類的。

但萬萬沒想到，打架不像比賽，沒有開始信號。

一下了樓，就聽見一陣叮叮咣咣噪音。我小心翼翼的從樓道拐彎處探出頭來，只聽“咚”的一聲，伴随着慘叫，一個滿臉是血的人就飛快的摔了過來，濺了一地的西紅柿汁。

那哥們不偏不倚正好滑到我腳下，像拍鬼片一樣，憤怒的看着天花板，張嘴想說話，卻噗的吐一顆牙。

我靠！

面前的小紅人把我吓了一跳，連忙捂住嘴往後退。

芹澤說過，有些人可是逮誰揍誰的！而且他吐牙了也不代表沒力氣打架了呀！

但我好像高估了小紅人，我剛退了兩步，他就兩眼一翻，撲街了。

哎呀媽媽呀這是不是要出人命啊_(:з」∠)_……

這誰下的手啊，也太狠了吧？當自己是牙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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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悄悄從地上撿起一張紙，蓋在了小紅人的臉上。

順着他剛剛摔過來的方向望去，只見戶梶筒本三上兄弟像打了雞血一樣，随手抓個人就開始狂揍，揍得別人昨天晚飯都吐了出來，那一地的嘔吐物簡直惡心哭了，一點都沒有暴力美學的感覺。

但這不是重點。

整個樓道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個小矮個，他悠閑的漫步在人群中間，一擡手，一個視覺系少年倒下了，再一擡腳，一群紅毛綠鬼也躺下了，簡直就是加了特技的動作片。

除了芹澤，應該不會有人這麽矮了。

啊不對，我的意思是，應該不會有人打架打的如此順手了。

酷啊，這麽輕松，沒白吃那麽多飯。

他一路殺進B班的教室，等待他的是一個留着屎黃色挑染中分長發的小哥。

芹澤雙手插兜，看着那中分哥，一張面癱臉表示了他發自內心的不屑。

咦，我啥時候Gat到“看懂芹澤慣用表情”這一技能了？

“好久不見，芹澤。”

中分哥坐在講臺上，一邊剔着牙，一邊玩着褲腰上的黃銅鏈子，邪魅狷狂的咧開嘴。

芹澤微微皺眉，似乎是在思考啥時候見過這哥們。

“喂，你那是什麽眼神？哎呀，咱倆也算是老朋友了，不不不，準确的說，應該是宿敵啦。幹嘛也不打個招呼？哦呀，你這是要開始着手擺平三年級了嗎老朋友？啊……真是不好意思，有我在這兒，你的路一定不好走呢，你說是不是啊老朋友？”

也許是“老朋友”三個字抱大腿的意味太重，又也許是嫌他太貧，芹澤不樂意的掏了掏耳朵。

“你誰啊？”

中分哥的臉瞬間就僵了：“我？你裝什麽蒜，不認識我了？”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窗根底下圍觀抽煙的時生。

喂，你家多麽熊桃花很多哦，不管管嗎？

“不認識。”芹澤面無表情的回答。

“我……老子是松岡啊！人稱B班之狼的松岡！你肯定認識我！”中分怒吼着，不知道的還以為芹澤拔屌無情不認人了。

“不認識。”芹澤依舊回答這三個字，想了想還補了個刀，小聲嘀咕，“聽都沒聽說過啊……”

然後中分哥的臉就綠了。

“可惡——”

中分哥憤怒了，他熱血沸騰了，他跳下講臺，咆哮着拎起拳頭，照着芹澤的鼻子打過去。

其實我也覺得芹澤這樣有點欠妥，畢竟是對手，好歹尊重一下人家，謊稱一下聽說過，也比要死了口說不認識強啊。

但很明顯，芹澤并沒有拿他當對手。

芹澤輕松的一閃身，躲開了他的攻擊。

中分哥更憤怒了，出拳速度快了一倍，像在cos千手觀音，一邊打還一邊叨叨，說什麽“我在三年級這麽出名怎麽可能不知道我”“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做宿敵啊”“宿敵之間不是應該惺惺相惜嗎混蛋”……

