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chapter5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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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少年徹底的廢了,他短促地尖叫了一聲,便疼得暈了過去,而他的下/半/身則變得血肉模糊。

等車子停下的時候,孟詞像是突然回過了神一樣,看着眼前的情況心髒狂跳,慌亂得手足無措,連眼睛都沖了血。她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半晌,才忍住想上前将黃毛少年弄死的沖動,強自鎮定飛快地把車裏自己的衣物纖維、頭發、指紋等等一切和她有關的痕跡都快速地清理了,才下車用公用電話給急救中心打電話:“你好,是120嗎?這裏好像出了車禍,有一個人倒在地上,還在流血。”

聲音中帶着路人看到車禍有人受傷的情緒是符合的,她說完,又詳細地報上地址,等确定一切都妥當了,她才趁着沒人謹慎地在夜色中離去。

等回到家裏的時候,孟詞心頭一陣後怕。她可以确定的是,在刺眼的車燈之下,少年不可能看清楚她的容貌。而且,也沒有人知道她會開車,在這個年代,街上也還沒有監控探頭,這裏的罪惡,都是可以被掩蓋的。

她渾渾噩噩地洗漱過後,随便炒了碗飯吃完,第二天起床打開電視,就有南城縣的地方電視臺播出新聞。報道說,黃毛少年被救回了一命,但還沒有醒過來。孟詞松了一口氣,又過了幾天,新聞報道上說醒過來的黃毛少年心智已經徹底不正常了,整個人都變得呆呆傻傻的,她才徹底放下心來。

但在放心之後,孟詞心中卻漫過一陣惶恐,她突然讨厭起現在的自己來。現在的她,已經變成了什麽樣子?這種巨大的改變讓她茫然而無措,就算以後她去了地獄,岑昱大約也不會認識她了吧?

她心中無比掙紮,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對是錯。在開車撞過去的那一瞬間,她想得很簡單——那個黃毛少年必須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這裏的法/律這裏的規則懲罰不了他,那她就自己來。

孟詞在家裏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好幾天,每一天都生活在噩夢裏,她知道自己已經出現了ptsd症狀,她會不斷地回想那天發生的事情不斷地做噩夢,每一次做噩夢,她都好像回到了那一天的恐懼和絕望。

而她每過一天,就感覺好像是最後一天,這種好像一眼就可以看到盡頭的日子,她真的很想結束。但阿公和沈信,他們兩個人無時無刻不在她的腦海中出現。她知道,不為自己,為那兩條命,她就得繼續活着。

這樣孤獨、悲傷、絕望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就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打破。

因為那件事并沒有完。

黃毛少年的車禍成為了無法偵破的懸案,警察懷疑過孟詞,但孟詞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女生,她不可能會開車,也沒有錢買兇。況且,那天欺負孟詞的人太多,他們普遍認為,孟詞在那極度恐懼的情況下情緒是不穩定的,她不可能記得每一個欺負過她的人。

還有車子的主人,車主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而且還是當地有名的富戶。

然而,黃毛少年的事并沒有給未被沈信傷得過重的其他人以警醒。

這天,孟詞在家中渾渾噩噩地看着父親留下的書籍時,突然聽到了樓下砸門的聲音。随後,她又聽到了有人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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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詞!開門!”

孟詞從窗外探出頭去,就看到三四個穿着骷髅頭襯衫的少年和一兩個衣着暴露的少女猛拍着門,臉上是不耐煩的神色。

孟詞幾乎是渾身一抖,她想了想,直接撥打了報警電話。樓下的人持續拍着們,口裏罵罵咧咧的,孟詞感覺自己好像又出現了幻覺,她好像又回到了被欺負的那天。恐懼、絕望、害怕、悲傷、憤怒、痛恨,這些感覺依然還深深地盤踞在她心裏。

腦海中那根繃緊的弦被狠狠地拉扯,只需一點外力的刺激便會斷裂。她感覺自己就快要崩潰,失去沈信的痛苦在這一刻越發地在她的心湖裏泛濫起來,好像要将她淹沒。但她知道,在這種時候,她必須要堅強,因為她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她還要帶着沈信的那一份,過得很好。

