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鳳求凰

? 很快就是聖誕節、陽歷年,外面有了過節的氣氛,漸漸熱鬧起來。

賀興亞看到司馬子簡學得也不錯了,便讓雪子英晚上帶她出去逛逛,順便讓她自己去買些喜歡的東西。

這個任務好!老板配備司機,給他和司馬子簡專車接送,讓他們盡情地出去玩。

雪子英便西裝革履、油頭粉面,陪司馬子簡先去市區的餐廳吃晚飯,然後去商場購物,當然,刷得都是老板的卡。

雪子英現在是有點明白了,他早已經不是老板的助理,而是這位露西小姐的助理。

陪着美女逛街吃飯當然好,但是這位小姐狀況百出讓雪子英實在吃不消。

就像現在,司馬子簡站在淩風的廣告牌前面不肯離開,還拿手去摸人家大明星的臉蛋,引得路人紛紛用怪異的眼光看她。

別人一定是把她當成花癡了!雪子英趕緊拉了她走。

“寶貝!乖!咱回家關上門摸去!……”雪子英高度腹诽着這“花癡”小姐。

剛走沒幾步,司馬子簡卻又站在書報亭前面不肯走,非要買下淩風全部的寫真集。

雪子英好說歹勸,才讓她答應先買一本。

這女孩子追星是不是過頭了?雪子英搖頭嘆息,他聽劉姐跟他說過司馬子簡類似的事情。

買衣服還算順利,司馬子簡不挑,全是雪子英說了算。

讓女人瘋狂的包包司馬子簡也不稀罕,也是雪子英給選的。

就是鞋子!

司馬子簡抱着人家那雙內增高的鞋子,哭得稀裏嘩啦,把服務員和顧客搞得莫名其妙地朝她看。

當然,更多是朝雪子英看,還都以為他把人家女孩子怎麽樣了呢!

然後,司馬子簡要了全部符合她尺寸的內增高鞋子,高興的服務員急忙打電話到別的櫃臺給她調貨,熱情地要命。

最後,害得雪子英連背帶提的一身都是鞋子,不得已打電話叫了黃凱來幫他來拿。

到了珠寶玉器的專櫃,這位小姐兩眼可就放光了。

司馬子簡死死拿着人家的兩個大鑽戒,和一條紅寶石項鏈不松手,害得人家緊張兮兮瞧着她,怕她拿了跑。

雪子英一問價格,三件小東西三百八十萬,他伸伸舌頭。

三百八十萬!他可不敢做主,雪子英便硬着頭皮給賀興亞打電話。

沒想到老板還真大方,只給他一句:“買。”

雖然是老板的卡,雪子英也是刷得頭皮發麻,心頭流血,三百八十萬吶!他一個小職員要幹多少年。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雪子英無端想起白居易的《長恨歌》。

白公有道理!而且這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還能貫通幾千年興盛不衰。

而那個貪財無良的小姐,現在正把亮瞎眼的大鑽戒,往她自己的無名指上戴。

“露西小姐,您戴錯了吧,只有結婚的人才可以把戒指戴到無名指上。”雪子英糾正她。

“我就是結婚的人啊!”司馬子簡當然地說道。

結婚的人無名指上戴戒指,司馬子簡是看電視劇學到的。

雪子英愕然,他不由再問道:“那麽請問,您親愛的那位是誰啊?”

“淩風!我丈夫是淩風。”司馬子簡舉起淩風的寫真集給雪子英看,滿臉幸福驕傲。

看到服務員驚詫飄過來的眼光,雪子英趕緊拉了她走。

要命啊!這小姐是不是精神病又犯了?她一定是給那亮瞎眼的鑽戒、寶石刺激到了。

雪子英只想趕緊把司馬子簡送回家,萬一她瘋病犯厲害了,他無法控制可怎麽辦?