終于，芹澤實在是受不了了，飛起一腳将中分哥踹了出去。

中分哥整個人就像斷線風筝一樣，一下摔到窗戶上，只聽嘩啦一聲，整張玻璃頓時碎成渣，接着，中分哥就以一種很唯美的姿勢，枕着玻璃碴子，倒在了樓道裏。

我震驚了，撞碎玻璃這種事情不是成龍片裏才有的嗎？芹澤你怎麽這麽屌，其實那面玻璃是糖做的吧？對吧對吧？

在一片歡呼聲中，芹澤從破掉的窗戶翻了出來，站在已經撲街的中分哥旁邊，很不高興的揉了揉腦袋。

“說了不認識就是不認識，煩死了！”

嗯，這個槽吐得好，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反派死于話多嘛！

他撇了撇嘴，從兜裏掏出煙盒，低頭叼了根煙，然後沒頭沒腦的蹦出一句。

“出來。”

诶？

我抻着脖子往教室裏看了看，好像沒有人埋伏啊！

“叫你出來啊，躲着幹嘛？”芹澤說罷，轉了個身。

我見狀，趕緊縮回牆後邊，生怕被他發現。

……不過我為什麽要怕他發現啊？

大概因為，我是在偷看吧？但是我又沒偷看他洗澡！怕個毛線，再說了，他說的又不是我。

“柳原。”

你看吧，說的不是……

擦？

我有點懵。

我悄悄的探出頭，只見芹澤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點燃了那根煙，雙手抱懷，歪着腦袋看着我。

然後我就很不好意思的現身了。

“過來。”您的好友【死魚眼芹澤】已上線。

其實基于我和他日漸深厚的友誼，他根本不會打我，我也不用怕他。但饒是如此，我還是慫的一逼，乖乖的過去了。

我看了他一眼，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有咧開嘴呵呵一笑。

但馬上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芹澤擡起手，“啪”的彈了我腦門一下。

我一愣，緊接着控制不住的嚷道：“卧槽！痛死了嗷嗷啊啊啊啊——”

我收回說他不會打我那句話……

我痛苦的捂着腦門，火辣辣的疼，眼淚都要下來了。

“你幹嘛QAQ！”

芹澤完全沒有“我打了我的房東兼飯票她好痛我是不是即将沒飯吃了？”的覺悟，沖我一挑眉，道：“叫你在上邊呆着，怎麽着？那麽想幫忙啊？”

“我……”我有些無力反駁，人家好心怕我被波及，叮囑我在天臺上好好曬太陽，結果我偷偷跑下來，好像是有點給臉不要臉哦。

可是那你也不能打我啊！

“我告訴你。”他嚴肅的拿下了嘴裏的煙，“我說的話你不聽，到時候倒黴了可別找我。”

哎？生，生氣了嗎？

“還有，你不把我的話當回事，以後就別跟着我……們。”

我妥妥了怔住了，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雖然覺得應該不至于，但還是有些怕怕，忍不住望向他身後的時生。

時生非常聰明，很快意會，插嘴道：“多摩雄……”

“不關你的事！”

噢不！Σ( ° △ °|||)︴

連基友說話都不管用了？沒必要吧，芹澤君你怒點很奇怪啊！

但我并不能這麽說。

于是我想了想，委屈的扁了扁嘴：“我是來給你加油的”

“……啥？”

“我說過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給你加油嘛……”

我摸着腦門上疼痛的那一塊，補充道：“你下來之前我說的。”

芹澤眉頭一皺，眨了眨眼，沉默了。

“而且……我還沒見過你們打群架是什麽樣的。”我壓低聲音，“有點小帥。”

先不論我是不是為了轉移話題，但最後這句，是大實話。

果然，沒有男人不喜歡被誇帥。芹澤飛快的眨着眼，表情很奇怪的側過了臉，摸了摸後腦勺。

“是，是嗎？”

我“嗯”了一聲，點點頭。

“哦。”他聽了，遲疑了一小會兒，也點了點頭，“這樣啊……”

說罷，他又看向我一直在捂着腦門的手。

“……啧，有那麽疼嗎？”

“……你自己彈自己一下試試啊！”

“……”

芹澤無言以對，又不能真的自己對自己下手，沖我撇了撇嘴，然後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

雖然動作十分敷衍，但大概，這就是抱歉的意思了吧……

***

但就是因為這個動作，大家的眼神頓時奇怪了起來，似乎鈴蘭的萬受之王在全校學生眼裏，變成了一個基佬。

唉，他們還是太天真，他本來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