所以,她拿出了她爸爸留下的編程相關的書籍以及各種經典對戰看了起來。但由于爸爸媽媽在帶着她出逃的時候為掩飾身份沒有帶走電腦,所以她只能自己在紙上寫着代碼。

而她最喜歡的,是彙編。

她專注地盡量讓自己忽視樓下的聲音,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樓梯,想直接砸窗。

孟詞看到一個長得很抽象的長發少年在窗前敲窗的時候,真想拿過家裏的棍棒将人打下去時。但她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聽到了警笛聲傳來。長發少年吓了一跳,自己掉了下去,發出“咚”的一聲響。

來找麻煩的幾個人都被帶走。

但這事兒,依然沒完。

孟詞不可能待在家裏不出去。家裏除了米和一些臘肉,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所以隔了一天她就要出去,到阿公的地裏弄幾棵菜回家。誰知她剛出門,沒走多遠,前天在她樓下敲門試圖闖進她家的少年少女們就圍了上來,甚至還推了她一把:“喲!果然是重點中學的第一名啊,還知道報警啊。”

少年們滿臉戾氣。

一個惡狠狠地盯着她,像是惡狼盯着一塊兒肥肉:“膽兒挺肥的,他/媽/的敢報警弄老子!那天讓你逃了,還沒嘗到啥味兒呢。”

一個叼着一根煙譏诮地看着她:“我勸你別耍什麽小聰明,不然老子弄死你。”

一個則斜起嘴角壞笑:“大腿兒挺細挺白的,老子還沒摸夠呢。”

孟詞渾身都顫了顫,他們離她越來越近:“怎麽?怕了?”

他們谑笑起來:“喲,你看,她害怕了。”

“嘿嘿,這小肩膀一顫顫的,讓人看着就想蹂/躏一番。”

“是啊,長得這麽漂亮,年齡也小,下面肯定緊。”

“你看,她好像要哭了。”

“喲呵,哭了好,我最喜歡看美女哭了,哭了好。”

“要是一邊哭一邊求饒就更好了,像片子裏的女人一邊叫一邊哭才好呢。”

他們看着她,看着這一件玩具,他們享受着她的恐懼,好像已經篤定她逃不出去。孟詞擡頭,雙眼瞪向他們,水潤的眸子冷冷的,愣是沒掉一滴眼淚。即使眼前的場景和多天以前重合,她的思緒又陷入了和那天一樣的恐懼無助,但就像那天她怎麽掙紮反抗都反抗不了時依然不放棄一樣,她今天也不可能放棄。

只要她活着,她就會抗争,她不可能任由人欺負。

她冷冷地看着她們,可即便是她勉力鎮定,依然忍不住生理上的害怕。她依然在抖。

其中一個少年把煙扔在地上,伸腳碾了碾,就直接伸手探了過來:“喲,還挺倔,哭啊!你怎麽不哭?”

他伸手,想拍拍她的側臉,像拍狗一樣。

但孟詞的身子一矮,飛快地躲了過去。

少年少女們登時就怒了。

“快,你們摁着她,把她衣服扒了。”

“就是就是,把她衣服扒了,看她還敢不敢這麽嚣張!”

他們一行五個人,三男兩女,一起動了手。孟詞雙眼一厲,兩手迅速地抽出藏着菜籃裏的鐮刀,近乎于孤勇地開始了被欺辱後的暴發和反抗。她一邊一腳把一個少女踢倒在地,一邊用鐮刀果斷地向其他的人割去。

她用的,也是不要命的打法。同時使用移花接木的方法,一邊拉過一個人推向另一個人擋住她的攻勢,一邊用鐮刀割少年少女們裸/露在外的部位。

很快地,幾個少年的手腕兒、臉上、脖子上都負了傷,鮮血湧了出來。在他們受傷之後,她剩餘的氣力也不多,只足夠她後退幾步,在離五個人足夠遠的地方清清冷冷地站着,臉上染着幾點血,強撐着孱弱的身軀,用死寂的眼神盯着他們說:“你們再敢來,我割的,就不是你們的手臂,而是你們脖子的大動脈。我不介意直接送你們去見馬克思!”

