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大怒而去
季耀庭和季英英在她拔劍的同時一躍而起,擋在了季氏身前。兩人都沒想到過對方會突然反臉,動用兵器。季耀庭随手舉起了自己坐的圈椅,季英英則從一旁梅瓶裏抽出了雞毛撣子來。
季英英怒道:“你和你主子就是一窩強盜!逼我家交秘方不成,現在還想殺人滅口嗎?季嬷嬷,喊人!關門打狗!”
她就不信了,十來歲的阿寧能對付得了季家十幾個粗壯仆婦。
阿寧手指放在唇間,打了個呼哨。
屋頂上突然躍下兩名勁裝男子,堵在了正房門口,和正要奔出門去的季嬷嬷打了個照面。季嬷嬷一見對方還來了幫手,仗着身材壯碩捋袖就去推擋住去路的人,邊往外跑邊喊:“來人啦!”
才喊得一聲,她的胸窩傳來一陣劇疼,肥碩的身軀被當場踢飛。
“嬷嬷!”季英英吓了一跳,奔過去扶起了她,“季嬷嬷,你怎樣了?”
季嬷嬷被踢得差點閉過氣去,張着嘴半天沒說出話來。季英英揉着她的胸口,氣極喝道:“有種你們把我們一家子全殺了!死都不給你們秘方!”
阿寧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反手将劍插回了鞘間:“是我家主子仁慈,留你全家性命。別以為靠上楊家就尾巴翹上了天!”
她從懷裏拿出了兩張欠條放在了案幾上,冷笑道:“我來之前,主子便吩咐過了。如果季家不曾反悔,傳我染色秘方,大家還能做朋友。如果季家反悔,此前協議就此作罷。我家主子也不會再仁慈相待!這是兩張契約,季太太收好。告辭!”
兩名漢子進來,擡起了錢箱,簇擁着阿寧揚長而去。
季氏蹙眉看着他們離開,并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借楊家的力讓晟郎君退走。對方豈會善罷幹休?明天的公堂上還會再起波瀾嗎?
季嬷嬷這時緩過氣來,揉着胸口憤怒不己:“強盜!一群強盜!”
“嬷嬷曉得他們是強盜,還撲上去做甚!”季英英見她底氣十足,沒有被踢出內傷,暗暗松了口氣,将她扶了起來。
沒過多久,李嬷嬷就回來禀道:“太太,那夥人離開三道堰往城裏去了。”
她連喊了兩聲,季氏都沒有反應。季耀庭這才發現母親的不對勁:“娘,你怎麽了?”
季氏回了神。她的心思一重,又開始疲倦起來:“沒什麽。走了便走了吧。”
李嬷嬷口念菩薩保佑:“但願永遠不要再回來。”
季氏讓季嬷嬷去歇着,擔憂地看了兒子一眼道:“明天開堂,靳師爺是不會出現了。咱們家只能靠楊家斡旋。大郎,你怕不怕?”
季耀庭笑道:“有理走遍天下。就算那賤婢空口白牙地誣陷,也沒有證據。娘放心便是。”
事到如今,已經和晟郎君徹底翻了臉,季氏也沒什麽可顧慮的了。
昨天就給楊家回了信。楊石氏出手大方,當晚就命人擡了一千兩黃金送到季家,言明是給季英英的聘金。季氏一再告訴自己,楊家是能庇蔭的大樹,楊三郎人不錯。看到這些金子,心頭仍然酸澀無比。她朝季英英招手:“英英,過來。”
季英英扶了她回屋躺下,給她蓋好被子道:“娘,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您做了決定,我沒有半分不情願。”
“可終究是靠了楊家才還上那些賬。娘擔心你以後在楊家擡不起頭來。”做母親的,總想的更多一些。
昨晚楊石氏的心腹陳嬷嬷來時,就帶來了楊靜淵的庚貼。換過瘐貼,這門親事就定了。定了親,還要等楊靜淵回來,把各種禮數走全。兩家再商議婚期。
見女兒這樣平靜,既沒有喜悅,也沒有憂愁。季氏更加愧疚。
“英英。楊家說這一千兩金子是聘金。如今家裏花用的,将來娘和你哥哥都給你補齊。娘家把聘金花了八成,說出去惹人笑話。”
季英英根本不在乎。
浣花染坊一年到頭賺幾百貫銀錢,嫂子進門就背一大筆債,如何使得?見母親堅持,她嘟着嘴提醒道:“娘,楊家可不單單娶個媳婦回去這麽簡單。女兒是要為楊家織錦出力的。你将來要還給我,豈不是賠了女兒又賠錢?劃得來麽?別說家裏用了八成。就是給我五百貫,也是厚嫁了。”
季氏沒有再說,讓她走了。她睡不踏實,叫了李嬷嬷來,開始算庫房裏給季英英攢着的嫁妝。
黃桷樹的樹葉半枯半黃,樹葉沒有全部落完。透過枝桠望着遠處的藤園,季英英停住了腳步。
短短幾個月,她像過了一生那樣漫長。仿佛幾個月的自己活在夢境裏一樣。那些擺花送信,看燈知人的往事如此不真實。以至于一想到趙修緣,她能記住的,是那晚在趙家看到的猙獰惡心。
“這次我真要嫁人了,還真不是你。”
塵埃落定,楊靜淵的臉反而變得清晰。
季英英一直都沒認真地去想過楊靜淵。如今不用她刻意去想,從前被她無意中忽略掉的事情都冒了出來。她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這種情形下結親,她感覺不到喜悅。也不反感。或者說,回想起和楊靜淵相處時的一幕幕,她還有期待。
期待什麽呢?她也說不清楚。
季英英最後擡頭望了眼藤園。天冷,陰沉。雪粒子沙沙下着,落在地上化成了水。藤園的窗戶緊閉着。她突然想起一直沒有看楊靜淵寫的那封信。真相已經擺在她面前,她生出了好奇,楊靜淵寫的是什麽呢?
昨晚換了庚帖,绫兒和湘兒就激動無比。據說兩人在廂房裏看了一宵的花樣,商議着要給她繡多少荷包做多少帕子。今晨兩人都頂着烏青眼,吓了她一跳。趕緊趕了人回去睡覺。
大概二婢還在睡覺,院子裏很安靜。季英英沒有叫她們,獨自進了卧室。
從妝奁裏拿出信來。信寫得很簡單:當心趙家。季英英笑了笑,手指從那四個字上劃過。銀勾鐵劃,他寫得一手好字。
她脫了鞋,上榻歪着。信壓在了她的胸前,不知不覺睡着了。
她又夢到了在趙家的那晚。動彈不得。趙修緣把臉湊過來,酒氣盈繞在鼻端。他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難以呼吸。季英英條件反射地掙紮,突然間清醒過來。這不是夢魇!她睜開了眼睛,晟郎君的臉在她眼前放大。
他一手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扼住了她的脖子:“醒了?我很想再用點力,掐斷你的纖細脖子!”
季英英扭動着身體想掙紮。
“還想再踹我?我會打斷你的腿!”
她打了個寒戰,忍住不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錯字請幫忙指出來,我回頭會尋時間改掉。多謝大家。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