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梁研似乎天生具備很強的學習能力,而且她的态度也好,很好學。

沈逢南在這個吻中感受到了。

這一次,她有些不同。具體哪裏不同了,他沒那腦子去想,也想不清楚。

呼吸間全是她身上的香味兒,沐浴露和洗發水是今天為她新買的,女孩子用的這些似乎都更好聞一些。

她的浴袍滑落一半,露出半邊白皙的肩膀和渾圓的乳。

這種時候,男人總是最先動情,而且難以掩飾。

沈逢南也并不想掩飾。他含着梁研的唇,一只手貼在她後頸,微微用力,讓她的身體靠得更近。

他腿間那一處支了起來,隔着衛褲蹭在梁研腰上。

又硬又燙。

梁研驚訝得停頓了一下,她覺得他好像和上次不太一樣。

梁研還沒有想清楚,身體被沈逢南猛地一摟,她腦袋晃了一下,人已經被他放到沙發上。

他跟着覆過來,手肘支在梁研肩旁,一條腿跪在她腿間。

梁研的發絲晃到臉上,他手掌撫了一下,梁研睜了睜眼,沒看他,先看他身下鼓囊囊的地方。

“你……”

她講了一個字,視線移上來,看到他烏沉的眼睛。

他嘴唇閉着,呼吸卻重,胸口一起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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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研覺得他的目光熱而深沉。

她這樣躺着,清瘦的鎖骨、雪白的胸脯全在他眼裏。

他視線走過的地方,溫度升高。

這麽耽擱一下,梁研就忘記了要問的話。

沈逢南單手扯開了她浴袍的帶子。

裏頭只一件純白色內褲,今天買的,她臨時穿一下。

很快,這一小件也被褪了。沈逢南捏着內褲的鎖邊,一直往下,推到她的膝蓋上。

她全身都裸了,他還穿得好好的。

梁研說:“你脫衣服啊。”

這個時候,這個樣子,她的話無異于引火。

沈逢南沒講話,悶頭脫掉上衣,然後沒有停頓地把衛褲連同裏面的內褲一起脫了。

梁研看着他某一個部位彈跳出來。

他在她面前完全袒露,很直接地壓到她身上。

這一回,沈逢南沒有在前戲上花費太多時間,梁研似乎也很快地情動了,他撫摸着她的身體,往下面試探的時候感覺到她已經濕了。

沈逢南親着她的乳,低聲說:“等我一下……”

他裸着身體離開沙發,去鞋櫃邊的袋子裏取出小盒,打開後拿了一袋。

他走回來,撕開小袋。

梁研看着他拿出裏面的東西套在身下。

這是梁研第二次看見這個。

她大二時,有個舍友在學校三農協會,有次組織防治乙肝的科普活動,把她拉去湊人數,有個環節就是科普避孕套的使用方法,給每人發了一只,用香蕉來模拟。

那時,她想起嚴祈,控制不住地犯惡心,半途拉了個倒開水的學妹頂替,自己走了。

沈逢南注意到她的目光,頓了頓,問:“怕嗎?”

梁研搖頭,“你上次問過了。”

沈逢南把她抱住,手掌撫摸她的腿根。

他俯首要親她,梁研看着他,說:“我摸摸它。”

沈逢南愣了下,等反應過來這個“它”是什麽,就頓住了。

電視裏放廣告,聒噪得很,這一處卻連空氣都靜谧。

沈逢南的氣息漸漸急重。他看着梁研,眼神深黝。過幾秒,他握住她的手,帶到自己身下。

梁研沒有退縮,輕輕地握住了。

隔着一層安全套,他們的體溫交彙,沈逢南呼吸一緊,微不可察地顫了顫。

梁研的手無意中一動,他身體繃住,喉嚨口滾出短促的低音。

這滋味難耐。

沈逢南眼裏跳着火,“研研……”

他的手掌蓋下來,包住她的。

這場歡愛不同于他們的第一次。

很長的一段時間,梁研什麽都沒想,也顧不上想。當他身體的一部分在她掌心摩擦的時候,當他有些急躁地被她容納的時候,她的神思是斷的,情緒情感一同抽離。

沒有喜樂,沒有好惡,也沒有愛懼。

她純粹而忘我地感受他。

……

沒關掉的電視孤獨地播放。

沙發上的兩個身體纏在一塊兒。

他們仿佛在另一個世界。

那裏,只有對方的體溫和擁抱,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翻覆過後,一切落定。

梁研一身薄汗,疲累得不想動彈。

沈逢南把她攏在胸口。

耳垂被含住的時候,梁研感覺到一只大手反複摸她的頭發,溫柔輕緩。

他吮了幾圈,放掉,貼着她耳根含糊地說了一句:“頭發又長了……”

梁研摸着他的背肌,“你喜歡嗎?”

沈逢南指尖穿過她的發絲,“嗯?”