她目光陰冷,看得幾個少年少女都心生懼意,也不敢再口出嘲諷之言。他們捂着傷口,龇牙咧嘴地狠盯着她吐了一口唾沫,說:“孟詞,你給我們記住,這事兒不會就這麽算了。”

孟詞一句話也不說,看着他們走遠,才癱軟在地上。剛□□的菜,因為剛剛的一場打鬥被毀得稀爛。她猛地吸了口氣,拖着疲憊的身軀重新去地了割了幾棵菜,晃悠悠地走到回家那條路的附近時,就看到挨打的那些人又帶了一夥人,手裏拿着棍棒西瓜刀等武器在她家樓下堵着。

她登時就抖了一抖,沒敢過去,只繞到了她家的後面,從後面悄悄地走進了自己的家。在這一刻,她才知道,這事兒是真的沒完。如果她不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她的本就暗無天日的生活會變得更加難過。

她看着自己寫下的那一堆代碼,突然就崩潰了。她不知道她的人生特麽的為什麽就變成了這樣!呆呆地看着被自己弄亂的那一堆紙,她坐了很久,渙散的目光漸趨堅定,等到紊亂的呼吸變得平定,她鎮定地找出她媽媽曾經留下的一些東西,又鼓搗着拿出一些藥倒出來,用化學實驗提取其中的某些可用物質。

她抿着唇,雙眼緊緊地盯着試管裏的那些東西,手上的動作幹淨而利落。她感覺自己好像分裂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冷靜理智地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一部分則為自己、為阿公、為沈信悲傷着。

她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很荒誕。她原本經過內心的掙紮,終于打定了主意要一心向善,而他們卻得寸進尺。

解決他們,她生活中的大患才會解決。

她滿心悲壯地看着自己走向冷漠、走向仇恨,走向人生最消極最低谷的地方,看着自己慢慢地要成為一個劊子手。

但她做出的東西還沒派上用場,事情便又生出一場變故。這場變故,是往好的方向發展的。

在她做出能讓她自保的東西後,在她模拟過數十個怎麽弄死那些少年少女而不被抓到把柄的方法後,不管是東西還是方法,一個都沒能派上用場。

那一天晚上,她戰戰兢兢地睜眼到天明。那些人見她沒回來,在下面罵罵咧咧了一場,就勾肩搭背地離開了。

第二天,他們沒有再來。

第三天也沒有。

第四天還是沒有。

第五天,她才得知,那些人被抓進了勞教所進行勞動教育。

第六天,她毀掉了自己做出來的東西。

第七天,她待在家裏。

第八天,她待在家裏。

第九天,她待在家裏。

第十天,她依然待在家裏。

她對吃的已經沒有要求。餓了,就煮點米飯就鹹菜吃,要沒餓,就不吃。她整個人都成為了行屍走肉,好像活着的,僅僅是她的軀體,再沒有靈魂。

她每一天每一夜都在經歷那一天傍晚的絕望和痛苦,每一天都在經歷她在醫院聽到沈信已死的噩耗時的悲恸,她的整個世界,漸漸地從明亮變得灰暗,從灰暗變得漆黑,漸漸地,成為看不到任何東西的死寂。

而在那漆黑的世界裏,只有她一個人。她确然是還活着的,卻又是死了的。

在離開學前的第十天,她的心情開始變得好轉,她依然每天晚上都做噩夢,但每次夢到她即将被那些人侵犯的時候便戛然而止。後面的事情,她怎麽都想不起來了,每每一想,頭就像是有針在紮一樣。

她有些奇怪的是,為什麽那天之後,沈信就不見了?

她心裏很慌,很悲傷,很彷徨,因為她的爸爸媽媽阿公都不在了,她最親近的就是沈信和王臨,王臨早被他爸接走了,她就剩下了沈信一個人。

可沈信,他到底去哪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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