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容昱墨不由得愣了愣神,眼中閃過幾分困惑:“這……又有何不同?不都是你嗎?”
喬梓坦然迎向他的目光:“歷經家變,諸多意外和困苦,那個曾經叫你祎兒哥哥的那個小梓已經不在了,她不再是被關在籠中的金絲雀,更注定不會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你何必再苦苦追尋曾經的那份美好,等你找回來時……”
她的聲音頓了頓,擡手揪下葡萄架下被遺漏的一顆幾近幹癟的葡萄:“說不定就好比這個,七八月份時它汁多甘甜,而此時此刻,它已經面目全非,成了一顆葡萄幹了。”
“葡萄幹”被她撚了撚,随手丢進了草叢裏。
容昱墨呆呆地看着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走吧,該回宮了,這幾天我得規矩點,不然陛下又得找理由不讓我回平南王府了。”喬梓拍了拍手。
“你和陛下……”容昱墨下意識地問。
“我和陛下什麽事也沒有,”喬梓笑了笑,“你身為陛下近臣,得好好勸勸陛下,是時候廣納後宮,綿延皇嗣了。”
容昱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良久才道:“小梓,你的确和從前不同了,是我冒昧唐突,一直想讓你重新做回那個備受寵愛、萬事無憂的小郡主,只是就算葡萄成了葡萄幹,失去了光鮮亮麗的外表,它也依然是食之佳品,是補血暖腎的良藥,你也一樣。”
“多謝誇贊,只是喜不喜歡,卻和我好不好半點沒有相幹,”喬梓沖着他擠了擠眼,“不着急,你我都好好想想,萬萬不要一時沖動做了錯事。”
兩個人一路出了容府,喬梓跨上了馬車,鑽入車廂的一剎那忽然回頭道:“以後能不叫你祎兒哥哥了嗎?小時候的稱呼,現在叫起來總有些別扭。”
容昱墨默然。
“我和別人一樣叫你昱墨吧,這個名字這麽好聽,不叫可惜了。”喬梓沖着他揮了揮手,鑽入轎中不見了身影。
一連幾日,就同喬梓所說,她規規矩矩地呆在了和禧宮中,幸好那日蕭翊時雖然拂袖而去,這幾日也沒繼續來煩擾她,各種美食和新鮮的玩意兒依然不斷地送進來,她倒也自在悠閑。
門廳外傳來了說話聲,蕭锴和木槿邊聊邊走了進來,自從那日她拒絕了阿木熱布後,蕭锴那張總是板着的臉終于如同冰山初融,重新變回了那個沉穩關切的蕭二哥。
喬梓正在吃葡萄幹,自從那日聽容昱墨說了此物和葡萄一樣得好,她便心血來潮讓人買來了一大袋,每日一把,抛高了用嘴去接,很是自得其樂。
蕭锴皺着眉頭道:“怎麽又在調皮?何太醫煎的藥有沒有按時在服用?”
“有。”喬梓脆生生地應道,沖着他抛了個媚眼。
蕭锴不信,轉身問木槿:“有嗎?”
“有。”木槿認真地點了點頭。
蕭锴稍稍放心了些,又不放心地叮囑:“務必要盯着她喝下去才行。”
木槿掩着嘴樂了。
喬梓不樂意了:“蕭二哥,你怎麽跟個老媽子似的,我得趕緊替你找點事情做,不然要被你管死了。”
蕭锴沒理她的話茬:“陛下這兩日心情很不好。”
喬梓裝傻:“心情不好便找何太醫開些安神補腦的方子,你們身旁伺候的也多說笑話給陛下聽聽。”
“你難道不去看看陛下嗎?”蕭锴一臉探究地盯着她。
“你告訴我你心上人是誰我就聽你的。”喬梓嬉皮笑臉地道。
“你——”蕭锴的臉上泛起一道緋色,“扯上我做什麽?”
“蕭二哥啊蕭二哥,你也太不仗義了,”喬梓背着雙手在他身旁繞了一圈,搖頭晃腦地道,“我可盼着有個二嫂很久了,你還成天藏着掖着,這是打算瞞到地老天荒嗎?”