可這小姐又瞅見什麽了?拔腿就跑,雪子英趕緊跟過去,原來是樂器房的櫥窗裏有一把仿制古代的瑤琴。

“我要這個琴!”司馬子簡扒着櫥窗,回頭向雪子英幾乎是可憐巴巴地哀求。

雪子英看到她眼中蘊含的淚光,心一下就軟了,趕緊去找樂器房的老板商量。

結果那是樣品,人家還不賣。

雪子英好說歹說,老板思量再三,來個獅子大開口,七八千塊錢的東西要了三萬。

雪子英看看司馬子簡那小可憐的模樣,就給買了。

反正好幾百萬的珠寶,老板都那麽爽快,這琴才三萬,便宜多了。

這琴是買到司馬子簡心裏去了,她乖乖抱着琴,不再說話、不再亂跑。

雪子英好容易才松口氣,早知道一張琴會讓她那麽乖,他就先給她買張琴抱着了。

好容易結束這趟驚心動魄地旅行,雪子英送司馬子簡回到別墅,然後他到賀興亞的書房去交賬、做彙報。

雪子英陪司馬子簡這趟出去,差三塊錢就正好四百萬,主要是珠寶首飾值了錢。

他已經很給老板省了,當然除了那張琴。

賀興亞坐在書桌後面認真聽着,臉上淡定,沒有表情,看來是默許這些開銷。

那可不是一筆小錢!雪子英終于放下忐忑的心。

讓他帶個神經不正常的女孩去購物,沒出錯就好!

但雪子英突然想起一非常重要的事來,“老板,我看露西小姐的精神還是有問題,您找個醫生給她看看吧!”他說道。

“什麽問題?”賀興亞問道。

“她說她結婚了,丈夫就是淩風!那個大明星淩風!”雪子英說道,敢說大明星淩風是她結婚的丈夫,這有夠驚悚的吧!

賀興亞聽完垂下眼眸,意味不明。

“她本來就是個瘋子,不必理會。”隔了一會,賀興亞淡然說道。

雪子英愕然,老板就是老板,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大,連這種駭人聽聞的話,聽了之後都能夠泰然若之。

“以後你每天下午加班,陪她出去适應外面的世界,讓她多與人接觸溝通,自然就會好了。加班費按兩倍拿。今天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賀興亞又說道。

“可是,老板……”雪子英有些着急,他養的狗狗麗莎懷孕了,他晚上要照顧狗狗。

“什麽事?”賀興亞問道。

“噢,……沒什麽,老板。您也早點休息,我走了。”雪子英忙擺手。

他是轉念一想,照顧這個女孩子也是很重要的。

實在不行,就先把麗莎放到老同學陳榕榕的寵物店裏,托為照管幾天,等麗莎臨産,他再跟老板告假。

雪子英看得明白,老板對那個傻孩子是真夠好的!就跟拉扯自己孩子似的。

不是因為老板給她花了多少錢,而是因為老板有在教她,如何在這個社會立足、生存的本領。

真正幫助一個人,不是你背着她走路,而是幫助她站起來,自己學會走路。

老板現在就是在做這樣的一件事,老板都那麽有愛心了,他怎麽能掉鏈子呢?

那個女孩那麽可憐!那麽需要關愛!……

雪子英這會兒悲天憫人的,忘了那個小姐財迷心竅地抓着人家大鑽戒、寶石項鏈不松手的無恥了。

司馬子簡洗完澡,就抱了琴到露臺上,席地而坐,她把琴擱在膝上。

她調試好了琴音,望着天上冷冷的明月,開始彈奏那曲久違的《鳳求凰》,邊彈着邊流淚。

諄諄相思,随琴音時而飄散、時而凝結,在深夜訴說。

司馬子簡不知疲倦,反複地彈這一首曲子,也不知彈了多久,她身後突然傳來賀興亞冷冷的聲音:“現在幾點了?”

