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窗外有人

密密的汗從季英英額頭沁出,她心一橫,舌頭抵在齒上,張嘴狠狠咬下。趙修緣比她動作更快,瞬間捏住了她的下颌,将帕子塞進了她嘴裏:“這麽些年,好歹還知道你的脾氣。你還要看着我怎麽鬥垮楊家,成為獨一無二的錦王。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輕輕撫摸着她的臉,觸手如軟玉。他看到一滴滴淚從她臉角滑落,晶瑩如珠,忍不住湊過去輕輕吮掉。

季英英從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讨厭被趙修緣觸碰的一天。厭惡到了極致。他的嘴唇拂過臉頰時的感覺就像一只陰溝裏的老鼠爬過。

她掙紮扭動的身軀像一條瀕死的魚,緊繃的曲線讓修長的身形顯得凹凸有致。趙修緣的眼神漸漸變得暗沉。他的手漸漸移到了她的腰間,手指勾住了腰帶,呼吸急促起來。

季英英發出絕望的悶哼聲。一剎那,她就像過完了一生,才知道後悔兩個字的份量。如有來生,如果能重活一世,她在趙修緣帶着兩個小伴當好奇的望着自己時,一定會轉身就走,永遠不會再和他有交集。

她突然想起了楊靜淵。想起他深夜翻窗入室,被自己認出來後梗着脖子說:“我來送封信而己。”

那封信。她都忘了看呢。他好像說過,趙修緣知道了錦帕在他身上,對她生了怨。旁人都看得這樣清楚,特意送信提醒她。她怎麽就沒放在心上呢?

趙修緣不急。他等了這麽多年,她已是籠中鳥,他有的是時間與耐心。他的手滑進了她的衣襟。聽到季英英悶在嘴裏的聲音像落進陷井的小獸,他不覺一笑。她是一匹烈馬,也終将被他慢慢馴服。

“趙二郎!新郎倌!快點出來!”

“将軍!桑郎君,我家郎君不在這裏!”

“滾開!”

“多嘴老子抽死你!”

藤園外響起的争吵聲讓趙修緣停了下來。看到季英英驀然睜開的眼睛,他啧啧搖了搖頭。這是在趙家,她以為還會有誰來救她?他站了起來,随手将外袍披上:“和你在一起時間過得太快。我這個新郎倌得去應酬賓客才行。你且等着我。”

他關了房門,從侍婢手中接過鎖咔嚓鎖了上。将鑰匙放進荷包,趙修緣帶着侍婢下了樓。這時,桑十四帶着伴當,還有來送嫁的偏将士兵推開了趙平和趙安,咋呼呼地闖進了院子。

守門的趙平和趙安大概阻攔來人被扇了巴掌,臉頰青紅一片。兩人看到趙修緣就低下了頭:“郎君!”

趙修緣望向了桑十四郎。是他!今天和季英英親呢說話的就是這個人!他瞬間就明白了桑十四的來意。季英英,你盼望着來救你的人就是他嗎?休想!

桑十四裝作沒看見趙修緣冰冷憤怒的目光,目光在兩名侍婢臉上打轉:“今天是我未來姨姐的大喜日子。新郎倌不在新房,也不去宴席,難不成在這裏與小娘子私會不成?”

“奴婢不敢!”兩名侍婢被桑十四看得害怕,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送嫁的游擊将軍與偏将都是牛副都督一手提拔的心腹。當牛五娘是自家少主子一般愛護。被撩撥得當即發飙,擡腳就要往樓上闖:“難不成這樓上還藏着其他賤婢!”

趙修緣恨不得一腳将出言撩撥的桑十四郎踹死。他移動腳步,攔住了兩人,笑道:“在下不勝酒力,來此歇息了一會兒。今天是我與五娘的大喜之日,在下怎會讓她難堪呢?”

桑十四郎觀察着趙修緣,斷定季英英就在樓上。他笑着拉住了兩位将軍:“哎哎,宋将軍。新郎倌躲酒罷了。咱們還是別節外生枝的好。”他瞟了趙修緣,低聲附耳道,“男人嘛,三妻四妾相好的多了去了。真被在下說中,面上過不去的不還是五娘嘛。”

兩個将軍哼了聲,都沒給趙修緣說話的機會,大巴掌往他肩上一攀:“趙二郎,今天你非陪本将軍多飲幾杯不可!走!”

趙修緣被推搡着出了院子,悄悄給兩個伴當使了個眼色。

桑十四看在眼裏,漸漸放慢了腳步。等趙修緣被拉扯走過回廊拐角,看不到自己。他帶着自己的伴當飛快向藤園奔去。

————……——

季英英聽着外面的對話,絕處逢生的驚喜撐着她掙紮着坐了起來。朝屋裏掃了一圈,她看到了榻旁矮幾上放着的燭臺。她慢慢移下了榻,偏着頭打量着燭臺的位置,試探地将身體挪了過去,企圖燒斷身上的綁繩。

一只手伸過來,将燭臺拿開了。

季英英吃驚地扭過頭去看,重心不穩,一下子栽倒在他腳邊。她仰起了臉,看到來人穿着夜行衣,全身籠罩在黑色的鬥蓬中。他将燭臺移到一旁,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他又是誰?他會幫她嗎?季英英眼裏流露出乞求來。

他蹲了下來,從靴子裏抽出把匕首。雪亮的刃鋒讓季英英哆嗦了下。他要殺了她嗎?她閉上了眼睛。

她眼角沁出的淚挂在雪白的腮邊,像一只可憐的待宰羔羊。他神使鬼差的,伸出手輕輕擦了去。

肌膚的觸碰讓季英英猛然睜開了眼睛,惡狠狠地瞪着他。臉上寫滿了你想殺就快點動手的憤怒。

四目相對,她看到他眼裏的驚愕與湧出來的笑意。

他扳過她的身子,揚手割斷了她身上的綁繩,利落地将匕首插進了靴子裏,轉身走到了窗邊。

季英英甩脫身上的繩索,扯出嘴裏的手帕,嘶啞着聲音喊他:“恩公留步!”

窗外,一縷火光出現在季家染坊的方向。黑夜中,這團火格外醒目。戲臺的鑼鼓被敲響,他看着牌樓前吃喜酒的人們朝季家奔去。

可惜呀,他不是她的恩人,是勒緊季家喉嚨的絞索。

他沒心思扮成救她的游俠兒。

他看了季英英一眼,就要翻窗離開。

“恩公……”

“不用謝我!”他靠着窗棂,終于開了口,“本……是來看熱鬧的。不想看你蠢得被蠟燭點燃了衣裳燒死罷了。”

“謝謝……”季英英感激地看着。見他撐着窗臺就要翻窗離開,她咬了咬唇又叫住了他,臊得臉皮發紅,“恩公,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他轉過身好奇的看着她。

房間門鎖着,她又打不開。誰知道趙修緣什麽時候回來。季英英指了指窗外小聲說道:“能帶我離開趙家嗎?”

“只要你能付得起報酬。”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哈,今天有事,只有一更。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