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迷茫的光妹

雖然不敢相信我會像八點檔男二號一樣，一臉苦逼的将自己關在家裏嗷嗷的喝，但事實上，我的确這樣做了。

芹澤走後，我非常不客氣的喝了他屯的各種酒，然後不幸被自己放倒。

我醒來的時候，正全身酸痛的躺在床上，枕頭在地上，被子在屁股底下，不知道的還以為昨天家裏進了賊。

我揉了揉腫成大包的雙眼，有點懵，只記得自己一邊喝酒，一邊罵罵咧咧的删掉了和芹澤的所有短信和自拍。還找出了他給我的所有房租，憤怒的一把摔在他床上，拎起他的枕頭抽了好幾個大嘴巴……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呵呵，這一切都是澤田的鍋，沒事瞎慫恿我去表白。這下倒好，臉也丢了，人也腫了，考試耽誤了，本來還能繼續做好基友的芹澤，也跑了。

我緩緩從床上爬起來，從冰箱冷藏櫃裏拿出一罐啤酒，敷在眼睛上，給久美子打了個電話。

“喂，小光，我在監考。”久美子很快就接通了，她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麽樣了？沒出什麽事吧？”

“沒事，我很好。”我嘆了口氣，“我可能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什麽？？？”

我把冰啤酒罐從眼睛滾到腦門上，答道：“沒什麽，我馬上回去，你記得幫我留一份卷子，我要補考。”

“诶？！”

然後，我搖身一變，成為了刻苦學習的學霸，終于在畢業考試中拿到了滿意的成績，考上了霓虹一流大學，成為新一代勵志少女，到各個高中演講，全國各地飛來飛去，每天保姆車接送，忙的一比。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失戀後秒變學霸本來就是不科學的，時而強烈時而微弱的憂傷一直在我大腦裏飛來飛去，讓我更看不懂角α和直線β的關系。

期中考試後，由于老師要判好多卷子沒有時間講課，學校索性就給學生們放了一天半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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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了貫徹洗心革面好好學習的方針，主動将手機關機，交給久美子保管。

此時此刻，她正在給學生判卷子，而我坐在旁邊，呆滞的舉着練習題冊，目光不自覺的鎖定在窗外，看着書上的小白花被風吹的像頭皮屑一樣到處亂飄。

“久美子。”我單手托腮，将練習題冊扣在桌子上，出神的喊了她一聲。

久美子馬上從試卷中擡起頭：“怎麽了？小光，遇到困難了嗎？”

她在家的時候不戴眼鏡，也不梳那村口小妹一樣的辮子，漂亮的簡直讓人想跟她搞基。

“嗯，是的。”

我點點頭，歪着腦袋看她，頓了頓，問道：“你喜歡澤田嗎？”

久美子愣了一下，緊接着臉就紅了起來，手足無措的放下筆又拿起來，摸了摸後腦勺，幹笑着反問我：“怎，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看他挺好的，就差給你暖被窩了。”

我說完，芹澤那張欠抽程度與顏值成正比的臉就像企鵝上線一樣，一下子浮現在我眼前。我頓時感覺心裏一抽，連忙使勁甩了甩頭。

“但是……”久美子依舊小臉泛紅，“他是我的學生嘛。”

“曾經是，現在又不是。再說了師生戀不也挺萌的麽？你看人家楊過和小龍女，魯迅和許廣平，沈從文張兆和。”

久美子茫然的看向我：“這些……都是誰啊？”

“……那我舉幾個霓虹的例子，你看這個，呃，松尾芭蕉和曾良好了！”

“诶？可是那不是——”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一把将練習題冊揮到地上，想起了澤田與我略有些相同的遭遇，不禁整個人都變得正經起來。

久美子也被我正義の眼神所感染，認真的低下了頭。

“慎呢，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孩子，小光能感受到吧？我有的時候也感覺很抱歉，這麽多年，也是辛苦他了。不過，如果跟我在一起，應該對他也沒什麽好處吧。”她擡起頭看我，無奈的笑了笑，“他現在在大學主修法律，今年就要畢業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而且，他爸爸是議員哦。”

議員？那跟你們兩個談戀愛有什麽關系？

久美子嘆了口氣，問我道：“小光，你能明白嗎？”

我誠實的搖了搖頭：“不明白……”

“……這麽說吧。”她苦笑了一下，扭過頭看着窗外，出神一般的一字一頓道，“如果和他在一起，會成為他的負擔，那還不如，離他遠一點。”

我聽到這句話，不由一怔。

也許有些事情真的不是那麽簡單，不是互相喜歡就可以毫無障礙的在一起，而你中意的人，更不一定會将你放在心裏。這種事情，可能真的比求角度和陰影面積難得多。

于是我也不再多問，為澤田與自己默哀了一分鐘後，重新撿起了練習題冊。

***

期中考試拿了一個四十分和五個二十分之後，我發憤圖強，每天起早貪黑的學習，用大腦的飛速運轉來趕走腦內那些不應該有的東西。

就這樣，在第二次月考的時候，我成功的把所有科目考到了及格。

好同桌武藤看着我的成績單，笑得一頭卷毛來回搖晃，像一只泰迪。

“小光好厲害，這樣的話，以後考試就要靠你啦！”