她按下琴弦,愕然回過頭去,就看到賀興亞陰沉着臉站在她的身後。

“不知道。”司馬子簡老實回答。

“現在是十一點四十!”賀興亞加重語氣。

他知道還來問她!看她好欺負是不是?司馬子簡有些氣憤,便回過頭去不再理他。

“法制老師有沒有給你講,超過十點以後發出噪音,影響他人休息睡眠是違法的?”賀興亞依舊不悅地問道。

這才是正題,司馬子簡的琴音吵得他無法入睡,戴上眼罩,塞上耳塞都沒用!

關于這個國家所有的法制細節,司馬子簡早就學完了,還是當場考試通過的,所以她知道。

不過,賀興亞不提這條,她是忽略了的。

而且,她這又不是在市區,妨礙到誰了?司馬子簡扁扁小嘴巴,嚴重不服。

“手拿出來!”賀興亞語氣不善地說道。

司馬子簡猶豫片刻,還是乖乖遞出了手心。

打吧!反正她心裏正痛呢,身體的疼痛若能代替心上的疼痛,還能讓她好受些。

垂下的蝶翼,帶着淚珠的小臉,粉嫩的手掌心,賀興亞戒尺舉起來,又咬牙放下。

“以後睡覺不許超過十點!若是違反,我就把這把破琴給你扔出去!”他兇狠地說完,帶着渾身的冷冽氣息轉身出去。

呸!司馬子簡收回手掌狠狠啐道,早晚她把他從這房子裏扔出去是真的!

不過現在,她還在人家的矮檐下,就得低頭做人!

司馬子簡不舍地望望中天明月,抱着琴去上床睡覺。

實在睡不着,就看她買回來的鑽戒和寶石項鏈,真是好看!她晉朝怎麽就沒有這麽漂亮的東西?

其實,司馬子簡要這些東西也并不是完全為了喜歡,她眼睛裏起了一絲狡黠。

她知道這些珠寶首飾的價值不菲,所以,她是要以此試探賀興亞。

試探自己在賀興亞心中的份量,試探賀興亞對她的底線在哪裏,看自己将來有多少掌控他的籌碼。

而且,她還未雨綢缪地打算着,将來她要是鬥不過賀興亞這條毒蛇,她帶着這些值錢的東西跑路也是穩賺的。

現在看來,賀興亞是非她不可的。

賀興亞對于取得唐佑家族的財富,也是志在必得,而且,胸有成竹!

司馬子簡放下滿手的珠光寶氣,便開始凝神屏息,打坐練功。

她要把她的內力練回來,首先做到自保,才有力量和賀興亞周旋。

接下來的二十幾天,雪子英便開始了不知道多少陪的生活。

陪吃、陪聊、陪看電影、陪壓馬路、陪聽音樂會、陪購物、陪上游樂園……

一般就是,黃凱負責載他們到市區。

然後,他和司馬子簡就先去吃晚飯,每天一個餐廳,中式、西式的輪流去,高檔低檔的都不放過。

吃過晚飯,各種節目登場,商場、電影院、游樂場所的去個遍。

司馬子簡也越來越配合,沒再說瘋話,也沒再做瘋事,就乖乖地跟着雪子英,好奇地探索着身邊的陌生世界。

他們兩個出雙入對的,活像一對幸福的小情侶。

有時候,雪子英看着身邊小鳥依人的女孩,他自己都會有在談戀愛的錯覺。

而且,他也碰上過熟人,有他的同學,還有公司的同事。

大家還都以為他談戀愛了,總是這樣問他:“這你女朋友吧?真漂亮!”

“噢!是!是!……”雪子英只能這樣應付,要不然他得解釋好多,人家也不一定聽得懂,何況還牽扯着老板。

“露西小姐,對不起啊!只能先這樣說了,您不要介意!”他回過頭來再跟司馬子簡解釋。

“我知道!”司馬子簡一副了然的神情說道。

雪子英就幸福地點頭,這小姐有時候,也是通情達理地讓他感激。

不過,雪子英也是心存疑惑,既然是老板要重溫與前女友的舊情,這些事應該老板自己來做才對!幹嘛非要叫他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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