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遇到她,沈逢南好像并沒有驚訝,很随意地說:“去哪?”

“去食堂。”梁研将他看了看,“你嗓子好了?”

問完覺得這話挺白癡的,都一個禮拜了,他早該好了。

沈逢南說:“嗯,沒事了。”

“你來工作?”

“嗯。”下午有人約片,他剛拍完不久,在球臺那兒歇了一會就看到她了。

梁研哦一聲,不再多問。她打算走了。

“我要去吃飯了。”

沒想到沈逢南把外套搭到手臂上,說:“走吧,我也去。”

梁研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怎麽了?”

梁研:“你在學校吃飯?”

沈逢南說:“怎麽,你們食堂不讓外人吃?”

“不是。”梁研想想也沒再說什麽。

兩人一道去了二食堂。這個時間吃飯的學生不少,梁研先過去找到一個座位,把包放下占座。

她問:“你想吃什麽?”

沈逢南說:“你請我?”

“嗯,你不是沒飯卡嗎。”

沈逢南往窗口看了看,“有什麽推薦的?”

梁研想了一下,說:“鹵肉飯挺好吃的。”她往左手邊窗口一指,“那家。”

“好,就吃那個吧。”

梁研說:“你在這看東西,我去買。”

她丢下話就進了人群。

“梁研……”

沈逢南叫了一聲,她沒聽見。

賣鹵肉飯的窗口排了一溜人,梁研足足等了七八分鐘。

沈逢南看到她端着飯回來,起身走過去将托盤接下。他走回桌邊,将兩份飯擺好,一回頭,發現梁研沒跟過來。

沈逢南站着沒動,眼睛在各窗口搜尋一遍,在賣湯的地方找到她的身影。那裏一堆學生站着,她被擠到角落,一側肩膀貼着牆,這樣望過去,她整個人顯得有些伶仃。

沒一會,梁研端着兩份瓦罐湯來了。

她在人堆裏走得很快,也很穩。看到沈逢南站在那,她有點奇怪,“你坐啊。”

瓦罐冒着熱氣,沈逢南看她将托盤放下,遞來一雙筷子。

她将一切做得熟練而自然,就像每天都同他一道吃飯。而事實是,以前坐在對面的都是趙燕晰。

她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把照顧一個女孩的習慣延續到了他身上。

“給你要了排骨蘿蔔湯。”梁研把瓦罐推過去。

“謝謝。”

沈逢南舀了一口,正要入嘴,梁研突然說:“小心點,你別燙了。”

沈逢南頓了頓,擡起眼。

目光對上,梁研一愣,意識到好像哪裏不對。

沈逢南捏着湯勺沒動。

梁研看着他。

“我怎麽覺得你拿我當小孩一樣?”沈逢南的語氣淡淡的,眼睛裏卻有隐約笑意,好像有點無奈,又有點無語。

梁研一向厚臉皮,難得被他這句說得有些尴尬。

她撥了下碗裏的飯,“沒有啊,我拿你當叔叔呢,快吃飯吧,沈叔叔。”

毫無鋪墊的又來一回“叔叔”,沈逢南再次覺得喉嚨一噎。

都快成條件反射了。

他幹脆放下了湯勺,叫她一聲:“梁研。”

“嗯?”

梁研嘴裏包了一口飯,慢慢咀嚼。

“我今年三十三,我小侄女去年出生。”

哦。

梁研把飯咽下去,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然後呢?”

“……”

沈逢南失笑,想伸手敲她腦袋。

他直接講:“你喊我叔叔,不覺得奇怪麽?”

講到這裏,他發現梁研皺着眉,有些嚴肅地看着他。

“你不喜歡我這麽叫你?”

沈逢南說:“是不太适應。”

梁研說:“上次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也沒說啊。”

這稱呼她可是仔細斟酌過的,不喜歡要告訴她啊,白費了一番心思。她每次這麽正經地喊他也是需要勇氣的。

以為他會高興,沒想到他倒不舒服了。

梁研兀自想了下,識趣地收回了這自以為是的尊稱,“下次你不喜歡就直說。”

“好。”

晚飯吃完,兩人出了食堂,外面卻在下雨。這個時節天氣總是這樣,一言不合就來場驟雨。

沈逢南一轉頭,看見梁研淡定地從包裏摸出一把傘。

這是梁研的習慣,她從初中就這樣。

沈逢南說:“你騎車了嗎?”