“你喜歡,我就不剪了……”

梁研仰着頭,嗓音飄忽,幾個字幾乎被電視裏的聲音遮過。

但沈逢南聽到了,他擡起頭。

梁研閉着眼,臉龐有一層紅暈。

沈逢南把她抱緊,“問你自己,你喜歡就留,不喜歡就剪……”

臉貼在一塊兒,他短短的胡碴刮着梁研的腮頰,“我都喜歡。”

他的聲音沙啞,也溫柔。

然而卻并沒有等到回答。

梁研蜷在他懷裏,沒動。

好一會,沈逢南的臉退開,“研研?”

梁研沒吭聲,眼阖着,呼吸溫淡。

竟然睡着了。

沈逢南看了一會,把她抱起來,進了卧室。

這一晚可能真的太累了。

梁研醒來的時候,渾身發酸,腿根尤為嚴重。

她懶懶地在床上滾了兩圈,迷蒙的眼睛徹底睜開,入眼是個陌生的房間,她躺的也是陌生的床。

梁研恍惚了一下,漸漸回神,昨晚的一切都記起來了。

沈逢南呢?

想了一下,她掀開被子爬起來,床邊沒有她的衣服,只有昨晚穿的那件浴袍。

梁研重新把它裹到身上,出了房間。

她走到客廳,沈逢南正好推門進來。

他穿着長棉衣,脖子上裹一條棕色圍巾,眼睛被風吹得有些紅。

他手裏拎着兩個大袋子。

梁研過去,把他手裏的東西接下來,“你這麽早?”

“嗯,你剛起來?”沈逢南看着她蓬亂的頭發和身上的浴袍,這樣猜測。

“是啊,我睡了好久。”

沈逢南換鞋的時候,梁研把袋子放到地上,撥開看了看,一袋水果,一袋菜。

“這個喜歡吃嗎?”沈逢南指着袋子裏的火龍果。

梁研點頭,“吃啊。”

“去洗漱吧,我熱一下早飯。”

“好。”梁研走了兩步,轉頭,“你今天要工作嗎?”

沈逢南說:“下午去。”

“哦。”

梁研簡單沖了個澡,刷牙洗臉,換回自己的衣服,然後去吃早飯。

沈逢南煮了牛奶,又煎了雞蛋,和買來的蒸餃放一塊當早餐。

吃完後,沈逢南收拾廚房,梁研不太好意思讓他一個人忙,跑去房間把床上被子疊好了。

上午,梁研在沈逢南的公寓留了一段時間,其實也沒做什麽,就是懶洋洋地癱在沙發上看電視,吃沈逢南給她切好的水果。

這是個很悠閑的上午。

中午的時候,梁研接到了趙燕晰的電話。

趙姑娘的聲音幾乎把手機炸裂,“我找到工作啦!不用花你錢啦!”

梁研皺着眉把手機拿開了一點。

沈逢南也聽到了這聲咆哮,目光看過來,梁研以口型對他說:趙燕晰。

那頭趙姑娘仍然沉浸在激動中,“你聽到沒有啊,我馬上就自食其力了!不會讓你動你爸的錢,你也不要那麽拼命接稿了!”

“拜托,別吼,”梁研說,“什麽工作?”

“是一個輔導機構,不上課,就是排課的。”

梁研問:“在什麽地方,遠嗎?”

“有一點遠的,坐公交一個多小時吧。”

梁研皺眉,“要不要換別的?”

“不換了,”趙燕晰說,“這個工作內容好簡單,而且他們家待遇好,一天兩百呢。我先做完這陣子賺點錢,年後再說吧。”

“好吧,我等一下回來了。”

那頭趙燕晰急忙說:“哎呀,我可沒想打攪你約會哦,你們繼續,對了,那個啥……你和南哥在幹嘛呀,現在?”

說是不打擾,這就八卦起來了。

她要是在面前,梁研要甩她白眼。

“我挂了,回見。”

梁研把手機放下,沈逢南的聲音傳入耳:“你們……缺錢嗎?”

“……”

梁研反應過來,知道他聽見了趙燕晰的話。

她搖頭說:“沒有。趙燕晰考完試,閑了去找個兼職而已。”

“你現在經濟來源是什麽?”

他知道梁研學商務英語,她家裏的事他也基本清楚,剛剛又從電話裏聽見了一句,猜測她應該是不願用她父親的錢,自己接稿子翻譯之類的。

梁研的回答肯定了他的猜測。

“我會接一些活。”

“什麽活?”

他猜到,卻還是要問。

“翻譯稿子,有時也會去會場幫忙。”

“就像上次那樣?”他問的是他來拍攝的那次,她一整天坐在那,給那些發言的人翻譯。

梁研點頭,“嗯。”

“夠花嗎?”

“夠啊。”梁研說,“我賺得不少呢。”這話好像還有點自得。

沈逢南看着她,微蹙的眉頭并沒有舒展。

他微垂着眼,沉默一會,擡頭說:“研研,你介意我給你錢嗎?”

梁研怔了一下,轉瞬笑了出來,“你給我錢?你……養我?”

沈逢南嗯了一聲,問,“你是不是反感這樣?”