我笑着點點頭：“哪裏哪裏，還是要謝謝你那三道選擇題的答案呢。”

就在這時，一個染着金毛的少年拿着羽毛球拍，大汗淋漓的跑進來，沖我喊道：“柳原，外面有人找！”

我愣了一下，整個學校我就認識這一個班的人，誰會找我啊？

武藤聽罷也是一愣，搶着問那金毛少年道：“飯島，是誰來找小光的啊？”

“我哪認識？”飯島吐了吐舌頭，道，“反正挺兇的，也挺胖，有啤酒肚，脖子上帶了個大銀鏈子……”

我一聽這描述，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撂下一句“我馬上回來！”就無視身後武藤的呼喚，噌的一下跑了出去。

果然，門外的樓道裏，站着一個與飯島描述一模一樣的大餅臉，挺着啤酒肚，正站在窗邊抽煙。

我看到他，腦袋裏咯噔一聲，芹澤的臉再次沒有一點點防備的出現在我眼前。

真是煩死了！

我拍了拍腦門，沖着大餅臉大聲喊道：“好久不見了戶梶同學！”

戶梶轉過頭，沖我歪起嘴巴一笑。他可能最近吃的不錯，減肥又失敗了，那臉盤子比之前又圓了一圈。

“喲，還真是你。”戶梶掐掉煙，對我點了點頭。

我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便問：“戶梶同學你怎麽在這兒啊？”

“哦，我表弟在這個學校上一年級，他爸媽都有事，就拜托我來給他開個家長會。”他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鏈子，問道，“你怎麽樣？”

我實話實說：“不好，學習實在是太累了。”

戶梶聽罷，呵呵了一聲道：“智商跟不上就是沒辦法。”

我翻了白眼，沒接他的話茬，盡管我很想說“你行你上啊”，但是礙于現在沒有人給我撐腰，他要是想收拾我簡直像玩兒似的。

也許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戶梶連忙沖我擺了擺手：“喂，我開個玩笑，你可別給芹澤告狀，我回去又得挨打。”

“不會，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人嗎？”我努力讓自己說話的語氣正常一些，又小聲道，“再說，人家芹澤君都說了，他的事跟我沒關系，我的事……應該也一樣吧。”

戶梶聽罷，沉默了一會兒，随即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那家夥，從你走了以後就每天拉這個臉，像別人欠他錢似的，還有，跟鳳仙決戰之前，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得一個人跑去喝酒，正好碰到鳳仙的那群禿瓢……”

聽到這裏，我的心突然一下像是被揪了起來，下意識一把拽住戶梶的銀色狗鏈，急道：“然後呢？”

“你別動手啊！”戶梶掙紮了一下，然後撇了撇嘴，嘟囔道，“啧，夫妻倆一個德行。”

……喂，你不要亂說啊豬太郎同學，要是讓芹澤聽到，真的會打你吧。

但是現在，我完全沒工夫管別的，松開他的狗鏈，再次問道：“然後呢？他沒事吧？沒受傷吧？”

“怎麽可能？”戶梶有點無語，“那家夥一個人把鳳仙十幾個禿驢都揍進醫院了，第二天還跟着決戰來着……”

我剛松了一口氣，馬上又提了起來。

“決戰？！”

“是啊。”戶梶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又繼續道，“那個，你別擔心，你走了沒多久我們就去幹鳳仙了，就算受了傷，現在也早就好了啊。”

哎，說的也是哦。

但是不對啊！芹澤這小子，當初答應我好好的，還跟我拉了勾，怎麽扭頭就又去少林寺打十八銅人了？真是說話不算數，是小狗！

我剛想跟戶梶怒罵芹澤，卻猛然想起我們拉鈎的時候說的話。

“我保證，這次緊緊抱住你的大腿，絕！不！離！開！你！所以，那你也答應我，不許去鳳仙聚衆鬥毆！”

“好。”

我保證，絕不離開你，所以……

……

呵呵，不，一定不是這樣，他那麽煩我，怎麽會在意與我之間的承諾呢？

于是我揉了揉額角，笑出聲來。

戶梶看了我一眼，聳了聳肩，又說：“反正……你走以後，那家夥好像每天都不對勁呢。”

“哦，是嗎。”我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淡淡的應了一聲後，又仰起臉笑出來，“對了戶梶同學，這麽久不見了，一會兒我請你去吃大阪燒吧！”

戶梶擺了擺手：“不了，我減肥，而且我表弟還在等我……”

你還減肥？你是在說反話嗎？

“對了，柳原。下個月就是畢業考試和填志願了吧？”

我愣了一下，點點頭：“是的，怎麽了？”

“畢業以後要不要回來一趟？”他說，“三上兄弟計劃了畢業旅行，說打算叫你一起。”

“…………我拒絕。”

廢話，當然要拒絕啊，因為我實在不知道，再次看到芹澤，我是會哭還是會撲上去強吻他。

“哦，這樣啊，那算了，我走了！”戶梶無所謂的沖我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戶梶：累死我了，助攻這種事情為什麽要讓我去幹！？

時生：因為我在談戀愛啊！

戶梶：………………我也有女朋友。

時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