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 傅時舟已經被傅家的人接走了,鐘愈負責開車送紀意回家,她坐在副駕駛座上難受得小臉都快皺到一起去了,鐘愈輕聲問道:“是不是不舒服?前面是個便利店,我給你買點喝的吧?”這幾天相處下來,鐘愈是挺欣賞紀意的,能力不說,性格也好,這回生病估計多半是水土不服造成的。
紀意搖了搖頭,勉強睜開眼睛對鐘愈笑了笑:“不了,我家也不遠了。”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家,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有一種很心慌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麽大事即将發生了一樣,整個人都恐慌不已。
鐘愈嘆了一口氣說:“正好明後兩天是雙休日,你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如果周一還是不舒服,你就在家再休息一天,這個不打緊的,這次也辛苦你了,在C市沒呆兩天就又回來,這一路上累着了不說,一下飛機就趕到墓園,辛苦了。”
“沒事兒。”因為今天早上跟傅時舟的那場談話,讓她現在對辛意很好奇,忍不住問道:“那個辛意是什麽人啊?”
鐘愈本來是不會跟外人說太多關于傅時舟的事情的,但紀意現在也算是一知半曉了,與其讓她胡亂猜測,還不如直截了當的告訴她,“你剛才也看到了,之前應該也聽說過一些事情吧?”
“恩,聽說好像是傅總的女朋友是嗎?”紀意問。
“是的,傅總年輕那會兒跟咱們當時的總裁,也就是傅總他爸鬧了矛盾,一個人跑到了W市,他在那邊呆了将近半年,就在那裏認識了辛意,後來,傅總他爸生了一場大病,不得已之下傅總就帶着辛意來B城了,沒多久之後傅總他爸就去世了。”鐘愈說起往事也是一肚子的感慨,“傅總家裏人不同意他跟辛意在一起,反正中間發生了挺多事情的,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辛意死了,傅總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那……”紀意愣了一下,又問道:“辛意是吳鎮人嗎?”
鐘愈有些疑惑的看了紀意一眼,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點了點頭道:“是的,怎麽了?”
“就是那天看到傅總很激動,所以有些好奇。”紀意一聽鐘愈這話,心裏那股子恐慌更多了,怎麽會這麽巧呢,就像傅時舟說的那樣,一次是偶然,那麽兩次三次呢?如果她不是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真的沒目的,她都忍不住要懷疑自己了。
“你這麽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對啊,你怎麽會說吳鎮話的?是不是以前在那邊呆過?”鐘愈這幾天事情太多,都快忙暈頭了,一時半會也沒顧得上去查紀意。
紀意打心底裏覺得鐘愈是個好人,特別是在有傅時舟這樣的變态對比下,“五年前我生過一場病,醒來之後很多事情都忘記了,可能之前我有同學是吳鎮人,然後跟她學了一點方言,鐘特助,有個事情我想跟你說下。”
“什麽事?”
“今天早上我跟傅總吵架了。”紀意一說完就低着頭作忏悔狀。
“哦,吵架啊……什麽?吵架?”鐘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我沒聽錯吧?你跟我們傅總吵架?”
紀意不說話。
鐘愈無奈問道:“為什麽吵架?總有個起因吧?”據他說知,傅時舟這性子,別說是跟人吵架了,就連正眼看別人一眼都嫌麻煩。他還是不敢相信傅時舟會跟人吵架。
“他說我在模仿辛意的一些行為習慣,認為我是別有用心的在接近他,我一時氣不過,就跟他吵起來了。”紀意也沒有添油加醋,老老實實承認錯誤。
“行為習慣,我怎麽沒發現?”鐘愈努力地思考着,想着前幾天傅時舟說讓他去調查紀意,他當時還腦抽的認為傅時舟對她有興趣了呢,現在聽紀意這樣一說,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啊。有什麽重大事情是他錯過了的?
“我之前在一家牛肉面館碰到過他,後來還在冒菜館碰到過他……”紀意掰着手指頭數着,“我會說吳鎮方言,不喜歡吃蛋黃,喝白粥要灑白糖……就因為這些,他覺得我心懷鬼胎、別有用心。”
鐘愈聽到前面兩句話的時候還有些想笑,等聽完之後他面色也開始嚴肅起來,“旁的先不說,不吃蛋黃灑白糖什麽的這是很多人的習慣,主要是……你怎麽會說吳鎮話呢?”