相處至今,她的性子他摸得差不多了,輕易就能想到這裏。

梁研聽明白了這話。

“也沒有反感,只是我不需要。”她笑着,“沒必要瞞你,我卡裏一百多萬呢,我爸爸給的,沒錢花我肯定會動的,我也不是什麽寧死不屈的真漢子。”

見他沒接話,她收住笑,擺出嚴肅認真臉,“真心話,我最識時務了,你不是見識過麽。”

她指的是在傳銷窩的時候。

這倒是事實。她脾氣雖硬,但該狡猾的時候也是一點不落。

“最好你是這樣。”沈逢南将她的手握住,“別蒙我,也別逞強。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知道麽。”

梁研心口微動,看了他一會,情緒全都隐掉,只點了頭:“嗯。”

這次分開後,沈逢南忙了起來,年底客戶多,他中間還有一周去了外地。

梁研趁着這空閑發奮,一連接了五六萬的稿子,大部分時候她都在屋裏,有時悶了就去小區的咖啡館,算是把後面一個月的生活費全都掙夠了。

趙燕晰則每天早出晚歸為她的兼職奔波。

那個輔導機構确實離得遠,有時路上堵車,晚上坐公交回來都已經□□點了。不過有賺錢的動力在,趙姑娘也不喊苦。

但這工作其實也沒能做多久。

到一月下旬,也就是臘月底,趙燕晰就收拾東西要回家了。

她父母離異,各自有了家庭,兩邊供她讀完大學,畢業後,她也不好意思找父母要生活費,平常聯絡很少,按慣例,過年時團聚一下,兩邊輪着來,今年是帶着外婆去母親那邊過年。

趙燕晰不知道梁研和北京那邊斷了,臨走前問她什麽時候回去過年。

梁研随口說了個日子。

趙燕晰和以前一樣,信以為真,很放心地回去了。

臘月二十四,沈逢南還在湖北沒回來,沈藝倒是先來了。

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沈藝在微信上跟梁研說了,梁研第二天下午便去接火車站接她。

再次見面,沈藝還是那副激動樣兒,在出站口就給梁研來了個熊抱。

倆人打車去沈逢南的公寓。

沈藝有鑰匙,當晚,梁研沒走,留在那陪她住了一晚。

沈逢南是第二天回來的。

天氣不好,飛機晚點,到南安已經是傍晚。他誰也沒通知,自己坐車回去了。

沈逢南到家的時候,沈藝和梁研正在外面逛街,屋裏沒人,他進去一看,門口放着高跟鞋,客廳卧室都收拾過,冰箱裏塞滿了食物。

不用猜,除了沈藝沒別人。

況且,他公寓的鑰匙現在也只有沈藝有。

沈逢南到客卧一看,果然,沈藝的行李箱擺在那兒,床上放着她的大衣。

沈逢南洗了個澡,給梁研打電話,沒接通。他想了想,拿上車鑰匙,下樓了。

這個時候,沈藝和梁研正在逛街。

年底商場有打折活動,沈藝是購物狂,一早就拉着梁研出門瘋狂掃貨。

梁研以前只陪趙燕晰逛過街,壓根沒料到這位沈小姐比趙姑娘還要厲害。

這一整天,幾大有名的購物點都被她們跑遍了,沈藝一進商場就兩眼發光,衣服、鞋子、包包,她每樣都看,梁研主要負責拎盒子拎袋子,以及偶爾配合地給她點意見。

沈藝要給她買,梁研果斷決絕。

不過梁研也沒白去。

在最後一家商場,她看中了一件男士的羽絨服,并且從沈藝那兒知道了沈逢南的size。

她沒有猶豫地買了。沈藝難得沒搶着付賬,倒是笑得一臉意味深長。

八點多,沈藝終于盡興,她們在外面吃了晚飯才回去。天陰了一整天,這會兒下起雨,好在她們都帶了傘。

門一開,沈藝最先看到門口的箱子,“咦?我哥回來了?”

梁研也認出來,那是沈逢南的箱子。

“怎麽回來也不說一聲。”沈藝嘟囔一句,喊了聲“哥”,屋裏沒人應。

“跑哪兒去了?”

梁研說:“可能有事去工作室了。我打個電話。”

她拿出手機點開,愣了一下。

七個未接電話。

全是沈逢南。

她手指飛快點了兩下,撥過去。

嘟了一聲,就通了。

“研研?”

“沈逢南!”

話音撞到一塊兒,兩頭都靜了一下。

梁研說:“你在哪?”

“我回南安了,”沈逢南皺眉,“你不在家麽?敲門沒反應,電話也打不通。”

“……你去找我了?”

“嗯,你在外面麽,我來接你。”

話說完,沒聽到梁研回答,倒隐約聽見沈藝的聲音傳過來——

“研研,打通了嗎?他跑哪兒去了。”

沈逢南頓了頓,“……你和沈藝一塊兒?在我家?”

梁研扶額,“你說呢。”

“……”

過了半個鐘頭,沈逢南回來了。

他沒掏鑰匙,直接敲門。

沈藝在廚房做蛋糕,梁研開的門。

沈逢南站在門口。外頭下小雨,他一身潮氣,發頂和眉毛有水珠。

眼睛對視了一會,梁研笑起來:“你真傻。”

她轉身,彎腰給他找鞋。

沈逢南走進來,将她拉起,抱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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