蕭锴的眼神黯然,苦笑了一聲道:“她不會喜歡我的,我只求每日看她一眼就心滿意足了。”
“你這是傻了嗎?快告訴我是誰,我來幫你出謀劃策,一定能手到擒來!”喬梓簡直恨鐵不成鋼,卷起袖子便想要上陣。
“別胡鬧我的事情了,”蕭锴無奈地道,“小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在南岙村的時候,你每日不離身的那塊玉佩就是陛下的。兩情相悅乃是人生的一件美事,我苦求不得,你又何必互相折磨了,若是有朝一日有了什麽變故,你便是悔也來不及了。”
寡言的蕭锴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喬梓不由得怔了怔,良久,她才小聲道:“二哥,有些事情,并不是兩情相悅就能改變的。”
蕭锴搖頭正想再勸,門外再次響起了腳步聲,蕭铎興沖沖地走了進來,一見他們倆便道:“太好了,老三你也在,伯納族的使團到了,一起去湊熱鬧吧。”
元慶殿是各國使臣觐見大晉皇帝之所,威嚴雄偉,伯納族是北地赫赫有名的彪悍民族,所轄之地幅員遼闊,幾乎有兩個州府大小,加之氣候惡劣,路途遙遠,一直和大晉有着很微妙的關系。
天朝開國之初,伯納族曾挑釁龍顏,趁機在北地自立為國,太祖在修生養息數年之後毅然揮師北上力挫伯納族,自此伯納族便收了異心,納入了大晉的版圖,統領各部落的頭領被封為王罕,王罕的更替需經過大晉皇帝的正式冊封。
然而到了徳帝這一代四方安寧,徳帝重文輕武,大晉的武力日漸式微,山高皇帝遠,伯納族便有了別樣的心思。到了武帝這一代更是荒唐,聽從了李家和大兒子的挑唆,甚至裁減北地的駐軍,以至于伯納族野心勃勃,觊觎着北地這塊肥肉。
幸好蕭翊時暗中保存實力,最後和伯納族結結實實地打了一仗,前任的王罕在逃竄中被馬摔了下來,殘喘了兩天後不治而亡,他的兒子和弟弟起了內讧,最後弟弟勝出搶了王罕之位,和蕭翊時握手言和。
元慶殿裏此刻喜氣洋洋,蕭翊時坐在最上首,兩排分別是伯納和大晉的文臣武将,伯納人尚武,中間有兩名武将在切磋技藝,一見蕭铎和蕭锴進來,伯納族的好幾名使臣都高興地迎了上來,中間切磋的武将也停了手,一起過來寒暄。
兩撥人都曾在戰場上對陣過,算是不打不成交,喬梓依然扮做了小太監的模樣,跟在蕭铎身旁,好奇地打量着這傳說中馬背上的骁勇之族。
伯納族人生的都很高大,肌肉健碩,就連蕭铎在他們中間也矮了一頭,他們穿着斜襟衣、馬褲和靴子,一股濃濃的異族風情。
寒暄完畢,大家各自落座,中間的切磋繼續,蕭铎和蕭锴坐在了蕭翊時的下首,喬梓順勢立在了蕭铎的身後。
一道迫人的目光落在喬梓的身上,喬梓回頭看了蕭翊時一眼,沖着他小心翼翼地笑了笑。
蕭翊時猝然調轉了目光,沉着臉,一口将碗中的酒喝了個底朝天。
切磋很是友好,點到為止,兩名對手哈哈大笑大呼過瘾,互相抱了抱,又轉生向蕭翊時行禮敬酒。
身旁的武将都一一被選做了對手,就連蕭锴也不例外,和一個伯納王族模樣的人較量了起來,蕭铎在一旁替喬梓講解:“這是這次使團之首,伯納人的安達王子,是他們族裏最厲害的勇士的徒弟,一手箭術青出于藍,十分了得。”
喬梓小聲道:“大哥,二哥怎麽好像沒使上勁啊?”
蕭铎悄然一笑:“輪肉搏,只怕三個安達王子都不是他的對手,只是到底要給他點面子。”
果不其然,一來一往數十招後,蕭铎出其不意一個掃堂腿便将安達王子絆倒,在倒地的一瞬間,蕭铎在他後背不着痕跡地輕輕一托,他打了個踉跄便站住了,倒也不算輸得太狼狽。
安達王子大笑着和蕭锴互敬了酒,又向着蕭翊時和蕭铎叽叽咕咕地說了幾句伯納語,蕭翊時朝着蕭铎這邊看了過去,兩個人四目相對,蕭铎微微搖了搖頭。
“蕭将軍最近身染微恙,不能比試,只怕有負安達王子的美意了。”蕭翊時淡淡地道,他用了伯納語,喬梓聽不懂,催促蕭铎趕緊解說一下。
蕭铎有些尴尬,支吾着道:“他是在說要送陛下和我禮物,陛下他……婉言謝絕……”
他話音未落,忽然門外響起了一陣簫聲,簫聲清越動聽,把殿中諸人的目光都引了過去。
寒光一閃,一柄寶劍橫空出世,一名身着紅衣的女子出現在衆人的目光中,只見她身姿輕盈,臂彎上的紅綢宛如流水般傾瀉,手中的劍光随着簫聲時而激越,時而柔美,時而淩厲,而那女子時而身如柳姿般柔美,時而仿如利箭般迅捷,忍不住令人擊掌叫絕。
一劍舞畢,那女子站在原地,飽滿的胸脯微微起伏,沖着蕭翊時嫣然一笑:“陛下,許久未見,不知塔琪兒為你所學的這一曲劍舞能入眼否?”
她說的是漢語,吐字稍有些奇怪,不過并不妨礙她的聲如百靈,清脆動聽。
喬梓聽得清清楚楚,下意識地朝着蕭翊時看了過去,只見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這位塔琪兒的身上,片刻之後站了起來,緩步走到她的面前。
“塔琪兒公主巾帼不讓須眉,朕一直很是敬佩,今日重見更添風采,來人,請公主上座,斟酒。”
喬梓恍然大悟,這哪裏是什麽觐見使團啊,這分明是送親使團吧?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