“沒有。”

“那我送你吧。”

沈逢南今天開車來的,他的車停在體育館後面。

梁研的傘不大,兩人合撐有些勉強,沈逢南握住傘柄,把相機遞給她,“幫我拿着。”

梁研抱住相機,沈逢南空出的手微微攬住她的肩。

他說:“看地上,小心水。”

傘罩在頭頂,身邊有個比她更高的人撐傘,梁研的感覺很奇怪。以前跟趙燕晰一起,撐傘的都是她,也是她提醒趙燕晰好好看路。

現在突然就反過來了。

“這邊。”

沈逢南關注着積滿雨水的道路,沒發現梁研擡頭看着他。

一小段路走了四五分鐘。上車後,沈逢南找出一條手巾,“擦一下。”

梁研随便抹了兩下,遞回給他,“你手臂擦擦。”

豈止是手臂,他半邊肩膀都是濕的。

沈逢南好像并不在意,他抹掉胳膊上的雨水,發動汽車。

車開到雲陽路,到了梁研住的小區外,沈逢南把車停了。

雨已經歇了,天黑沉沉。

梁研下了車。隔着車窗,她回頭看了一眼沈逢南。

他的臉已經轉回去,正準備倒車。

晚上,梁研告訴趙燕晰以後別喊沈逢南“叔叔”,趙燕晰在群裏聊微信,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為什麽啊?”

梁研說:“他不喜歡。”

“是麽,他跟你說的?”

“嗯。”

“難怪了,那天我就覺得哪兒不對呢,也沒多想,跟着你就叫了,他肯定嫌咱們把他叫老了,我就說他現在看着也不老啊,頭發短了挺精神,跟原來那個阿山都不一樣了,那時候他還有點潦倒的樣子……”趙燕晰琢磨一會,嘀咕,“還是癡線那家夥會拍馬屁,南哥南哥的……”

“诶?”她突然一拍大腿,“癡線叫人南哥,咱倆叫叔,那咱倆叫癡線什麽?”

梁研:“……”

趙燕晰怒嘆:“癡線這貨太有心機了。”

梁研無語。

趙燕晰還在感嘆,嘆着嘆着就說漏了嘴,“這人抱的一手好大腿,真搞不懂你怎麽會喜歡這樣的?”

“……什麽?”

趙燕晰捂住嘴,搖頭:“沒什麽。”

見梁研懷疑地盯着她,趙燕晰眼珠子轉了轉,索性坦白,“哎呀,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

趙燕晰從床上下來,坐到梁研那邊,神秘兮兮沖她笑。

梁研莫名其妙,“你腦子壞了?”

趙燕晰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梁研,你是不是喜歡癡線啊。”

“……”

梁研的目光讓趙燕晰覺得自己宛如一個智障。

“你幹嘛這麽看我啊。”

梁研伸手摸她腦門,“你沒毛病吧。”

趙燕晰将她的手撥開,“難道我說的不對?不然你怎麽對他那麽好,上次你還問起他呢,你不喜歡他,怎麽一直想起他?”

她腦補過度,好像忘了梁研也只提了一次而已。

沒聽到回話,趙燕晰一看,發現梁研突然怔怔的。

“喂,梁研?”

她戳了戳。

梁研沒動。

“被我說中了吧。”趙燕晰壞笑着看她,“我懂,情窦初開嘛,這很正常,你別不好意思。”

說着,趙燕晰就有點激動了,“你放心,雖然癡線有點娘,我也不待見他,但他運氣還不錯,瞎貓碰上死耗子,能讓你上心,也算有兩把刷子,你放心,這是你初戀,我絕對支持!”

當然,初戀都是沒有好結果的,等梁研過了新手期把癡線踹掉,她肯定更支持。

梁研并沒有聽進趙燕晰後面的話,她微微皺着眉,“會想起他,就是喜歡他?”

“當然,喜歡才會一直想起他,想見他,想跟他說話啊。”

“是麽。”

“是啊。”趙燕晰抓緊時機對她進行啓蒙,“你看,談戀愛的人總是要約會,要打電話發短信聊企鵝聊微信是吧,啊,你先加一下癡線微信!”

她跑去找手機,回來一看,梁研躺在那盯着天花板。

“我把你癡線名片發給你了,你加一下。”

梁研嗯一聲,沒動。

趙燕晰躺到床上,兀自沉浸在一種莫名其妙的感動和成就感中。

梁研還在發呆。

趙燕晰看着她,甚至都有點感激池憲了。她覺得這個懷春的梁研終于有了一點普通女孩的模樣。

她再一看,發現梁研的頭發鋪在枕頭上,已經長到肩膀了。

趙燕晰心裏滿滿漲漲的,她起身關掉燈,很安心地睡了。

屋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聲音不緊不慢。

梁研起身,去桌上摸到手機。

屏幕亮起,她坐在黑暗裏翻通訊錄,找到“28號攝像”,将這幾個字删了,重新輸入:沈逢南。

停了一會,她發去一條消息——

你有微信麽?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