跟紀意也認識這麽長時間了,鐘愈還是相信她的為人的,如果最後他被騙了,只能說對方道行太高,但是現在他是願意相信她的。
紀意也很茫然,“這個我真的不清楚,如果我知道的話,那我也不至于跟傅總吵架,我現在也挺想弄明白這件事情的。”
她比誰都要困惑好嗎?媽媽也說了,她從來沒有去過W市,更別說是吳鎮了,既然她沒有去過,她家裏親戚也都是B城本地人,那她怎麽會說吳鎮話的?說有可能同學是吳鎮人,但這個可能微乎其微,紀意心裏還是很清楚的,自己這方言水平可不像是只學了幾句,那是完全精通的!就因為想明白了這些事情,紀意才後怕得不行。
她不只是怕傅時舟,而是這件事情很詭異,讓她産生了一種生理上的害怕。
鐘愈也開始理解傅時舟為什麽會懷疑紀意了,這個事情處處都透露出可疑,他這會兒也不敢說太多了,只能敷衍着安慰道:“你回去好好問問別人,總不可能天生就會吧?”看來,是應該好好查查紀意的背景了,傅時舟的懷疑是有理由的。
紀意剛下車,就看到爸爸媽媽穿着睡衣就出來了,跟鐘愈道別之後,她就趕緊迎了上去,紀媽媽抓着她的手好一頓打量,“瘦了瘦了,臉色也不怎麽好。”
紀爸爸看了也直心疼:“可不是嗎?C市口味特別清淡,寶貝肯定吃不下的。”
“哪有,我就去了幾天啊,哪有那麽誇張。”紀意一手挽着一個,進了屋子之後,全身心都放松了不少。
紀媽媽在收到短信的時候就起來給紀意做夜宵了,這會兒紀意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不過想着這是媽媽親手做的,只能坐在飯桌前乖乖吃面喝湯了,她吃了幾口之後,見爸爸媽媽坐在飯桌對面非常殷切的看着她,紀意心裏覺得暖暖的,無論她在外面受了什麽委屈,回到家就什麽都忘記了。
“爸媽,我們家真的沒親戚是W市那邊的嗎?”紀意心裏有結,斟酌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紀爸爸紀媽媽努力回想着,可兩家人都是本地人,實在是沒有外地親戚,最遠的那都是B城邊上的小城市,“沒有,你問這個幹嘛?”
“那你們記得我以前有同學是W市的嗎?”紀意敢跟鐘愈說,就是不敢跟爸爸媽媽說,因為自五年前的事情之後,爸爸媽媽對她的事情都特別在意,如果她告訴他們了,只怕也是跟着一起着急跟害怕。
“這就不記得了,你同學那麽多,我哪裏能一個個的都記住。”
紀意想了想,又問:“那跟我關系特別好的呢?”
仔細想想,如果有誰教過她方言,那必然是關系很好的。
“你小時候都是跟一個院子的小孩一起玩,那都是本地人,高中之後,好像也沒有聽說過你哪個朋友是W市的。”
這就很奇怪了,高三之後的朋友同學她都記得,而高三時的同班同學那都是從高一就一起的,所以如果真的有教她方言的同學,那肯定也不會是高中的,但爸媽也說了,小時候一起玩的都是一個院子長大的朋友。
等吃完夜宵,洗了澡之後,紀意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最後索性起來,從抽屜裏拿出本子還有圓珠筆,試圖畫出一個關系圖出來。
牛肉面館還有冒菜館本來就是很讓她疑惑的事情,只不過之前她都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想也會覺得奇怪,怎麽會這麽巧呢?那她沒失憶之前,到底是跟誰一起去過?
吳鎮話更是想破腦袋都沒想清楚。
還有不吃蛋黃、喝白粥灑白糖……
說真的,一件一件拆開來看,那是一點都不奇怪的,可是都放在一起來看,這就很奇怪了。
牛肉面館、冒菜館應該也是那個辛意喜歡去的地方。
不吃蛋黃、喝白粥灑白糖應該是辛意的喜好。
辛意又正好是吳鎮人。
紀意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很模糊,她都沒抓住,隐約只感覺到自己慢慢逼近了真相。
不不不,她之前都搞錯方向了,不應該是往傅時舟那邊想的,對,應該是辛意,她跟辛意怎麽會有這麽多相同的行為舉動?
還是說,她跟辛意有某種關系?
可是可能嗎?
紀意帶着滿肚子的疑惑入睡了,第二天早上醒來,她想起來,可是剛動了一下,頭就暈得不行,渾身上下難受極了,她試着喊媽媽,可是聲音很沙啞,紀意想,她應該是生病了。
過了一會兒,紀媽媽就進來叫她起床了,看到紀意有些難受的趴在床上,她趕忙坐在床邊,一看女兒臉色很是慘白,也是慌得不行,擡起手撫在紀意的額頭上,“啊呀!好燙啊,這是發燒了啊!”
紀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到爸媽在說話。
“我看了一下,都快三十九度了,這得趕緊送醫院了。”
“恩,我下去叫車,你給孩子穿衣服。”
“這都五年沒發燒過了,诶,真是急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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